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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詩雨早上起床的時候, 簡信難得的沒有出去跑步,而是一直保持著昨天晚上的姿勢,躺在劉詩雨旁邊,兩人的相握的手, 似乎一整晚都沒松開。

劉詩雨睜開眼楮的時候, 就看到簡信正側對著她躺著, 一雙眼楮一直黏在她身上。

劉詩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

遲遲醒過來的系統, 在這個時候看到簡信深情款款的眼神也是一臉懵逼。

系統︰宿主,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我不就是休了個眠嗎, 你對小版的簡先生做了什麼?為什麼他現在一副就認定你了的樣子啊?

劉詩雨默默地深吸一口氣︰大概是……確定了關系的樣子?

系統啊一聲尖叫︰神馬!

#說好一起去副本歷練,你卻偷偷月兌了團#

系統︰宿主,你在逗我嗎?昨天你自己怎麼說的啊?還吐槽我沒有智商來著!怎麼到了自己這邊就成這樣啦!

劉詩雨徹底無視腦袋里一直BB的系統, 轉頭正對上了簡信那雙亮晶晶的眼楮。

她喜歡現在的簡信, 敢愛敢恨, 個性、張揚的簡信, 喜歡什麼, 就去爭取, 想要什麼, 就努力去做。會懂得照顧別人, 做事卻還有些冒失;不像22歲時那樣,完美的無可挑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 有著自我意識, 愛恨分明的他。

「你感覺怎麼樣, 還頭暈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簡信看她轉過身來,率先露出笑容,拉著劉詩雨的胳膊,開心的像個孩子。

劉詩雨一手拖著臉頰,另一只手任由他牽著,笑著回應︰「有小簡老師的照顧,現在一點兒都不暈,還生龍活虎的。」

簡信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到底多大年紀?這個時候,沒必要瞞著我了吧?」

劉詩雨歪頭想了想︰「十六歲,和蘭花一樣,初中畢業。」

簡信听到劉詩雨說她才十六歲,眉眼上都染上了笑意,一副撿到寶的樣子︰「正好,我十五,還算般配!早飯吃什麼?我去給你做,不對,我得先把你抱回宿舍,不然一會兒蘭花過來,看到你在我屋,不好解釋。」

于是,不等劉詩雨說話,簡信已經直接掀了她的被子,換上了一個小薄毯子蓋在她身上,下床之後一彎腰,就把她整個人都橫抱在了懷里。

雖然這個時候的簡信還沒有長到一米八的個子,卻也是比劉詩雨要高上一些。

而且因為常年漂泊在外,力氣也不是一般的大,這會兒抱起劉詩雨來真是一點兒都不費勁兒。

簡信一路抱著她回去,在進門一剎那噗哧一聲笑,然後在劉詩雨詫異的表情中,緩緩道︰「總覺的有種抱著媳婦入洞房的感覺呢。」

劉詩雨被他這麼一說,抬手就捏在了他的胳膊上。

「亂說話!」

簡信措不及防被捏了一下,夸張地把胳膊往下一放,還哎哎直喊「不行了,抱不住了,胳膊疼!」

嚇得劉詩雨趕忙死命勾住他的脖子,簡信一路把她抱到床邊,在劉詩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著她的臉頰輕輕踫觸了一下,然後把她放到床上,給她弄了個枕頭就飛快地跑了。

劉詩雨用手模了模剛才被親過的臉頰,傻兮兮地笑了。

簡先生,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

一上午,劉詩雨就坐在宿舍里,課都是有蘭花帶的。簡信借口照顧劉詩雨,也一直黏在她的宿舍里,本來是想圖個二人世界,哪知學生們一听說小劉老師生病了,都一窩蜂地跑進了宿舍,讓簡信青筋直冒。

「你們進來看劉老師可以的,但是不能太鬧知道嗎?現在劉老師身體不舒服,需要靜養呢。」蘭花一邊大聲囑咐學生們,一邊坐到了劉詩雨身邊。

「詩雨,你早上吃過飯了嗎?要還是不舒服,俺就去村子把阿嬤叫來,照顧照顧你。反正一會兒是簡老師的體育課。」

劉詩雨點點頭,拉住她的胳膊,靠在枕頭上︰「吃過了,簡老師做的飯,沒關系的,等明天我就又能教課了。」

春花看她那樣子,雖然面色很是蒼白,可臉上的精神卻還不錯,也就不太擔心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簡老師上課的時候,我去做飯。嗯……還有一件事兒,西村李叔家的鐵娃,今兒沒來,听陳曉說,李叔不讓他來了,說是供不起,讓他在家干農活。」

陳蘭花說著,朝這群孩子里頭招手︰「陳曉,你過來和簡老師,還有小劉老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群孩子中間,站出來一個年紀差不多十來歲的小男孩兒,那男孩個子有些高,站在這群小娃里,尤其顯眼。深藍色帶著補丁的衣服和褲子,但整個人收拾的倒也干淨。

這個孩子,劉詩雨知道,是班里比較出類拔萃的,算是尖子吧,學習一點就透,自己也有課本,也帶了筆和本子來學校的,像個讀書的樣子。

陳曉走到劉詩雨旁邊,先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老師好」,然後轉頭看了看陳蘭花,在看到陳蘭花點頭之後才開始向劉詩雨匯報整件事。

「其實,李叔早就不想讓鐵娃上學了,說是上了學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好好在家做農活,反正村子里好幾個出去讀書的,初中畢業回來,也是一樣的做農活,而且做的還不如那些不讀書的。是鐵娃他媽,一直說,一定得讓鐵娃把這個學上下去,和李叔吵了好幾天,鐵娃昨天才來上課的,可是昨個兒鐵娃媽在地里頭干農活,太累了,給病倒了,李叔就說不讓鐵娃來上學了,跟著他一塊兒去地里頭干活去。鐵娃媽沒辦法,也攔不住。所以,鐵娃就沒來上學。」

劉詩雨知道這個消息是震驚的。

她從沒听說,一個孩子會因為家里的事情做不完,也不請假就不來上學,還是家長唆使的。

可她也沒听過,一個家庭僅僅因為孩子要讀書,就撐不下去。

陳蘭花看出劉詩雨那表情里的不可思議,坐到她旁邊︰「鐵娃媽打從生了鐵娃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這一次農活又特別重,也沒注意休息,結果就病倒了。家里的農田就李叔一個人干,他肩上擔子太重了,叫鐵娃一塊兒分擔一下也好。等過幾天,你身體舒服了,俺帶你和簡老師一塊兒去李叔家看看,給他們家做做工作。俺想的是,咱們仨雖然都不太能干活,可人都說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呢,要不咱仨就去李叔家幫幫忙,把農活給弄弄,這樣鐵娃也有空來繼續讀書了。」

其實,陳蘭花說的也只是一時的解決辦法,這一次的農活他們幫著做了,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她和簡信總不會一直在這村子里支教下去,也總不能幫著鐵娃一輩子。

而且,只有鐵娃是這種情況嗎?其他村民家呢,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情況?到底如何才能讓山區的人富起來?光靠著讀書,好幾年飛出去一只鳳凰,得有多絕望。

陳蘭花看劉詩雨不說話,還以為她一個城里的大學生,不想做這種事,連忙和她解釋︰「小劉老師,你要是不想去鐵娃家,也沒關系的,俺知道你們能來教課已經很不容易了,俺不能還讓你們幫著去給學生家里干農活!你……你就當俺沒說過這話。」

劉詩雨回過神來,連忙拉住徐蘭花的手︰「沒有沒有,你想哪兒去了,我來支教,不就是為了幫你們嘛,教書是幫,干活也是幫,對我來說都一樣。而且,保證這里的每一個孩子都能讀好書,上好課,不掉隊,這也是老師的職責呀。你放心,等後天放假了,咱們就去鐵娃家。」

一旁的簡信听她說後天就要去給人干農活,趕忙坐過來,幫她把胳膊放到被子里。

「自己都管不好,還要幫別人干活,等後天我去就行了,你們兩個姑娘家去干什麼農活啊,不添亂就不錯了。就好好在學校里呆著,備好課,上好課才是重點。」

然後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差不多快到了上課的時間,笑著把手悄悄伸到被子里,和她的手輕輕踫了踫︰「我先去上課了,你自己好好躺著休息,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有我在呢,不用擔心。」

劉詩雨回笑著,在他要走的一剎那,握了握他即將抽離的手指,感覺到那人回握的力道之後,才輕聲說了句︰「好好上課,等你」。

簡信點了點頭,轉頭朝著一屋子的小女圭女圭喊了一聲「上課,去院子里列隊!」然後就一窩蜂似的都出去了。

陳蘭花看著大步出去的簡信,眼楮里似有什麼東西才閃動,過了好久才回過頭來對劉詩雨說了句︰「簡老師比俺在鎮子里看到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還俊。」

劉詩雨從窗戶望著簡信出去的背影,看到他走出去好遠之後還在朝著這邊回望,心里蕩漾著異樣的滿足,輕聲回應︰「是蠻俊的。」

「俺先去給你們做飯啦,听學生們說,今兒簡老師要教他們武術呢,俺做飯的空檔也能學上兩招,說不定以後就有用了呢。」

劉詩雨噗哧一聲笑,恍惚間記起來,好像以前簡先生也說過,要教她幾個擒拿的招式來著。沒想到,簡先生還沒來得及教她,這會兒倒跑副本里來學了。

等陳蘭花出去之後,劉詩雨這才開始安靜地閉上眼楮和系統對話。

「系統,該怎麼才能讓這里的人富裕起來呀?我記得外邊不是有那什麼網店嘛,城里人就喜歡山貨,你說,我要是把大家的山貨收集起來,拿到外邊去賣怎麼樣?」

系統︰其實,這事兒不應該找我幫你出主意的,畢竟這是你自己的歷煉副本。而且,你是過來支教的嘛,就是體驗一下這邊的艱苦環境,知道有這樣一群人,過著這樣的日子就夠了,其他的做不做都在你自己。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要開網店,首先運輸要方便,你總不能一有人來買東西,你就來回走兩個多小時,跑去鎮子里去郵寄吧?何況,鎮子上的郵政也不太方便的,寄一次東西也不容易。更何況,現在連用電都困難,何談上網?

劉詩雨陷入了沉默。

系統說的對,想要帶著一整個村子的人富起來,談何容易?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支教大學生,要麼選擇離開,要麼選擇在這里貢獻一生。

大山里的人啊,究竟怎樣才能擺月兌這被束縛的命運呢?

*

下午簡信下課之後,難得的在課間沒和小孩子們聊天,在下課鈴聲響了之後,直接說了一聲下課就跑到劉詩雨的宿舍來了。

劉詩雨看他那急匆匆往里走的樣子,直笑︰「跑那麼快干嘛,像是**後頭著了火似的。」

簡信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搔搔頭,轉身往窗外瞧了瞧,看到孩子們都在一起打鬧,陳蘭花正坐在教室門口發呆,三兩步就跨到了劉詩雨面前,在她旁邊坐下。

「中午看你都沒怎麼吃,是不是這邊的飯還是吃著不習慣?等晚上我還給你煮面吃好不好?」

「你哪只眼看見我中午沒怎麼吃啦,這不是沒什麼胃口嘛,蘭花做的飯很好吃,我很喜歡的。」

簡信彎來,兩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下頜上︰「那我做的呢?」

忽然被這個人棲身上前,劉詩雨整個人都略微有點兒懵,尤其是那人的兩只手還握著她,溫度從掌心傳來,是被保護,被寵愛的感覺。

「你做的也好吃。」本是輕聲細語,那人卻唯恐不亂地側耳過來,打趣著問︰「什麼?我听不清楚。」

等到徐蘭花踩著咚咚的步子跑進來,簡信這才忽然受了驚似的,趕忙把她的手放開,險些一腦袋扎進劉詩雨的胸口。

趕忙撐起身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坐的筆直︰「小劉老師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出去走走?」

徐蘭花進門的時候,簡信就已經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了,當然也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這會兒听簡信問劉詩雨要不要出去走走,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開口︰「那啥,詩雨,俺沒教過孩子們音樂課,要說教他們唱唱國歌還好,要俺教跳舞,太難了,俺不會呀。又總不能讓娃們唱一節課的歌,那嗓子不得喊壞了。」

劉詩雨這會兒也是覺得,都已經在屋子里頭悶了一整天了,出去走走也好,所以點頭應道︰「正好,我也該出去鍛煉一下了,就是我可能有點兒虛,說話不能太大聲,也只能帶著學生們做做跳舞的動作。」說到做跳舞的動作,劉詩雨不懷好意地轉向了簡信︰「我可能還缺個伴奏呢。」

簡信︰……?!

「伴奏?要我嗎?不如,還是算了吧,我唱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要我在學生面前丟人嗎,以後還要教他們學習的。」

劉詩雨噗哧一聲笑︰「就是看你一眼,內心戲還挺多,你那唱歌的水平,隨便抽出個學生來都能把你給比下去。」

徐蘭花一听這話,臉憋了個通紅︰「那……那是叫俺伴奏嗎?俺不成,不成!俺不會唱歌,也沒唱過,俺不唱。」

在那個時候的農村孩子,說起唱歌來,那就相當于個人才藝展示了,向來都是扭扭捏捏,怎麼都不肯唱的。可不像劉詩雨在的那個年代,有事沒事兒都能沒臉沒皮地哼上一首。

所以,要想讓徐蘭花來唱歌,這絕對是比登天還難了。

劉詩雨看這情形,決定采取鼓勵政策。

她的鼓勵政策大致思路就是……

以簡信為標桿,讓徐蘭花看到自己的美!

「簡老師,你看蘭花這麼害羞,要不你給她長長自信?」

簡信一臉懵逼,總覺的自己好像步入了一個巨大的坑?

剛想拒絕,就看到劉詩雨兩只眼楮一瞪,朝他翻了個白眼,趕忙端正站好,硬著頭皮上︰「我怎麼給她自信啊?」

劉詩雨眯起眼楮一笑︰「給她唱一段唄?我相信,任何人只要听到你唱歌,都會瞬間自信心爆棚的。」

雖然這話說的很對,但簡信還是莫名覺得,眼前這人好像有點兒欠收拾?

「好好好,我唱還不成嗎。」然後清了清嗓子,不確定地看向劉詩雨和徐蘭花︰「我真的唱啦?你們倆,嗯,詩……小劉老師听過我唱歌了,徐老師你做好心理準備哈。」

徐蘭花神情凝重地點點頭,還以為簡信這是要把看家本事拿出來了。

結果,等簡信一開口,徐蘭花一個沒反應過來,眼神都直了,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現在在做什麼」的樣子,呆萌的讓劉詩雨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唱了不唱了,就是為了取笑我,才讓我唱的。」簡信看劉詩雨那樣子,立刻罷唱,有些報復性地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指。

徐蘭花听到簡信嚷嚷著不唱了,連忙搖頭︰「沒沒!俺沒取笑你,簡老師!你唱的……唱的……嗯,好著勒,就是……嗯,挺好的。」

劉詩雨看徐蘭花夸人都快把自己夸哭的樣子,笑的更歡了。

徐蘭花是個老實人,肯定是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大的謊話,也是難為她。

「蘭花,你別夸他了,他自己唱的幾斤幾兩,他自己知道的,就是特別難听,哈哈哈!這下你不會覺得自己不能教課了吧?要是你不教學生,我可讓簡老師教啦?」

一听要讓簡信來教學生唱歌,徐蘭花連忙搖頭︰「別,俺教!俺去幫你伴奏就是了,還是讓簡老師在旁邊休息休息吧,他上一天課了,別累著。」

劉詩雨在心里樂開了花,抬手挽著徐蘭花,倆人一起出了屋子。

院子里,學生們正玩兒著跳房子和打沙包,吵吵嚷嚷的,很有活力。

看到劉詩雨出來了,紛紛丟下手里的東西跑過來︰「劉老師,你出來啦!好點兒了沒?昨天教俺們唱的歌,俺們在家都練過勒,俺們給你唱。」

說著,一個班十幾個學生,忽然就列成了兩隊,齊齊開口唱起了國歌。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在這樣一個晴朗的下午,太陽正當空,沒有伴奏,也沒有國旗的飛揚,可在這一群孩子中,劉詩雨卻莫名地听出了這歌聲里的倔強和頑強。

就連劉詩雨都不自覺地加入到了歌唱當中,站在他們面前,帶著徐蘭花和所有人一起,慢慢抬起右手,面向學生,行了個少先隊禮。

三個初中畢業的學生,十幾個大山里的孩子,在沒有升旗儀式的希望小學,一起把一首歌唱出了空靈絕響的感覺。

等到這首歌結束,徐蘭花還久久沉浸在剛才的歌聲里。

她鎖感動的不只是因為它是首歌,還有這首歌里所贊揚的,所歌頌的那種不畏強權,不畏艱險的頑強意志。

每個人都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他們也想在這大山里發出自己的吼聲,他們想走出大山,想走出這早已被固定的命運,想要扼住命運的喉嚨!

「咱們要好好學習,將來走出大山,像劉老師和簡老師一樣,去大城市看看!咱們不能一輩子都困在這山里!你們明白嗎!」徐蘭花一邊說著,眼角閃動著淚光。

劉詩雨知道,她的這句話,不只是說給學生們听的,更是說給她自己。

只有努力,才能走出大山;只有努力,才能擺月兌這早已被規劃好的人生,他們別無選擇,只有讀書這一條路。

盡管,這條路上滿是挫折。

可即便滿是荊棘,也要赤腳趟出一條血路。

學生們現在還不太理解徐蘭花話里的意思,但看到徐蘭花那眼角幾乎要留下來的眼淚,紛紛都難過地走上前來,用稚女敕的童聲安慰著︰「徐老師你別哭,俺們一定好好學習!」

「嗯嗯,老師沒哭,你們真懂事。」徐蘭花揉了揉眼角快要滴下來的眼淚,朝著學生們露出甜甜一笑︰「昨天劉老師教你們跳的舞,還記得不?劉老師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只能教你們幾個動作,然後自己練習,知道不?」

回答徐蘭花的,是孩子們整齊劃一的,拖著長音的回應︰「知道!」

劉詩雨站上前來,輕笑著站好,兩手放在頭的兩側,掌心朝上,一只腿彎起,對著學生開始點頭打節拍。

「昨天的教的動作還記得不?」說完,就開始慢動作跳了起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剛唱了一句,就已經有學生開始跟著一邊哼哼一邊跟著做了。

孩子們的動作並不標準,甚至有很多都跟不上,只能囫圇地做,可那稚女敕的童顏配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就是呆到深處自然萌的感覺。

等一個曲子唱了一半之後,劉詩雨這才停下,給孩子們又從頭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講解,走路的時候應該怎麼走,手上的動作應該怎麼弄,講的很是詳細。

等講了大概一刻鐘之後,劉詩雨就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虛,忍不住用手拉住了簡信的胳膊,幾乎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胳膊上。

簡信嚇了一跳,趕忙用手托住她,低頭問她怎麼了。

劉詩雨笑著朝學生們繼續講︰「這就是這幾個動作,你們自己練習一下。」然後,在簡信和徐蘭花的攙扶下坐到了凳子上。

簡信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好表現得太過異常,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和她確認,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結果劉詩雨只是坐在椅子上,朝著他笑。

「我剛才講的清楚詳細嗎?」

簡信連忙點頭︰「特別詳細,特別好!」

誰知劉詩雨听完之後,朝著院子里正在七仰八叉亂扭的孩子們一指,說︰「那你動作都記住了吧?你去帶著孩子們做做動作吧。」

簡信差點兒就喊出一聲救命來。

這位小祖宗也太能折騰了吧,他一個男的,怎麼去跳這麼有童趣的舞蹈?這不是難為人嗎。

可是看到劉詩雨那虛弱的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又不忍心拒絕,只好站起身來,朝著孩子們走過去。

于是,劉詩雨就看到了她心中一直當作是神一般的男人,在這個寧靜的午後,跳起了兒童舞蹈,只為讓她開心。

那滑稽的動作和認真的表情,矛盾地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卻又和諧的可愛。

微風浮動,吹過她額前的劉海,她一手勾了勾鬢邊的長發,唇角微揚,酒窩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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