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選。」蕭瀟指著兩個大月復漲漲的病人,禮讓道。
上一個病人是聖女找來的,這一次是蕭瀟的人找來的,苗蝶衣雖然怕蕭瀟暗中使手段,卻也不能說什麼,不過蕭瀟讓她先選,倒是讓苗蝶衣松了一口氣。
這個洛潮風還算坦誠。
「就小的這個吧。」苗蝶衣一指年輕的那個病人,年輕人身體要強壯一些,抵抗力比較好,也容易扛過蠱蟲的反噬。
雖然苗蝶衣對自己的蠱術很有把握,但是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就算最強大的巫蠱師也不能逆天而行,要是對方病得真的很嚴重,一不小心把人給治死了,作為人生地不熟的南疆聖女,她在這里處境還是很危險的,哪怕有皇城的那位罩著她,天高皇帝遠,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些什麼。
「行。」蕭瀟點點頭,選了年老的那位,一番號脈又用精神力查看了一番,麻木了很久,這才出聲,對徒弟說道︰「子燻,我考考你,既然你之前為他看過,可有看出什麼來?」
「師父,我醫術淺,暫時還看不出是什麼病。」余子燻的眼神躲躲閃閃的,就是不說。
「湊到我耳邊告訴我。」認識這丫頭久了,蕭瀟也知道子燻大概也看出什麼來了,只是不好宣之于口。
余子燻一咬牙,湊到蕭瀟耳邊小聲說道︰「師父,我,我覺著這脈相……是喜脈!」
蕭瀟沉默︰「……」我也覺得。
悄悄話並沒有躲過聖女的耳朵。
用自己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確認了好幾遍,聖女心肝一顫,她也覺得眼前的少年是懷孕了。
你不是一個人!
蕭瀟咳嗽了一聲,吩咐道︰「這場比試有些特殊,就不讓人圍觀了,聖女覺得如何?」
「甚好。」苗蝶衣想也不想的點頭。
「子燻,去把門關上。」
「好勒!」余子燻忙不迭的去關門,就連病人的家屬也一並趕了出去。
「唉唉唉,怎麼不讓人看了呀!」
「不讓我們看,這怎麼知道誰輸誰贏啊?」
「就是就是。」
外面的圍觀群眾齊聲抗議,躺在床上的一人一少心里惶惶,老的那個抓著蕭瀟的袖子,顫聲問道︰「神醫,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癥?」
「別想太多,這不是什麼絕癥?這是長肉瘤罷了。」蕭瀟面不改色的說著謊。
你不是得了絕癥,你是有喜了哇。
蕭瀟覺得後面的話說出去絕對會被人亂棍打死,但是這老頭月復中的孩子又不是假的,蕭瀟用神識查探到的時候大腦也是當機了好一會兒。
不信邪的蕭瀟又沖到了聖女那邊去給那位少年號脈,也是用神識查探,然後蕭瀟風中凌亂了。
這個世界真的是陰陽顛倒了,男人居然也可以懷孕!
聖女同樣茫然的看著蕭瀟,「洛神醫,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咳,聖女,借一步說話。」蕭瀟咳嗽一聲︰「此種病例聞所未聞,聖女,不如咱們一起探討一番吧。」
「好。」苗蝶衣示意兩個護衛門外守著和蕭瀟進入了內間。
「實話說吧。」蕭瀟嘆了口氣,用沉重無比的聲音說道︰「那兩個男子,懷孕了。」
「嗯。」苗蝶衣鄭重的點點頭,隨後眼楮又亮起來︰「這是好事啊!」
蕭瀟︰「……哈?」
我可能是耳朵出了問題听錯了吧。
「難道不是嗎?」聖女腦子回轉過來以後,激動無比,覺得自己見證了近500年前的那場巨變之後的又一次種族進化︰「男子若是能懷孕,那女子就輕松多了呀。」
蕭瀟腦袋磕在桌上,覺得自己的三觀又一次受到了挑釁。
「就算男子能懷孕。」蕭瀟有氣無力的抬著手︰「你如何保證讓孩子生下來?」
聖女立馬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她又小聲的問道︰「那洛神醫有沒有辦法?」
聖女已經隱隱的承認了蕭瀟的能耐。
「不知道。」蕭瀟頭磕在桌子上,感覺壓力重得自己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意思是洛神醫有辦法了?」聖女帶著一點點的期盼驚喜的問。
「沒有。」蕭瀟斜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剖月復產是個辦法,但是太凶險了,古代衛生條件落後而且沒有受過專業的教育和訓練是不可能掌握手術流程的,一個弄不好就是一尸兩命。
而且蕭瀟覺得自己如果說出來以後,以這個世界男女比例如此失衡的狀況來看,女人絕對會樂意去父留子,反正男人一抓一大把。
一想到這不是個例,未來還可能會有更多的男人懷孕,蕭瀟就頭疼不已,忍不住懷疑地府泄露的黃泉水其實是女兒國子母河的水冒充的,男人都能懷孕了。
聖女一听也有些消沉,是啊,懷孕是好事,問題是怎麼生下來呢。(蕭瀟︰我可沒有這麼想過。)
「師父,這一局要怎麼算?」余子燻悄悄的探出頭來。
「算什麼算,都什麼時候了,還比試個屁呀!」蕭瀟白了她一眼。
余子燻脖子一縮,又退了出去。
「神醫,比試就告一段落吧,今日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驚駭,正巧咱們兩個都在宜州,不如就一起探討探討該如何解決吧?」有了這麼一出,聖女也沒有心思比試了。
如果不解決,萬一以後還有更多的男子懷孕而女子無法懷孕該怎麼辦,現在的生育率持續走低,或許真的會有這麼一天也說不定。
到時候女人無法生,男人又生不出來,這個世界的人類遲早有一天要game over。
「通知外面的人,就說比試暫停,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蕭瀟揚聲對外說道。
「唉。」
余子燻打開醫館的大門走出去,對外面這麼一說,人群立馬就不干了。
「不讓我們看就算了,現在還暫停比試,這不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嘛。」
「滾滾滾!你們在這里看我師父的熱鬧交錢了嗎?」出頭的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余子燻毫不客氣的開始趕人。
比試不了了之,人群也漸漸的散去了。
蕭瀟從內間走出來,沉默的坐在老者身邊,老者心里一咯 ︰神醫,我,我真的沒救了嗎?
另外一張病床上的少年也痛哭流涕︰「神醫,我是不是也沒救了。」
「哪有?」蕭瀟扯了一個相當虛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