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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段boss不在家的日子

興高采烈地回到家,葉武美滋滋地補了個回籠覺, 起來又敷了片自制的面膜, 一邊怡然自得地哼著小曲兒, 一邊等著夜□□臨。

傍晚很快就在她的期待中到來了。

暮色沉沉昏暗時, 葉武裹著件金紅刺繡大羊絨披巾, 赤著腳站在陽台上喝著桂花釀酒,忽然瞅見遠處起了煙塵, 一列車隊有條不紊地自遠而近,駛入了別墅。

葉武簡直要熱血沸騰了——啊, 這是怎樣的壯觀,段少言這個小賤人,這回還真厚道, 不知道給她拐了多少美人, 居然需要用卡車來裝運。

但是當她興沖沖地跑到樓下時,她震驚了。

一股刺鼻難聞的臭味撲面而來,幾乎要把她燻暈過去。

「于伯!」葉武連連咳嗽,見主宅的老管家從最前頭那輛車的副駕駛下來, 連忙問皺著眉問他, 「這都是什麼?」

于伯還沒來得急回答, 後面的一輛卡車里就發出了「嘶嗷」一聲怒吼, 緊接著封閉的卡車車門被撞的砰砰作響。

葉武下意識後退一步, 于伯面色尷尬, 歉然道︰「葉小姐, 按少爺的吩咐, 這些……呃,都是他孝敬給您的小白臉。」

葉武一呆︰「……啥?」

于伯揮揮手,隨同前來的僕佣們開廂卸貨,葉武驚得幾乎要跳起來,十多輛貨運卡車,雄赳赳氣昂昂,仙鶴、孔雀、猿猴、大型犬、一群動物依次而下,清一色的白色羽翼皮毛。

這還不算完,緊接著在馴獸員的看視下,吊頸白額虎,白獅,雪狼等猛獸一一步下車艙,凜凜氣勢威嚴不可擋。

葉武簡直心髒衰弱,她捂住胸口,別過腦袋,單手抬起︰「這、這是他送給我的小白臉?」

為首的白虎漫不經心地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慵懶地環顧著這個宅子,半點沒有把宅子的主人葉武小姐放在眼里。

「是、是啊。」于伯十分勉強地擠出笑容,「那個,少爺說這些動物全是經過訓練的,配備了專職馴獸師看護,沒有危險。」

見葉武听到「馴獸師」三個字,耳朵動了動,立刻往那幾個眼生的人那邊看,于伯忍不住好心提醒︰

「葉小姐,少爺找來的馴獸師都是女的。別看了。」

葉武︰「…………」

「……少爺還說,如果您覺得這些還不夠,他可以給您買幾只博美來當看家犬,保證臉夠小,夠白,包您滿意。」于伯滿頭是汗地重復著段少言的話,偷眼瞥葉武。

「段少言!!」葉武已是要殺人般的臉色,怒吼道,「你欺人太甚!!!」

但是葉師父的憤怒,顯然不曾波及到段公子。

人家照樣吃的好,睡的香,時不時听佣人來匯報,听說葉武又被雪狼舌忝了臉,或者又被白額虎一巴掌扇在了地下,他波瀾不驚的面容就愈發平和而英俊,似乎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不出三日,葉武就舉著白旗求饒了。

保證自己再也不養小白臉,還被迫簽下了又一份字據,簽字畫押。

那個混賬男人這才首肯,答應把那些會在半夜鬼叫,會滿別墅奔跑,咬壞昂貴植被,隨地拉屎撒尿的動物撤走。

拿著新到手的補充條款,段少言睫毛溫柔低垂,仔細將上面的內容和葉武的手印瞧了兩遍,微微一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大爺!」

段少言面不改色,冷而鬼畜︰「你有本事還是先操了我再說吧。」

葉武很心累,雖然段少言確實很吸引她,也確實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誘惑著她,但是喪失了財政自由、**自由的葉師父,就像沒有了尾巴的貓,再也感受不到咬著自己尾巴尖跑圈圈的幸福與快樂,便也沒什麼興趣去操這個殺千刀的boss。

又委委屈屈過了一個月,轉機總算是出現了。

接到段老爺的通知,段少言需要去德國的汽車制造分公司主持一個重要會議,葉武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心花怒放,眼閃星辰,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搞得段老爺還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看著她︰「葉武,你干什麼?」

「我……咳。」葉武盡了生平最大力氣,也沒繃住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我見少言終于能獨當一面了,心中十分快慰,所以忍不住想笑。」

段少言坐在會議桌另一邊,父親的右手第一個位置,正雙手抱臂,冷冷瞧著這個撒謊的女人。

段老爺沒看出端倪,依舊是眉開眼笑︰「哦,很好,師徒情深,師徒情深。」

老板在上,葉武無比溫暖地叮囑道︰「少言,一個人在德國要注意行事,如果身體有什麼不舒服,記得隨時電話我。」

段少言淡漠一笑︰「放心。我每晚都會問候您老人家的。」

「……」

看著那個淺淡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即使空調開得那麼足,葉武還是忍不住抖了三抖。

段少言走後的第一天,葉武高興得原地爆炸,晚上他的國際長途,她听都沒听見。

段少言走後的第二天,葉武高興得滿地打滾,晚上他的國際長途,她把鈴聲摁滅。

段少言走後的第三天,葉武高興得紅光滿面,晚上他的國際長途,她听見了也懶得搭理。

段少言走後的第四天,葉武高興得眉飛色舞,晚上他的國際長途,她揮手讓管家姜鄰幫忙接。

她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哈哈大笑,薯片吃得滿地掉渣,身後的管家姜鄰哭笑不得,正應答著公子打來的電話。

「嗯?武先生一切都好。……武先生,少爺問您,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他下周去荷蘭。」

「我需要他在外面多待幾天。」葉武毫不客氣,眼楮盯著屏幕里林天王那張帥臉,直流哈喇子。

姜鄰︰「………………」

我能選擇不接這個電話嗎?

段少言走後的第十天。

綜藝看完了。

甚是無聊。

屋子里沒有美男,連只公狗都沒有。

唉。

葉武托著腮,發著呆,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夕陽余暉透過敞亮的窗玻璃,踽踽流在柔軟的地毯上,將潔白的細軟羊絨燃成毛茸茸的血色。

在這滿屋子的寂寥前,她終于長長地嘆一口氣。

舉起筷子,吃著新來的老廚子做的雲吞面,不知為什麼想到了那天段少言給她做的家常小炒。

她吸溜著面條,淡而無味地嚼巴著,心里頭,卻忽然生出了些猝不及防的寂寞。

「嘟……嘟……」

通話等待聲在耳邊響起。

葉武一只手拿著手機,一手則玩著筷子。

她心里其實有點煩躁,猶豫著是不是要立刻掛斷。

但只響了短暫的兩三聲,通話便被接通了。

段少言沉和溫雅的嗓音,從手機里傳出來,聲線略微模糊了,竟比平日更有磁性,冷不防在她心坎上撓了一爪子。

「葉武?」

「啊……嗯。」她干巴巴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青年似是微微一笑,帶著些輕微的鼻音︰「你怎麼會打過來?」

「只允許你打,不允許我打?」葉武惡狠狠的。

段少言輕笑︰「沒有。」

頓了頓,又靜靜地說︰「我挺高興的。」

電音在細微地流竄著,酥酥麻麻,葉武覺得心口竟然有些發燙,那株不知何時潛入她心胸的幼苗在探頭探腦地搖動。

「我找你也沒別的事。」葉武清了清嗓子,顯得自己很鎮定,「就想問問你,上次那個清蒸鱖魚,你怎麼做的?」

夜色漸深,靜安別墅的燈火盡數亮起,兩排路燈照亮了盤山公路。一輛藍色保時捷不快不慢地馳來。

段嫣然臨時從日本回來了,她帶著禮物,開車來到靜安,想給葉武一個驚喜。

才進主樓大門,就被滾滾而來的嗆人濃煙嚇到了。

「著火……了?」

她瞪大眼楮,連忙往濃煙的核心跑去。

廚房里,她的師父葉武同志正全副武裝,神神叨叨地念著段少言告訴她的步驟,和鍋里已經焦黑一團的死魚較著勁。

「葉師父!!」

段嫣然俏臉變色︰「你在干什麼?」

葉武回過頭來,冷不防見到段嫣然,著實嚇了一跳,鍋鏟差點掉地上。

「燒魚啊,清蒸鱖魚!」她笨拙地揮舞著鏟子解釋道,然後又瞪了段嫣然一會兒,「你怎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回來了?」

段嫣然沖過去擰滅了火,哭笑不得道︰「公司最近沒什麼事情,想著回來看看你們。你這個……蒸魚,你起油鍋干什麼?」

「呃……我炒蔥油啊……」

段嫣然無語道︰「你為什麼不讓廚子做?」

「新來的廚子做的魚不好吃。」

「原來那個呢?」

「換掉了。」

「……那為什麼不去外面吃,去那家你最喜歡的酒樓?」

「沒錢……」葉武十分尷尬,抓了抓頭,一副囊中羞澀,無顏見人的模樣。

段嫣然愕然︰「你怎麼會沒錢?爸爸欠你工資了?」

「沒沒沒。」葉武連連擺手,支吾著,愈發尷尬了,「是,是段少言啦……我和他,咳,簽了個長期的,友好的,公平的合作合同……」

段嫣然挑起眉︰「合同?」

「對啊對啊。」葉武拼命思索著,如何能把自己的糗事說的英勇一些,想了半天,說道——

「我前些日子修煉心法,因為那心法實在凶險,不小心走火入魔,雖然最後自己扭轉回來了,但是失智的那段時間,毀掉了他幾百本孤本藏書,作孽啊,作孽。我自己心里頭也過意不去,就跟他簽了個合約,答應賠給他自己半年的收入。」

「太過分了!」段嫣然怒道,「不像話!不就是幾本書?我賠給他就是了!」

「別——千萬別!」葉武嚇得魂飛魄散,唯恐事情敗露,「那個,咳,我自己也過意不去,這件事情你听我的,你就別管了。」

段嫣然咬了咬嘴唇,看著她︰「葉師父,那你多委屈……」

她這小眼神望著,心疼又溫暖,葉武簡直覺得自己快飛起來了,連忙道︰「沒事,沒事,他又不虧待我。」

段嫣然看了看鍋里那尾焦魚。

葉武︰「……呃,魚也是我自己想做……」

「我帶你出去吃飯吧。」段嫣然利落道,捉起葉武的手腕,拉住她的手,「走,去你喜歡的那家張記私房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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