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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我看向窗外, 路燈下的男子已經走遠了……等等……路燈……小區里的路燈還亮著, 別家的燈也都亮著,只有朱家……我走到門旁邊大聲向樓下喊道, 「朱阿姨,怎麼回事?」

一直沒吭聲的朱阿姨終于有了回應,「保險絲爆了!我給物業打電話了, 他們馬上過來。」

這保險絲爆得尼瑪也太是時候了, 我這個時候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朱阿姨嫌棄老公又豬頭又酒鬼想要趁這次機會把老公嚇死了。——當然, 我只是心里這麼想的, 嘴上當然不會說出來。

朱老板也確實嚇得半死,堆在地上像一攤爛泥一樣,肥厚的香腸嘴變成了發霉一樣的青紫色, 嘴角浮著白沫。

「寶貝,你爸有沒有心髒病啊。」

「去年心梗過,做了搭橋。」寶貝回答道, 她跟幾個朋友緊緊靠在一起, 听見我這麼說也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父親,「爸,你怎麼樣啊?發病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朱老板連連擺手,從地上站了起來,……「鄭老板……這事兒……」

我這是生平頭一次被人叫老板,愣了一下, 鏡子里的白影已經消失了, 屋里除了燭光外漆黑一片,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風卻冷得很……風?我關了窗,屋里沒開空調……風從哪兒來的?

我一轉身,瞧見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金發女孩……「媽……」我也想要尖叫了,黃書郎捂住了我的嘴。

「%&&**@#$^!」他用俄語憤怒地喊道,雖然我一句俄語都听不懂,但莫名的覺得他這句話喊起來難度很高……舌頭不會打卷的人絕對發不出這種聲音來。

「你會說俄語?」Irian說道,「他俄語說得很好啊!他在用俄語說滾開啊!」

我說……滾開這種詞用什麼語言說都不值得夸獎的好麼……

不管怎麼說,那個女孩……消失了……

黃書郎走到Irian跟前,一把扯下她脖子上掛的蛋形掛飾,狠狠摔在地上,「別再玩了!」

Irian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你……」

「這是你們家族的小把戲,沒想到竟從你女乃女乃那一輩傳到了你手里,別玩了!!」他說完又用俄語說了一長串,Irian直接淚崩了,捂著臉從房間里跑了出去。

「你什麼時候會俄語的?」我走過去小聲問他。

「我不會。」黃書郎說道,他又恢復了大碴子味兒東北話,長得跟吳彥祖似的,口音跟孫紅雷似的太違和了,「讀心。」

是的,黃皮子最牛逼的技能之一就是讀心術,他是跟Irian現學的……可是這技能……牛逼了……牛逼到我根本不信啊……可是黃鼠狼能夠口吐人言化成人形本身就夠魔幻的了,讀別人的心就能學會一門語言也「正常」吧……

「你們都回家吧。」黃書郎說道,「也別再欺負Irian了,她家境普通又不是她的錯。」

Irian 的故事很簡單,家境小康的女孩因為父親是俄語老師進入到貴族學校學習,家里條件雖然在普通人中間算是好的,在一群有錢人家子弟眼里簡直是赤貧,一直受到欺凌跟忽視,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孩把從法國買回來的通靈板帶到了學校,眾人在宿舍私下議論著要怎麼招鬼玩,求刺激。Irian想到了自己家的家族傳說跟女乃女乃傳下來的蛋形掛飾,主動過去搭訕,宣揚自己所謂的「女巫血統」,得到了對方的注意,打入她們的小圈子。

這幾次用通靈板能夠真的「遇見鬼」還是時髦浪漫的被流放俄羅斯伯爵女兒鬼,全都是Irian的把戲。

她的那個蛋形掛飾實際上是利用光學原理做成的,在燭光下利用特定的角度,能投影出里面貼的照片,通靈板在歐洲貴族間一度非常流行,這種小玩意兒是增加樂趣的方法之一。

我當時知道的並不那麼具體,黃書郎也沒有當著Irian的同學把她的面子掃光,而是提供了另一個說法,「沒有Irian招不來鬼魂,她也不敢玩了,這個游戲你們不要再玩了!回家!都回家!鬼不是那麼好驚擾的,你們以為把他們招來了胡亂問一些問題,不用付出代價嗎?」

「可我們……」rudy顯然才是屋里女孩們中最有權威的,「我們都沒有車。」

黃書郎拿出手機,用滴滴打車叫了車,「現在有車了!現在朱家也停電了,連WIFI都沒有,沒什麼可玩的,都回家!」

也許是黃書郎的態度太堅決權威了,也許真的「見鬼」嚇到了這幫千金小姐,更也許是因為朱家沒了WIFI,她們很順從地拿了自己過夜的包,在滴滴打車派來的專車到來之後,我在黃書郎的暗示下用手機給她們照亮,把她們全部送上了車。

寶貝見她們都走了,嘟起了嘴,憤怒地瞧著自己的父親,「都怪你!」

「要不是你爸爸,你召來的鬼能把這屋子填滿!」黃書郎說道,狠狠瞪了寶貝一眼,他雙手使勁兒拍了拍我,「趕客!」

啥?

黃書郎從口袋里掏出那個項璉給我戴上,我勒個去,屋里站了兩個津津有味看熱鬧一看衣服像是八十年代人的「鬼」,外面站了七八個往里面看的……

「別愣著了,假的我能罵跑,真的得你趕。」

「怎麼趕?」

「趕人怎麼趕怎麼趕他們。」

「散場了!沒熱鬧看了!都走!都走!」我大聲地喊道。

那兩個八十年代的「鬼」快速地消失了,我清楚地听見有一個人說,「脾氣真爆,沒禮貌。」

我推開窗戶對著外面喊,「天快亮了!散場了!都回家!」

外面的那些比屋里的能力明顯要弱很多,隨著我的話,像是煙塵一樣被風吹走。

媽蛋——言靈之力竟然這麼強嗎?難怪我們家先祖不會畫符也不會捉鬼,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何必搞那麼多儀式來增強自己的能力——是的,很多儀式說起來只是增強能力凝聚天地之力幫助自己的儀式。

我得意洋洋地回頭看黃書郎,他卻表情晦澀難懂地看著「寶貝」,「你幾歲了?」

「十六啊。」「寶貝」笑道,「我叫Julia,中文名叫朱麗雅,你也可以叫我寶貝。」

「以後不要再玩任何通靈招鬼的游戲了。」黃書郎一邊說一邊拿起通靈板,狠狠一掰從中間掰成兩截,「要不是中國鬼英文都不好,你這里熱鬧了。」

「真是你們玩出來的!真是你們玩出來的!」朱老板在Rudy走後恢復了些許生機,站起來指著女兒的鼻子罵。

黃書郎拉著我出去了,把房間留給了父女兩個,朱老板大聲地斥罵著,女兒有一句沒一句地反駁,顯然並不怕父親,也不怕鬼。

「這個板子是真貨,不過一般人根本發揮不出板子的能力,招不來這麼多……」黃書郎把我拉到走廊里小聲跟我說,「要不是有鎮宅符在除了那對無聊老鬼別人進不來,這屋里早就塞滿了。」

「你是說朱麗雅……」

「她也有能力,只不過很低微,自己估計都不知道,人類玩筆仙玩碟仙出問題,十有**是因為里面有一個人有類似朱麗雅的能力,假把戲玩成真把戲,這次是有低微能力的人遇見了外國來的法器。」他一邊說一邊模了模自己的口袋,從里面抽出……

是通靈板,「你……你不是掰斷了嗎?」

「好東西啊……我用了個障眼法。」

大哥,您偷雞模狗的本事不錯,家傳的吧……我有些羨慕地看著他裝什麼都像空的口袋……話說他換過不止一件衣服,所有的口袋都有這技能……

我們正說著,燈亮了……看來保險絲終于被修好了。

「朱老板。」黃書郎收起撿了大便宜的嬉皮笑臉,正色看著從女兒房間出來的朱老板,「朱老板,您也別怪您女兒,她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通靈板是真貨,她同學里又有一個有女巫血統呢,那個能有能力顯形,顯然也是因為借助了力量,現在沒有人招鬼了,您也能睡個安穩覺了,明個兒去廟里找幾個師父,好好做一場法事就沒事了,記住,要多做慈善啊。」

「嗯。」朱老板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麻煩了你們一趟,鄭四哥的佷女果然有能力。」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麻煩告訴我銀行帳號。」

這就付錢啊?做這一行賺錢真容易啊……可是……真的只是因為有人在家里招鬼,才讓那個新鬼進來了嗎?我拿出□□,報上□□號。

他用手機銀行操作,過了一會兒,短信提示響起,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被上面的數字嚇了一跳……一個晚上十萬?雖然沒有他之前說的百萬那麼多……也……

「我們告辭了。」黃書郎拉著我告辭。

可是……我還沒有問他記不記得那個男孩……還沒有告訴他男孩家里有多慘呢,只是做法事?酒駕撞死人就這樣算了?不要說法律了,按照最最最低的道德標準至少也應該賠男孩母親一筆錢,讓她晚年有靠吧?

我雖然沒有「一腔熱血」也有最基本的是非觀啊,像是四叔說的,放棄了原則能賺很多很多錢,可是……不!我做不到沉默走人!我想起那個指著我們不停地控訴的男孩,不行!不能這樣!我走了過去,點開之前看的網頁,「朱老板,你認識這個男孩嗎?」

朱老板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忽然愣住了,從我手里搶過手機,瞪大眼楮看著手機網頁……

他雙手哆嗦的像是彈琵琶一樣,渾身不停地抖動著,看完網頁,他向後靠著牆,好像不這樣就不能站起來一樣,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按照上面公布的線索熱線,撥通了一個號碼,「喂……你是王艷嗎?」

「我是老朱啊……真是……真是兒子被車撞了……」

「我兒子……我兒子……是我兒子……我撞死了我兒子……原來這才是無後的意思,原來這才是……我……我……」手機從他手上滑落,他整個身子一邊說一邊向下滑……

「爸!」朱麗雅驚叫著扶起他,「爸!媽!我爸發病了!」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書郎拽著我下了樓……我們跟沖上來的朱太太擦肩而過,她臉上的是哭還是笑是著急還是欣喜若狂?

「怎麼……」我看著黃書郎……

「朱老板,朱家小館,單親媽媽帶著兒子,你就沒想到什麼嗎?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可鬼如果是家鬼呢?門神根本不認為他是外‘人’。朱麗雅招魂又增強了他的能力讓他可以在我們面前顯形。」

我……我愣住了……我真的一點都沒有往那方面聯想啊,朱老板這麼有錢,就算有前妻有兒子什麼的,也應該過得很好吧,有錢人不都是重男輕女嗎?怎麼會拋妻棄子完全不管呢……他也不像是靠著妻子發財不敢管前妻的樣子啊……

他撞死了自己親骨肉?難怪……他會崩潰病發,他後來念叨的又是什麼意思?無後……這才是無後的意思……

黃書郎拉著我一路走出朱家,我的車前站著……一個穿著條紋衫牛仔褲的男孩,朱老板跪在他的腳邊……

死了,不管樓上朱太太有沒有叫救護車,到底是全力救治朱老板還是很開心地看著他死,朱老板都已經死了……我摘下了脖子上的項璉……剛剛還在跟我說話的人成為了新鬼,沖擊力太強了。

「他們被帶走了。」

「誰?」

「他們倆個都被帶走了,門上那些符咒和這里的鬧騰到底驚動了鬼差,他們把他們父子倆個都帶走了。」黃書郎說道,他收起了項璉,「你不摘的話就能看見鬼差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是不是我來了就已經踏入了陷井。

「沒事,你不把這事兒說出來,他老婆也會說的。」黃書郎說道,「她說物業來修保險了,你看見物業的人了嗎?」

在樓上……我心里默默的OS吐槽竟然是真的,他老婆盼著他死……什麼冤魂「索命」是他的老婆要索他的命。可是……是我把那條新聞給他看的……是我……

「你也不必自責,他陽壽已盡,惡貫滿盈,無後和家產盡落他人之後,都是他的報應。」

「你發現了……所以攔著我不讓我說……」

「我不也是沒太誠心攔你嗎?再說了……他老婆一定會說的……他早晚會知道……」

「他兒子真的是他撞死的嗎?」

「是他撞死的,還是他老婆知道他兒子被撞死了,趁他喝醉酒撞壞了他的保險杠在上面涂滿了血……有區別嗎?他那麼喜歡酒駕,早晚會真的撞死人的。」

「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會無後,為什麼對前妻不聞不問?」我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這就要問你四叔了,他才是朱老板的好朋友啊。」他抬頭看著燈火通明的朱家二樓,「你們人類總是怕鬼,騙出各種厲鬼冤魂索命的故事,卻不知道鬼更怕人,人心比鬼險啊。」

那個時候我爸媽的條件好了一些,(債)饑荒還完了之後,我爸從發財了的朋友手里買了一間空置了三年的一間半平房,位置很偏,道很不好,唯一的優點是有一個很大的倉庫,能裝很多東西,也許是怕我再受委屈,爸爸去接我那天,女乃女乃也挎著她從不離身的鉤針織的小挎包一起送我回去了,那次天剛下過雨,外面的大路還算好,走到里面的小胡同,道路泥濘的像是沼澤。

我爸走在最前面,到了實在走不了人的地方,干脆彎下腰背起我女乃女乃走,我則是一腳深一腳淺地跟在爸爸和女乃女乃身後。

那間房子後來經常出現在我的夢里,胡同的盡頭快要倒了木門,推開之後是窄窄的走道,走道的另一側是倉房的側門,門沒關,能看見里面裝了很多雜物,過道的盡頭是只有不到一米寬的院子,院子上的晾衣繩上晾著幾件衣裳,房子的門是鐵皮的「防盜門」,推開之後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改造後的「現代化」灶台,有電炒鍋和煤氣灶,另一側有一個舊衣櫃改成的廚櫃,往里面看去有一間房間,房門關著,但大大的玻璃讓里面毫無**,我清楚的看見里面的二手高低床和破舊的大書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小屋就是我跟姐姐的房間了。

爸爸放下女乃女乃,推開了房門,里面是最大的房間,也是這個家的客廳兼臥室。

原主人確實是發了財走的,臥室和客廳之間打了格斷,客廳里還有當時很少見的背投大電視,這肯定不是我爸媽買的,應該是原主人淘汰下來的東西,媽媽和姐姐、弟弟坐在已經有些掉皮的真皮沙發上看電視,看見我們來了,都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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