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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世子反攻套路(十)

您的訂閱率沒有過半, L-007開啟了12個小時的防盜指令  她舉止灑月兌自得,抬起細白手腕從棋簍里拈起一枚溫潤棋子,笑吟吟地與太後對弈輸贏, 全不將他放在眼里。

目光從她手腕處的白皙肌膚慢慢蜿蜒至她濃妝艷抹的臉龐上, 如同瞧見了什麼不堪入目的事物,殷祇移開眼珠面無表情道:「皇貴妃無事便不要私自前去辛楣殿,以你的身份而論實在不應去那里。」

殷祇心系紀語凝的安危,生怕她領著宮女去辛楣殿羞辱紀語凝給她吃了苦頭, 因此才急不可耐闖入長生殿叮嚀她。

陸嫣然身份的定位是個跋扈的皇貴妃, 所謂跋扈便需要謝嫣在抹黑自己的基礎上充分凸顯原女主紀語凝的善良悲慘和大度, 並在原女主面前幫助殷祇怒刷好感。

謝嫣摩挲指尖光潔溫涼的棋子,依照陸嫣然的脾氣撒潑似的又朝他丟了一顆棋子:「陛下言下之意是要喧紀氏這個賓來奪臣妾的主?臣妾就是愛去找她的麻煩,陛下處理國事日理萬機可不能時時護著她。」

太後歷來疼寵她不能見她受半點委屈,自己養出來的養子和佷女劍拔弩張成這種地步, 反而叫安城公主帶來的那些周奴們看了便宜的笑話。

太後自己約束不了這個暴戾的養子, 只能委婉勸道:「阿嫣刀子嘴豆腐心,陛下可不要被旁人誘得到處尋她撒氣……」

被太後明里暗里警示又遭她連扔兩顆棋子, 殷祇立如孤山卻也不惱。

他面色陰晴不定, 沉澱著些微情緒的眼瞳黑如曜石,長眸隱在烏黑額發後,啟唇淡道:「孤隨你。」

謝嫣猜測他代紀語凝伸張完正義即刻離去,誰料他竟走近她就著她手邊的棋盤看了半天然後鄙夷道:「皇貴妃的棋藝未免太差, 孤在你的年紀已經少有敵手。」

這時候還不忘羞辱她一句, 謝嫣重重將棋簍在棋盤上, 黑子白子遭她這一震頓時混成一團。

她從擺著迎枕的琉璃榻上跳下來,連鞋也顧不上穿,眯眼嗆聲:「陛下嫌棄臣妾棋藝不好臣妾技拙無話可說,宮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美人不是沒有,陛下盡管去找何故來諷刺臣妾?」

帝妃吵成這樣只叫一群伺候在旁的奴才心驚肉跳煞白了臉,御前侍奉的束喜總管承了一眾宮人渴求眼神不得已冒死出來諫言。

他兩膝撞上長生殿鋪了斜紋散花綾絨毯倒也不覺刺痛,小心謹慎伏在殷祇足邊,抬眼偷瞄殷祇神色:「周國太子進貢的第一批貢品已送入國庫,計相大人還在候著您盤查清點……」

也唯有關乎周國的國事能令殷祇從紀語凝身上分出點功夫,听聞朝堂還有政務在身,殷祇不由分說同太後問了一聲安轉身匆匆離去,連個眼神都未施舍給謝嫣。

他走時帶走了殿中一大半太監侍衛,眨眼間長生殿里空空蕩蕩沒有什麼人氣。

謝嫣按著人設同暴君吵了幾句嘴,口干舌燥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湯,太後忽的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些期待地問:「听聞昨夜他宿在你宮里沒去辛楣殿?阿祇他待你可還溫存?」

「噗」地一聲謝嫣一口茶水全數噴上棋盤,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發生什麼。她是做任務的跋扈皇妃,殷祇是看她不順眼的男二,兩人水火不容至此也不可能發生什麼。

太後問的話太過露骨,她若說他們並未行敦倫之禮,太後少不得會曲解怪罪到紀語凝頭上去。

屆時紀語凝又將怨恨歸因于殷祇,冤冤相報相愛相殺,這原女主和殷男二誤會千遍萬遍到時候還沒個痛快結果。

謝嫣潔白無瑕的臉頰處劃過一絲赧然,她捏著手帕鼓起勇氣憤憤不平:「陛下何時對女子溫存過?阿嫣幼時便听宮人說陛下那處有隱疾因此才不愛,昨夜可算是見識到了,陛下那處確然遜色太多,宮人誠不欺我!陛下留宿他人那里阿嫣反而還能落個心安……」

太後渾身一震面如死灰:「……你說的可是真的?」

此等攸關尊嚴之事殷祇有口難辯,太後問起他來除了默認也只得默認。

謝嫣嬌蠻的一張臉難得出現一縷哀色:「母後!陛下若要寵幸誰母後就由得他去,多有美人承沐雨露也可為皇家開枝散葉。」

怪不得殷祇總不愛親近,這麼多年未誕下皇子公主,原來竟是這個緣由。

想起是自己親手將從小打心眼放在手心疼寵的佷女推進火坑,太後淚濕衣襟:「阿嫣,是母後害了你一生。」

「母後勿要這般自責,此事上阿嫣雖對陛下有些失望,然而卻並不後悔嫁進宮里。如今能光明正大與陛下朝夕相處,能照顧母後就已知足。」

謝嫣挽起袖子找準穴位按揉太後雙肩,低落道:「陛下未必一顆帝心沉淪在安城公主之處,否則也不會將她安排在辛楣殿那等荒涼居所。陛下調理個一兩年身子好轉不是難事,有阿嫣的監視,安城公主那頭弄不出多大動靜,母後只管放心。」

太後不勝感動拍了拍她手背,囑咐長生殿的膳房每日煎藥下去,再由謝嫣親手送到陛下的御書房中。

謝嫣在長生殿用完膳食等到午時,才堪堪等來姍姍來遲的紀語凝。

紀語凝著的是一襲周國宮裝,上身是件正紅色的上儒,上儒緊緊貼合住她的曲線勾勒出細窄的蝴蝶骨,下•身松松系了條荼白挑線長裙。

螓首蛾眉,身姿柔弱無骨。紀語凝肌膚細致如雪,鼻尖上凝著碎雜汗珠,腰肢縴瘦得當,行走之間步履仿佛踩踏著琴箏的節調迤邐而來,活色生香的一個美人。

太後被紀語凝奪魂般的美色攝得眼楮花了花,待回過神時高喝道:「跪下!」

她直著身子一臉淡漠故作听不懂大宣官話,謝嫣演技上線,冷冷清清逼視她身邊的宮女一刻未止。

宮女在她犀利目光的炙烤下很快繃不住臉皮,雙腿一晃癱軟于地。

謝嫣不疾不徐慵懶道:「這便是陛下從周國帶回來的安城公主?今個看來還叫本宮給你請安,正紅色的顏色,本宮一個皇貴妃可配不上!」

她手里的杯子出其不意砸到紀語凝腳邊,茶汁濺了她一身,謝嫣厲聲道:「跪下!」

紀語凝被杯子砸中就已失了分寸,跪在香爐邊雙肩瑟瑟發抖。

「你身為兒媳推月兌到這個時候才來向太後請安是為不孝,身為嬪妃妄想穿正紅是為不義,你既嫁過來就算大宣人卻還身著周國宮裝是為不忠!安城公主,今日連太後也護不了你,你出了長生殿還是向陛下親自告罪為上策。」

殷祇舍不得紀語凝受一點委屈,紀語凝孤身前去殷祇那里領罰,必會毫發無損地回來,以後再勸說使她打開心結也不會太難。

太後十分滿意謝嫣的處置,肅容嚴苛俯視抖如篩糠的紀語凝:「皇貴妃說得是,紀妃你必須順從。再者,哀家也懂你們周國太子的手段,你姓紀不姓聶,一看就不是出身周國皇室的公主,若你在大宣安分守己好好服侍陛下,哀家不會為難你,但你哪日欲牝雞司晨謀害陛下與皇貴妃,哀家豁出命也要尋你的仇!」

紀語凝嘴唇蒼白如紙,抬眼看向謝嫣叩了三叩,用生硬的大宣官話跪求道:「賤妾不知貴人是皇貴妃娘娘,怠慢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她復又膝行至太後身旁,「初入大宣皇宮,妾未有大宣衣裙可穿,這才穿了忌諱的舊衣惹太後生氣,賤妾自當去陛下處告罪。」

她說得誠懇動情,謝嫣卻捕捉到她眼底盡力掩藏的那抹怨毒。

這位原女主的智商是個難得在線的。

念著謝嫣所說之理,太後自知還需留她一命,冷哼一聲不甚了了:「再有下次定施以重罰,陛下亦救不了你。」

紀語凝領著從大周帶來的侍女楚楚步伐驚慌出了長生殿,等跨出殿門外的甬道後驚懼消散,情緒迅速被陰冷取代。

楚楚責怪她道:「娘娘硬是拖到這個時候來長生殿,不僅不能見到陛下還連累奴婢一頓折辱。沒有陸皇貴妃從中插手,今日只怕又要在辛楣殿里苦守一夜。」

「陸……嫣然,」那個滿身貴氣的刁蠻少女在紀語凝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左想右想心中更是意難平,她不再理身後喋喋不休的楚楚,疾趨至殷祇寢殿一探究竟。

太監代她傳話,兩扇殷紅似血不知染了多少無辜鮮血的殿門在她眼前緩緩打開。

紀語凝邁過門檻,咬了咬牙將自己的衣襟敞得更開。

她袖口微微一動,一個瓷瓶落入她手心,她死死攥緊瓷瓶瓶身,高呼一口氣一頭栽了進去。

繞過幾進掛滿珠玉簾子的月洞門便是御書房,紀語凝孤注一擲沖進去時,忽听里頭有低沉醇厚的聲音似不滿道:「你怎麼來了?」

慕君堯緊了緊身上已經洗得看不出顏色的衣衫,低低道:「無妨。」

船夫不再多言,慕君堯乃先帝臨終前親封的托孤大臣,剛正不阿如斯,傲骨嶙峋如斯,也只有每年的這個日子才會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孤獨和無助。

小船飄飄蕩蕩行過一炷香,終于在岸邊停靠下來。

慕君堯撐開油紙傘抱著一堆紙錢緩步走上布滿青苔的長階,路過一方長亭時,里頭有個十多歲的少年得意洋洋朝他揮手:「太傅太傅!朕在此處!年年的今日你都推月兌不去上朝,今日被朕逮住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打扮成書童的太監總管忙步出長亭迎慕君堯:「聖上說什麼也要跟出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慕君堯眉眼安詳:「微臣不敢推拒,若是聖上不嫌棄此地簡陋,自可與微臣同行。」

生于深宮之中的少年一出生便是太子,不曾見過民間景致,今次頭一回偷溜出來滿眼都是驚奇和興味。

慕君堯在一處墳前停下來,墳前栽種的綠萼梅花花瓣飄飄落落,他拂袖掃去塵土,將護得完好的紙錢元寶輕輕放在墳前,又喚船夫取來火折子和火盆。

紙錢和元寶在火光里慢慢燃盡,少年帝王閑著無事,索性辨認起墓碑上的模糊字跡。

「……先室慕君堯夫人之靈?」

帝王止住了口,父皇早先被人刺殺落了病根,彌留之際將他托付給慕君堯,慕君堯的存在對于他而言亦師更亦父。

他知他家中既無親母亦無發妻,曾經年輕時僅僅同當時的安親王之女有過婚約,然而安親王之女惠安師太圓寂多年,眼前的一切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帝王疑惑問他:「太傅何時娶過妻?太傅夫人是誰家的姑娘?」

慕君堯模出一盞河燈置到香爐前,因帝王一句無心的話,思緒悄然越至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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