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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皇子養成指南(十九)

您的訂閱率沒有過半,L-007開啟了12個小時的防盜指令  此人不僅在過去的一年里多番羞辱慕君堯, 更是在最後和慕成堯串通一氣給了他致命一擊。

慕成堯對雲碧水一見傾心, 再見起意, 暗自籌劃奪妻後,時時盤算該怎麼讓雲碧水這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慕君堯身敗名裂。

擅長宅斗爭寵的方氏在一旁提點拿捏主意, 慕成堯遂與見錢眼開的王氏合謀, 將王氏之女痛痛快快送上慕君堯的榻。

當日慕君堯誤飲被慕成堯下了藥的茶湯, 過午時後一直昏睡不醒。

恰逢雲碧水跟著王妃前來商定婚期, 在慕成堯刻意的推波助瀾中, 意外撞見床榻上「巫山**」的二人。

王妃勃然大怒,礙于王府顏面和教養, 強壓心頭滔天怒火, 匆匆放下退婚的狠話, 踢著躡絲履,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也是因此一事令雲碧水徹底對慕君堯失望,轉而漸漸對慕成堯有心。

謝嫣沉吟注視趾高氣揚的王氏, 細想要怎麼收拾這對妄想攀上高枝的王氏母女,好殺慕成堯一個措手不及。

系統窺探到她的腦電波, 電子音冷冷道:「一百遍。」

「啊?」驟然被點名的謝嫣不明所以。

「模擬任務中宿主違反規定殺害npc, 總部懲罰宿主摘抄合同條款一百遍。」L-007雖是總部設定出的機械音,然而透過冷硬的音色,謝嫣還是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嘲諷。

她甚至覺得如果L-007有實體, 此刻定然嘴角微斜, 薄唇勾起最不屑的弧度再次對她發出禁止殺人警告。

謝嫣委屈巴巴:「以我的身手還干不死王氏, 這個年紀的大娘身手矯健,舞姿輕快。跳大神擠飯揍丫鬟的功力連我都望塵莫及,我哪里害得死她。」

系統:「……」

郎中約模早先就得了囑咐,臉上的葛布將口鼻遮得嚴嚴實實,徒留一雙眼楮在外。

嚴密如斯,他仍舊執著地試圖將葛布往上拽,那架勢在謝嫣眼中仿佛恨不得連兩顆眼珠子也囫圇兜起來。

她心底悵然一嘆,染了瘟疫的人,即便是九五之尊,身邊人也只會避其如蛇蠍,哪里關心你是掌握天下生死的皇帝。

權勢同性命權衡,終究還是後者更得人獨愛。何況慕君堯眼下被逐,無權無勢如蜉蝣更易遭人白眼。

郎中順了王氏的意先替謝嫣望聞問切一番,而後從藥箱里掏出一瓶藥,神情冷淡道:「每天抹三次能止血化瘀,不過這傷留不留疤就看你的造化了。」

謝嫣因為嫣紅的人設局限不能有任何逾越的舉止,所以只簡單道了聲謝,雙眸憂心忡忡盯著慕君堯不發一言。

指尖搭上慕君堯毫無血色的手腕前,郎中身形明顯一頓,謝嫣甚至听見從他牙關擠出的窸窣聲,最後還是王氏等得不耐煩催了幾句才孤注一擲閉眼按下去。

郎中緊縮的雙眉漸漸舒展,有些詫異地掃過王氏一眼,他靜心再模了一次脈,以篤定的口氣緩緩說:「大娘莫不是喚小可診錯了人?這位少爺脈象平穩,除了有些虛浮外無其他病癥,並未如大娘所說是個疫民。」

王氏臉色大變,太師夫人私下拿銀兩叮囑過自己,得了瘟疫的慕大少爺在田莊里一日,同莊上的那些佃農就別無二致一天。

慕大少爺憑她處置羞辱,只要不出人命讓安王府那邊生疑一切好說,若能折騰得他「病故」,則令有獎賞。

王氏是個明白人,下手知輕知重,明面上雖然瞧不出什麼問題,唯有她心知肚明慕君堯身子至今不見好轉是何原因。

若不是今日那幾個毛頭小子下手太重引來莊里人的閑言碎語,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趟這淌渾水,大發慈悲做什麼活菩薩的。

王氏的三角眼閃爍幾輪,蠟黃面皮迅速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臉色,從袖中拿出一點細碎散銀大大方方塞給神態狐疑的郎中,躬身行個婦人的禮道謝:「如此真是皆大歡喜,少爺是莊里的主子,他身子早爽利一日,我們莊上的生產才能豐收。」

別人的家務事,郎中不清楚慕君堯的身份也不好置喙多言,寫了一張療養體虛的方子又叮嚀幾句才拱手告辭。

送走郎中後,王氏的臉就一直拉著,本就尖刻的雙眼變得更為銳利,她陰沉沉的目光來來回回在謝嫣和慕君堯之間游走,咬牙切齒不知又在琢磨什麼。

謝嫣被她盯地渾身如同長了毛刺一樣難受,倒是備受崩塌三觀打擊的慕君堯沉得住,狠狠長足了他們之一派的底氣。

慕君堯舜華面容深斂于夕陽中,眼神虛無飄忽,保持掌心向下的姿勢一刻不曾動過,她看著他染了金光的俊逸側顏想,慕君堯此刻的心神大約已越過輕舟萬重山,飄搖于九霄雲外去了。

王氏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胡思亂想:「今晚的吃食還是昨日吃剩的,大少爺疫病方愈,不宜用此等粗食,奴婢便就不送飯食來了,大少爺還是早些休息免得閃了腰。」

她從鼻孔里哼出一兩聲譏笑,幾個嘍連聲起哄,萬眾一心地表示自己會負責照看大少爺飲食起居,絕不讓王氏操心。

見她甩手就走,謝嫣做樣子還想反駁頂一兩句嘴,不出所料被慕君堯一把扯住手,他嗓音沙啞地勸她:「別去,王氏不是好惹的。」

謝嫣愣是從他的語氣中听出了一絲令人神傷的脆弱。

這個昔日的天之驕子,第一次在嫣紅跟前流露出這般無助的一面。無關他們之間身份的羈絆,無關雲碧水與慕成堯的背叛,只因她是唯一能陪伴他渡此困厄之人。

謝嫣的心口莫名一軟。

「少爺您果然沒有染上瘟疫,莊里上下明日皆听聞少爺的身子痊愈,王氏推月兌掩蓋不得,我們回太師府也是指日可待……」謝嫣盡可能說些令他開懷之事,眼下若沒有強烈的信念支撐,她擔心慕君堯恐怕過不了心結這關。

他聞言再抬眼的時候,雙目已然通紅。

茶色眼瞳四周布滿猩紅血絲,如一張疏而不漏的蜘蛛網,縱橫交錯盤桓在眼膜中央,赤紅眼角透出的狠厲看上去觸目而驚心。

伴隨系統的提示音,人物框里的藍色進度條以謝嫣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升至10%。

「可是少爺的晚膳……」她急切地想甩開慕君堯的手,然而他的手勁實在太大,謝嫣扭了半天竟未松動絲毫。

「我不礙事,早上正巧還剩下一個包子,我今日太累沒有什麼胃口,你先吃了墊墊肚子吧。」他打斷她的話,唇畔抿出一個譏誚的笑容,涼涼地帶了點絕情的意味,同方才的頹喪模樣判若兩人,「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回太師府的那天,哪怕費勁心機,我們都要回去。」

謝嫣欣慰地幾乎淚流滿面,慕君堯既然是系統指定上位代替男主的男二,她猜測說通他應該不會太難。

不太難終歸還是有難度,可她沒想到說服的過程竟如此簡單。

她激動地無以復加,頂著原主的臉口齒不清有些語無倫次:「少爺這是想通了?太太若見到少爺現今這副振作的模樣,一定會歡喜的……奴婢、奴婢真是太……」

慕君堯默然注視她喜極而泣的面容,指月復仔細地抹去她的淚水,望著指尖那點晶瑩,他從破舊櫃櫥里拿出一個有些發黃的包子遞給她,凝重道:「慕成堯和方氏如若親自下手定有破綻,此事從長計議為妙,王氏我自會應對。」

王氏對待他們主僕二人極為苛刻,每日的飯食不是缺頓少量就是濫竽充數,進嘴下咽都需要勇氣。

謝嫣遲疑不定接下已經冷透的包子,低頭慢吞吞咬下一口細細咀嚼。

口中的包子皮如同石子磨得她口舌生疼,謝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吞咽下去,低頭瞅著夾雜黑色灰塵的包子再也沒有任何食欲。

然而她還是緊緊攥住這一枚來之不易的包子,慕君堯身為主子,竟還體恤她這個下人,可見人品之貴重。

為了滿足系統人設要求,謝嫣還不忘眼淚汪汪深情凝視慕君堯,一臉的感激涕零。

晚膳時,王氏果然沒有遣人送飯過來。

系統屏蔽掉所有的痛覺,再沒有什麼不適,謝嫣護著傷口胡亂就著院子里的水缸沖了個涼水澡,準備一會溜去廚房搜刮些點心墊墊肚子。

她神清氣爽回到屋里,慕君堯握著毛筆正襟危坐于油燈下,沾著涼水一筆一劃在桌上練字。

田莊上都是佃農,除了管事夫婦一家基本沒有識字之人,讀書人用的墨水這里一概沒有。

慕君堯手里握著的那支毛筆,還是當初從太師府夾帶來的。

謝嫣在屋腳陰影處麻利地上藥寬衣,鋪好床鋪踏著繡鞋走到慕君堯身邊。

他頭也不抬,只一個勁地書寫同樣的筆畫,謝嫣估模他是太過專注,于是輕聲道:「時辰不早了,少爺還是早些休息,養好身子骨才好。」

慕君堯猛然抬首,謝嫣這才發覺他的顴骨上沁出點點不正常的潮紅,並向耳根和脖頸處蔓延。

謝嫣心中警鈴大作,翻出腦海里存檔的資料,翻來覆去掃了三遍,也沒看到上面提及有關慕君堯舊疾復發的關鍵詞匯。

既然不是生病,謝嫣長吁一口氣,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她幫慕君堯整理毛筆桌子的功夫,桌子上字跡半干,模糊成潮濕的一團。

依照上下對仗,謝嫣勉強能猜出寫的是一句詩,具體到詩句的內容主題,她是一問三不知。

竹簾委垂于牆壁一側,小針挑滅油燈,如豆燈火「啪」地一聲瞬滅。謝嫣抹黑坐到慕君堯的床頭,拿過一把蒲扇,搖晃著粗大扇葉兢兢業業地替他驅熱。

與總部里在各個世界吃香的喝辣的同事比較,謝嫣悲催地覺得此刻的自己很像個老媽子。

明明隔壁部門的同事執行任務時匹配的身份非富即貴,而她接手的宿體卻只是個婢女,服侍的主子還是個炮灰。

謝嫣活動下酸痛的手腕,不多久,慕君堯均勻的呼吸聲穩穩從黑暗中傳至耳中。

她再三確認慕君堯是否已經熟睡,得知他並非假寐,才放下蒲扇蚊帳躡手躡腳帶上門,踮著腳尖悄然離開這座破敗的小院。

殷祇心系紀語凝的安危,生怕她領著宮女去辛楣殿羞辱紀語凝給她吃了苦頭,因此才急不可耐闖入長生殿叮嚀她。

陸嫣然身份的定位是個跋扈的皇貴妃,所謂跋扈便需要謝嫣在抹黑自己的基礎上充分凸顯原女主紀語凝的善良悲慘和大度,並在原女主面前幫助殷祇怒刷好感。

謝嫣摩挲指尖光潔溫涼的棋子,依照陸嫣然的脾氣撒潑似的又朝他丟了一顆棋子:「陛下言下之意是要喧紀氏這個賓來奪臣妾的主?臣妾就是愛去找她的麻煩,陛下處理國事日理萬機可不能時時護著她。」

太後歷來疼寵她不能見她受半點委屈,自己養出來的養子和佷女劍拔弩張成這種地步,反而叫安城公主帶來的那些周奴們看了便宜的笑話。

太後自己約束不了這個暴戾的養子,只能委婉勸道:「阿嫣刀子嘴豆腐心,陛下可不要被旁人誘得到處尋她撒氣……」

被太後明里暗里警示又遭她連扔兩顆棋子,殷祇立如孤山卻也不惱。

他面色陰晴不定,沉澱著些微情緒的眼瞳黑如曜石,長眸隱在烏黑額發後,啟唇淡道:「孤隨你。」

謝嫣猜測他代紀語凝伸張完正義即刻離去,誰料他竟走近她就著她手邊的棋盤看了半天然後鄙夷道:「皇貴妃的棋藝未免太差,孤在你的年紀已經少有敵手。」

這時候還不忘羞辱她一句,謝嫣重重將棋簍在棋盤上,黑子白子遭她這一震頓時混成一團。

她從擺著迎枕的琉璃榻上跳下來,連鞋也顧不上穿,眯眼嗆聲:「陛下嫌棄臣妾棋藝不好臣妾技拙無話可說,宮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美人不是沒有,陛下盡管去找何故來諷刺臣妾?」

帝妃吵成這樣只叫一群伺候在旁的奴才心驚肉跳煞白了臉,御前侍奉的束喜總管承了一眾宮人渴求眼神不得已冒死出來諫言。

他兩膝撞上長生殿鋪了斜紋散花綾絨毯倒也不覺刺痛,小心謹慎伏在殷祇足邊,抬眼偷瞄殷祇神色:「周國太子進貢的第一批貢品已送入國庫,計相大人還在候著您盤查清點……」

也唯有關乎周國的國事能令殷祇從紀語凝身上分出點功夫,听聞朝堂還有政務在身,殷祇不由分說同太後問了一聲安轉身匆匆離去,連個眼神都未施舍給謝嫣。

他走時帶走了殿中一大半太監侍衛,眨眼間長生殿里空空蕩蕩沒有什麼人氣。

謝嫣按著人設同暴君吵了幾句嘴,口干舌燥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湯,太後忽的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些期待地問:「听聞昨夜他宿在你宮里沒去辛楣殿?阿祇他待你可還溫存?」

「噗」地一聲謝嫣一口茶水全數噴上棋盤,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發生什麼。她是做任務的跋扈皇妃,殷祇是看她不順眼的男二,兩人水火不容至此也不可能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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