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劃過了晚間七點，月色藏在一片朦朦朧朧的灰暗里，像個難以見人地半老徐娘遮著面紗在隔牆賣騷。韓應心煩意亂之下，繞了半天才找了個位置隱蔽的員工入口，靠著牆壁先給自己點了只煙，借著尼古丁給自己定了定神，才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刷開了微博直接切進了中抓分組。
頁面才一刷新，息百川的名字和無數組九宮格截圖已經密密麻麻地佔滿了整個屏幕。整個中抓圈內此刻都被#息百川艷照門#的話題屠版，延綿不斷的八卦腦洞沖破天際，各色文字如刀斧，恨不得將此ID主人的一切分尸八塊細細解刨。
「臥槽！本來都出圈，又被炸回來了！百川聚聚不是據說從不面基嗎？當年二區八了多久也沒八出張把照片，結果一爆就從頭到尾爆了個這麼大尺度的！也是嚇人！【dog臉】」
「港針，當年是誰蓋章洗白穿是個土肥圓的丑逼？視頻里面看臉還可以啊，足夠吊打我圈已經鮑照的大部分聚聚了。身材也腰細腿長挺正點，當國產基威看的話算是很良心了2333333」
「15分鐘了還在硬著沒射換姿勢，川聚聚中抓總攻人設不崩！2333333」
「樓上的洗白川家的粉我也是服氣了，這個時候還來⺪總攻人設。當有求必應家粉都死了？」
「我圈進出君不少，這種回歸方式倒是第一次見。百川聚聚不愧是當年的攻音巔峰，混圈也混出新姿勢，進出都能搞個大新聞，簡直佩服！」
「髒成這樣簡直辣眼楮，先是秦廣陵後是息百川，這是把我抓當yin窩混呢？真特麼中抓毒瘤！」
「老秦硬聚聚洗白穿，黃金一代三大攻音現在全彎成圈了，再把現在新上位的小小愚蟹湊個數，四個人簡直可以拼一輛奧迪！」
「愚蟹粉不要渾水模魚強行上位，這是黃金一代的主場，要戰也是三更出來戰，小透明別來踫瓷！」
「當年就說他彎裝直，從清風明月手里三了PEAFOWL，結果奸、夫、yin、婦粉這麼多年還一直⺪好友人設，哭著喊著都是我圈陷害你家大大。現在視頻都出來了，奸、夫、yin、婦粉可以跪安了！」
「一直裝貞潔聖女喊著自家百川大大不配H的川粉現在臉疼嗎？眼下你聚不僅直播了15分鐘船戲還帶詳細姿勢解說，想要下載珍藏請點我【百度雲盤鏈接】」
韓應刷了兩頁刷得心躁手抖，一口煙沒及時噴出來嗆在喉嚨里苦得難受。眼前的視頻連接在夜色里看上去像一條冬眠期里蟄伏的毒蛇，只要踫上去就會突然暴起咬上一口。等他連咳帶喘折騰了半晌，眼見手里的煙已經燃到盡頭，這才狠下心來就地一坐，把在線視頻的鏈接點開了。
拍攝的鏡頭固定在人物的斜上方，從那個角度看下去，很容易就能看到取景框範圍下人物的臉部特寫和不斷起伏著的背部。畫面里的青年看上去熟悉又陌生，一副薄薄的單眼皮到還是記憶中的樣子，眼楮卻像是處在興奮狀態下有些失神放空，細細的汗珠掛在鼻尖上，看樣子勞作得很辛苦。h的姿勢雖然換了好幾種，但很明顯和同性滾床單的技能點並不十分純熟。
15分鐘左右的視頻里，被壓在身下始終沒有露臉的對象從頭到尾叫得一派yin、靡婉轉，也不知道是配合鏡頭的刻意表演，還是的確有被爽到。男主角倒是把混網配圈時抵死不喘的精神嚴格貫徹到了三次元，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之外，也只是在低頭和對方接吻時才會神色寵溺地發出輕微的哼聲。
臥槽你媽的息百川！
韓應堅守著自虐精神來來回回地把視頻拖了好幾遍，最後盯著片尾定格畫面上青年帶著些許興奮有又幾分羞澀的笑臉終于徹底炸毛。掛在機身上的耳機線被他怒氣橫生的重重一扯，手機飛出一道拋物線，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無數裂縫直穿鋼化玻璃膜，爭先恐後地在顯示屏上留下一條條抽象派創作。
他這邊還在心塞胸悶地大喘氣，躺在腳下的IPHONE倒是適時展現了其身為業良的堅強品質，即使已經被摔得慘不忍睹，依舊身殘志堅地揚起一陣響鈴。
「喂！小應嗎？剛才我一直在跟樓，這段時間又爆出了一些新的消息。和息百川上床被拍的人應該就是啞笛無聲沒錯，看有人爆料好像是說息百川和啞笛交往以後還在外面劈腿偷吃，中途借著做劇的機會主動去勾搭了peafowl，被人給拒以後又去撩著三更玩兒S/M，最後還把三更搞到肛裂跑醫院看了急診，樓里連診斷書都PO出來了，三更的名字電話家庭住址這些三次元信息一點沒漏掉！還有人爆料說他找啞笛當替身其實是因為一直對三更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和啞笛勾搭成奸以後還喪心病狂地雇了水軍在2區和百度貼吧朝著三更潑髒水，最後被人順藤模瓜的從小號模到了真身。至于這視頻到底是息百川自己錄下來當情趣的還是啞笛無聲存了一手用來報復現在還沒結論，我繼續跟樓看看再和你說……」
「放他媽的屁！」
韓應重重一聲咆哮，聲音如雷像是要把這些可笑地傳聞直接劈裂在半空中︰「息百川想要勾搭peafowl還用等到現在？peafowl對他那點心思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幾年只要他點個頭，分分鐘月兌干淨了躺平任⺪！至于三更弦斷，那就更是瞎JB扯淡！他是息百川的學長，混圈久一點的STAFF誰不知道？這兩人一個學校里混了那麼多年，要是真有點什麼還輪得到啞笛無聲這個賤貨在這蹦搞事，賣慘裝婊？」
他困獸一樣原地繞了幾個圈，熊熊怒火燒得越發不可收拾︰「老子看息百川也是欠操，當年那麼牛逼哄哄的一直和老子對著干，不是挺張狂的嗎？現在居然被個low逼賤貨耍得團團轉！人家看個基威還得找個論壇求個種，回復個好人一生平安，他到好，直接親身上陣錄資源供人擼管，不僅免費表演還得被人甩差評！」
大餓魚身為前線通信員無辜中槍，只能安靜如雞只身承受火力。韓應吼了半天吼到嗓子發啞詞匯量枯竭，終于不得不再次掏了只煙出來舒緩恨意順便開始重新劃重點。
「話說，息百川他人呢？這麼個屎盆子扣頭上了就沒出來說句話？當年他訓粉掐架溜段子一套套的不是挺DIAO的嗎？事到如今也沒出來打打啞笛那個賤婊的臉？」
「現在暫時還沒見動靜，不過他的大號小號上都有人蹲著，有消息的話隨時通知你。」
大餓魚听他大爆粗口十幾分鐘，回應起來難免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說錯話又惹來風暴殃及池魚。等了一陣沒見電話那頭有動靜，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多問了一句︰「小應啊，算是我多事吧，我記得你和息百川幾年前不是已經翻臉了嗎？當年他還混圈的時候也沒少給你添堵啊……我還以為你一直挺恨他的。就算你為人厚道不干落井下石這種事，但干嘛這麼氣急敗壞的跟著瞎操心？」
試探性的詢問聲夾雜在滋滋作響的電流中有點扎耳，韓應仿佛被塞到了照妖鏡前的六耳獼猴，忽然間有些懵逼了。
是啊，息百川被掛了個luo、照關他卵事，他跟著跳什麼腳？
他們當年相處到最後不僅扣扣拉黑，微博雙取，相互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兩家粉絲拉踩掐架攢出來的黑歷史至今還在中抓流量擔當top1的位置上俯視群雄。
整個中抓都以為他們之間勢如水火，關系崩裂後互不待見，尤其是息百川，在微博雙取之後對他連惺惺作態的和平都懶得再演，偶爾因為圈內活動同框，要麼是視若無睹，要麼就是一股子冷嘲熱諷死不待見的刻薄勁兒。
他們之間明明就應該是王不見王的仇敵人設，很長一段時間里連他自己幾乎都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現在他這種渾身暴躁的情緒又算是怎麼回事？
「恨倒是沒有，老子只是不甘心……」
隔了半晌，他像是終于冷靜了下來，靜靜吐了個煙圈，啞著嗓子自嘲似的裂嘴笑了一下︰「老子就是想操他，但他是直的，所以一直沒下手。沒想到過了這些年，他居然被個賤貨給掰彎了。所以魚姐你說……我他媽是該生氣呢還是該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