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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陶陶看見她這模樣,心里自然是不忍心再責怪了,便說道︰「傷好些了嗎?」

「你看我現在都結痂了,我身體皮實著呢,我娘小時候就說我好養活!」小桃試著蹦了幾下,扯著傷口臉有點扭曲卻還依舊帶著笑,就是不想讓蘇陶陶擔心自己。

「傻丫頭,自己的身體一定要自己愛惜,這宮里能夠愛護自己的就只有自己了。」蘇陶陶說不出的心疼,也是說不出的淒涼感。

小桃左右看了一眼,拉著蘇陶陶往一處偏僻的角落,「姐姐,你這幾日都在哪呢?」

「我出宮了一趟,今日剛回來,怎麼了?」蘇陶陶看見小桃神秘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這丫頭,做出這幅表情,深怕別人不知道她要說什麼秘密嗎。

「姐姐,我這幾天听說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想姐姐還是留個心眼。」小桃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第六感。

「是什麼事情,讓你這般的緊張?」看著小桃難得的正經表情,蘇陶陶也莫名的有些緊張了。

「是錦嬪娘娘。」小桃說完,又四處看了看,深怕有人偷听。

「她怎麼了?」蘇陶陶想起夢嬌公主應該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忽然听見提起錦嬪也有些擔心起來。

「皇上以錦嬪娘娘撫育公主不力為由將夢嬌公主交給了皇後娘娘撫養,如今錦嬪娘娘雖然抱住了自己的位置,可是已經沒有了夢嬌公主。」小桃說道這里不免有些唏噓,接著說道︰「這幾日幫著給冷宮送飯的姐妹說,許曉月啞巴了而且身上還傷痕累累,我無意中瞧見錦嬪娘娘常常一個人悄悄的往冷宮方向去,我懷疑……」

「你懷疑許貴人是被錦嬪毒啞的?」蘇陶陶幫小桃說了出來,看見小桃點了點頭。

「那又如何,許貴人這樣害了夢嬌公主,就是她想要報復也是情有可原的。」蘇陶陶希望小桃放寬心,只好這麼說。

小桃去卻有些緊張起來,抓住了蘇陶陶的手說道︰「姐姐,你不知道錦嬪的性格,她在宮里一直是個不爭不搶的,若是我的想法是真的,我怕錦嬪這性情大變會反過來傷害你。」

蘇陶陶听了小桃的話,心里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忙安慰道︰「別怕,我自己知道分寸的,倒是你要自己小心一些,禍從口出我已經不是一次這麼說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和別人不一樣,我才話多的嘛……」小桃不滿的搖了搖蘇陶陶的手臂撒嬌著。

蘇陶陶來到了皇後宮中,直接去給秀雅公主報到,秀雅公主並未說什麼她便按照公主隨身侍女的吩咐做事,路過花園時剛好看見了躲在假山後面的錦嬪。

「錦嬪娘娘,您怎麼不出去?」蘇陶陶看著而不遠處的秀雅公主,去假山後面跟錦嬪打招呼。

「不可以,皇上如今不希望我見到秀雅,怕秀雅不適應。」錦嬪的眼楮里含著淚,眼圈都黑了一圈,想來最近一直都沒有睡好。

母子分離的苦痛只有錦嬪自己知道,因為自己不查,害得女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皇上的懲罰是理所應當的。

「娘娘,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蘇陶陶有些不忍,想想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愛,她何嘗不能理解錦嬪的苦楚?

錦嬪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什麼都幫不了我,我和你沒什麼差別。」

蘇陶陶不說話了,微微福身便退下了,只留下錦嬪一個人在假山後面默默的觀望。

高處,皇後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旁的宮人說道︰「娘娘,您看要不要把錦嬪娘娘請上來?」

皇後擺了擺手,「不急,先熬著她,要她主動來找我這才有意義。」皇後的眼神里帶著精明的算計,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欣賞著這宮中的風景,微風吹過格外的涼爽。

夜幕漸漸籠罩在皇宮的天空,今日的月亮被濃雲遮蓋,灰蒙蒙的一片已經看不清周圍,侍衛巡邏的火把像火龍在宮中穿行。

錦嬪打著燈籠像一只孤獨的螢火蟲從侍衛的火龍邊慢慢走過,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顯得格外溫婉。

侍衛們目不斜視,此時尚未是宵禁時間,對于錦嬪的外出他們並不能干預,錦嬪一路走著一直到了人跡罕至的冷宮。

冷宮之所以稱為冷宮不是因為它冷,而是因為它太過荒涼,雜草叢生的花園,念舊失修的殿宇,以及空蕩得仿佛沒有人煙的氛圍。

錦嬪的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在雜草上,神情從一開始的微笑變的木訥冰冷,雙眸盯著前方目不轉楮。

天空的濃雲裂出了一絲縫隙,一縷月光剛好射在了錦嬪的臉上,襯托著她蒼白的臉色,身後的影子被無限的拉長,就像是一只跳舞的鬼魅。

來到一座宮殿前,錦嬪吹滅了自己手中的燈籠,屋子里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可是錦嬪卻仿佛能視物一般走進去暢通無阻。

「咿呀!啊」斷斷續續沙啞的喊叫,讓錦嬪抓住了許曉月的頭發,看著她驚恐的眼楮盯著自己時那種慌張情緒在閃爍。

「你怕嗎?」錦嬪呵呵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扭曲。

許曉月的雙眼因為已經習慣了黑暗,能看清錦嬪的表情,這幾天的夜里,錦嬪總是出現,抓著她一次次的虐待她。

錦嬪抓著許曉月的腦袋敲打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然後忽然停下來對著她耳邊說,「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女兒這樣。」

許曉月說不出話,就在她被關進來的當天,她的喉嚨就因為吃了飯而啞了,她知道這是皇後給她的警告,現在只是啞巴了,若是敢透露一絲半點就是死。

她不能死,她是兵部侍郎的女兒,她是貴人!皇上還需要她跌得為他做事,所以她還有價值。

「不肯說嗎?你還是不肯說!」錦嬪的臉上越發的扭曲,一巴掌打在了許曉月的臉上,手痛的麻木了她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許曉月搖頭,她說不出話來,及時說得出她也不能說,只要自己守住了皇後娘娘,她就有可能出去,若是她出賣了皇後娘娘,後果就只有死。

「告訴我,你這麼做是為什麼?我欠你嗎!還是我那里得罪了你,你要這麼對我!」錦嬪瘋了一般的怒吼,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如今在別人的懷中安睡,叫著別人母親錦嬪就感覺心痛的不能呼吸。

孩子是她的心頭肉,而許曉月卻讓她的心頭肉被人搶走,她沒有權利去奪回來,只能希望在許曉月這里得到發泄。

她恨啊,恨一切奪走她幸福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一把火燒了這皇宮!

「嗚嗚嗚……」

許曉月的哭聲讓錦嬪木訥的看了過來,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說,「我女兒現在一定也在哭,來我抱抱你!」

听了錦嬪的話許曉月卻拼命的想要躲避,這時錦嬪掏出了刀子,笑嘻嘻的說道︰「你想去哪?你不要娘親了嗎?」

刀子割在了許曉月的腳筋上,一聲聲的慘叫卻沒有喚回失去理智的錦嬪,反而讓錦嬪更加的興奮。

終于,許曉月掙扎不了了,她的手筋腳筋都被割斷,就像是一個布女圭女圭一般躺在地上。

錦嬪的手上滿是鮮血,錦嬪忽然愣住了,然後就是驚訝惶恐的表情在臉上定格,她倉皇的逃離……

因為小桃的話,蘇陶陶這一夜怎麼都睡不著,心想著鬼醫和顧成德的敵人都是皇後,可是這皇後如今就像是鐵板一塊,自己如何才能找到突破的證據證明皇後才是幕後的人呢。

她莫名有些焦躁,真的很想一口氣去把蘇零露還有顧成德都殺了做成人彘,可是一想到母親和弟弟,她不能這麼做。

蘇陶陶有了牽掛,有了在乎的東西,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保得住自己在乎的珍惜的。她掙扎著坐了起來,腦袋里不停的思考著,心想應該從何處找到突破口呢。

鬼嬤嬤已經好久沒出現了,太監鬼已經去投胎了,近日鬼魂好像都沒出現了,這也讓蘇陶陶發覺了異常,他們去哪了!

帶著這個疑問,蘇陶陶特意找來了鬼醫,而鬼醫的神情也顯示著有事情沒有告訴她。

「這宮里有一個厲害的人物,會法術將冤魂抓走要練某種禁術,只是如今我還沒有找到這人是誰。」鬼醫見蘇陶陶已經發現了事情的古怪,索性也沒有隱瞞。

「是啊,顧成詐死的那段時日,我被他帶走連你也找不到,後來鬼嬤嬤听見了那鈴鐺聲音也匆忙逃走,你說我們遺漏了什麼?」蘇陶陶從床上站了起來,眼楮里帶著光芒,思考著一步一步走向了彼岸花。

彼岸花的嬰靈為了救蘇陶陶受了很大的傷害,如今好不容易氣團才看著有些精神,此時的嬰靈還在沉睡著,似乎對蘇陶陶他們的對話不感興趣。

「陶陶,如今我們必須弄清楚這個人是誰了,那邊對此事很重視,于你于我,這事情都必須解決,要用禁術就必須有陣法,你必須在這幾日把陣法的位置找出來。」鬼醫雙眸帶著血紅色,透著一種如同地獄岩漿的光芒,有些地方他作為鬼差進不去,只有人才能有可能闖入結界。

「我知道了,你給我說說法陣大概都長什麼樣子。」蘇陶陶按照鬼醫的描述將陣法大概的畫了下來,這才有了些許困意。

一連三日,蘇陶陶都沒有什麼結果,因為秀雅公主身邊的侍女刁難的緣故,她一時間也不敢走遠,只能在附近尋找。

宮殿里能夠設陣法的只能是花園這些地方,要集齊金木水火土的要素,而這些還要有一個不被人打擾的環境,宮里人多到底會是哪里呢。

「蘇陶陶,公主叫你每日端著水在這里扎馬步,你偷懶?」侍女的聲音忽然傳來,讓正在思考的蘇陶陶嚇了一跳。

「是,我馬上就做。」這幾日,蘇陶陶已經被折騰著天天變著花樣的扎馬步和跑來跑去,幾乎就沒有坐下來過,雙腿的酸疼讓蘇陶陶感覺就不像是自己的腳,走起路來也顯得一瘸一拐。

「別給我裝可憐,要是我一會兒再看見你偷懶,仔細你的皮!」侍女睨了蘇陶陶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便走了。

蘇陶陶知道,在秀雅公主在的這段時間,自己只能這麼忍耐著,皇後利用秀雅公主和顧成的關系借刀殺人,不過這位公主並沒有要暗地里殺了她的意思,最多就是折磨一下搬了。

「誰?」入夜蘇陶陶在忙碌完所有的工作之後準備寬衣就寢卻听見了敲門聲,房門打開時秀雅公主的侍女也走了進來。

「喲,這麼早就要睡了?」公主侍女左右打量了一下蘇陶陶的屋子,讓後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蘇陶陶微微福身,問道︰「姐姐這麼晚了,有什麼吩咐?」

「我可不是你姐姐,這大顧的皇宮可不是我東陽的皇宮,跟我走少跟我套近乎。」侍女睨了蘇陶陶一眼,然後便率先走出門去了。

蘇陶陶走在夜晚淒涼的風里,裙擺被風吹拂著,發絲微微顯得有些凌亂。秀雅公主坐在院子里的軟榻上,懶洋洋對方看著對面的蘇陶陶。

「奴婢參見公主!」蘇陶陶跪了下來,周圍宮女圍了她一圈,一種不好的預感已經蔓延開了。

秀雅公主微微眯起眼楮,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笑道︰「蘇陶陶,我們來玩個游戲,這里我叫他們撿了許多石子,他們用這個石頭砸你,你要負責躲開。如果你躲不開那麼你就要被打,很疼的……但如果你全部躲開了你會讓我很高興。」

秀雅公主的話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讓蘇陶陶愉悅她,作為奴婢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宿命。蘇陶陶本是貴女,進宮選秀陰差陽錯成了奴婢,這份苦她只能忍耐。

石頭並沒有想象中的密集,但蘇陶陶要躲開還是需要足夠的靈活,黑夜里除了秀雅公主旁點了燈火之外,她無法用眼楮去辨別石頭的方向,能用的是本能和耳朵。

一開始,她沒少吃虧,身上的疼痛讓她身上都有些發麻,但是漸漸地蘇陶陶已經掌握了門道,很快就能應對自如。

秀雅公主看著蘇陶陶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隨後笑道︰「太簡單了,換箭來!」

蘇陶陶的目光朝著公主看去,見她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一臉的玩味。

箭帶著寒光,哪怕在黑夜里也顯得那麼刺目,蘇陶陶知道一旦被投中自己的身上肯定會受傷,不得不咬著牙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一場游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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