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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許多年,這些人回憶起這一天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他們第一次吃到毛兔做的食物,也許心里作用,總覺得這輩子再也沒有吃過那般美好的食物。即便後來嵐部落出現了很多很好吃的做法。

現在他們就隨意坐在山洞前的地上或者石頭上,端著的是雷默從廣場上拿來的大竹筒,喝著毛兔煮著的大鍋菜湯。

阿丁,那個始終笑著的,從來不曾放棄的年輕獸人就在一邊,抱著竹筒,加起一塊紅薯塞進嘴里。忙碌的毛兔並沒有發現,這有些矮小的獸人一滴淚滑進他的竹筒里。

有時候阿丁也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就是被獸神所放棄的人,所以生來就矮小,力氣弱。即便是獸形狀態,也不似旁人那般,擁有非常快的奔跑速度,或者強大的武力。

小時候還不懂,但後來回憶的時候,也能記起他三歲的時候還不能站穩,不能像其他的獸人那般奔跑玩鬧時,雌父焦慮的表情。

阿丁將腦袋埋在竹筒里,才能不讓別人看出他的異樣。年歲漸長,個頭卻停止了生長,力氣小,跑得慢,讓部落中漸漸傳出了他是獸神所放棄的人。

他不懂,年歲越長,部落中的這種傳言越多,有次阿丁就去問雌父,「啥叫被獸神所放棄的人呢?」

雌父頓時就不說話,黑著一張臉,問他是從哪里听來的。

阿丁被難得生氣的雌父嚇著了,他乖乖地告訴了雌父所有的來龍去脈。之後,雌父也沒有說什麼,當然就沒有告訴他關于「被獸神放棄」是一件什麼性質的事件。

那之後,阿丁就沒在听過關于這件事情了,只不過他和其他獸人的劣勢愈來愈明顯。

懂事了的阿丁很傷心,甚至曾經一個人打算離開部落,永遠地離開。被夜半尋到的獸父和雌父狠狠地揍了一頓,他們唯一一次的動手。

「獸神是不會放棄任何人的,若是放棄你,怎會讓你出現在阿父的家中,只要你不放棄你自己,獸神便不會放棄。」

這是那一樣他被獸父打得皮開肉綻後雌父和他說的話,那一夜,雌父守了他一晚上,再之後,他再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但這個坎一直在心里,從來沒有過去。

昆吃完一碗大鍋菜,便放下了竹筒。毛兔見了,便和他說,再去喝幾碗,這里邊的東西都不是太能管用的,多吃點才行。

昆便起身再去舀上一些,坐下的時候便看到阿丁仍然是吃著那一桶,都還沒有吃完,頭都沒有抬起來,再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便能發現他竟是悄悄的哭了。

論年歲,昆要比阿丁小上一些的,只是阿丁看著顯小,因為他不高的個子,再加上這家伙總是如同小孩一般的笑著,就讓他有種他比阿丁大的錯覺。

突然想到,阿丁也不是完全的樂觀,背負著那樣的傳言十幾年,怎會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只是比他們更堅持一點。

很快這些人就吃完了,毛兔本打算等他們走了以後再收拾好這里,沒想到這些獸人都自覺地幫他把碗筷洗了送到廣場去了。

等獸人們走了以後,毛兔便拉著雷默回山洞里邊做了下來,問道︰「部落里現在還有多少是這樣的獸人,受傷不能打獵的?」

他便看見雷默眼神晦暗,打獵這事兒已經壓在他心里很久了,雷默想了想說道︰「大概算上往年的,還有二十幾人吧?」這里邊往年的也就三、四個,很多都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要是能弄出這養獵物的方法來,這些人應該是會好做一些。

毛兔听了,二十幾人,已經是比例不小了,現在部落總共才幾百人,這個比例已經不小了。

「往年有多少?新傷有多少人?」毛兔再問。

「受傷幾年的也就四五個,大部分都是在這次遷徙的過程中受傷的。」雷默不知道毛兔這般問是什麼原因,就好奇地問了句「毛兔問這作甚?」

舊傷毛兔肯定是管不了,那些受傷時間沒多久的,他可以努努力,從系統那兒在弄些療傷的藥,看能不能讓這些獸人恢復。

如果是二十幾人,那今天來了的就是大半了,雷默受傷也是沒多久的時間,他一直就知道他因為這事承擔了多大的壓力,可以想象其他的獸人又何嘗不是和他一樣在受折磨。

毛兔一時間覺得自己必須加快努力了,他不想看這麼多的人受如此折磨,若是沒有辦法也就算了,有辦法他便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們去看看那野豬崽。」毛兔說道。

站在豬圈旁邊,在豬槽那兒他並沒有發現兩頭小野豬,反而是在木頭做的門那兒,看到兩頭撕咬著木門的家伙,忍不住眉頭緊鎖,野豬到底是比不得家豬。

「他們現在估計也不餓,等餓了就會去吃東西了。」雷默也看見了,這般說道。

毛兔卻是在擔心,這野豬崽到底會不會像他們想的那般,餓了就去吃東西。不過他現在也沒辦法了,因為覺得這野豬崽還小,他都是把紅薯切成小塊兒煮熟了,味道聞起來絕對誘人。要是他以前喂豬,紅薯這種東西是不常給的,還別說給煮一煮。

毛兔扭頭不再去管這兩野豬崽,他還要去山洞里分揀植物,還有不大點就弄完,他要趕緊弄完了才好。

等第三天的時候,毛兔罕見的起了個大早,那時候雷默都還沒有醒,月亮還盡職盡責地站著最後一班崗。

而毛兔靜靜一個人出了門,走向他一直惦記的豬圈,不久之後,就听見身後雷默熟悉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音︰「毛兔,你大清早是來這兒做什麼,稍等等就天亮了。」

「我睡不著。」毛兔說道,然後就沒有出聲,雷默走過來,就見他直直地盯著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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