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陸策陽自己知道，他這麼做，是值得的，不然他看不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剛出生時的樣子。
「對了，夏冬梅」方默欲言又止，其實她最想問的，是周學兵，她心里知道，自己這話問出來了，陸策陽不多想才是怪事，索性就繞了個彎。
心里想著，陸策陽應該會懂她的意思。
「她回東區去了，幫你接生是幫他的忙。」陸策陽笑著說道，便讓方默起來吃點東西。
方默還想問點什麼，卻找不到借口問了。
陸策陽將方默扶了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
門外，兩個孩子突然就大叫了起來，孩子的聲音尖銳，很容易就能傳進來。
「去看看。」方默輕聲說道。
感覺自己一覺醒來，整個池鎮的家人們全部都搬到津州來了似得，整個醫院都成了一家人熱鬧的地方。
陸策陽將保溫杯里買來的炖鴿子粥放在了邊上，「那我出去看看。」他說道。
方默自己將邊上的鴿子粥端了起來，動嘴吹了吹上頭的白煙。
手隱隱有些透明，透明的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在她最難得時候，周學兵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你如果就這麼睡了，我一定會殺了他們。」
「默默，如果這兩個孩子是我的該有多好。」
至今想起周學兵說的那些話，他依然是毛骨悚然的，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騰了一般，整個人頓時清醒不少。
看來周學兵說的那些話，雖然滲人，但是卻陪伴她度過了她一生中最難得時光。
方默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此刻心里只是特別好奇周學兵的下落。
他在哪里。
陸策陽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門口，糖隻果已經可憐兮兮的躺在了地上，圓圓的隻果，從這邊滾到了那邊。
陸母抱著人不好去動手，就是嘴上說著。「慢點，慢點，快拉著，好了，別動」
「這倆孩子啊！」方母氣的跺腳，「小超，趕緊的，給我過來，我的話都不听了是不是？！」
平兒沉穩的還手，每一擊都是準的，方超就拳頭亂揮，閉著眼楮大吼大叫，也不知道自己的拳頭究竟是揮到了哪里，手舞足蹈的，像是關公耍大刀。
兩孩子嘴里都叫囂著。「你每回都跟我搶東西！」平兒不悅的說道。小腿兒就伸過去了，陸嬈雲在旁邊拉了一下，這才讓一腳沒有踢到方超的身上。
方超氣的喘氣，往前走了幾步，伸手在平兒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疼的平兒頓時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著媽媽，嘴里喊著外婆。
方母見狀，伸手就開始教訓方超了，「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讓別動手了怎麼還動起手來了？怎麼學著掐人，好的怎麼不學？」
方超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屑，死死地盯著平兒。
陸嬈雲心疼的不行，但看著方母在這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只得看著。
醫院里安靜得很，大家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怕說的太大聲會吵著方默，方超跟平兒因為一個糖隻果打架的事，算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晚上的時候梁廷芳和唐又又過來，手里提這些吃的，早上的時候一听說方默早產了，都特別擔心方默。
這些日子，自從火鍋店開始試營業，每天的人數都是爆滿的，原本招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夠，所以又招了幾個新的人來。
听梁廷芳說，其中一個，也是剛剛生過孩子的。
陸策陽在外頭跟幾個男人說話，男人的說男人的，女兒說女人的。
「默姐，被子要蓋得緊點，不能透風，窗戶也得關上。」唐又又說著又去將窗戶關上。
梁廷芳小聲道。「你這幾天咋樣？」她問道，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
「挺好。」方默應了一聲，笑笑。
「這還好？瞧著，我比你大一個月，我還頂著大肚子，看來你這孩子就是要比我孩子大了，開始听說的時候還擔心早產的不健康，結果是我想多了，看著雖然小，卻健康得很。」梁廷芳笑著說道。
梁廷芳說著，方默就想起那夜周學兵將孩子抱在懷里的情形，將自己的衣服月兌下來抖了抖上面的灰塵還是什麼，然後將孩子包著，抱著，哄著。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太過的鋒利，像是隨時可以扎進人的心里帶著一卷血肉出來似的。
「是啊，默姐，兒子和女兒長得都特別像你，我不管了，這個干媽我做定了！」唐又又在梁廷芳邊上坐下，笑得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別看策陽站的筆挺挺的像是什麼都沒事一樣，傷的很嚴重啊！」梁廷芳眼神復雜的看著方默。「不過你也別擔心別去踫他傷口就好了，听說發了好幾次炎了。」梁廷芳說道。
方默看了一眼外頭，難怪踫到陸策陽傷口的時候他額頭上滲出了細汗，開始以為是他在外面走熱了，現在一想，自己當時想的實在是太過的簡單了。
那是槍傷，不是普通的傷，這才幾天，哪里能說好就好。
究竟是自己將自己的男人放在心里想的太強大了，還是因為自己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一時間想不到這里來。
「是啊，我听立城也講了，那時候還沒醒過來，連夜轉去京里接受的最好的治療。」唐又又補充道。「不過啊，默姐，你早產也相當于男人胸口中槍，要是照顧不好，就會落得一身病根！」
「這話說的，怎麼會照顧不好？」梁廷芳笑道。
唐又又點點頭，屋外的大陣勢她並不是沒有看到，連京里的軍長都請假回來抱元孫了。
這病房里，更是滋補的雞湯養人的粥沒有斷過。
方默一天里，不曉得自己吃了多少東西，躺著也並不覺得有多撐，一會兒吃點，一會兒吃點的，像是吃再多肚子里都裝得下。
不過，有句話，她憋了一天了。
終于鼓起了勇氣。
「周學兵呢？他回甘疆了，還是」也是看在周邊只有梁廷芳和唐又又，她才敢問。
梁廷芳一愣，「說什麼呀，他哪里還回得去，作惡多端的，干下了多少壞事，他居然還殺了人，真是看不出來，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真什麼人都有！」梁廷芳憤憤不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