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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啊!這人不是正經嚴肅的厲害嗎?每次回家都一板一眼的, 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就是連個笑臉也懶得施舍給她, 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看這流氓的動作, 看這流氓的表情, 看這流氓的語氣,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流氓, 她以前怎麼會覺得他正經的?

「你昨天剛讓人來我家提親, 我認識你怎麼了?」

田甜心里對他失望極了,要真看上她了,上輩子干什麼去了?他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看上她現在的皮囊了。

畢竟因為有空間的緣故,她的皮膚變好了幾個檔次,所以自然也比前世的時候好看了不少, 就因為這, 就惹來了這人的一再騷擾。

鐘國看她委屈的樣子,心里癢癢的厲害,要不是怕嚇到媳婦兒, 他真是恨不得對著她冒火的眼楮親幾口。

上輩子他的心思從來不在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上,所以對著媳婦兒也就只有尊重和責任在。

每次回家, 都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變化, 越來越憔悴,越來越沉默,他知道她在家過的不好, 可是他沒辦法出言幫她, 要不然父母弟妹會更加不待見她。

他想過要讓她隨軍的, 甚至和她提了不是一次兩次,可是她每次都猶豫,最後不了了之。

開始他不知道她在猶豫什麼,只是尊重她的意見,想著她在家可能並沒有他想像的難過,況且隨軍的條件也不好,去了那里也得跟著受罪,還沒有了家里人的幫襯,所以他也從來沒有勉強過。

他性子悶,媳婦兒話也不多,每次回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到兩個人終于有了點熟悉的感覺,他就又得離開了。

十年的聚少離多,要說真的有多深的感情,那也不見得,可是知道她沒了的時候,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

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他還有好多時間沒有陪給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和她一起做。

好不容易有了空閑,他也知道了她不隨軍的原因,也已經完美解決了,他們好不容易可以團聚了,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好像所有的信念在突然間就崩塌了。

以往沉默的身影,這時候再回想,卻是每個瞬間都那麼清晰,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頻頻走神,開始回憶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辦喪事的那段日子,他渾渾噩噩的還沒有理清頭緒,他娘就把一個小姑娘接到了家里,說是要他們培養感情。

培養什麼感情?他剛剛死了媳婦兒,這想上位的動作倒是挺快,當初他腿瘸的時候都去哪了?現在想著來撿現成的了?

這怒火不僅對那個所謂出身好的姑娘,還有張羅這事的鐘母。

他只知道她和媳婦兒處不到一塊兒去,卻不知道她竟然這麼討厭田甜。在兒媳婦剛走沒兩天的時候,就已經為兒子找好了下家。

但對著親娘,他不能發脾氣,忍著怒火,他嚴詞拒絕了她,並表示自己暫時沒有再婚的打算,他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想耽誤人家小姑娘。

本來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誰知道他娘卻一下子就炸了。

「你不娶媳婦兒?田甜那婆娘好不容易騰了位置,你不娶我怎麼像人家姑娘家里交代?」

交代?交代什麼?他根本就不認識那姑娘,用的著交代什麼?再說他也沒說錯什麼吧?自己都快四十了,找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是什麼樣子?

而且他娘這麼激動,竟然非鬧著要他娶了那姑娘,而且還是立刻就娶,在他媳婦兒剛剛入土的時候。

本來心情不好,所以沒有注意到事情的不對勁,現在被鐘母這麼一鬧,他就警惕了起來。

田甜是突然暴斃的,這才沒幾天的事情,他娘是怎麼這麼快就給他找了下家的?還非得馬上就娶,據說人家家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就這麼上趕著給他一個半大老頭做續弦?

因為意識到不對,所以他裝作不經意的,開始探他娘的話,結果他自然是成功了,可他寧願不知道這樣的事實。

什麼暴斃,什麼續弦,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田甜根本就不是暴斃,她是被人害死的,而他娘和妹妹,竟然還都是幫凶。

因為常年不在家,不能孝順爹娘,所以他對家里人一直都是愧疚的。可是沒想到,他不在的這些年,那些印象里的親人,已經一個個變得面目全非,早就不是他所知道的樣子了。

也是這時候,他才知道了媳婦兒在家受的各種委屈,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並不是不小心就能解釋的,可恨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他只知道自己把工資都交給媳婦兒,就是對她最好的尊重和愛護了,卻不知道她在家里受的委屈,那些錢根本就只是在她手里過一遍而已,她一個小姑娘根本就保不住。

後悔的無以復加,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的媳婦兒沒了,那個沉默的,總是怯生生的看著他的媳婦兒沒了,被他自己的老娘活生生的給氣死了。

他徹底的頹廢起來,覺得自己真的不配做個男人,不配做丈夫,也沒有做好兒子和哥哥,他的家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他在家里每天都能偶遇一個漂亮的姑娘,他明知道是自己娘搞的鬼,卻半點也提不起精神來,他覺得隨著田甜的離開,把他的一半靈魂也帶走了。

說起來矯情,但鐘國卻是真的就這樣想的。

人活著的時候沒有珍惜,死了倒是開始想起她的種種好處來,他覺得自己就是活該,就是犯賤。

他沒有听鐘母的話,沒有娶了那個姑娘,更沒有照扶弟妹,他和家里徹底斷了聯系,每年把養老費寄給他們,就再不管發生了什麼,若不是血緣關系斬不斷,他其實還想就這麼一去不回,什麼都不管的。

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部隊,他的路越走越順,職位也越來越高,可是心里卻越來越空蕩,仿佛哪里破了個洞。

直到有一天,他又踫到了那個姑娘,她正挽著一個軍裝男人的手,笑得歡喜又甜蜜。

他沒有在意,能記住她的臉,也是因為她和田甜有些相像的緣故。

可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個夢,一個有他有媳婦兒有兒子的夢。

是的,他夢到了田甜。

夢里的田甜沒有現實中的沉默,也並不是田家的孩子,她的爺爺沒有掉下懸崖,她也沒有因此受吳招娣磋磨。

她被爺爺嬌養著,個性天真又愛嬌,好好的上了高中又考了大學,甚至因此認了親生父母。

他們是在軍區醫院認識的,他是病人她是醫生,他們並不是相親結婚,而是因為相愛而結合,他們甚至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可是夢醒了卻是一場空,他還記得田甜親昵的喊他老公,兒子興奮的喊他爸爸,他甚至能記住岳父岳母甚至大舅哥的臉。

鐘國迷茫了,他不能僅僅把那些當做一個夢,因為它太過真實,又太過美好。

可是盡管不願意相信,他也只能當那是一場夢,如果他後來沒有遇見那位「大舅哥」的話。

看到那張本該在夢里出現的臉,他一時震驚的無以復加,甚至恨不得來個當場認親,想問問他是不是有個叫田甜的妹妹。

可是他忍住了,他的理智告訴他,那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開始接近「大舅哥」,並在兩人熟悉後知道,他確實有個叫「田甜」的妹妹。

他激動極了,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就是她了。

他並沒有考慮事情的真假,或者說他刻意遺忘了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了,可是現實卻殘酷的打醒了他。

他見到了「田甜」,當初想要嫁給他的那個姑娘,可這並不是他媳婦兒,不是他的田甜。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不相信世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可是就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而且就發生在他的身邊。

他後來調查到,因為特殊原因,那個「田甜」是從小被寄養在別人家的,後來她拿著信物找到親人,說扶養自己長大的爺爺已經去世了。

而那個「田甜」不僅有物證,眼楮也確實和她的「母親」很像,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大團圓了。

可是不是這樣的,那個女人簡直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她說自己長在田寨,她的「親生父母」也沒有調查,可是他去田寨調查了很長時間,甚至是連田寨周圍的村子都問了,並沒有這樣一個「田甜」的出現。

她當初在鎮上,說要嫁給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認識她,他娘只說她家里有錢有勢。

事情到底在哪里出了錯呢?為什麼他會做那樣的夢?那會是他原本的命運嗎?那麼一切的變故是不是就出在這個「田甜」身上?她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突然出現在他們家,還獲得了他娘的信任,甚至想要嫁給他?

有一個答案在心中徘徊,他知道這很瘋狂,可是夢里出現的岳父岳母還有大舅哥,都是真是存在的,只有「田甜」,只有她不一樣,鐘國覺得一切的幕後都是她,是她搶奪了原本屬于田甜的命運。

想到這里,他打了個寒顫的同時,又怒火沖天,不管是何方妖孽,都不能在搶了別人的東西後,還心安理得的幸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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