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宵-剛從機場出發，要去繼續談那個項目，將所有事定下來。
「好。」
上官舞也回答得干脆，這次，是東方宵-當先掛掉電話。
听筒里傳來的盲音，讓上官舞的心跟著一點一點往下沉。
一直在旁邊觀察著的橘燦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拍了拍上官舞面前的桌面，不太高興地說道︰「真搞不懂你們，明明一直在等他的電話，接到了又表現得不在乎，很好玩嗎？」
「要你管。」
從筆筒里抽出一支筆，上官舞想了想，就在面前的曲目申報表里刷刷寫下一串英文字母。
橘燦看了一眼，注意力馬上就轉移了，臉上的表也得認真。
不過他有些意外，就向上官舞確定了一遍︰「要跳這首曲子，你確定？」
「怎麼，覺得難嗎？」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上官舞寫的是拉赫瑪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的第一樂章，這是一首很磅礡大氣又深沉的曲子，需要有足夠的感表現力，否則會被音樂本所具有的那種深重的容力給搶了上風。
橘燦沒想到上官舞一寫就是這樣的曲子，不過倒是合他心意，因為太簡單的曲子，他也不會有太大的熱去演繹。
「既然決定，就需要馬上就手編舞，我們已經比別人起步晚了將近一周了。」橘燦煞有介事地說著，但馬上又補了一句，「不過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有我這個大天才在，不用擔心。」
上官舞白了他一眼，幽幽說道︰「老規矩，你編你的，我編我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三天，三天後在舞室合一遍，再修正。」
「好。」
其實上官舞和橘燦這種競爭shi的合作方shi是比較冒險的，雖然能各樣所長，但因為他們兩個的個都很鮮明，所以就可能會發生沖突。
雙人舞除了需要有一定的對抗，相互扶持的感覺也很重要，激烈和柔美並存，才是優秀的一場表演。
而這，卻恰恰是橘燦和上官舞都欠缺的，因為他們兩個已經太習慣在自己的舞台上標新立異。
其實橘燦的經紀人在上一次橘燦只拿到第二名的時候就有稍微和他提過這個問題，他認為橘燦拿不到第一，就是無法和搭檔實現真正的合作。
但橘燦不以為然，他倒是覺得是他的搭檔還沒有像他一樣優秀。
晚間，東方宵-直接到室找的上官舞，說是室，其實就橘燦和上官舞兩個人。
他們各自編著自己舞，也找到了最意的一版音樂。
東方宵-在門外的時候，就能听到里面悠揚的樂聲。
他從窗戶旁往里望了一會兒，看到上官舞正在專心致志地準備著自己的舞蹈，眼底有什麼東西閃了幾下。
東方宵-此前也是見過上官舞排練的，但沒有一次，她像現在這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是沉浸在某種喜悅之中，也許只有她自己才體會得到。
看著這樣的上官舞，東方宵-忽然覺得她不應該生在林家，她出淤泥而不染得讓人覺得不該是那個圈子里的人。
再者說，上官舞作為小輩，其實是很無辜的，畢竟那些陳年往事，和她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在門外看了一會兒，東方宵-自然也看到了舞蹈室另外一邊的橘燦。
橘燦的水平，看過上次的表演賽，東方宵-已經有所了解。
但即使他能對上官舞起到一個正面的影響，也無法讓東方宵-欣賞這個人。
「喂，你那樣子不對吧，應該這樣！」
休息的時候，橘燦站著喝水，一邊看上官舞的編舞，但看到幾個和他想法出入很大的動作。
上官舞瞥了他一眼，繼續，一邊涼涼回道︰「說好你編你的，我編我的，現在意見就不要這麼大。」
「我意見大？到時候要修正的話，不如現在就改了！」
「誰說一定要修正的？」
上官舞當仁不讓，她對橘燦可一點不客氣。
「哼！你不听我的建議，遲早要後悔！」橘燦也是有些憋氣，明明他給的是最恰當的建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馬上要掐起來，東方宵-有些無奈，就敲了兩下門，直接開進去。
門一開，屋兩人就自動噤聲了，同時看著立在門口的東方宵。
東方宵-掃了橘燦一眼，將視線定在上官舞上。
幾天的時間，似乎瘦了一點。
「走，吃飯去。」
向上官舞伸出手東方宵-這個動作很自然，但又像是故意的。
橘燦抿了抿嘴，「哼」了一聲就帶上耳機，繼續節奏。
上官舞聳了聳肩，收拾好東西一溜煙走到東方宵-面前。
雖然她臉上是笑著，但卻沒有將手遞給東方宵-，而是直接問他︰「吃什麼？」
東方宵-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手︰「你做主。」
「這樣啊，那……」轉頭望向橘燦，上官舞喊了他一聲，「你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上官舞這麼說的時候，東方宵-微微皺了眉，他本想好好吃頓飯，培養一下氣氛，畢竟很多天沒見面。
然而上官舞卻轉頭便邀請了橘燦，這多少讓東方宵-心里有點想法。
橘燦眨了眨眼楮，看向他們這邊，也就遲疑了一秒，立馬開心地摘下耳機，不停點頭︰「好啊好啊！」
「你果然沒听音樂。」上官舞狡黠一笑，毫不客氣地一語戳穿他。
剛才橘燦是假裝戴耳機，其實一直在注意上官舞和東方宵-到底說了什麼。
意識到自己被lu了，橘燦傲地「哼」了一聲︰「音樂剛好在單音部分！」
「是嗎？」
「愛信不信！要不你拿去听一听？」
「這還是算了吧，萬一不是呢。」
上官舞幾乎已經和橘燦拌嘴習慣了，然而這對東方宵-來說，卻並不是一件「可以習慣」的事。
他幽幽的瞅了一眼橘燦，說道︰「要來可以，自己車。」
說完，東方宵-就轉往外走。
橘燦這就不對付了，東方宵-肯定是自己開車來的，他怎麼就需要車。
見上官舞憋笑著跟出去，橘燦胡亂將東西塞進挎里就追出去。
「誒誒誒！東方宵-，你倒是說清楚啊，為什麼我需要自己車啊？」
「沒位置。」
面不改地回了這麼一句，東方宵-目不斜視。
「什麼叫沒位置啊，我不搶副駕駛席！」
「後面，是給狗坐的。」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長得像狗嗎！有像我這麼英俊的狗嗎！」
橘燦的關注點一向奇怪，不過上官舞卻有些奇怪東方宵-竟然會這麼說。
不過以他的格，估計不會為了羞辱橘燦而故意這麼說，東方宵-不是這種人，也就是說……
上官舞要問的時候，眼楮都發亮了︰「接了？」
不意外上官舞能馬上會意，東方宵-點頭︰「順lu。」
「啊啊啊！真的接到了？」上官舞突然呼起來，把橘燦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受到了羞辱，為什麼她還能如此開心。
然而，顯然他們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看著上官舞一改之前的冷淡，直接熊抱了一些東方宵-的時候，橘燦眼角抽了抽，心里月復誹，簡直莫名其妙。
直到他們來到東方宵-車前，透過後座的玻璃，橘燦看見一只淚眼汪汪的小毛時，才真正明白過來東方宵-那句話的意si。
「還，還真的是狗……」
上官舞看見橘燦郁結的表不失笑︰「東方宵-都說是給狗狗坐的了，你不相信也沒辦法。」
「……」
橘燦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無力，根本無理反駁。
後座上的毛寶寶，是上次在鳥市場，上官舞說想養一只的。
剛好今天開完項目會議，听到有員工在說家中的毛寶寶月，但是還有好幾只送不出去的況。
就當做是給上官舞的一個小驚喜吧，雖然對東方宵-來說，只是踫巧記起。
因為一只小可愛的到來，上官舞倒是將對東方宵-腔的怨念降到最低值，起碼他還記得她說過什麼話。
以前上官舞就一直想養狗，但是林宇對狗毛過敏，自然是不可能養的。
反倒是她現在和東方宵-一起住，條件就放開了，而且東方宵-也不排斥。
然而對橘燦來說，他莫名有種自己的地位被狗搶了的錯覺。
但是空前盛的自尊心不容許他自己車，就在東方宵-為上官舞開車門的時候，橘燦一咬牙，一跺腳，立馬沖到前面去。
「我！我要坐狗狗專席，呸，不對，我要和你家狗狗一起坐！」
聞言，東方宵-和上官舞對視一眼，上官舞當先發話︰「要不，就讓他坐吧？」
東方宵-眉︰「我不介意。」
「……」
東方宵-的度讓橘燦更加不，但話已經說出口，他斷然是不會收回去的。
閉上眼楮就開車門，一邊將狗狗往里面趕。
「我說你不知道應該裝個寵物袋嗎？這個季節都在掉毛好嗎，萬一把人搞過敏了呢？」一上車橘燦就開始抱怨，但很快這種抱怨就升級了，因為小狗似乎還挺喜他，撲上前就開始蹭開始舌忝。
「誒誒誒！別舌忝！你給我下去，再撲！救命啊啊啊！」
本來想要二人世界，但因為橘燦的加入，自然就空了。
不知道橘燦是故意的，還是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會無聊，從晚餐開始就一直巴著不走。
最後他們要回去時，橘燦還跟在後，上官舞都覺得不太妥當。
東方宵-先上了車，上官舞則轉對橘燦說︰「今天的三人時光到此結束，這次你是真的得自己車了。」
微微笑著，但上官舞的表一點不像是可以商量。
可是橘燦百毒不侵，他的自尊心雖高得離譜，但有時候臉皮卻出奇的厚。
上官舞這麼一說，他沒有走，而是上前一步，直接理直氣壯地對她說︰「我沒有地方可以住！」
「什麼？」上官舞回頭，她沒听錯吧，「你這幾天住哪兒？」
「酒店啊。」繼續理直氣壯地回答，橘燦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不妥。
上官舞眼角抽了抽，說道︰「你可以繼續回你的酒店。」
「我退了。」
眨了眨眼楮，上官舞更懵了︰「你什麼時候退的？」
「東方宵-來電話說回來後。」
「……」這下，上官舞大概猜到橘燦想說什麼，她抬手搔了搔臉，對他說道，「沒事，我再幫你ding回來。」
「客了。」
「……」
「那我給你ding其他酒店。」
上官舞說著就拿起手機要看應用，橘燦趕緊制止她︰「其他酒店我住不慣，別費力氣了。」
聞言，上官舞十分震驚地望著橘燦，頓了一下，才難以置信地說道︰「你這種人物露宿街頭，不太好吧？明天見報的話，學校很難做的。」
听上官舞這麼說，橘燦立馬就傲了。
他「哼」了一聲，一臉鄙視地看著上官舞︰「你怎麼想的，本大爺能露宿街頭？隨便在這邊招個手，都會有人求著我去他家住！」
「是嗎。」覺得橘燦這個說法很有問題，但是上官舞沒有戳穿他，又是微微一笑，「那你在這邊隨便招個手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東方宵-回來，她當然是隨東方宵-住新。
其實上官舞還想賭個氣在學校住宿什麼的，但現在有了一只毛寶寶，她自然沒有拒絕回去住的道理。
然而橘燦想的卻是，他們這個二口之家，除了一個毛孩子，還可以再加一個。
沖上官舞天真無邪地眨了眨眼楮，橘燦覺得自己應該把所有的想法都融入到眼神里了。
事實上他最近在進階如何用眼楮淋灕盡致地表達「想要表現」的感，這是高階舞者的必修課。
上官舞看著橘燦水汪汪的大眼楮了一個寒顫，他即使不怎麼「表現」，她也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但她就是不說。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明天見吧，搭檔。」
笑著拍了拍橘燦的肩膀，上官舞轉就開車門。
卻在這時，橘燦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這個動作，坐在車里的東方宵-自然也看到了，他瞥了橘燦一眼，上官舞莫名有些尷尬。
她轉過，對著橘燦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si，但是得經過屋主同意不是，等著。」
說完，上官舞就將橘燦的手略帶硬地拿掉，而後「砰」一聲關上車門。
「他想住到咱家。」
上官舞開門見山地說，東方宵-眉，也很直接︰「不行。」
聳了聳肩，上官舞回頭看了一眼在後座上炯炯看著她的毛孩子，微微一笑︰「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不過橘燦可不好搞定呢。」
「狗，一只就夠了。」
東方宵-毫不客氣地說著，上官舞頃刻笑出聲︰「這個嘛，可能橘燦還真的不介意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