陛下一如先前在雲閣里頭的那般溫和，沐清染還是有些反應過來，最終只能巴巴地說道，「是，謝陛下。」
沐清染在沐清璃的身邊落了座之後，歐陽明日才道，「大家都開動吧。」
餐過半巡，老夫人已然有些困倦，卻是因為歐陽明日在場的緣故，強撐著自己的精神。這一幕自是被沐清染看到了，伸手過去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裳，眼神示意姐姐往那個方向看。
作為一個孝順的孫女，沐清璃自然也是心疼自家祖母的，眼神與歐陽明日對接上，又朝著老夫人的方向看去。歐陽明日會意，打斷了一直在客套的沐烈，「天色已晚，朕有些困倦了，沐卿有何事明日再說吧。」
沐烈聞言，自然是住了嘴，卻又道，「陛下要留宿？那臣立刻安排人下去收拾房間。」
歐陽明日抬手打算了沐烈，「不用，朕歇在清妃未曾出嫁前的院落里便好。」
話都已經說得這般明白了，沐烈自然是不敢再攔著了，連忙起身送了人出去。沐清染跑到老夫人的身邊，準備扶了老夫人回去，卻被老夫人拒絕了，說是天色不早了，由著身邊的雲嬤嬤扶著便好，不必擔心。
既然祖母已經這麼說了，沐清染自然不會再說些什麼，自己領著含香也回了清苑，呆坐在床榻上，了無一絲的睡意。
不知為何，沐清染的心跳突然跳的十分的快，似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一般。有些無神地扭頭看向窗外的皎月，側耳听著窗外的輕風拂過之聲，內心疏忽地平靜了下來。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急切的腳步聲，沐清染不由地繃緊了神經，直至那人到了自己的房門之前，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一聲接一聲，在這深夜之內格外的清晰，來人也伴隨著一聲聲的呼喊，語氣之中透著一股子的驚喜，「小姐……小姐……」
分明這聲音是自己的乳娘林嬤嬤。
沐清染瞬間跳下了床榻，赤著腳跑了過去，一把打開房門，看著林嬤嬤的那張臉，疑惑地問道，「乳娘，這深更半夜的，怎麼了？」
林嬤嬤上前一步，激動地握住沐清染的手臂，「小姐，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沐清染聞言，微愣了一下，隨即高興地咧開嘴，大聲驚呼了一聲，「啊」掙開林嬤嬤的禁錮，就穿著一身的里衣，光著腳就往外頭跑去。
林嬤嬤嚇了一大跳，連忙在後頭大喊，「小姐你慢點，穿了外衣和鞋子再去啊。」
可惜沐清染太過于激動，壓根就將林嬤嬤的後拋諸腦後。再也看不見沐清染身影的時候，林嬤嬤搖了搖頭，無奈地搖了搖頭，進了沐清染的內室，取了一件外衣和一雙鞋，也朝著雲閣走去。
沐清璃未出嫁前本就住在清苑里頭，只是與沐清染各有各的屋子，隔得還不遠。沐清染這般的動靜，沐清璃和歐陽明日自然是都听到了，只是听得不太真切罷了。
但是沐清璃相信自己的陛下是听清了，迷迷糊糊地問道，「陛下，發生什麼事了？」
歐陽明日摟著沐清璃，湊在她的耳邊道，「母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