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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民國風雲(十三)

方洪慶被獨自留在書房, 不覺有些無聊,百無聊賴在在房中踱步。這個房間里除了架子上有幾本充門面的書籍,桌上有文房四寶,根本看不出主人時常使用的痕跡。

若非如此,便是有心拉攏小野田一郎也不會將方洪慶獨自留在書房。

方洪慶正想要拿桌上的報紙打發時間, 就听到敲門聲, 然後香織小姐端著紅茶走了進來。

「方先生請用茶!」香織將茶托放在桌上, 微笑道,「小野田先生恐怕還要耽擱一會兒,還請方先生見諒。」

「有香織小姐在, 等再久都無妨!」方洪慶放下手中的報紙,將手覆在香織端著紅茶的手背上。

「那是香織的榮幸!」香織將茶杯遞到方洪慶手中。

方洪慶看著香織嬌媚的臉蛋,心中一蕩,暗暗打定了注意定要和日本人要了這個東瀛小女人回去做姨太太不可。

喝了一口紅茶, 方洪慶伸手左手按了按肩膀,轉了轉脖子。

「方先生可是不舒服, 不如就讓香織給方先生按按脖子吧?」

方洪慶立時放下手中的紅茶, 高興道︰「那就勞煩香織小姐了!」

香織走到方洪慶身邊,方洪慶感覺到一雙綿軟的小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然而下一瞬忽然覺得頸項一痛, 便失去了知覺。

宴會還在進行, 慕容品並沒有在宴會上逗留太久,只是與小野田一郎寒暄了一番,跳了兩支舞, 就離開了。留下商會的人繼續招待貴賓,小野田一郎轉身上了樓。

走到盡頭的書房,卻沒有看到守在門口的香織。小野田一郎也沒有多想,或許香織在書房伺候也不一定。

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方洪慶半靠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

「方君!」小野田一郎將外套掛在衣架上,微笑道,「抱歉,讓方君獨自再次等候。」

然而小野田一郎卻沒有得到方洪慶的回應。

就算方洪慶在書房等的無聊睡著了,可是他一個東北軍軍長真的會在別人地盤上如此毫無戒心嗎?

小野田臉色微變︰「方君,方君,醒一醒。」

方洪慶的身體滑下沙發,尸體已經開始變涼僵硬。

「來人!」小野田一郎立即叫來了別管的守衛, 「看住今天所有的賓客,一個都不許離開。」

「任兄,不如來猜一猜樓上發生了什麼事?」坐在任慈身邊的是第三軍十三師的師長江少淮。

江少淮比任慈還要年長一些,原本只是十三軍的副師長。一年前在任慈的相助下,江少淮順利做了十三師的師長。十三師原來的師長張達是方洪慶的小舅子,卻在剿匪中死于流彈。

整個第三軍誰不知道張達此人貪生怕死,奉命剿匪,自己也是躲在後面,讓兄弟們在前面沖鋒陷陣。然而,那次剿匪前鋒部隊都沒有什麼傷亡,偏偏躲在後面只會的張達中了流彈,其中的關系誰住能看出一二。

第三軍不少中高層軍官都是親任的,江少淮也不例外。張達死後,雖然方洪慶是第三軍軍長,可是在任慈的作用下,司令府袒護,又有方洪慶找不出比江少淮更適合的繼任者,就這麼讓江少淮成了十三師的師長。

「舞會一開始,方軍長上樓後就沒有下來。還需要猜嗎?只怕是與日本人談崩了!」

「這話可不實誠,若只是談崩了,日本人可不敢這麼氣急敗壞將所有人扣住。」江少淮笑道,「都說日本人厲害,可他那百萬雄兵現在還沒有上岸不是嗎?如今盛京還是咱們的盛京。」

任慈笑而不語。

「咱們可是自己人,有什麼事,你可不能瞞著我。」

「既然都說了是自己人,何必還說這些。」任慈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

過了一會兒,就有商會的麻生先生過來請任慈等前來參加舞會的軍官上樓。

「看來是不需要猜了!」江少淮伸了伸手臂道。

今日來的軍官大多屬于方洪慶和慕容品所屬的第三軍和第五軍。不過被請到樓上的只有三個人,就是任慈、江少淮和第五軍的一個師長杜林。

三人上樓的時候,方洪慶的尸體在地上放平,從他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已經有人對尸體進行了初步檢驗。

「軍長!?」江少淮三兩步沖到尸體邊,想要去踫尸體卻被阻止了。

「小野田先生這是怎麼回事?」任慈臉色一變,出聲質疑道。

「我很抱歉,方才我與方君在書房交談,方君忽然胸口痛,等醫生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野田一郎一臉沉痛道。

任慈略有些詫異,沒想到小野田一郎會弄個意外猝死的理由了斷這樁案子。以至于他們早就準備好的線索和禍水東引的意圖竟有些無處施展了。

「小野田先生是說我們軍長死于心髒病?」任慈冷笑道,「據我所知,方軍長府上的保健醫生每月都會給軍長檢查身體。今日之前,我們從來不知道方軍長存在心髒方面的問題。若我們軍長因心髒不好猝死,只怕站不住吧?」

「任君焦急的心思,在下明白。方君是我尊貴的客人,難道我會傷害他們?就像在做的各位,雖然是方君的屬下,可是據我所知,你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和睦。若方君並非心髒猝死,想必在座的三位嫌疑都更大吧?」

「小野田先生這是要挾嗎?」杜林嗤笑道,「閣下莫要忘了,這里可是盛京。」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說出事實罷了。至于方君的死因,三位若是信不過,大可請別的醫生前來檢驗方君的尸體。」

江少淮開口道︰「小野田先生放心,此事我們自是安排。只是不管方軍長因何死在這里,作為舞會的主人,小野田先生都不能說全不相干吧?」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此事通知司令。」任慈瞄了一眼小野田一郎道,「小野田先生想必不會介意吧?」

小野田的臉色不是很好,卻還是開口道︰「任君請自便!」

剛發現方洪慶死在書房,小野田一郎本想扣住所以賓客,從中找到凶手。他離開書房不過半小時,還留下了精通忍術的屬下香織。可是,方洪慶卻悄無聲息地死在了書房,就連香織卻死在了書房相鄰的房間。小野田幾乎可以肯定凶手就在這座別墅內。

然而,請來了隨行的醫生,檢查後,卻連傷口都沒有找到。至于死因也只是查到中毒而死,至于中什麼毒暫時也不知道。不過死者確實有心髒痙攣的跡象,兩人死的離奇,單獨調查極可能被誤以為心髒病突發。

這讓小野田一郎立即意識到不妙,沒有查到確切死因,就代表他們很難當場找出凶手。然而一旦讓凶手逃過今晚,就會對他們很不妙。畢竟,方洪慶當時死在相對私密的書房,而正如杜林所言,這里還是中國人的盛京。

方洪慶無論是何種死因,作為宴會主人都可能成為被人詰責的理由。相較于因為他們安排不當,導致一個軍長被刺殺,顯然是因他本人身體不佳導致死亡更能夠被人理解。

消息從出去,慕容麟和慕容品叔佷幾乎同時到達了現場。相較于查出方洪慶的真正死因,無論是那一方都更願意將黑鍋扣在對方身上。

沒有人關心方洪慶死的是否冤枉,大家都更關心接下來的利益分配。

慕容品自然是想要將罪名扣在任慈或者江少淮身上,以此能夠讓自己的人安插進第三軍。慕容麟同樣想要插手如今態度不明的第三軍。

不過與慕容品的博弈明顯不易勝出的情況下,退而求其次,從第三軍中推出與自己關系親近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任安雖然其父一樣對老司令親近,這兩年也一直與司令府保持不冷不淡的關系。可是任安的獨子卻是自己兒子關系密切的小伙伴,任安與自己沒有太過親密,府上家眷卻往來密切。

想來任安之所以沒有太親近自己,大約是因為已經死去的方洪慶親近慕容品的緣故。迅速找到了原因,慕容麟出手阻止了慕容品向第三軍伸手,于是實際上已經掌控了第三軍的任慈名正言順地取代了方洪慶。

任慈接替方洪慶後,方洪慶手上的煙土也神秘失蹤。這批煙土是日本人交給方洪慶的,方洪慶只交付了一半貨款。然而方家人根本不知道這本交易,煙土失蹤,日本人想要討要貨款也不容易。

他們倒是想過從方洪慶的兒子入手,沒想到方洪慶的兒子卻帶著方家殘余的勢力和財產投效了慕容品。日本人不願意慕容品知道他們與方洪慶私下交易,只得暗中尋找這批貨了。

作為方洪慶之死的直接受益者,方洪慶的兒子對任慈頗為防備,然而他卻不知道慕容品也不是念舊之人。一旦,慕容品榨干他身上的價值,只怕也會像破抹布一樣被丟棄。

至于方洪慶是怎麼死的?

方洪慶不是喜歡販賣煙土麼,石慧直接將海洛因的毒品從方洪慶的頭頂百匯穴打了進去。人的頭頂有許多頭發,一個細微的針孔自然不容易被發現。

日本人吃了一個暗虧,卻沒有太大動作,這讓石慧越發警惕了幾分。或許,日本人正在謀劃一次大的動作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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