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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錢老爹的辛酸往事

淑德在熱乎乎的炕上睡得十分的舒爽,血液暢通了,下月復也就不那麼的疼了,等睡到自然醒後,淑德發現相公已經不在身邊了,再一模熱乎乎的炕,明白了相公的動態,一想到相公的貼心,淑德心里跟吃了蜜一樣甜蜜。

淑德穿好衣服下了炕,一推門就聞到了一股子中藥的味道從外面飄進來,出門一看,自家相公大冬天的,在外面搭了個小藥爐子,正熬著藥呢。一想到昨晚相公說的話,淑德明白了這是一大早就給自己去錢大哥家拿藥了,心里更是感動萬分。

想當年上一世淑德剛來月事的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看見褲子上的血跡,臉都嚇白了,以為自己要死了,都寫好了控訴親身父母的遺書,幸好班主任及時發現淑德的異常,笑著安慰淑德,並認真的給淑德科普生理知識,還給淑德買了人生中第一包衛生巾,讓那時候剛進入青春期,敏感萬分的淑德,第一次感覺到有人在乎自己,第一次有了活著也不錯的想法。

倚在門邊回憶著上一世的自己,淑德都忍不住要嘲笑那時候傻傻的自己,而現在,卻有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傻瓜,在大冬天不顧寒冷給自己熬藥,晚上幫自己捂腳,早上早起幫自己燒炕,全然不顧忌古代崇尚的男尊女卑,也不顧古代大行其道的大男子主義,就這樣像個小暖爐一樣溫暖著自己,被一個人如此的愛護,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相公,中午給你做好吃的。」一向嘴巧的淑德,竟不敢說出內心的感激,只好用最實際的美食來感謝自家相公的付出,希望他能感受得到自己對他的感激和愛。

「嗯,娘子你真的是太好了。」一听見媳婦說要給自己做好吃的,錢興旺就高興,干起活來更加的起勁了,熬藥的扇子都被他扇得虎虎生風了。

淑德昨天在集市上買了二百多斤的鱍魚,幾乎買光了集市上所有的鱍魚,這些鱍魚還沒完全處理完畢,午飯吃得飽飽的,渾身充滿干勁的錢興旺顧不上休息,就去錢老爹家的院子里去收拾鱍魚。

一想到這些鱍魚能換成沉甸甸的銅錢,銅錢能蓋大房子,錢興旺的力量就全部都涌上來了,干勁滿滿的。鱍魚的收拾辦法很簡單,因為也沒有魚鱗什麼的,只要把魚頭和魚內髒收拾掉,把魚身用清水清理干淨,瀝干水分等著處理就行了。

淑德本打算要去幫忙的,但是小秀才死活不同意,淑德就只好抱著集上買的棉花和布料,跟錢老娘在炕上一起做冬衣,錢老娘看自家兒子突然對自己這麼的貼心,心下感動,對于兒媳婦的態度更是好得沒話說。

鱍魚丸子的做法,淑德已經演示過很多遍了,錢興旺十分了解流程,基本上除了配料工序需要淑德這個老手來操辦之外,剩下的流程錢興旺能夠一手操辦。

錢興旺和錢老爹將鱍魚收拾干淨後,把鱍魚瀝干水分,剔出鱍魚身上的刺,用左手按住魚的尾部,右手拿著小勺,由魚尾向魚頭方向剮魚肉,剮到僅剩魚皮,魚肉用來做丸子,但魚皮不能,不過剩下的魚皮也不會被浪費掉,淑德會用魚皮做一些美味的菜品,爆炒魚皮,酸辣魚皮、魚皮鹵白菜等等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錢興旺剮下魚肉後,將魚肉切成泥狀,之後放進特制的木槽子里,用木槌反復的摔打魚泥,可增加魚丸彈性,免得魚丸沒有嚼勁。等鱍魚泥敲打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拌料捏制了。

淑德在鱍魚泥里加少許酒去腥,然後自家相公攪拌,自己在一邊添水,攪動中要分多次加水,直到達成一個完美的凝度。加完水後,依次加入蔥姜末、五香粉、鹽、豬油及少量的糖。魚泥充分入味後,最後加澱粉,不斷的攪拌,形成一個適合捏制魚丸的黏度,就可以著手捏魚丸了。

用來煮魚丸的鍋里加足夠的水,燒開後立即將柴撤出灶洞。錢興旺一手抓起魚泥握拳,熟練地從虎口擠出圓形狀;一手用小勺粘一下水再接住丸子,輕輕放入水中。

當魚丸全部下鍋後,再燒開水,直至魚丸全部慢慢浮起即可撈出;放入冷水中過涼;撈出控水,可以直接食用,也可是凍在外面,隨吃隨取。

魚丸的做法並不難,只是耗費功夫,本來魚丸里面應該加入一些肉末的,那樣味道才會更佳,不過由于成本的問題,淑德只能多加澱粉放棄加肉了,不過幸好有淑德調制的五香粉和錢興旺舍得力氣捶打魚泥,要不然這魚丸還真就沒那麼容易打開市場了。

不過向來會過日子的淑德,把做魚丸剩下的材料全都充分利用上了,鱍魚內髒和魚頭全被家里的幾只老母雞吃掉了,連帶著錢家兩個嫂子家的母雞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吃了魚內髒的老母雞自然也非常給面子的多下了幾個大雞蛋。而制作澱粉剩下的土豆末,全都被做成了洋芋饃饃,端上了錢家人的飯桌,而剩下的魚皮自然也成了錢家飯桌上的另一道美味。

做了這幾個月的買賣,淑德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創業初期的艱難,這幾個月的生活也讓淑德對于食物倍感珍惜。家里的幾千斤土豆,在淑德的充分利用下,發揮了無限的價值。

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錢家四口商量之後,一致同意將口糧之外的土豆全都做成美食,等全部賣掉之後,就不再擺攤,回家好好的過年,錢家今年不打算收購村里其他人家的土豆了。

上次淑德家大量的收購白菜和蘿卜,已經讓很多人眼紅了,而且這些人知道錢家把白菜制成泡菜賺了一大筆錢之後,都開始有事沒事的去錢老娘家溜達,有意無意的打听泡菜的做法,讓錢老娘不厭其煩,有的時候,為了避免秘方不外泄,錢老娘和淑德還不得不停下手頭的工作去應付這些人。

來打探消息的都是錢氏一族的人,跟小秀才家全都是沾親帶故的,錢老娘也不太好直接拒絕,只能想辦法轉移話題,以免得罪了這幫親戚,農村嘛,最怕的事情就是得罪人,如果得罪了一個人,就跟得罪了一族人差不多,以後涉及到田地的劃分,水源的開采之類的,這些人壞心眼的故意使絆子,非常容易耽擱自家的收成,所以在農村,八面玲瓏非常的重要。

一個泡菜就已經讓全村人嫉妒得眼紅,如果村里人再知道自家用破土豆子賺了更多的錢,全村人都得嫉妒得發瘋,且不說當年錢老爹自己創業,上山采藥材賣,順便學了點看病的手藝,只是比種地的人多賺了點錢而已,而那時候得知這些事情的,那些錢家所謂的親戚們,一個個跟瘋了似的,沒事就來錢家打听這打听那。

當時的錢家二老還不是現在的老油條,兩個人也曾經很傻很天真,本著有錢大家賺的理念,告訴了這些親戚哪些藥材能賺錢之後,幾乎全村人都上山去刨藥材,整個大山的藥材那一年基本都快被刨光了,這藥材一多,鎮上的醫館就降低收購價格,導致錢老爹那年賣藥材的收入直線下滑。

而辛辛苦苦刨了那麼久的藥材,賣得錢還不如去鎮上干苦力的村民們,紛紛指責錢老爹,說錢老爹做人不厚道,只告訴大家便宜的藥材,貴的藥材都自己偷模賣,有幾個過激的人,甚至還趁錢老爹不注意的時候,故意毀壞錢老爹家的農田,弄得錢家那一陣子,不得不讓幾個孩子輪流守著田地,以免莊稼被糟蹋。

這件事情給錢家人的打擊很大,錢老爹的性子也是那時候慢慢開始轉變的,錢二哥學木匠也是因為當時藥材賺的錢少,因為這些事情錢老爹好幾年沒有上山采藥才,大家一看錢家的人也不采藥材賺錢了,這才慢慢平息了怒火,錢老爹家的莊稼才得以保全。錢興旺當時努力讀書也是為了考個大官,讓爹娘不受欺負,可惜趕上了亂世,做官夢就此破滅。

當自己親身經歷過泡菜事件之後,淑德想通了錢家人的很多行為,也明白了在古代農村生活下去的難度,以前自己想分家獨立過日子的想法簡直是太天真了,如果自己上次真的仗著泡菜的事情跟兩個嫂子鬧翻了,恐怕自己的損失會無法估量吧。淑德真的慶幸自己當時看清形勢,沒有不依不饒下去,不然自己真成為孤家寡人了,豈不是得被村里其他人欺負死。

一想著前陣子,那些從未見過的村里人跟自己主動套近乎,淑德就不寒而栗,幸好自己當時多長了幾個心眼,否則還真容易被人給唬住了。淑德不是不明白人心險惡的道理,自己做貿易的時候,見過各色的人,但基本上這些人都是在各自行業非常出色的人才,像這種愚昧的,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淑德還真就沒有一丁點應對的方法。

淑德不斷的在心里慶幸著自己是個宅女,不常出門溜達也是有好處的,否則自以為很聰明的自己,非常容易被這些自己認為很愚昧的村民給套路了呢,錢家嫂子們盜取自己的手藝,起碼還知道道歉請客,給自己找個借口呢。但如果手藝被這些外人盜取了,這些人不僅會霸佔你的手藝,甚至還會背後給你使絆子。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淑德自大,淑德醒來後,有直接接觸的第一個人就是錢興旺,如此通情達理的一個人,讓淑德誤以為古人都不是那麼愚昧下作。這才導致防備人一向很重的淑德,對其他人也掉以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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