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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兒到青宮的時候恰好撞上一出大戲。

白樂安這段時間受盡了南宮天嬌的冷嘲熱諷,她有了皇長子,嘴里越發沒得忌諱,對皇後不敬的話也說了不止一兩回了。

穆妘也是成日里呆在青宮里看熱鬧,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瓶兒眼下看到的這出戲,可謂是精彩絕倫。

「白婕妤跪了多久了?」南宮天嬌慵懶的問一句,她坐了半個多月的月子,這些天來一直十分的舒心。

手掌協理六宮的大權,又是宮里唯一有皇子的妃嬪,儼然已經是副後的存在。

虞翎被禁足鳳鸞宮,皇上雖然沒有遷怒于白樂安,卻也更多的寵愛起了自己陣營的穆貴人,南宮天嬌這麼些年被虞翎打壓的惡氣總算是發泄了些。

所以雖然對白樂安不順眼,這些日子也不過是冷眼冷語的對待,像這般罰跪,還是頭一遭。

虞翎被解除禁足且懷孕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白樂安實在是開心壞了,皇後東山再起,她便能夠離開青宮這個鬼地方重回鳳鸞宮。

可是皇後的得意便是賢貴妃的失意,南宮天嬌發了好大的脾氣,說虞翎害了她,如今靠著一個孩子想東山再起,卻忘記了自己也是母憑子貴的。

瓶兒到這兒的時候,白樂安已經跪了有小半個時辰了,臉色白的不正常,卻咬牙堅持著。

符柳剛說完︰「回貴妃娘娘,有半個多時辰了。」瓶兒便走了進來。

南宮天嬌看見瓶兒的時候顯然愣了幾秒,隨後坐起身子淺笑︰「瓶兒姑姑怎麼親自過來了?」說罷給符柳遞眼色,符柳會意的走過去扶白樂安起來。

小浮不肯讓符柳踫自家主子,把符柳伸出來的手隔開,自己去抱白樂安。

瓶兒沒看白樂安,只對著上座的南宮天嬌福身︰「太後娘娘說想見見白婕妤,奴婢瞧著似乎有些不大方便?」

南宮天嬌輕飄飄的瞄一眼白樂安,笑道︰「哪里的話,太後想見白婕妤,怎麼會不方便呢?只是白婕妤今日來瞧大皇子,畢竟年輕,這手里沒個輕重,險些摔了大皇子,本宮這才教訓了她一下。」

瓶兒側身對著小浮說︰「帶著你家主子去敬慈宮吧,太後娘娘可還等著呢。」

小浮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瓶兒是來幫自家主子的,是以格外誠心的謝過,扶著白樂安一瘸一拐的出了殿。

白樂安走了,瓶兒卻沒走,反而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穆妘︰「穆貴人怎麼還在這里?」

穆妘被這話問的一頭霧水,剛想開口,瓶兒又扭頭看向南宮天嬌︰「罷了,在便在吧,有幾句話太後托奴婢帶給貴妃娘娘。」

南宮天嬌臉色有些微變,卻還是盡量保持著笑意︰「姑姑請講。」

「貴妃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很是辛苦,難免覺得心煩些。娘娘手握協理六宮大全,訓誡嬪妃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有句俗話講的是物極必反,娘娘位高權重,何苦總是跟皇上心尖上的人過不去?平白叫皇上覺得您做了母後還不懂分寸。」瓶兒這話說得直接,有些重了,南宮天嬌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如今皇後娘娘與皇上冰釋前嫌,也有了身孕,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咱們彌夏的嫡皇子、長公主,娘娘……有些東西是爭不過的,爭不過命,您要學會惜福。」這話不只是說給南宮天嬌听得,也是說給穆妘听得,言盡于此,若是再要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那也不能怪太後沒有提點過了。

偏偏瓶兒一來就說了這是太後的話,她辯駁不得,只能忍著,還得客客氣氣的笑著說「謹遵太後教誨。」

瓶兒一走,南宮天嬌就坐不住了,穿上鞋子就準備出去,穆妘快步跟上來︰「娘娘如今還在坐月子,可別被風撲著了……」

南宮天嬌冷笑道︰「這大夏天的哪里有風?!皇後好大的本事,這宮里邊盡是幫著她的人,如今她出來了,本宮不去賀一賀怎麼行呢?免得旁人說本宮不把皇後放在眼里!方才太後身邊的瓶兒姑姑說的話你不也都听見了呢!」

她最恨別人跟她講命。

什麼是命?!她憑什麼爭不過?!

虞翎憑什麼就是命好的那一個?她憑什麼就要惜福?誰規定了?誰看見老天爺的命薄本子上是怎麼寫的了麼?笑死人了。

穆妘勸不住南宮天嬌,心底里其實很不想去鳳鸞宮。

可是她依附南宮天嬌,又怎麼能不去呢?穆妘嘆口氣,不情不願的跟在南宮天嬌的抬攆後面。

一行人剛走了一半,就迎面遇見了婧怡。

婧怡一瞧南宮天嬌,笑開了花︰「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在這里就好了,皇後娘娘正要傳召娘娘呢。」

南宮天嬌見著婧怡就是氣,冷著臉哼了一聲,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皇後娘娘大喜,本宮自然是要去的,起駕。」

婧怡跟著南宮一同到鳳鸞宮,南宮天嬌下攆的功夫間婧怡就已經先行回到了虞翎身邊︰「娘娘,賢貴妃到了,還有穆貴人……」

虞翎微微頷首示意知道了,听到南宮天嬌和穆妘進來行禮的聲音連眼皮都沒抬。

皇後沒有說平身,她們兩人就一直那個姿勢擺著,很是難受。

南宮天嬌擺了一會兒,有些微怒的站直,剛想理論一句,虞翎突然開了口︰「貴妃累了?賜座。」

一句話又把南宮天嬌給堵了回去,她一臉不痛快的坐到細心墊了軟墊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氣,對著符柳道︰「把大皇子抱過來。」

虞翎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這麼熱的天,孩子還小,帶著瞎跑什麼?」

南宮天嬌抱過孩子,揚了揚眉︰「臣妾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時時刻刻都不能離開視線,若是不小心被人害了怎麼辦?皇後娘娘說呢?」

虞翎勾著嘴角淺笑︰「你擔心的是,本宮現在也很是擔心,若是有人對本宮的孩子做什麼手腳,本宮肯定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南宮天嬌一怔,有些怏怏的把孩子抵還給一旁的女乃娘︰「臣妾還沒有賀過皇後娘娘解除禁足,喜得龍子,在此賀過了。」

說罷符柳托著一盒東西遞上去,婧怡接過來打開給虞翎看,里面放了一對小銀鐲子,還算玲瓏可愛。

虞翎沒推遲,安心收下了,又不咸不淡的隨便聊了幾句,虞翎突然口風一轉,雖是笑著,眼神卻冷的滲人︰「本宮听說皇上賜了你協理六宮的大權?」

南宮天嬌听到這里總算是腰桿硬氣了一回︰「是,皇上說臣妾能幫皇後分點憂。」

虞翎冷笑更甚,這麼快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要分一杯自己皇後的權力給南宮家了?沈君離防她虞家總算是有了動靜了麼?

「你如今自然是母憑子貴的,能幫本宮分憂,是好事。」虞翎隨手翻幾頁賬本,「只是本宮有心想要放權給貴妃,就怕貴妃沒有那個能耐接了。」

南宮天嬌朝那賬本上看了一眼︰「皇後娘娘何出此言?!」

虞翎還作出一副蠻訝異的樣子看過去︰「怎麼?貴妃你不知道?這賬本上白花花的上萬兩銀子支出,可實在是有些叫本宮訝異啊,本宮覺著,貴妃在掌大權之前,該好好的學學怎麼勤儉持家才是。」

南宮天嬌一張臉憋得通紅,猛地站起身來︰「皇家自是該當大氣才是,否則丟了皇上的顏面,皇後可補不起。」

虞翎把賬本一扣︰「國是大家,若是皇上太過于奢靡,只會是百姓受苦,賢貴妃連這些道理也不懂麼?國家的顏面可不是靠這些撐起來的。」

「本宮自會回稟了皇上,你剛剛生產完,正是該好好養身子的時候,可別太操勞了,落下什麼病根。」虞翎隨口幾句話就撤了南宮天嬌的協理六宮之權,南宮天嬌驚得快要瘋魔,一口氣梗在胸口險些沒有喘上來。

虞翎見她杵在那里一臉的不痛快,還很關切的叫穆貴人去給南宮天嬌順順氣︰「怎麼,賢貴妃有話要說?」

南宮天嬌剛緩過來就指著虞翎沉聲道︰「你憑什麼撤本宮的權?!只有皇上才能撤本宮的權!本宮現在依舊有協理六宮的大權!」

虞翎笑出聲來︰「不急于這一時,本宮已經請了皇上來用晚膳,想來旨意晚些時候就會傳到青宮去,今日喚貴妃過來也沒有旁的事,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不要以為有了孩子,母憑子貴,就算保住了你這一生的榮華富貴,早產子多多少少都帶著些胎里的弱疾,你可要好好的守著呢。」

她威脅自己。

南宮天嬌後背一陣發麻,覺得這鳳鸞宮像是一座要吃人骨血的陰森鬼屋一般發涼。

她站起身來行禮︰「皇後娘娘話說完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就要走,虞翎悠哉的端起一碗牛乳喝,勺子踫撞瓷碗的叮當聲很是悅耳︰「穆貴人留下來陪本宮說會兒話。」

穆妘渾身一抖,看向南宮天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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