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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拉著費揚古的手,轉過身,準備往回走,可是,走了一步,就覺得自己的腳疼得厲害。剛才已經走了很久了,這會,實在是有些走不動了,可是,她還是強忍著,拉著費揚古的手往前走去,她知道她不能跟著林朗進去。

本以為自己和福臨就這樣結束了,可是,福臨讓林朗將她帶到這里又是為什麼,難道說是有什麼話要說嗎,可是,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對于她來說,她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也就意味著她和福臨已經結束了,沒有任何的可能,那麼,還見福臨做什麼呢?所以,既然已經這樣了,她選擇走在了門口離開。

「林侍衛。皇上來了。」這個時候緊關著的門開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走了出來,看著林朗,稟告道,她一愣,連她也不知道原因的站在了原地,良久,繼續往前走去,她知道自己必須快點離開,趕在福臨出來之前。

「我知道了。」林朗回答,然後,松了一口氣,快走了幾步追上她,擋在了她的面前說道,「格格,皇上已經來了,就算是急著要走,最起碼見皇上一面,不要讓他失望。」

「林侍衛,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現在我必須離開這里,所以,請你讓開。」她冷冷的說道,正眼都不看林朗一眼,冷漠的,只想要快點離開這里,她知道,必須在見到福臨之前。離開這里,否則,她不敢確定在見到福臨之後,自己的心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可是」林朗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看著她,又看了白色的門牆里一眼,然後,讓開了,于是,她如無其事的往前走,只想要快點離開,可是,她背對著身子,並不知道林朗為什麼這麼听話的讓開了,因為林朗看到福臨矯健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示意他讓開,林朗這才退了下去,否則,林朗是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她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真的是一刻鐘都不能等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飄到了她的耳朵里,那麼的熟悉。那樣的溫暖,不由自主的她愣住了,停下了急著想要離開的步伐。

「皇上駕到!」一個侍衛喊道,林朗跪了下去,她听著福臨的腳步聲,听著他的一步步接近著自己,心里面有開心,卻也有驚恐,怎麼也沒有想到福臨來的這麼快,可是,自己該加快腳步離開嗎。也許不行,對于皇帝,作為子民,有著他們對皇帝的尊重,所以,不管心里再不願意,都是必須跪下來請安的,不管這個人人不認識皇上。

「皇上吉祥!」她站在原地,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冷靜了片刻,這才緩緩的轉過身去,沒有抬頭,就跪了下去,很是冷淡的說道,她什麼也做不了,但是她可以做到,有禮的恪守著自己子民對皇帝的尊重。

「我真的有那麼害怕嗎?」她感覺到福臨朝著她走過來,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理智告訴她,就當做什麼都沒有,只要不抬頭就好了,只要不抬頭,什麼都不會有,可是,她听到福臨說道,「董鄂宛如,給朕抬起你的頭來。」

他說的是朕,而不是之前見到她時所說的我,而且語氣是那樣的嚴厲,她冷笑,冷靜的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怕,只當是一個平常的人,于是,她抬起頭來,故意直視著福臨。想看看福臨到底是想要干什麼。

可是,當看到福臨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自己原來是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堅強的,因為,之前所有的堅定,都是在沒有見到福臨之前所說的,此刻,抬起頭,看到福臨溫柔的眼神,她的心在剎那間就軟了,怎麼也不忍心,于是,她趕緊低下頭去,不再看福臨,低著頭,不敢去直視福臨的眼眸。

「宛如,你一定要堅強,這是一個過渡點,只要你挺過去,什麼都不會發生,只要你狠下心來,這樣,對你,對福臨都好。」她默默地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然後,醞釀了好久,她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福臨。

「回皇上,宛如只是一個老百姓,但凡是一個老百姓,都是會害怕見到龍顏的。」她冷冷的回答,看著福臨,看到了福臨眼神里的一絲哀傷,心微微有了一點疼,可是,還是狠下心來看著福臨,看著福臨哀傷的眼眸,盡管心里面痛苦著,可還是狠下心來。

「是嗎,很好,你很勇敢,你這是要走了嗎?」福臨看著她冷峻的眼神,眼神里有著千言萬語,可是,還是冷笑一聲,看著她問道。

「回皇上,是這樣,民女是準備離開,只是,如果皇上不允許的話,民女也只好遵從皇命。」她閉著眼楮,狠下心來說道,她看出來了福臨的痛苦,但是,她只想要快快結束這一切,故意這樣說道,她想,也許自己這麼說,福臨會放她離開。

「是嗎,你說的很多,那麼,現在朕告訴你,真不允許你離開,林朗,帶著董鄂宛如到秋閣。」福臨突然間很是憤怒的冷笑,然後,轉身對著林朗說道,說完,轉身朝著白色的住宅走去,再也沒有理她。

福臨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本以為福臨會很生氣的讓她離開,可是,福臨竟然沒有這麼做,只是冷冷的回答她,霸道的用自己至高無上的皇權要求著她,說完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她的視線。

「是,民女知道。」她也開始賭氣,跟著林朗,朝著白色的住宅走去,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是,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離開,盡管,她是那麼的想要離開,可是,福臨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甚至用自己皇上的權利,留下她。

可是,她也知道,就算福臨不用自己皇上的身份,霸道的強制她留下來,她也會留下,她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堅強,為了福臨,盡管,她已經決定離開福臨了,可是,她知道,她喜歡這個男人,為了這個男人,她不會離開,為了他,她會留下來,因為,她不想要看到福臨失望。

「稟告皇上,已經將宛如格格帶過來了,臣告退。」林朗跟在福臨的身後,進了房門,走到一個暖閣里,林朗看到福臨站在那里直直的看著他們,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

「好,將這個小孩帶下去,給他換件衣服吃點東西。」福臨看了一眼跟著她的費揚古,看到費揚古凍的發青的臉,很是隨意的說道。

「是,臣會打點好一切的,請皇上放心,小鬼,來,跟著我來。」林朗答應著,招呼著費揚古到自己的跟前,然後,帶著費揚古離開這這間暖閣,還別說,每到了這個時候,費揚古是出奇的听話。

「你們也都下去吧。」福臨看了看還在暖閣里忙碌的宮女們,這樣說道,連同著看管暖爐的宮女也被派遣下去了,看到宮女們離開,福臨自己走到暖爐的邊上,往里面填著炭火,很像一個長輩。

「我來吧,皇上您歇著吧!」她走過去,拿著福臨手里夾著炭火的鉗子,看到福臨不放手,有著著急,這樣說道,本不想要和福臨有什麼接觸,可是,看到福臨自己填炭火,她終究還是不忍心,走上前去想要幫忙。

「不用,這些活,已經干得多了。」福臨沒有理會她,用另一只手,送來了她的手,然後,拿起夾炭火的鉗子,嫻熟的往里面添置炭火,像是一個老手,那麼的順手,然後,一邊添置炭火,一邊對著她說,「為什麼躲著我,我說過了,我不會拋下你的,我會對你負責的,盡管我就要大婚了,但是,我會遵守對你的承諾。」

「你錯了,你以為我會當你的妃子嗎?」她看著福臨,淡淡的一笑,終究,福臨還是不能夠理解她心里想要的,不明白她的心,于是,她將錯就錯,並不解釋,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想,也許從明天開始,我們還是當個知己比較好,至于別的,也許都是個錯誤,美麗的錯誤。」

「為什麼這麼說,你說過的,不介意我去皇後的,我問過你,如果你想要當皇後,我依舊會給你皇後的位子。」福臨依舊是冷靜的添置著炭火,沒有抬頭,只是淡淡的說道,倒不像一個皇帝,像是一個成熟的情人。

「終究,你還是錯了,我要的不是皇後的位子,我想,我要的只是一個丈夫,可是,你給不了我,既然給不了,很抱歉,盡管我愛著你,但是,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她找了個凳子,坐到了福臨的邊上,她想,既然福臨可以這樣坦然若之,那麼,她也可以做到,于是,她冷靜的看著福臨,也學著福臨淡淡的說道。

「一個丈夫?」福臨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她,愣了一下,接著,低著頭,苦笑一聲,繼續撥動著火紅的炭火,「對,我確實給不了你,總以為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可是,終究,我給不了你一個丈夫。」

「對,你可以給我任何東西,但是,你給不了我一個丈夫,這就是帝王的悲哀,也是我們感情的悲哀。」她看著被挑起來發出紅光的炭火,也淡淡的說道,好像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和福臨已經可以就這樣自然地,坦然面對福臨作為一個帝王的悲哀。並不刻意的去躲避。

「宛如,我想問你,一個丈夫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甚至比過了你的感情嗎?或者說,一個丈夫對你而言,甚至比過了我,對嗎?」福臨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頭來,看著她,然後,看著她的眼楮說道。

「對,我很抱歉,在我的心里,一個丈夫就是這麼重要,我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家,而不是和一群女人去共享一個男人,我不想要在重蹈我母親的覆轍,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安定的家,對于安定,我可以犧牲我的愛情。」她回答,也許,此刻,沒有了彼此之間的隔閡,就這樣敞開了心說話,對著炭火,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只是,遺憾的是。面對此情此景,他們之間敞開心所說的話,竟然是關于這樣的話題,想到這里,她不免有了一絲的傷感,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記得剛進大阿哥大阿哥府里的時候,听到嫡福晉說,「這個世界上,使人變老的是經歷,不是年齡。」

那個時候,她並不懂的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听著傷感,這個時候,她突然的想到了嫡福晉的這句話,雖說不至于到了心變老的地步,但是,卻感覺是那麼的傷感,也終于是理解了嫡福晉當時說這句話的意思。

「也許你是對的,我給不了你一個丈夫,什麼都可以給你。可是,單單給不了你一個丈夫。」福臨說著,站了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看著暖閣外的天空。

「皇上,天有些黑了,我想,我該回家去了。」實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要怎麼樣面對福臨,盡管已經做出了選擇,可是,心里面依舊有著許多的不舍,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面對福臨,只想要快點離開。

「這麼著急,待在我身邊,真的讓你這麼不自在嗎?」她想要回答說不會,但是,不等她說話,福臨就有說話了,聲音有了一絲的無奈,「也許你真的感覺不自在,但是,我想要你留下來,因為我想要和你說說話,我知道你心里的選擇,盡管是這樣,但是,我想。你會是一個願意和我說話的人,願意听我說說心里面的話。」

「心里話?」本來想著無論如何都是要離開的,已經站了起來,下定決心要走了,可是,听到福臨這樣說,她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有想到福臨會對著她說出這樣的話,于是,她站住了,接著,坐了下來,莞爾一笑,很是優雅的說道,「當然,我什麼也做不了,但是,我會是你的知己,在你想要說話的時候,我會在你身邊听著。」

她笑笑,可是,心里面卻是淒苦的,她何嘗不能夠理解福臨呢。而她,又何嘗沒有福臨此刻的感覺呢,找一個知心的人說說自己的從心里話,在你想要說話的時候,有個人願意去听,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往往,盡管我們的身邊充斥著這麼多的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說心里話,這難免讓人有些心寒。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越是年長,越是有權利的人,孤獨感就會越深,就像福臨,盡管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周圍永遠又一群莫名其妙奉承自己的人,可是,每天看著這些人的面孔,以為自己很充實,以為自己並不孤單,可是,每當到了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莫名的感覺到孤單,因為盡管身邊有那麼多的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說真心話的人。

所以說,皇帝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因為沒有人會理解他們,沒有人會同情他們,對于他們,世人有的只有羨慕,無限的羨慕,想到這里,她的心里越發的難受,福臨說,找一個可以說知心話的人,這句話說得她是那麼的難過,她怎麼可能忍心就這樣離開呢!

「你不急著走了嗎?」福臨繼續挑撥者炭火,似乎只有這樣才會潛藏下自己心里面的焦躁,可是,心里依舊是帶著一絲的希冀,看到她這樣說道,心里很是開心,可是,還在盡量的掩藏著自己心里的小歡喜。

她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福臨,福臨也是如此,只不過福臨卻一直忙著手里的活,壓根沒有抬頭,像是在想著什麼。

她坐在一邊,看著被福林挑起的炭火,看著炭火在鉗子的挑撥下,發出了耀眼的火光,不時的發出漬漬的聲音,使得周圍顯得更加的安靜。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沉默著,守護著一盆炭火,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彼此是那麼的熟悉,可是,真到了這一刻,卻又像是隔著千山萬水,盡管是咫尺天涯,可是,卻總也是相顧無言。

「福臨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她坐在那里,坐了很久,連她也不知道是過了多少時間了,總之,她感覺很久很久,久到連她坐在那里,已經開始變得麻木,不知道應該再怎麼樣坐下去,兩個人彼此沉默,也許,並不過,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這樣坐著,就顯得不正常了,只會讓彼此更加的尷尬。

她看著福臨,等待著福臨的回答,明明是福臨讓她留下來的,可是,真的到了她留下來的時候,他又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挑撥著,早已經很旺盛的炭火,並不去顧及到她坐在一邊是不是感覺到尷尬,或者說不知所措。

她知道福臨是想要說些什麼給她的,否則,在她離開的時候,他是不會阻止的,是他留下了她,可是,真的到了她留下來的時候,他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這樣的情形,讓她很是難堪,更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听大阿哥說,你姐姐想要進宮當妃子,你不介意嗎?」良久,福臨抬起頭來,看著她,這樣問道,像是尋思了很久,又像是只是隨口找來的一句話,但是,福臨的眼眸很是認真,讓人怎麼也看不明白福臨的真正意圖。

「對,這是我姐姐的選擇,試問天下哪一個女子不願意進宮呢,既然是有著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又何必去阻止呢?」她笑笑反問,明白福臨想要干什麼,可是,自己是不能給福臨這個希望的,這是她今天說話的原則。

可是,她又不懂了,自己的想法早已經給福臨說清楚了,他又是何必再問一次呢,听到他這麼問,她感覺自己的心里更加的難受,想要躲避這個話題,可是,福臨難道就不痛苦嗎,她知道,福臨比她更加的痛苦,否則,福臨是不會這麼問的,畢竟,他們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福臨還是選擇,再問她一遍,像是想要確定,又像是想要改變這個事實,總之,連她也不知道福臨為什麼要這麼問?但是,她又像是懂得一樣。

盡管听到福臨的話,她的心是那麼的難受,可是,她還是必須堅定地再告訴一遍福臨,自己的答案,自己的選擇,她想,也許,這些也是福臨想要她做的,盡管痛苦,但是,他們兩個人必須接受這樣的事實。

「是嗎?天底下每一個女人都想要進宮,都想要當我的女人。」福臨冷笑一聲,又低下頭去,挑撥著炭火,並沒有看她,像是在躲避,但是,卻還是接著說道,「可是,你呢,你是哪個例外嗎?」

她一愣,半天沒有說話,是啊,天下的女人都有著想要當皇帝女人的**,可是,自己呢,自己為什麼這樣的獨特,這樣的不願意,可是,難道是她錯了嗎?她問自己,可是,終究,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原則,抬起頭來,說道,「對,我是一個例外,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有我的選擇,當皇帝的女人,我當然想,但是,我要的是皇後的位子,你能給我嗎?」

她冷笑,看著福臨,明明知道自己所說的這個要求福臨是沒有辦法辦到的,可是,她還是選擇這麼說,她知道這樣說是會讓福臨難過,更是會讓福臨為難,但是,她還是要這麼說,因為,她就是要這麼說,讓福臨死了這條心。

這樣彼此牽掛著,像是猜心一樣,牽連在一起的兩個人彼此之間都會痛苦,與其這樣彼此痛苦著,倒不如這樣狠下心來,講話說清楚,雖然,自己想要當皇後是假,但是,也許現在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徹底的斷了鏈接在她和福臨之間的這根線,她知道,如果在此之前,福臨還有可能改變什麼,可是,現在皇後的人選已經定了,就算是福臨有心讓她當皇後,可是,不可能的了。

雖說皇帝的權利很大,可是,現在對于福臨來說,這些事情是福臨自己沒有辦法做出自己的決定的,除去攝政王的壓力,還要加上聖母皇太後和蒙古大草原的壓力,所以,對于立後之事,不是福臨憑借自己的力量可以改變的,所以,她才這樣對福臨說道,提出這樣一個無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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