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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男人的尊嚴(一更)

老女乃女乃一手將木門關上了,隔絕掉了空蕩蕩的小路,此刻小路上早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是不遠處依舊會傳來幾聲犬吠,大聲的號角著,像是要叫破自己的嗓子似的。

老廚子做好了湯面,佐料並不多,面的口感卻是極好的,里面漂浮著一層香蔥和湯混合在一起,讓湯的味道特別鮮。

方默總算是能夠感受到什麼才叫累死累活的能夠喝一口熱湯,模了一晚上的冷水,切了一晚上的土豆,此刻手里捧著這樣的一碗熱湯心里再怎麼樣都是很享受的。

心里懷著一種感恩的心態,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窗外沒過一會兒下起了雨,等到方默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是傾盆大雨了,大雨從天空中掉落,擊打在地面上。

方默看不到外頭的情況,心里莫名的有些復雜。

捂著大肚子,嘴里喝著湯,感覺著每一口湯都暖到心窩子里去了。

天早就已經開始涼了,方默的衣裳穿的有些單薄,還是出來的時候穿的那一身,晚上的時候天更冷了,冷的人直打哆嗦。

方默幾下就將面吃完了,接著吹了吹湯,喝了好幾大口面湯,喝完後只得只得緊緊地捧著碗暖暖手。

就是不用看也曉得外面一定是滔天巨浪的,雨不停地下著,估計地面上的積水已經有很多的,多到穿著鞋子出去就能立刻濕鞋的地步。

老太太看了方默一眼,「這樣吧,我也沒地方給你住,剛好後頭麻袋里有一床被子,你就在這兒將就著一下,把那桌子拼在一起就睡了,明兒一早我和廚子再過來!」老女乃女乃說道。

方默聞聲心里一喜,連忙滿口答應,她真是很害怕自己每個落腳的地方。

沒過一會兒老女乃女乃點了個煤油燈在邊上,便和老廚子一同走了,剩下方默一個人捧著面湯坐在屋里。

此刻天已經很暗了,外面下著小雨。

方默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想著只有這樣才可以方便見到陸策陽,她堅信陸策陽一定會來的。

模了模自己的大肚子,感覺著孩子在踢她。

方默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將老女乃女乃拿出來的麻袋打開,里面是一床被子,不過只有一床,老女乃女乃的意思應該是讓她墊一半蓋一半。

方默便將兩張桌子拼在了一起,如果睡地上的話擔心一會兒雨下得太大了,外面的積水會滲到屋里來將地面打濕。

自己的身子本來就受不得潮,方默寧願睡在硬邦邦的桌子上也不寧願睡在地上。

被子是屬于特別重的棉被,又大又重,方默費力的將被子往桌子上面一扔,隨即便躺了上去,用右手模了模自己的左手,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累極了。

煤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亮,門縫中吹來的風讓煤油燈一晃一晃的,方默心里不由得害怕。

她平躺在桌子上,「乖,別鬧了,媽媽要睡覺了。」她輕聲說道。

「媽媽愛你。」方默閉上了眼楮。

雨越小越大,讓山林中的一些泥水順著山壁滑了下來,流到地面上。

一輛車子不斷地朝著岔子山得方向行駛沿著蒙蒙的雨路。

郭立城以前是酷愛飆車的,所以開車這方面比較有天賦,從收到消息之後開始變一直處于狂奔狀態。

其實跟郭立城相比,陸策陽還要更勝一籌的,雖然陸策陽並不是像郭立城一樣喜歡賽車酷愛賽車,偶爾開著車執行任務,一會兒再沙漠里,一會兒又是在平原中,車技不知不覺間就這麼練出來了。

但郭立城和于政都不讓陸策陽開車。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陸策陽的極限了,一路舟車勞頓對于一個心口中了槍傷的病人來說更是難受至極,可陸策陽這一路上愣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郭立城從來不會去誤解一個人的堅強,兩眼直視著前方繼續開車。

「還有多遠?」陸策陽問道。

「陽哥,至少還有三個小時。」于政應聲,深色淡淡的看著陸策陽。

兩旁是山,山路泥濘,路很窄小,小的不像是可以過車的路,路上慢慢的積水。

郭立城自問自己車技還算不錯,可也不得不在這樣陡峭窄小的山路中提高警惕。

他深知自己只要稍稍放松警惕,很有可能就見不到唐又又了,他挺害怕這種事情發生的。

有一個嬌小的人兒還需要自己去保護,雖然她外面看起來是那麼堅強,可通常是柔弱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小巧娟秀的內心。

兩張椅子拼了了一張床,身上蓋著一床被子,身下墊著一點被子。

雖然很拮據,但是很舒服,被子厚讓人感覺不到桌子很硬。

被子上有一股放了很久的味道,這些可以忽略不計,總比冷著好,總體來說是特別保暖的。

方默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周學兵在雨中不知道找了多久,最後才來到了岔子山的集市,夜晚的集市空無一人,他臉上布滿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渾身濕漉漉的,雨水淋在被荊棘扎過的傷口上,倒是讓人感覺不到有多疼。

對此,他完全是麻木的狀態,此時此刻,他只想找到方默。

沒有人能能夠接受,好好的人就這樣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你完全不知道,她此刻如何,是好是壞,是生是死。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之所以還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有她的存在才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一些,不那麼功利。

但那個她最愛的人此刻全身心想的都是遠離他,遠離他,奔向其他男人的懷抱,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

每每想到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千萬刀劍穿過一般,那一陣尖銳的疼痛無論如何都消失不了。

以前的話他尚可以安慰自己,她是在等他,為自己而跟另外一個男人忍辱偷生。

但而今呢,他找不到一點安慰自己的話了。

只知道,失去,便就是失去了。

可是偏偏,他一點也不想失去。

方默,就像是他身為一個男人的最後一點自尊,只能夠他擁有,不能夠被其他男人踐踏。

雨落在他的臉上,眼楮,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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