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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全然沒有想到,溫鄴衍帶著她到這座破廟來,是為了讓她治病的。

破廟內,只有無數病患們急促喘息和痛苦的低吟聲,仿若那道道無形的刀子,在眾人的耳朵里,心里來回地割動著

「小姐!」吉一瞧見舒想邁出步子去,皺著眉頭,擔憂無比地喊了一聲,等著舒扭頭往過來,這才不由沉聲說道︰「小姐,這些人都是染上了疫病的」

「這些疫病只要小心接觸,不會染上的!」溫鄴衍听到吉的話,卻是轉過臉來,看著他語氣冷冷地說道︰「更何況,她是素醫,難道連病人都害怕嗎?」

吉張了張嘴,知曉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和溫鄴衍起了沖突,只能擔憂地朝著舒看了眼,然後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舒倒是平靜地便走到了最近的那人面前,認真地打量了起來。

那是一個正半靠在木柱上的披發的女人,她的頭發早已經沒有了發髻的模樣,只用了一支隨手摘來的樹丫插著,臉上布滿了塵土,臉頰被凌亂的頭發遮掩著,倒是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卻能清晰地看見有兩道黑色的淚痕殘留在臉頰之上

她的衣衫已經髒的不行,不少地方都裂開了口子,就那麼晃晃蕩蕩地掛在身上,只能堪堪遮住她的身體而已,腳下的鞋子也是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布襪來

女人的身子蜷縮著,就那麼依靠著木柱,緊緊地用雙臂環抱著自己。

舒歪了歪頭,看了一眼那女人露在外面的手背,一眼便瞧見手背上布滿了黑色似炭塊的干痂,臉頰側面還有一些成群的小水皰和紫黑色的斑點

舒的眉心頓時一凝,身子不由地便朝著那個女人又靠近了一分,伸出手來便要去抓住她的手臂仔細地看看,只是沒有想到,手還未伸出去,便被人一把給抓住了。

「只能看,不能踫!」溫鄴衍那泉水一般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對著舒說道︰「他們的疫病只是看看,不接觸的話,是不會被染上的!可是,如果你踫了他們,這染上的可能性就大了」

舒抬頭朝著溫鄴衍望了過去,只瞧見他那完美的下巴和緊抿著的唇角,默默地點了點頭,把手收了回來後,這才對著眼前的那個女人輕聲喊道︰「大姐大姐」

那個女人聞言,眼皮微微動了動,似乎是醒著的。

「大姐我是素醫,是來為你們看診的!你能讓我看看嗎?」舒輕聲對著那個女人問道,看著她的眼似乎是沒有力氣睜開的樣子,想了想後,這才又繼續喊道︰「大姐,你把眼楮睜開,看看我我是素醫,我是來為你們看診的」

「素醫」那個女人的嘴唇已經干裂開來,結出了不少黑色的血痕來,听到舒的話,微微動了動,發出了一個聲音來。

「是,我是素醫!我想看看你的手,可以嗎?」舒征求道。

那個女人仿佛用盡了自己的力氣,艱難地睜開眼楮看向了舒,似乎有些驚訝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如此一個小姑娘,那個女人的眼神微微有些失望,從而絕望地說道︰「你治不了的」

「治的了治不了,我看過才知道啊!大姐,我才是醫者,你可不是哦!」舒勉強地說著笑話,看著那個女人認真地望著她,這才繼續又說道︰「我以前見過有人和你的手一樣,也生出過這樣的東西你能給我仔細看看嗎?」

「你見過?!」那個女人似乎有些驚訝,不敢置信地看向舒。

「嗯,見過的!我見過不少的疫病呢!」舒努力擺出輕松的表情來,看著那個女人說道︰「所以啊,大姐,把你的手給我仔細地瞧瞧,要是與我見過的疫病一樣,說不一定我還能制出藥來,幫你把這病給治好呢」

「真的能治好?」那個女人聞言,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我不會死?」

「治好了的話,就不會死的啊!!」舒勉強地笑了笑,心中卻是一痛!

那個女人倒是並沒有在意到舒眼底的情緒來,只覺得自己那晦暗的人生突然射進了一束明亮的希望之光來,立刻便順從地把抱緊了手臂的雙手給放開,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到了舒的面前,顫抖著說道︰「素醫大人您給我看看看看」

舒點了點頭,朝著那個女人安慰地笑了笑,目光卻是在觸及那個女人的手掌後隱隱有些發熱。

「你現在感覺有哪里不舒服?」舒偷偷地吸了一口氣,保持著溫和的表情對著那個女人問道︰「身上是不是很痛?」

「是!」那個女人虛弱地點了點頭,露出一雙無神的眼楮,看著舒喃喃地說道︰「素醫大人,您有藥嗎?給我治一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會的!我會幫你治的!」舒趕緊點頭,一臉堅定地說道︰「一定會幫你治的」

那個女人聞言,頓時便笑了起來,只是嘴唇一動,卻是牽動了那結痂的傷口,瞬間嘴上便裂開了好幾道口子,從里面流出了紅色的鮮血來。

舒見狀,趕緊從懷里掏出了一條手帕來,抬手便要幫那個女人擦一擦,卻是再次被溫鄴衍伸手給擋住了。

「放到她身上,讓她自己來就可以了!」溫鄴衍淡漠地說道,「如果你真的見過她這樣的疫病,也能治的話,那你就不能出任何的事情這里的疫病,可不止只有這一個人」

舒咬了咬唇,沉默地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女人滿嘴是血地朝著自己感激的笑著,心中卻是仿若被壓住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讓她感覺有些感受,甚至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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