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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長公主狀告丁大將軍殺子一案,最後以靜宜長公主撤訴不了了之,而李府的風波成了京城新的八卦趣聞。

皇宮,御書房,永光帝坐在龍椅上,听著大理寺卿廖盛陌的匯報。听著听著,永光帝皺起眉頭來。

廖盛陌站在御書房中央,聲音平緩,語句清晰地說明了這件案情的始末。然而,廖盛陌並沒有調查清楚一切細節。

為什麼李府的一個嫡次子要去邊疆挑釁丁大將軍的隊伍?

御史大夫李散的黃金是誰給他的?

除了這兩個疑問,廖盛陌又發現了一個細節,就是當初刺殺吳閣老家二老爺的刺客自殺而死,在這人的死尸上發現了詭異的圖騰。這個刺客活著的時候,身體什麼圖案也沒有,待他死後,卻在後背浮現了黑色圓狀的的圖騰。

把圖騰的圖案畫出來呈上給永光帝後,廖盛陌便報告完成,離開了御書房。

踏出御書房的大門,廖盛陌跟隨前面的小太監離開皇宮。在路上廖盛陌一面回憶到丁七提供的線索,一面想到丁九的面無表情,心中暗嘆道︰丁大將軍一府不可小覷。

* * *

「你可真厲害,阿九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李府的秘密的?」吳玉燕小姑娘一臉崇拜地望著丁餃瑜問道。

丁餃瑜有些無奈,又有些啞口無言,只能敷衍道︰「猜的啊。」

「怎麼可能是猜出來?」吳玉燕完全不相信,「當時長公主剛月兌口說出六趾的時候,你就讓人查他們的腳趾了,怎麼能這麼篤定呢?」

小姑娘難纏,丁餃瑜也只能好脾氣地問︰「你還沒說後來長公主怎麼辦了?」

「哎……」吳玉燕嘆了口氣,才說出他們吳府打探到的真相。

原來靜宜長公主回安王府後,帶著安王府所有的侍衛和下人,又找了個仵作,去城外暴力挖掘了一座墳墓,直接開棺驗尸。棺中的尸首雖然已經腐爛,但是骨骼還是完好,查看腳部竟然是六趾的,仵作非常肯定次結果。據說靜宜長公主氣得當場火燒了整個墳墓,並命人把尸首收拾進袋子扔到了李府。而後又把在李府的所有下人都按在院子的地面上直接打板子,有身體弱點的當場就死了幾個,當時圍觀在一旁的李府大公子都嚇得失禁了。

長公主的雷厲風行的效果也是顯著的。李散的老僕人,和長公主的掌事姑姑都忍不住交代了。原來當初長公主懷第一胎七個月的時候,李散的外室卻是快要臨盆了。長公主當時外出禮佛,無意中動了胎氣,要生孩子的時候卻是在荒郊野外,掙扎著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個死胎了。看到昏死過去的長公主和這死胎,李散靈光一閃,正當他的外室在城外的一個莊子上養胎,當夜就喂了一碗催產藥湯,極其順利地在天亮之前把孩子換給了長公主,而那個死胎……不知所蹤了。說來也巧,當時掌事姑姑的兒子犯了事,正被李散拿捏住了,掌事姑姑一時昏了頭竟然當了幫凶。然而至此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生第二胎的時候竟生生給長公主灌了令人昏睡的藥,最後竟然也換成功了。想就知道,六趾的就是那個外室了。

「長公主真可憐。」吳玉燕惋惜道,丁餃瑜又問︰「長子是死胎,那長公主的親生次子呢?」

「這個也听說了,在李府鄉下的莊子里,說人黝黑黝黑的,瞎了一只眼楮,腿瘸了。」吳玉燕又是捶胸頓足的惋惜啊,李散雖然人面獸心的,但是人長得極好看,靜宜長公主也是端莊漂亮啊,兩人唯一的孩子卻是如此模樣。

「那人長相你听說了嗎?」丁餃瑜引導著問。

「好像長得跟安王很像,據說長公主見到了人就抱著哭了大半天呢。」吳玉燕猜測道。

「就是根據這個猜的。那人我見過,我當時看到的時候就以為他是安王的孫子呢。」丁餃瑜胡扯道︰「長公主的兩個兒子跟長公主一點也不相似,一看就是有問題的。」

吳玉燕更加崇拜地看著丁九,「阿九,你真厲害,根據這一點細節就能推算出來那麼多。」

「呵呵……」丁餃瑜能說什麼?現在她才發現,以後有什麼事情還是由葉軍師來代勞吧。

* * *

「姐姐,你可是不知道當年長公主成親的盛況啊。那是安王的原配生的女兒,又是唯一的子嗣。」觀夫人此刻正與丁夫人感慨中。

「能有啥盛況?老丁和你姐姐我成親的時候還是皇上主持的呢。」丁夫人不服氣道。

觀夫人卻是繼續感慨︰「姐姐,你是不是奇怪,靜宜長公主為什麼沒有公主府,李散為什麼不是尚公主而是入朝為官?」

丁夫人經觀夫人這麼一提醒,覺得確實是奇怪,便點頭示意對方快解釋。觀夫人則是把從自家夫君那知道的事情都倒了出來。

原來靜宜長公主作為當時皇室唯二幸存的公主,皇上是賜了公主府的,但是當時的長公主極其愛慕新科狀元李散,其中的纏綿愛情不細說,長公主靠著自己的努力把公主府改成了李府,李散也不是尚了公主,而是娶公主入門,從此以後,在朝中的仕途一路通暢,至今官至御史大夫。

丁夫人听完後,想想當時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靜宜長公主的模樣,又看著是被觀大人小心翼翼地送來的觀夫人,忽地鼻子發酸,她這是想宮里的老頭子了。

* * *

而丁夫人的老頭子這會兒正坐在馬房外的牆頭上喝酒,任誰也不請也不下來。直至永光帝到了,丁一已經喝得紅光滿面了。永光帝仰望著牆頭上一身粗布衣衫的老頭子,回頭也提了一壇子美酒,架上了長梯爬上去後與丁一並排坐著。兩人誰也不開口,就這麼默默地喝著。忽地不知道誰打了個嗝,兩人互相瞅瞅,都哈哈大笑起來。

「走吧,下面給你備好酒宴,在這里吹風有什麼勁啊。」永光帝拍著自己的老兄弟。

「這感情好,皇上您可得陪臣喝個夠啊,這些天酒是不少,但是喝得孤單啊。」說著的時候丁一還唉聲嘆氣的,他這副模樣令永光帝更加的愧疚了。

然而最終他們卻沒有去安置好的宴席,而是爬上了金鑾殿的房頂上吹冷風了。路公公也是厲害,短短時間便在房頂上安置一張穩固的木桌,並在上面擺放好了酒菜。坐在木桌旁,丁一扯下一根雞腿,大口的啃了起來,他面前放置的則是大碗的美酒。永光帝這邊則不同,他面前放置的是兩碟青菜,和一杯精致小巧的酒杯。

幾十年過去了,丁老弟還是那個丁老弟,而皇帝老哥還是那個皇帝老哥嗎?永光帝有些愧疚,他自認待丁老弟是頂好的,但比之丁老弟待他之信任忠心,相形見絀啊。

「皇上,听路公公的意思,那案子完事了?」丁一還是迷惑的,那個書生確實是他燒的,不管是真死還是假死,燒肯定是燒成灰了。

永光帝是厭惡透了這件事情,一個小小的御史大夫,耍了安王府一家子,最後還要陷害他的兄弟,簡直惡心透了。一想到還有著他們探查不到的背後黑手,永光帝更加皺著眉頭。

「這事過去了,這事情吧……老安王听到後差點又暈了過去。」永光帝簡略地說了說事情,李散被嚴刑逼供已經全招了。不過是能給他前程似錦的公主他想要,能給他溫柔似水的青梅竹馬他也想要,貪心不足的玩意!

丁一听得都直了眼楮,直感嘆︰「我的個乖乖,這些文人真是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都干的出來。」

干了一杯酒,永光帝認同道︰「現在國庫空虛,天災**連年不斷,這幫吃著俸祿的玩意都不干什麼正事啊。當年啊……」當年人才濟濟的啟國,現今凋零至此。

「老丁啊,咱們都老嘍。」

「哈哈,陛下說臣老了臣是信的,您可沒老,皇後娘娘更是一如當年。」在永光帝面前夸皇後總不會錯,永遠最正確的話題。

但這次永光帝卻沒有高興起來,而是說道︰「是啊,皇後還是一如當初,而朕……」早就是個污濁晦氣的糟老頭了。望著天上冷光的圓月,皇帝似乎想起來三十幾年前的月下誓約。

「……」

丁一閉嘴喝酒,絕口不跟皇帝感慨下去了,等著皇帝默默地憂傷完了,皇帝轉過頭來說了一件丁一極其關注的事情。

「丁老弟,朕吧……有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在月色清冷的光照下,皇帝湊近面龐有些詭異,站在兩人身後添酒的路弘公公則是動了動耳朵。

「額……陛下,您有什麼吩咐,臣丁一萬死不辭。」任何時刻表忠心都是沒錯的,丁一的簡單法則。

听著丁一的效忠誓言,皇帝愈加地愧疚,當初要不是他思慮過少,沒有慎重處理,也不會讓老丁帶著女兒回來這麼久了也沒個動靜。估計整個京城圈子都在看著丁一的笑話呢。想著京城一群吃喝玩樂的文官天天罵著丁一養兵用銀子多,而丁一卻是在無數種艱難的境況給朕在邊疆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的防線。愈想愈愧疚,愈愧疚愈加的不停地去想這件事情。

「老丁,那什麼……那個……」永光帝那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說。

丁一一臉耐心地听著永光帝下面的話,看著永光帝吱吱唔唔的模樣,丁一把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路弘公公。察覺到了丁一的目光,永光帝也把目光投向了路弘,路弘在這邊一心二用地一邊欣賞站在高處的美景,一邊听著皇上那面的動靜。當安靜下來的時候,他低頭一看,皇上與丁大將軍都盯著他。路弘鎮定地把剛剛听到的話在心里轉了個圈,便知道了永光帝的意思。

于是路公公向丁大將軍耐心解釋道,說皇上為了丁小姐的婚事是操碎了心,但是京城這幫群臣實在是不上道,過早的把親事都定下來,這樣一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丁小姐肯定是看不上的。而皇帝陛下覺得既然承諾了,就不能食言,仍是為丁小姐物色俊杰,于是便讓丁大將軍您先安排好幾個未成親的兒子,待到皇上這邊物色好人的時候,幾個哥哥也有安排了,丁小姐的事情不就是順理成章了嗎。

經路弘公公這麼一解釋,丁一瞬間就熱淚盈眶,而永光帝則是臉上有點發熱,但仍是贊賞了路公公一眼。而後路弘公公繼續當他的布板景,寵辱不驚。

永光帝想著︰還好老丁沒有怨上朕。

而丁一想的卻是︰媽蛋!——俺的寶貝閨女啊啊啊!都是一群不靠譜的。

* * *

清早天微亮的時候,宮門開了,丁大將軍就從宮門溜達的往將軍府走去,他來的時候是騎馬,現在馬已經被下人牽回去了。此時,丁大將軍迫不及待地要回府,皇宮里的通知還沒發出去,他已經出宮門了。宮門距將軍府也不算遠,半個時辰也就到了。當丁大將軍走到將軍府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丁大將軍離老遠就看到有個人在將軍府門口鬼鬼祟祟的,快速地走到那人身後,一把拍住對方的肩膀,對方嚇得一激靈,回頭看到一個刀疤臉的中年漢子,一身粗布衣,後背還背個包。這是丁大將軍懶得再換衣服了,把將軍的朝服塞到包里面,人卻穿著馬房里面發的那套。

被將軍拍了肩膀的是個又黑又矮的老頭,看著衣著應該是個挺富貴的。

「你是誰啊?嚇死老夫了。 」老頭反問道。

丁大將軍這回不爽了,你在我府門口,還質問我,「這是老子的府邸,你說老子是誰?」

老頭一听,半天才反應過來對面的刀疤臉男是誰,仔細一看,這身高壯碩的模樣,臉上標志性的刀疤,一臉濃密的絡腮胡子,不是丁大將軍卻是誰。

「將軍啊,您要為小老兒做主啊!」老頭不由分說地跪在丁大將軍腳邊,磕頭求救。

「!」

成天向他喊打喊殺的有,有讓他殺人償命的有,有罵他嗜血殘忍的有,卻是向他求救做主的一個都沒有。

丁大將軍不甚適應地問道︰「你什麼事情要本將軍來做主?有事不是應該去衙門嗎?」

「將軍……能不能讓小人隨您進府中再說?」老頭一身錦緞的袍子,跪在地上毫不含糊,看著路邊的過往的行人,似有顧慮。

丁大將軍將這個小老頭看了一圈,才道︰「你跟本將軍來吧。」

回府後,府內的妻女一陣慌亂,丁夫人不由分說地把丁大將軍抓到洗漱間梳洗了一遍,又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衣裳。丁餃瑜看到丁大將軍的時候,抱著他的胳膊喊著阿爹好一陣。

也就隔了十幾日,妻女如此之思念他,丁大將軍心中是甜滋滋的。與妻子女兒說了好一陣子話,才想起來外面還坐著一個求助的老頭。

「那人是誰?」丁夫人問。

丁大將軍回答︰「不認識,在門口遇到的。听他說說看,如是騙子就揍一頓扔出去。」丁大將軍有陣子沒有練習腿腳功夫了,身體都有些不適應了。

丁餃瑜暗笑,她阿爹這是沒事想找個人揍著解氣。

「你是何人?來此何事?」由丁夫人來問,丁大將軍在一旁喝茶,丁餃瑜站在丁夫人身後听著。

「小老兒叫方賀,是城內狀元閣的主人家,小老兒早年喪妻,只余下一個女兒,相依為命。」老頭說著悲從中來,用袖子抹著眼淚。丁大將軍一家三口听得一頭霧水。

「你那女兒出事了?」丁夫人問道。

「小老兒的酒樓開了多年,已經成為了京城最大的酒樓,近幾年請了位廚子,廚子技藝高超,生意更是愈來愈好。小老兒看這廚子勤勞肯干,手藝又好,想著能夠招贅也是好的。可是……」

「可是什麼?」丁大將軍想著,不會是你家那閨女被人拐跑了吧?這也不應該找他這個將軍啊。

「可是昨天夜里發現那廚子帶著小老兒的閨女私奔了啊!——嗚嗚嗚嗚……」說到這里,那老頭聲淚俱下,鼻涕橫流,看著淒淒慘慘的。

丁大將軍︰「額……」臥槽,你哭死也沒用啊,老子可不管人家閨女私奔的事情。

丁夫人︰「……」丁老頭腦子被驢踢了,大清早的弄了老頭來哭。

丁餃瑜︰「……」狀元閣……酒樓……廚子……咋這麼耳熟呢?

「這位老人家,請問那位廚子的姓名是什麼?」丁餃瑜開口問道。

老頭哭了一陣子听到此問,似乎也發現自己沒說這廚子的情況,哽咽道︰「丁……丁佑。」

「丁丁佑?」這名新鮮,丁大將軍重復。

「是丁佑」丁夫人反駁了丁大將軍,這名字听著好像很耳熟啊?

「丁佑……阿爹,阿娘,是八哥啊。」丁餃瑜忍住崩潰的表情,對兩人說道。

終于反應過來這是人家閨女的父親來告他兒子的狀來著,繞了這麼一大圈子,丁大將軍夫婦終于搞清楚了這事為什麼找上他們將軍府了。那日以後,丁家兄弟們在將軍府里也沒呆幾日俱都回自己的住處了。誰知道幾天沒見,就鬧出這種事情。

「行了,方老頭,你先在府里住著,本將軍會派人去找他們的。」

剛剛安置了方老頭,便有門房稟報說長公主上門拜訪。

此長公主可不是彪悍的靜宜長公主……是靜端長公主,皇帝的親妹妹,但據說也是個彪悍的主。

丁夫人剛剛要與丁大將軍找個私密空間互訴衷腸,就又來了一位訪客,兩人就面面相覷起來。

「老頭子,你什麼時候招惹了個公主?」府里定是沒有認識公主的,只能是丁老頭在外面招惹的。

「美嬌,老子哪敢啊,再說了,那可是皇上老哥的妹子啊……」皇家的公主,沒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

靜端長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小妹,也是先皇的遺月復子,皇上拿這個妹妹當女兒養著。現今寡居在城西公主府,一直深居簡出,與將軍府從無瓜葛,不知道今天什麼風把她吹來了。

于是,丁餃瑜陪伴著丁夫人接待了靜端長公主,丁餃瑜看著美麗大方的靜端長公主,想著吳玉燕曾經說道的,靜宜長公主看起來婚姻美滿內里卻是如此,而靜端長公主曾經親自手刃了夫君,現如今安心寡居中,也算清靜了。

神游中,便听到丁夫人與靜端長公主不順利的攀談。兩人雖是同輩,但丁夫人新嫁去皇宮的時候,靜端長公主還是個說話都不利索的女圭女圭。而今兩人攀談起家常或者憶起前夕,似乎都很難。

最後起身離開的時候,靜端長公主終于道明了來意︰「請把此物轉交還給六公子,這是日前遺漏在靜端那里的。」說罷,一把精致漂亮的玉質匕首放到了桌面上。

丁夫人去送人離開,而丁餃瑜則是拿起那把匕首,打開匕首鞘,她看到匕首劍身上刻著一個小小的九字……

「阿九啊,你喜歡就先放你那吧,等你六哥來了就給他。」丁夫人還是一頭霧水中。

「阿娘,這匕首是六哥說給我定做的。」反復看了一遍所有的細節,正是她跟丁六說過的想要的匕首模樣。

「那你六哥也是挺粗心的,怎麼能落在長公主府里呢。」丁夫人隨口說道,然後就急匆匆地去找丁大將軍訴相思了。

丁餃瑜則是拿著這把匕首念叨︰「私奔的八哥,掉落匕首的六哥……將軍府要辦喜事了啊。」

* * *

丁大將軍是老當益壯,丁夫人則是魅力依舊,兩人青天白日胡鬧了半天,才抱在一起溫情起來。兩人靠在一起,說起來十幾天來兩人身邊各自發生的事情。李府那堆爛事自不必說,已經被廖大人查的底朝天,也被靜宜長公主翻了個底朝天,剩下的就是兒女的親事了。

說道兒女的親事,丁大將軍便痛心疾首地說出了皇帝那里知道的前因後果,和被皇帝坑了還不能反抗的憋屈。說著說著,丁老頭便抱著老婆委屈哭訴。哭聲陣陣,卻沒有半點眼淚,一會兒便被丁夫人拽著耳朵消停了。

「現在怎麼辦?」兩夫妻倆原本以為皇帝陛下是再靠譜不過的介紹人了,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這些日子,丁夫人也對京城圈子的情況也看清了,不過是一群想落井下石卻不敢動作,想打架斗毆卻不敢真刀真槍的懦弱文人而已。思前想後給閨女找個文人家的孩子實在是不放心,就靜宜長公主的那個級別的,也不是遇到了御史大夫李散那種畜生了嗎?又看看身邊一臉傻乎乎模樣的大胡子老頭子,就是個大字不咋識的兵痞子,也不是對她和女兒實心實意的嗎?

「要不在你那群下屬里面找個不錯的?」丁夫人提議。

丁大將軍听到這話,老淚縱橫起來︰「夫人啊——那幫混小子都成親了。」早年那幫小子都惦記著他女兒,丁大將軍想著閨女不能嫁給這些糙漢子,為了以絕後患,給下屬們個個相好了親。現在剩下的要不是鰥夫,要麼就是長得太磕磣的,丁大將軍拿女兒當寶,怎麼會讓女兒嫁給他們呢?

臥房中的丁大將軍夫婦一臉愁苦中,丁大將軍還時不時地被丁夫人數落著。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將軍府果然張燈結彩起來,成親當然不是天天被丁大將軍夫婦愁著的丁餃瑜了,而是被丁大將軍派人抓回來的丁老八。丁老八大名叫丁佑,人和名字實在沒什麼相似的地方,認識他的人都叫他丁老八,彌勒佛一般的身材,手藝奇高。就因為他手藝奇高,又整日地窩在酒樓里面炒菜研究菜譜,像無家可歸似的,讓酒樓的掌櫃誤以為丁老八是個孤兒,正好他就一個閨女,想著招為贅婿。誰知道丁大將軍回來後,他無意間發現這個胖得看不出臉型的竟然是丁大將軍的八子。登時方掌櫃就明白了,丁大將軍家的公子怎麼能會入贅他一個商戶家呢。想明白之後掌櫃就實實在在地告訴了女兒,掌櫃的女兒表面上溫順地答應了,卻不知道溫順的女兒已經在幾年間鐘情了丁老八。驚慌之下,掌櫃的女兒騙得丁老八私奔,掌櫃的走投無路之下去將軍府告狀了。

所以當丁大將軍帶著一眾隨從找到丁老八的時候,丁老八正在某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給掌櫃女兒烤魚呢,于是眾人在溪邊來了一場規模龐大的烤魚宴。

丁老八在幾天的「私奔」日子里面也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于是討好了幾日丁夫人和丁大將軍。丁大將軍的這些兒子一向不親近他,而丁老八整日地對他噓寒問暖又美味佳肴的輪換著做。一日,丁大將軍提起龐大的丁老八到面前,問道︰「你小子到底搞什麼鬼?」

「嘿嘿,老爹,你不是想讓兒子成親嗎?」丁老八圓臉笑得喜氣洋洋。

「廢話,有人要,早打包把你送人了。」丁大將軍語氣不善。

丁老八听聞此話,笑呵呵地說︰「老爹,你看狀元閣那家的怎麼樣?」

丁大將軍一巴掌拍在丁老八敦實的肩膀上,開口道︰「你要是有本事趕快拐回來啊。老子以為你特麼都私奔,怎麼就沒動靜了?」

丁老八有點臉紅道︰「人家就那麼一個女兒,只要入贅的啊。」說完希冀地看向丁大將軍。

丁大將軍反映過味來了,「那你小子趕快去入贅啊,入贅了你小子也是老子的兒子,還在這蘑菇個什麼?小心這輩子套不著老婆。」說完就踹了丁老八一腳,丁老八手疾眼快地跳開了。

「哈哈,謝謝老爹,兒子這就去提親。」一邊喊著,一邊往外跑。

「小兔崽子!」丁大將軍笑罵道。

想一想丁老八都有人惦記,他那懂事可愛的女兒卻無人問津,真是愁煞人啊。

丁老八雖然是入贅,卻是在將軍府成親的,原因無他,就是地方大。狀元閣的掌櫃方賀也不敢跟將軍理論,他說在哪就在哪了。這場親事,多數是與狀元閣掌櫃相識的商人,還有丁大將軍屬下們,再就是丁家兄弟及起朋友們來,朝廷官員倒也是有,但是不多。與丁夫人升級成閨蜜的觀夫人夫婦肯定來了,索府的索夫人帶著女兒來了,還有吳閣老的嫡長孫帶著妹妹吳玉燕也來了。

吳家的嫡長孫吳昉華幾經祖父教導要與丁家保持距離,此次前來參加婚禮也不是應該他來,而是他的父親,但因為身體緣由,由他代父前來。吳昉華身材修長挺拔,面容白皙俊俏,在京城素有才氣。

「小妹,你先去後院找丁小姐玩耍,稍後大哥再去找你可好?」吳昉華囑咐小妹道。

吳玉燕俏笑道︰「知道知道,到時必定給你介紹丁九。」說罷不等吳昉華反應,就鑽進人群中了。

「這丫頭。」

吳昉華無奈笑道,被小妹看出意圖也沒有不喜。祖父定然不會支持他的主意,但是丁大將軍已經年老,丁家的幾個兒子看來都不是丁大將軍的繼承人,那麼丁大將軍百年之後誰來繼承那邊疆由丁家軍鑄成的鐵血「城牆」呢?他可否有這個機會呢?吳昉華內心這麼想著。

皇宮里面,上書房,一群皇子們在讀書,先生今日風寒,他們各自隨意地看書。

「三哥,將軍府辦喜事,你知道嗎?」七皇子小聲問道。

「恩,晚點你打掩護,我去看看。」三皇子俊秀的面上得意地笑著,看著前面安靜讀書的大皇子。

「喵~」「噓……」坐在上書房最後面的矮矮的小皇子,安撫著凳子底下的巨肥的三花貓。大大的貓眼左右看了一圈,自認安全以後,就把三花貓抱在了懷中。

「如花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去找那個吃人喝血的將軍了,他會把你炖了的。」想到那張猙獰的臉,再想到能吃那麼多盆肉,又道︰「你這一身肉,都不夠他吃一頓的。」三花貓「嗚~」了一聲像似听懂了,然後就閉目養神起來,進行今日的第N次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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