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咬牙切齒躲開他的襲擊「本宮自來就是個無聊的人,做不了有趣的事兒, 長慕若是真的想做還是找別人去罷。」
席長慕笑吟吟的, 「那怎麼行, 臣如今可已經是公主的人了,就得為著公主守身如玉。」
本宮皺眉想要將這話駁回去,席長慕先我一步堵住了我的嘴唇,他的臉靠得很近,近到本宮能望見他眼底深切的情意與偏執,微冷的舌滑出來, 輕輕舌忝了舌忝本宮閉緊了的唇, 他的呼吸又真正變得灼熱,身下也有了變化。
他緊緊束縛著本宮, 本宮瞪大了眼看他漸漸俯身下來。
還是曲線救國罷。
「長慕, 本宮渴了。」
席長慕埋在本宮肩窩的頭一頓,抬眼望我, 眸子里帶著的火光灼人, 狠狠喘了幾下, 在我眉心落下一吻「臣給公主拿水?」
本宮確然有些渴了, 滿意地點點頭, 席長慕抽身下去,周遭瞬間涼快很多。
他不知從哪里淘出來一個牛皮水囊遞給本宮「喝罷。」
本宮對他不用出去打水的技能十分不滿意「不喝。本宮萬金之軀, 豈能喝這等陳水, 這你在這兒不知道放了多少天可罷。本宮要喝鮮活的山澗水。」
席長慕溫和的笑, 「公主真的不喝?」
本宮看著他明顯笑里藏刀的樣子慫了一些, 又想起他將本宮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折騰的場景,兩相對比,對後者的恐懼多于對前者的慫意,本宮梗著脖子,「不喝。」
看他依舊在那看不出深淺的笑,本宮望向外面的雨簾,余光中見席長慕也望向雨簾似有所悟,又生硬補道︰「本宮也不喝雨水。太涼。」
「臣有內力。」
「太髒。」
「山澗水就不髒麼?」
本宮幽幽地瞅著他,前面用無理取鬧硬掰扯過來的理終于派上了用場「連一口稱心的水都喝不上,哎!不過本宮也不怪你了,畢竟是天雨攔路,也是本宮的命不好。既如此,」
那你也不要再踫本宮了,給本宮留著些水分,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席長慕拿著牛皮水囊沖了出去。
生氣了?
要將本宮撇在這里不管不顧喂野獸?
本宮撇撇嘴,真不大度,還文玉公子呢。
想想本宮也有些淒涼,被人不明不白的當做了解藥,因為一口水被扔在這荒山野嶺。
待本宮回去了,待本宮回去了……
一個青白色的人影又迅速竄了進來,衣衫濕透,披散著的長發垂在身後,俊臉刷白,手中拿著一個同樣濕透了的牛皮水囊,沖本宮笑得如花似玉。
他拿起木桶邊上搭著的布巾擦了把臉,走過來,將水囊笑盈盈地遞給我,過來的時候水囊已經干了,概是這幾步路里他用了內力「快喝罷。」
本宮望著他仍在滴水的頭發說不出話,由他扶攙著坐了起來靠在山洞壁上,哎了一聲打開水囊,低下頭喝了一口。
水溫熱。
本宮喉嚨微苦。
席長慕仍舊笑盈盈地望著我喝,本宮喉嚨動了動,干澀道︰「還不把你自己擦干淨,你看看,山洞被你弄的全是水。」
席長慕笑著應了聲,去將濕的衣服盡數退去了。
本宮補聲道︰「將你的頭發也弄干。」
「好」
席長慕光著身子在櫃子里翻了翻,本宮想要挪開眼楮,偏偏心里有個小惡魔不斷地誘惑著本宮,在本宮的耳旁不斷嘀咕「看一眼,就看一眼怎麼了,更過分的都做過了,還差這一眼?這樣的美景,以後想看都沒得看了。」
他光.luo的脊背泛著白光,線條勻稱,清瘦勁拔,如一顆錚錚的岩上松樹,卻比那干皮的松樹水女敕耐看許多,可惜上面落了許多結了痂的傷口,不然定會更美。
還沒等本宮看仔細,席長慕已回過頭來,手里抱著一床薄被「公主一直在看臣?」
本宮的目光移到和他不遠處的木櫃一本正經道︰「不,在研究你這個櫃子,怎麼什麼都有。」
席長慕抱著被子走過來,將被子好好蓋在本宮身上,自己也擠了進來,冰涼的身子帶著雨水的寒氣與冷香迅速攪亂本宮的思緒。
本宮往外懟了懟他「自己穿件兒衣服去,和本宮在這兒擠什麼!」
席長慕露出一個雅致的笑,眉眼彎成君子的弧度「公主說呢?」
本宮不說,看你的眼神不論說什麼指定都沒好事兒。
他湊過來,帶來一股似有似無的香。
本宮伸手抵住他,低下頭疑惑地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又疑惑地聞了聞席長慕的身上。
「哎……」
席長慕噗嗤一聲樂了。
「你」
席長慕攬住我的手將我順勢抱到懷里緊緊箍著,將被子也緊了緊,「公主是不是在疑惑為什麼衣服上沒有你愛的燻香?」
本宮胳膊支了支沒掙扎開「是。」
席長慕將臉側過,在本宮的臉上蹭了蹭「因為臣從來都不燻香啊。」
接著又順口在本宮的臉上偷了個香「公主喜歡的,一直都是臣的體香。」
他靠過來,斷斷續續的香氣果然清晰了些「公主,咱們果然是有緣分的。」
體香?!!
本宮打了個哆嗦,不自覺嫌棄地離他遠了些。
席長慕眸子深處一縮,溫笑「公主不喜歡體香麼?」
本宮抿抿唇,看他不對勁兒的樣子委婉道︰「倒也不是,就是覺著有些怪異。」
見他笑得沒有以往裝得自然,本宮又添了一句「不過這香味倒還好,挺好聞的。」
席長慕的眉眼低垂下去,把本宮放在他胸膛上的一個合適位置,將頭放在本宮的頭頂,「公主,臣給你講個故事罷。」
本宮不想听。
「有一個少年,他娘親瘋了死了,父親雖然沒瘋,卻也差不多了。父親說,總有一日,他會為他娘親討回公道的,總有一日,這個少年得靠著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所以他一直在為這個少年灌輸活下去的資本。文治武功與仇恨,這個少年都很認真地在學。有一年,這個少年遇到了自己心儀的人,可是那個人注定了與他們為敵。少年夜夜難以安眠,去問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深深望了他一眼,叫人給他扔進了父親手下經營的暗樓,那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他說若是少年堅持下來,就給少年一個機會去籌謀。少年最終還是活下來了,卻成了一個藥人,他的血成了療傷聖品,可解百毒,還帶有一股清淡的冷香,概是因為泡了三十三天的天山上的雪蓮水,也吃了三十三天的天山雪蓮羹,公主,你說這孩子,是幸,還是不幸?」
「概是,幸運的罷。」
席長慕翻了個身,將我壓在身下,銳利的眸子緊緊鎖著我,「那公主,你會嫌棄他麼?」
本宮見到那份銳利後的小心翼翼,于是酸澀笑道︰「如此寶貝,世人都不該嫌棄。」
席長慕勾了一抹耀眼的笑「那便好。」
本宮看得一陣晃神。
「公主,你是不是並不喜歡被長慕壓著?」
本宮遲疑點頭。
席長慕良心發現了?
「原來如此。」
他一使力,本宮坐在了他的身上,將他壓在了下方。
「如此,長慕就被壓著了,公主是不是就會歡喜與長慕一起了?」
他一頭青絲潑墨般鋪陳在褥子上,笑得仿佛格外開心,清麗又妖嬈,十分違和。
本宮干咳一聲,本宮懂他的未盡之意。然不論誰壓著誰,本宮都不能歡喜。
「自然」
席長慕弓起身子,攬住我的脖頸獻祭般獻出一個長吻,他緩緩地合上眸子,長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像一只快要落到地上的枯葉,可還是不甘心想要再掙扎。這個姿勢應是非常累的,對他身上傷口也很不好,本宮十分懷疑他背後已經結了痂的傷口如今的完好程度。
許久。
本宮微微傾了些身子,也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脖頸輕嘆「席長慕」
若是硬來,本宮也許還能抗上一抗,若是這樣。
他睜開眼楮,眸光清亮,泛著白光的胸膛往前送了送,對著我露出一個冶麗的笑「公主,吃了臣。」
本宮沒回答,將他漸漸壓下去。
再醒來已經是深夜了,身子很清爽估模著是又被擦洗過了,身旁的人正半支著身子瞅著本宮眉眼帶笑,食指繞著玩弄本宮的頭發,被本宮捉個正著。
看起來心情很好。
氣氛也很沉靜,沒有白日里的燥動。
本宮覺著現在是個好時機。
「席長慕」
「嗯?」
他湊過來輕吻了下本宮的唇角,笑道︰「公主是渴了麼?還是餓了?是想先吃果子,還是先吃長慕?」
本宮努力無視他極具誘惑性的音色,保持冷靜著望他,「這件事只留在今天,明兒個的太陽一升,你還是你的刑部侍郎,席丞相的大公子,邀月城里的文玉郎君,本宮仍是本宮的嫡長公主。席長慕,你明白了麼?」
席長慕一聲輕笑「怎麼?公主吃了臣,卻不想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