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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六章 “建國後不得成精”

我把他拽到了會客區,「黃書郎?」不是他就是吳彥祖來體驗生活了。

「嘿嘿嘿……」他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是我。」

「你咋來了?你……你……你……」從來沒听說過它們會這樣出現啊……女乃女乃說我與黃書郎有緣,黃家必定是讓他聯絡我,黃仙兒化形之後要閉關修練,他二十年後能出關就不錯了……可……這是哪一出兒啊?

「打工啊。」他笑道。

「你……你……」我閉了閉眼楮,不行,他鄉非的造型和俊帥的混血兒臉造成的沖擊力太大了,我眼楮疼……「劉哥!替我掛上牌子,我親戚來省城打工讓我幫著在附近找房子。」

「哦啦!」劉哥爽朗地說道,做中介就這點好,時間相對自由,說一聲去跑盤或者說是去客戶看房子,隨時可以走,當然了,你到底是去干正事了還是去模魚了……月底發薪水的時候會有體現。

「你怎麼大白天的出來了?你不是要閉關嗎?」

「閉關沒用了。」他打了個呵欠,「我爺爺讓我出來找你的……」

「啥?啥意思?」

「還不是你們凡人作妖……非要說什麼建國後不準成精,現在我們這批年輕的小妖完犢子了,我爺爺看我在家閑的五脊六獸的,就讓我出來找你教你點本事,也幫著你做點功德。」

「啥?」我真沒太在意網上瘋傳的什麼廣電新規建國之後不準動物成精……而且這事兒……竟然能影響到「動物」?

「你听沒听過武則天詔令百花在冬天里開花的事……」

「听說過。」鏡花緣啊。

「人乃萬物之靈,聖上有命神仙都得听,現在沒有了聖上,可政府有令……」他聳了聳肩。

「可我听說這個是有人編出來的啊。」

「不管是不是編出來的,你們人類全部都在傳這件事,無數人信了這件事,這事兒就是真的,我們……徹底完犢子了。」他扭了扭脖子道。

「我……擦……」我看了他一眼,「我說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不是動胳膊動腿就是扭脖子的……」

「不習慣啊……」

忘了它不是人了,「你可以變回原形啊!」

「你這人兒耳朵不好使咋地啊!卡住了!我現在想恢復也恢復不了了!卡在這里不能動了!」

「那你這頭型還有你這造型是咋回事?」

「我跟你們屯子趙四家的老兒子學的,老時尚了……」

「時尚個屁啊……」那小子啥時候時尚過,從小就是大鼻涕拉瞎撒尿和泥的主兒,「走吧,我領你剃剃頭……」我看了眼他……「帶沒帶行李?」

他攤著手轉了個圈,「我就這樣嬸兒來的。」

這樣嬸兒……我當初怎麼沒說他長得像潘長江呢,吳彥祖的臉配上一口大碴子味兒東北話簡直讓人想撞牆,雖然他是我前‘老公’,新歡另有其人……還是覺得特別對不起他,我一扭頭,剛好看見吳彥祖的大廣告牌子,那眼神兒……好像是在罵我太坑他了……

我拉著他低下頭快速地走到一家相熟的美發店,老板是個不怎麼起眼的中年阿姨宋姐,手藝不錯,美發店的門臉普通,人卻不少。

帶他進了店之後,替客人剪頭發的宋姐抬起頭瞅了一眼,「喲,你對象?長得挺帥的啊!像吳彥祖。」

「我表弟來打工的,這造型太雷人了……哪個正經老板能用他啊,姐,給他整個利索點的發型。」

「行,你等會我忙完的啊……」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宋姐這才有功夫過來,抓了抓黃書郎的頭發,「洗去吧。」

黃書郎把頭發洗了洗,宋姐把他按到美發椅上,左端祥又端祥,「真的越瞅越像吳彥祖。」

「呵呵呵……人家都說他長得像啦。」我咋不說他長得像宋小寶呢……小沈陽也行啊……

「你等著啊,我正好有份雜志……吳彥祖的發型老帥了,就照那個剪啊……回頭照張相……放大了掛窗戶上,人家以為我給吳彥祖剪過頭發呢。」宋姐樂顛地去翻雜志,我已經放棄治療了,仰頭靠到椅背上看天,黃書郎大概不太習慣跟人接觸,從頭到尾不說話,任由別人擺布。

一個半個小時之後,「吳彥祖」出爐,宋姐和正在弄頭發的顧客拍照發朋友圈呼朋喚友……這會兒工夫已經來了十多個人等著看「吳彥祖」。

黃書郎有些慌,「鄭多……」

「怕啥,看就看唄又不會少塊肉。」

宋姐拍了十幾張越幾十張照片發朋友圈,這才心滿意足地放我們走了,不止沒要錢還送了我們好幾瓶洗護用品。

我跟黃書郎逃出她的店,直奔服裝城,在里面一頓的淘渙,給黃書郎買了三套內外衣裳。

從服裝城出來,他總算有帥哥的模樣了,牛仔褲、白T恤、整齊的短平頭……女人眼里的帥哥就這麼簡單……當然了,身材要好……短肥挫穿什麼樣都是短肥挫,再好的衣裳也拯救不了啤酒肚。

「吳彥祖?」

「Daniel」

那個時候新警察故事的熱度還在,已經有幾個小姑娘注意到了情況舉著手機往這邊圍攏了過來。

「長得像!只是長得像!我表弟!我表弟!」我拉著他狂奔……早知道還讓他頂著鄉非頭了,肯定沒人認錯人。

逃出生天之後,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四十了,我帶他吃了飯把他送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租的房子離公司很近,三室一廳隔成五個單間,我租了南邊的主臥室,床是戶主留下的一米八雙人床,我一個人睡不知道有多爽,只是把他帶回去……就有點那啥啥了,幸虧回家的時候室友都不在,我把他推進了屋,幫他開了電腦。

「你自己隨便找點電視劇……我下午約了客戶。」

「這是啥?」他指著電腦說道,「電視?」

「電腦!」

「啥?」

「你等著啊。」我打開「愛奇一」隨手點了一部電視劇,「你看著吧,三十多集呢,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哦。」他點了點頭,一臉興味地盯著電腦。

「你別亂踫啊!踫壞了我可不會修。」我不放心地說道。

「嗯,不亂踫。」

「那個……你晚上想吃點啥?」

「雞。」

黃鼠狼不能吃什麼……我就是多余問他……我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準備出門。

「等下。」他把脖子上的大金璉子摘了下來,「拿去換錢吧。」

「換錢干啥啊?」竟然是真金的?這麼粗這麼重……就算是金價掉了也很值錢。

「生活費啊。」

「行,我換完了把錢給你。」我隨手把金璉子揣進了兜里,「對了,櫃子下面小冰箱里有冰淇淋。」

「嗯。」他已經被電腦上放的電視劇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漫不經心地應道。

我搖了搖頭,心中暗想他可別成了網癮黃鼠狼……

回公司的時候公司人挺全的,這在我們公司是比較難得的,我們公司是一間很大的房地產公司的省城分公司的X區分公司下面的X分公司……攏共只有七八個人,經理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副經理姓王是個只管上下班考勤的老好人。

因為沒有什麼客戶,大家坐在一起閑聊天……你可別小看我們之間的閑聊天,說不定聊著聊著就能憑借听來的信息多做成一單生意。在這種時候我一般都沒什麼話,只是听,我在公司的業績屬于中游,不算好也不算壞,每月都能領到數目中檔的工資,還有幾個固定的老客戶,有時候甚至會有新客戶直接挑我,不為別的,就為了我有一張讓人看起來就很「可信」的臉。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四叔的手段對我們公司效果不大,老板看的是你業績如何,別人說了些什麼使了些什麼手腕……效果有限。

聊著聊著劉哥忽然說起了我,「鄭多,你表弟長得可真精神,找著房子了沒?」

「沒呢,他預算低……我讓他先跟我住了。」

「我有個親戚開了間KTV,正愁找不著可靠的服務生呢,我看你表弟不錯……那地方包吃包住。」劉哥說道。

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黃書郎確實能憑臉賺錢,但是……「你別看他那打扮,也是正經的大學生,家里條件也不錯……沒打算干服務生。」

「哦。」劉哥點了點頭。

「對了,劉哥,你前一陣子不是說有個哥們兒想租地方開金店嗎?」劉哥是本地人,地面熟得很,為人也爽朗還交朋友,那怕是沒做成生意的客戶,也能讓他發展成朋友,各行各業沒有他不認識的,

「已經找著地方了。」劉哥明顯興致不高了。

「我表弟想要把他的那個金璉子賣了……」

「那是真金的?」劉哥眼楮亮了一下,他剛才八成是覺得我說我表弟家里有錢是誆他的,這次興致又高了起來,「你拿過來給我看看。」

我從包里掏出金璉子遞給他。

他剛要接過來,正在旁邊喝著茶水的王副總說了一句,「慢著,先拿給我看看。」

王副總沒什麼架子,在公司里雖有話語權也不太管事,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敢在他面前模魚的原因,這次忽然出聲,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王副總拿了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這才從我手里接過金璉子,肉眼看完了之後,又從抽屜里拿出放大鏡看,王副總資格老,據說家境也不錯,利用在房產中介工作的變利炒樓,雖然看起來就是一普通的中年失去斗志的模樣,其實是個隱形富豪,他還有一個一听就很高大上的業余愛好——古玩。

「你剛才說你這個表弟家里是做什麼的?」

「他……他爸是包工頭。」

「嗯……」王副總模了模金璉子,「是金的,工藝不錯……」

只是工藝不錯嗎?我伸手把金璉子要了回來,「王副總,明人不說暗話,只是工藝不錯嗎?」

「你這個小丫頭啊……鬼精鬼精的……也是我露相了……」王副總笑了起來,「這東西你當成普通的金項璉賣就虧了,我看的沒錯的話這是個老物件兒……應該是遼金時代的東西。」

啥?遼金時代?

「你要是實在想賣的話,我能幫你聯系人鑒定一下……」

「這東西不是我的,八成也不是我表弟的,可能是我表舅的收藏品,被這小子給順手牽羊了,既然是老物件兒,我得趕緊給人家送回去。」

「嗯。」王副總推了推眼鏡,「其實……你表弟讓你賣,你就賣了唄……」

「不行,錢不能花一輩子,人得做一輩子……實在親戚啊……」

「你這孩子人品真好啊,現在像你這麼實誠的人不多了。」

我笑了笑,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我模著自己價值一百二十塊錢的包兒,想著包里裝著的不知道值多少錢的遼金時期的金項璉,忽然覺得燙手的很……「那個……王副總,我請個假……請個假……」

「你要是想送回去,就趕緊送吧,這東西萬一丟了說不清楚。」

「是,是。」我拎著包出了公司,左右四顧,瞧著誰都不把握,咬了咬牙攔了輛出租車回了家。

我到家的時候黃書郎正在玩□□斗地主。

「喂,你不是說你不會用電腦嗎?」

「鄰居大哥教的。」他指了指隔壁。

我這才注意到隔壁回來人了,「先別說這個了,項……」我關上了門壓低了聲聲,「項璉是怎麼回事?」

「啥項璉?」

「你給我的金項璉!」真是愁死我了,跨物種怎麼溝通啊。

「哦,我看趙老四家的小子結婚買了個大金項璉……就從我家里找了個戴上了。」

「你家……你家哪兒來的項璉?這是遼金時期……」

「我家原先住的那地兒……據說是什麼遼代太後墓……姓蕭的……」

遼代……遼代的太後都姓蕭……「這個是在那里得來的?」

「是啊,還有別的物件,這個最普通了……是從死人脖子上拿下來的,原來還是黑的,我爺爺找人重新弄了弄……」

遼代,太後墓里的東西……差點兒讓我當普通的黃金給賣了……我眼前一陣發黑,「我說你下回讓我辦事兒能不能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我差兒把它當成普通的金項璉賣了……再說,我要是騙你怎麼辦?」這東西肯定很值錢啊,王副總都沒敢說自己要買,說要介紹別人買。

「你要是把它當成普通的項璉你這人就沒福沒眼光,要是騙我……」他眼楮里閃過一抹黃芒……「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要是那樣的人,我這輩子也不待理你的。」

「屁!你化形是我點化的,你敢不理我。」黃鼠狼跟點化它化形的人牽絆是很深的,就算那人是天下第一大惡人,它也只能幫著他。

他扭頭不說話了。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電話號碼沒存名字,但是一看號我就知道是誰的。

「我接個電話啊。」消息還真靈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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