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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話剛才說給游婉听,她只是當做玩笑而已。

可是現在說給賀之初听,他應該……能听明白。

溫禾等著答案,心里有點緊張。

「不要怕,」賀之初收緊了手臂,溫柔的安慰她,「夢而已,又不是真的。」

「……」溫禾抬起頭看他。

他黝黑的眼眸……好像是平靜,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有……她發現自己看不透。

真的……不知道嗎?

「嚇到了?」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仍舊是柔柔的。

「嗯……」她隨口應著。

「不要害怕,」他接著說道,「要是誰敢那麼害你,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夢而已,」她重新低下頭,把臉埋進他的懷里,「並沒有看見是誰。」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在心里涌上了一陣難掩失望。

之前她擔憂過,害怕他知道,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其實希望他知道。

她希望他是之前的那個阿初,跟她生氣,跟她冷戰,跟她有過那些經歷的阿初。

一方面,她不舍得他消失掉。另一方面,一個人守著秘密,太不公平。

有些事不說,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她一向坦蕩,做壞事都做得光明正大。

她喜歡他,不希望對他有什麼隱瞞。尤其這件事,與他息息相關。

如果他不記得,那麼他對她的那些認知,就像是少了一塊的拼圖,並不完整。

可就算她告訴他,他也只是像游婉一樣,把她說的那些話當成是一場笑話。

她該怎麼辦……

溫禾又陷入了茫然。

以前有點想不明白的事,她都會去問他,可是現在,這件事,她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賀之初的下巴,輕輕抵在了她的頭頂上。

他的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

那一天,十二生肖的糖果事件,其實還有一些後續。

當他回到了別墅里。

走到了二樓的那個寬大的陽台上,他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漂亮可愛的像個洋女圭女圭一樣的女孩。

她穿著公主裙,坐在椅子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晃蕩著她的小短腿,一個人也開開心心的模樣。

「阿初哥哥!」她看到他,興沖沖的朝他揮了揮手。

他于是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叫的出他,他也記得她。

他知道她是溫家的孩子,她叫溫禾。

「坐。」她揮了揮她那肉嘟嘟的小手。

賀之初于是爬到了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笑吟吟的看著他坐好,溫禾從口袋里模出了一把糖,放到了面前的茶幾上。

賀之初仔細一看,都是剛才的生肖糖,足有五六個。

「把你的也拿出來,」溫禾對他說道,「我們玩過家家。」

頤指氣使的語氣帶著小女孩的嬌憨,倒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哪個能忍心拒絕她。

可賀之初只能搖頭︰「我沒有糖。」

「沒有?」溫禾微微瞪圓了眼楮,然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你也送給別人了嗎?」

賀之初嗯了一聲,又很好奇︰「你怎麼會有那麼多?」

明明一個人就只能拿一個的。

「哥哥姐姐們給我的呀。」溫禾一邊回答,一面盯著面前的糖果,一副專注的模樣。

賀之初看了看眼前的糖,又看了看對面的她。

剛想問她,沒有糖能不能一起玩,就听她說道︰「既然你沒有,我就送一個給你吧。」

她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從那一堆糖里,拿了個兔子糖給他。

兔子……賀之初看著她手里的糖。

剛才大家選糖的時候都在一起。

他記得,她是第一個選的,選的就是這一只兔子。

所以他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

「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兔子了?」他問道。

「是呀,」她朝他笑起來,把糖又往前遞了遞,「喜歡你……所以要把最喜歡的送給你呀……」

「……」賀之初默默接過她手里的糖果。

那個時候年紀小,還不懂撩這個字。

她童言無忌,根本不是有意撩他。

他卻無可奈何,無意中已經被她給撩到了。

把糖給他,她倒不逼著他跟她過家家了。

晃蕩著小短腿,仍舊一副開開心心的模樣。

目光越過圍欄,看向了院子里的那棵樹。

「那一棵,是什麼樹?」她好奇又向往的問道,「好漂亮!。」

賀之初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棵樹叫做藍花楹。」

正在花期,樹上開滿了淡紫色的花,一團一團,雲朵一樣,的確美不勝收。

「真好看……」小姑娘看著那一棵美麗的樹,「我也好想要啊……」

那是賀之初對溫禾的第一次深刻的記憶。

關鍵詞︰香甜的兔子糖,美麗的藍花楹,還有她明媚無暇的笑容。

一句喜歡,一顆糖果。

他和溫禾之間的牽絆,遠比華顏想象的要久遠。

她偷看他的時候,明明溫禾都在他的身邊,卻都被她給忽略掉了。

直到賀之初住進了溫錦麟的家,這一點才被她給重視起來。

有一點,賀之初覺得,他和華顏是相似的。

比起付出,他們似乎更在乎自己得到了一些什麼。

「小禾。」匆匆有人跑上樓,進了屋。

看到兩人的動作,很識相的先說了句抱歉才接著報告︰「婉婉和莫韓英吵起來了。」

溫禾聞言松了手,默默在心里靠了一句。

莫韓英這個炮仗,真是見誰炸誰。

雖然知道游婉未必會吃大虧,可她這護短的脾氣,在听到了這句話之後,還是立刻就不爽了起來。

「下去看看吧。」賀之初說。

兩個人順著樓梯往下。

之字形的樓梯,走到最後一截,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很清楚就能看見客廳的情形。

麻將不打了,大家都站在那里。

兩個當事人被圍在當中。高大魁梧那是莫韓英,小鳥依人那是游婉,她肩膀微微聳動,看上去好像是在哭泣,那不堪一擊的模樣,格外的招人憐惜。

莫韓英身上穿了件孔雀藍的旗袍。顏色是好顏色,旗袍也是好旗袍,但穿在莫韓英身上……怎麼說呢,她的造型顧問應該拉去槍斃。

這一身,完全將她黑和壯的缺點暴露無遺。

游婉身上穿的上襖下裙,款式跟溫禾那件差不多,就是配色跟刺繡花樣不一樣。

兩人一起進來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民國小姐妹。

溫禾是足夠明艷了,但要說韻味,那還是游婉更足一些。

她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口,鵝蛋臉,活月兌月兌就是副古典美人的長相。

「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這話說的是林妹妹。但在溫禾看來,形容現在的游婉也很合適。

總之,莫韓英和游婉這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對比實在是非常強烈。

輪外貌的重要性……

先不論誰對誰錯,首先看到這副畫面,大家都會覺得是莫韓英在欺負游婉。

在溫禾心里也是這麼想的。

她的發小她是了解的,游婉這個人,雖然是沒有看上去這麼純良無辜,但她很少主動惹事。

當然……故意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引的莫韓英跳腳不算。

「你夠了啊。」站在游婉身邊的周青杉揚著下巴朝莫韓英說道,「你看我不爽,用不著把氣往別人身上撒。」

又跟這小子有關。

溫禾扶著扶手站在那,揚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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