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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葉武和白夜皆是無語。

性子內向?

……極易害羞???

這他媽是葉武?

偏偏那青年還是一副義正辭嚴,恭謹肅穆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那臉皮真是令人嘆服。

「家師雖然隨我前來賀壽,但在段家並無地位,凡事做不了主。白先生如果有什麼要求,跟我說就好,就別攔著家師,讓她尷尬驚惶了。」

尷。尬。驚。惶。

听到這四個與自己簡直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字時,葉武真的是有點「尷尬驚惶」了,她站在段少言身後,隔著他寬闊的肩背,微微探出半個腦袋,和白夜打招呼︰

「是啊是啊,白先生,你就別難為我了。」

段少言頭也不回︰「師父,姐姐找你喝茶,你過去吧。」

葉武如蒙大赦,立刻拔腿就溜,速度比在廈門那時還要快上好幾倍。待她跑遠,段少言才朝白夜簡單地點了點頭。

「如果白先生無事,那我也告辭了。」

莫名其妙就被段家那個小兔崽子打擾了搭訕葉武的機會,白夜自然十分不高興,但段少言原來是客,他雖然心里不痛快,卻也不能表露出來。

只是便格外不願與段少言見面,更不想與他多話。

段少言這種鬼神不懼的人,當然也無所謂一個白少爺的態度。

反正他來這里就是參加壽宴的,壽宴結束之後,他就準備立刻馬上,帶著那不老實的師父離開這個鬼地方。

如果師父不肯……

盯著餐桌上紅裙如火,紅唇如霞的葉武,瞧見這家伙習慣性朝給她端菜的男侍應拋媚眼,段少言「啪」的一聲,就捏斷了楠竹筷子。

——如果這女人不肯,那麼把她剁成肉餡兒塞到行李箱里,硬生生帶回去,也是行得通的。

他無不陰沉地這樣想道。

第三天,壽宴如期開始。

受到邀請的賓客相繼趕來,獻上賀禮,被白家的管家引著都去了宴會廳。待到晚宴正式開始時,金碧輝煌的廳堂內已是衣香鬢影,熱鬧非凡。

段少言身長背挺,靠在窗邊,細長的手指執著一杯蜜桃香檳,淺淺轉動著淡琥珀色的液體。

不時有妝容精致,面目姣好的女孩子朝他投來火熱的視線,但這個男人像是個絕緣體,只垂著自己細軟濃密的長睫毛,心不在焉地走著神,把那些曖昧的示好,全部都擋在氣場之外。

「段先生。」

「嗯?」段少言抬起頭,白薇薇站在他面前,她明明只是高中剛畢業的年紀,發育的卻已經十分過剩,戴著寶格麗的最新款全套首飾,神態看起來大膽又自信。

「你一個人站在這里,悶不悶?」

「……」段少言說,「挺好。」

「那你不行,要多看看。」白薇薇有些傲慢但又忍不住熱情,向段少言獻著寶,「後花園的噴泉開了,那是爸爸讓比利時的建築師設計的,國內沒別的地方可以看到,那噴泉耗水太大,平日里只開中心一股,今天可全都打開了呢。」

「嗯。」

見他波瀾不驚,臉上並無任何表情,白薇薇有些不甘心,猶豫了一會兒,才放下架子︰「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帶你過去。」

段少言看了她一眼,正思索著該如何拒絕,段老爺卻瞄見了兒子和白家閨女在對話,不由的大喜過望,在遠處朝著段少言連連使眼色。

「……」出去走走也好,省著被人圍觀,到時候找個理由提前離開就是了。

「那就麻煩白小姐引路了。」

白小姐高興了︰「不麻煩,不麻煩。」

兩人從後門出去,穿過重重花廊,巨大的白色羅馬柱,來到一方清淨遼闊的露台。

那露台正對著後花園,自下而上可以極好地俯瞰整個園內景致,此時園心內的噴泉群正朝夜空噴射著飽滿的水柱,草坪燈的照耀下,水光粼粼,無數晶瑩的水花像是珠寶清脆落地,九道噴泉並駕齊驅,更稱得整個白宅氣勢磅礡。

「瞧見了麼,整個後院,從這里觀景是最好的。」

「確實不錯。」

「你這個人也不錯,所以我帶你來。」白薇薇頗為得意地說,「一般人,本小姐才不容許他們爬到這里。」

段少言不失禮,語氣卻很淡︰「白小姐過獎。」

「說了好幾遍了,叫我白薇薇就好。」她手枕著露台邊緣冰涼的石欄,眼楮盯著噴泉,瞳仁亮亮的,「爸爸的意思,你是知道的,你看……如果可以,我叫你少言好不好?」

「不好。」

「啊?」白薇薇哪里被人拒絕過,難以置信地扭頭,瞪著段少言,「你說什麼?」

「我是說,這樣不合適。」

如果剛剛還是不甚明確的回拒,那麼這句就明顯擺明了段少言的態度,白薇薇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她從小沒有受過任何委屈,所有人都捧著她,此時驟然撞上一堵冰冷冷的牆,她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憋了半天,才松開緊咬著下唇的牙關,盯著段少言。

「不合適就算了,不識好歹的東西!」

段少言倒也不生氣,態度依然冷淡平靜,一雙黑眼楮望著她,沒有感情,也不說話。

「我瞧的上你,那是抬舉你,你倒好,有眼不識泰山,」白薇薇更氣,惡言惡語都丟了出來,「遲早後悔死你!」

段少言仍是沉默著。

失態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但像白薇薇這麼失態的女孩子,他倒還是第一次見,也算是知道為什麼她年紀還這麼小,白老爺就開始愁她的終身大事了。

所謂知女莫若父,就白小姐這性子,再在婚姻市場上掛個十年,他看都難找到買家。

白薇薇惱怒地下了逐客令︰「滾下去!你不配站在我的露台上!」

「失陪。」

「你……!!」見他立刻離開,她怒火中燒,差點跳起來,「你給我滾回來!!!還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本小姐,你——你滾回來!!」

段少言一張撲克臉,面無表情,邁著長腿,從容而迅速地走下台階。

滾回來?

開什麼玩笑。

你這個臭娘們,你當老子是全自動滾筒洗衣機?

開口仍是禮貌地,他在樓梯轉角處停了一下,微微側過一張俊臉,肅穆高冷︰「白小姐,晚上風大,一個人在天台吹風不好,請早點回去。」

這一回,白小姐是真的氣的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父親盼望得厲害,段少言原本沒想著這麼快粉碎白薇薇對他的好感,可是這丫頭自己沉不住氣,他順手推舟,現在倒也是松了口氣。

思及此處,段少言連腳步都輕松了一些,走在花園里,園內花團錦簇,玫瑰叢生。

他是個花粉過敏的人,因此格外謹慎,繞開繁花簇擁的主步道,往偏一些的地方走。

就因為這個原因,誤打誤撞地,段少言就和葉武撞上了。

若是只有葉武一個人,他自然是很樂意瞧見的,可惜像她這樣的風流人物,如今又是單身,這般花好月圓夜,又怎麼可能甘心寂寞?自然是從宴會眾多男客里攜了個小點心,帶到花園里來野餐一番。

段少言身手敏捷,立刻隱到樹叢之後,不出聲地冷眼看著他已經看了很多年的戲曲選段,《葉武撩漢》。

「你的眼楮挺好看的。」

「寶貝,你的嘴唇也是。你的口紅是什麼牌子的?」

「呵呵,是我自制的。」

「真看不出來,這白宅真是臥虎藏龍,你說說你,明明這麼有姿色,又能干,怎麼只在這里當個女佣?」

葉武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造道︰「我自幼父母雙亡,父親去世前家里欠了無數賭債,所以只能給白家打工。唉,我命苦,只怕一輩子都要在這里做苦力了……」

這貨還入戲頗深,說著說著,竟似要掉下淚來。

那手臂布滿刺青,又野性粗獷,又高大威武的帥哥一听,心中氣血蕩漾,當即道︰「他娘的白老鬼,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你放心!等晚宴散了,我就去找他,讓他把你送給我,你跟我回去便好!好吃好喝,還有好酒伺候!」

葉武的狐狸尾巴都要開心地搖晃起來了。

她「武先生」的名號凌厲響亮,盛名之下,沒幾個男人敢對她像普通女孩兒一般,雖然高高在上的感覺也不錯,但是她偶爾還是很懷念當柔弱一方的滋味兒。

于是酒會上物色一圈,看中了這個威猛的帥哥,騙他說自己是宅內女佣,這男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絲毫沒有懷疑。

葉武很激動,覺得這趟來得真值,雖她和段老爺有約在先,不能和白公子重溫鴛夢,但此刻能玩角色扮演呀。

她演女佣,在無情資本家的壓迫下,和客人追求情感與自我的解放,十分好,十分刺激,這個劇本可以打滿分。

兩人互相對望著,又撩了一番,就想在花園里親熱。

此時卻听到一陣喧鬧,葉武一扭頭,看到幾個年輕人拿著酒瓶,笑嘻嘻地閑逛過來。

心里暗罵一聲︰壞事!

但行動卻很明確,她立刻親了親猛男,以一個女僕該有的驚惶小聲道︰「有人來了,我得先走了,被老爺發現會打死我的。」

猛男果然很猛︰「怕什麼,有我呢!」

「還是算了。」**時若是被傻孩子們打擾可就索然無味了。

葉武想了想,柔情萬千地對他說︰

「我知道這宅子里有個房間少有人去,我們分頭走,到廚房旁的第三個儲藏間踫頭。我先過去。」

頓了頓,眼神更是流露出天生的嫵媚和佯作的嬌柔來,她朱唇輕啟,低聲說道。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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