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52.第五十二章 褚裒入宮

夜幕深深,寒風蕭蕭,司馬岳獨立顯陽殿門口,站了許久,褚蒜子坐于床沿也坐了許久,兩人一個殿內一個殿外,殿外之人猶豫著是不是要走進去,殿內之人堵著氣不想出去迎接。

司馬岳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沒能邁開那一步,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顯陽殿。司馬岳的離開使得褚蒜子更加生氣,更加失落,悵然望著窗外消失的人影,默不作聲。

褚裒騎著快馬,一夜疾馳,此刻終于到了烏衣巷內的褚府。褚歆提早收到消息,趁著夜色出門來迎︰「父親,您回來了。」

「歆兒,宮中局勢如何?」褚裒翻身迅速下馬,身邊兩個護衛下馬之後將褚裒的馬牽走。

「父親,中書監送了位美人進宮,陛下已經封為夫人了。」褚歆略帶擔憂,迎著褚裒道。

「還有嗎?」褚裒並未對此發表太大意見。

「前日上朝,中書監得知是皇後求情,才使得父親得以任職江州,甚為惱怒,再加上王恬使力,皇後被群臣聲討。」跨上台階,褚歆道。

「豈有此理,有事沖著褚某來,何故為難小女。」褚裒听褚歆一說,大為光火,驚了片刻,怒道。

「是啊。兒子當時在朝堂之上也是氣的沒辦法,就連陛下也是氣的臉色都變了,直接退了朝,將一眾朝臣甩在了太極殿內。」走入大堂,褚歆站在褚裒身邊道。

「哦?」褚歆的這一消息到讓褚裒有些吃驚,眼珠子亂轉著,心里似乎在思忖著什麼。解下腰間佩劍遞給褚歆道︰「準備下,老夫要馬上進宮面見皇後。」

「昨日,兒子已與妹妹見過一面。」褚歆將佩劍放到一旁,道。

「還是要見一面。畢竟許久沒見了,甚是想念。」王媽打了一盆洗臉水,放在桌上,褚裒拿著抹布抹了一把臉,王媽將桌上的佩劍拿走,收拾在書房里。

「可要為父親準備牛車?」褚歆問道。

「也可。」褚裒將白色抹布甩到水盆中,濺起少量水花。

天大亮的時候,褚裒便進宮去了,拜見了皇帝之後便直接去了顯陽殿。褚裒邁步如風,沒幾步就從太極殿走到了顯陽殿。

宮中內侍大都認識褚裒,見國丈到了顯陽殿,趕緊過來稟告皇後,皇後褚蒜子這幾日都沒睡好,忽的听見父親入宮,大為歡喜,趕緊出來迎接。

「阿父。」褚蒜子一眼瞧見父親,大喜道。

「參見皇後。」剛走到顯陽殿門口,女兒便出來迎接了,雖說是父女,但這是在宮中,按照體制褚裒還是要行君臣之禮的。

「阿父這是作甚?快請起。」褚蒜子趕緊走過去雙手扶起褚裒,將褚裒迎入殿內。

「皇後近日可好?看著憔悴了不少。」褚裒仔細看了看自家女兒,有些心疼地道。

「還好,還好。」褚蒜子略帶隱晦,低著頭答道。

「父親今早可有進食?」似乎為了轉移注意力,褚蒜子故意問道。

「尚未進食,到是真有些餓了。」褚裒笑了笑,粗糙的手模著肚皮道。

「來啊,準備些吃的。」褚蒜子朝兩邊內侍指揮道。內侍行動的快,不一會兒幾碟小菜便上了桌。

「父親多吃點。」褚蒜子坐在對面,看著父親大口大口的吃飯,微笑道。

大概確實餓了,褚裒囫圇吞棗地吃了一通,抹了一把嘴唇,道︰「你們都退下吧。」他是說給皇後宮里內侍听的。內侍們見國丈如此一說,誰還敢逗留,趕緊退了出去。

此刻,顯陽殿內只剩下褚裒和褚蒜子父女兩人。褚蒜子痴痴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中盡是說不盡的委屈。

「父親,陛下,陛下新納了一位夫人,是中書監家的人。」褚蒜子支支吾吾,朝父親道。

「為父已經知道了。」褚裒一臉沉靜地道。

「阿父,女兒該怎麼辦?」此刻的褚蒜子似乎顯的有些懦弱,煎熬了幾日,見到了父親,猶如抓住了一條可以依靠的臂膀。

「此事確實棘手。」褚裒低著頭,皺眉想了想,拿起旁邊一大碗酒倒了下去。

褚蒜子殷切看著自己的父親,期盼父親的指導與幫助。褚裒放下酒碗,抬頭看了褚蒜子一眼,道︰「此事女兒也不必著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為父教你,有所為有所不為。」當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褚裒壓低了聲音,低低道。

「有所為?有所不為?」褚蒜子仔細念叨著這幾個字,不明白父親話中意思。

「所謂有所為,女兒且要記住,這如今天下,已非一家一族可以說了算的,就連司馬家也不一定能說了算的。」褚裒左右看了看,靠近褚蒜子道。

「女兒不明,還請父親明示。」褚蒜子一臉的不解,朝褚裒道。

「如今天下戰亂四起,雖說晉室南渡,屈居于江左,但終未能改變天下大亂的局面。而江左之地,多豪門貴族,司馬氏立足之始就是依靠這些門閥貴族。女兒可要記住,瑯琊王氏、高平郗氏、還有溫氏陶氏後人,當年溫嶠陶侃等人也是一方豪杰,其族人在晉室威望尚存。溫式之和陶範淘茂之人雖不及父輩,但也不可小覷。」褚蒜子仔細听父親分析著,竟听的有些入神了。

「瑯琊王氏雖然已經衰敗,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根基尚在。其他家族也同此理。此外,女兒還應注意一個人,那便是何充。此人可是王導當年親自推薦給陛下的接班人選,乃為王導姨佷(王導老婆姐姐的兒子),何充與庾冰在朝中相斗多年,雖暫時落敗,但實力尚存。何充如今鎮守京口,可非一般人能夠比擬的。要知道京口之地其重要程度不亞于江州。」

褚裒說著似乎有些口干,拿起桌上瓷碗,喝了一口酒水,繼續道︰「另外,還有一派勢力,女兒也要記住,那便是司馬氏。司馬氏宗族雖然式微但畢竟為皇室,陛下和他的那些叔王們均非善類。庾氏想要獨霸天下,沒有足夠的功勛,其政治根基不穩,難成。」

「父親跟我說這麼多,這些跟我在後宮的地位有什麼關系嗎?」褚蒜子依舊是一知半解,詢問道。

「當然有關,庾夫人入宮靠什麼?」褚裒瞥了女兒一眼,道︰「靠的不就是庾氏家族的權威嗎?如果庾家不敢造次,一個庾夫人相信我的女兒還是應付得了的。」褚裒微微點頭,笑道。

「那父親的意思是庾夫人不可能威脅到我的後位?」褚蒜子有些懷疑,問道。

「只要皇後無大過,陛下沒有明令廢後,庾夫人就威脅不了你。」褚裒定定道︰「廢後之事事關國事,庾家的手再長也不能伸的這麼長吧?」

听父親這麼一說,褚蒜子總算舒了口氣,道︰「那女兒就放心了。」

「但是我們褚家還是要打好跟這些高門士族的關系,至少不出現什麼過失。這便是父親跟你說的有所為。這是皇後、為父、歆兒,我們整個褚家都必須做的。」褚裒看著褚蒜子,語氣嚴肅,道。

「如果打理不好與他們的關系,就會後位旁落嗎?」褚蒜子仔細想了想,不明所以,道。

「那也不是,這些人與庾氏的矛盾非一朝一夕,誰都不願意看到某一家壯大。不會看著庾氏有僭越之舉,而無動于衷的。但怕就怕在女兒若是有什麼閃失,庾氏有了借口,則朝堂之上眾人也都不好說什麼了。」褚裒仔細叮囑著自己的女兒,道。

「父親的意思是女兒要是一不小心有什麼閃失,還是有可能丟了後位?」褚蒜子一驚,朝褚裒問道。

「是的。所以女兒千萬小心,這就是為父要說的第二點,有所不為。」褚裒繼續道。

「這怎麼叫有所不為呢?應該是有所為才對。」褚蒜子一臉不解,問道。

「後宮之中,你是皇後,她是夫人,想那庾氏自小生活在庾家,定然也是驕傲無比,陛下與皇後情意深重,只要皇後恪守本分,服侍好陛下,那庾氏自會自己作孽。到時候不需要皇後出面,陛下就會處理掉她。何況庾家本身權傾朝野對司馬氏的皇權早已構成威脅,陛下難到心里就沒什麼想法?」褚裒斜眼瞥了眼褚蒜子,道。

褚蒜子仔細琢磨著,微微點頭,對父親的說法表示贊同。「只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如今卻取了別人,女兒心里難受啊。」褚蒜子站起來,走到大殿之中,望著前方,痴痴道。

「兒啊,天子畢竟是天子,天家夫妻也非尋常百姓家夫妻,女兒終究要學會適應。」褚裒苦口婆心教導道。

「女兒知道,可是,女兒倒情願我們還向之前一樣住在瑯琊該有多好。」褚蒜子回憶著,暢想著,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頭。

「在如今天下,女兒一定要記住,沒有一個人是能獨善其身的,只有一個家族的興盛強大才能更好的保護家族中的人,庾氏如此,王氏如此,司馬氏亦是如此。」看著自己的女兒,褚裒念叨道。

「庾氏雖然軍事實力較強,又佔據荊州雍州等地,但論起政治威望比起瑯琊王氏還差得遠。興亡覆滅也都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無須懼怕。」褚裒繼續安慰著女兒道。與其說是在安慰女兒,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而論起遠見,褚裒卻是勝于許多人一籌,就連司馬岳都未曾有如此遠見,所以至今對朝政毫無對策。

「前日大兄過來說了一通,女兒甚是惶恐,如今再經過父親這麼一說,女兒心情好多了。都怪大兄。」褚蒜子向父親撒嬌道。

「哈哈,你大兄所言也並非無理,只是歆兒對朝政觀之甚微,分析起來難免短見。這後宮前朝本就是一體,兩者無法分割。有為父在,女兒無需過于焦慮。」褚裒注視著女兒一臉幽怨的眼神,大笑了兩聲,道。

「嗯,父親何時去江州?」褚蒜子心里總算舒服了許多,想起父親即將前往江州上任,便問道。

「在台城逗留幾日便會去了。」褚裒心疼地看著女兒,道。

「好不容易父親能回來相聚了,這下又要走了。」褚蒜子假裝生氣道。

「唉,朝政之事,豈能女兒情長,小家子氣,我褚家女兒應該有大胸懷,大氣魄才是。」褚裒略帶寵愛的責備道。

「知道了。」褚蒜子听父親一言,略帶慚愧,低頭道。

「然而,若是有朝一日庾氏生了男嬰,以庾家的權勢,定會將其扶上太子之位,到時候女兒又該如何自處?畢竟」褚蒜子似乎突然間想到什麼,遲疑著,模了模肚皮,道。

「所以,這也是女兒必須做的有所為,先生男嬰,如此,地位大定。」褚裒眼中放光,盯著褚蒜子定定道。

「可這生孩子的事情,本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何況還是生男生女之事。」褚蒜子眼神略帶焦慮,看著父親道。

「以後的事倒也難說的很,然而,只要女兒能牢牢抓住陛下的心,讓陛下少去那邊,那她還生的出孩子嗎?」褚裒盯著褚蒜子道。

「卻也是這個道理。」褚蒜子將目光望向遠方,道。

「陛下與庾氏不過初相識,與皇後可是患難情深,論起陛下心中位置,皇後自然是佔首要位置的。何況那庾氏即便生了男嬰,也非嫡子,而皇後所生卻是嫡子。退一萬步,即便皇後沒有生育,將來他人即位,皇後依然是皇太後之尊,何懼之有?」褚裒看著褚蒜子的背影,繼續道。

褚蒜子仔細想著父親所說的話,似乎確是如此道理,但要她現在去取悅司馬岳,抓住他的心他的人,倒還真讓褚蒜子有些為難。

為防止江州有變,褚裒在建康逗留不到兩日便火速趕往江州去了,而與褚裒幾乎同時進入台城的還有桓溫,此次,桓溫奉命調離瑯琊,前往臨淮,朝廷以桓溫為前鋒小督、假節,率部鎮守臨淮,好協助正在組織北伐的庾冀。

對于桓溫的入宮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雖然現在已經是駙馬都尉,但說到底還是靠著女人,又有哪個士族大家會把他放在眼里呢?

「參見陛下。」太極殿西堂,司馬岳正在批閱什麼,忽的見桓溫入殿,便道︰「駙馬回來了。」

「是的,陛下。」桓溫畢恭畢敬,答道。

「皇姊可好?」司馬岳不經意的問道。

「公主安好。」桓溫處在一旁,恭敬道。

「此次調你去臨淮,主要是為協助舅舅庾冀北伐。」司馬岳放下手中奏折,朝桓溫道︰「爾等務必盡心盡力,切勿辜負公主厚望。」

「桓溫謹遵聖命。」桓溫依舊是那副恭敬模樣,道。

「下去吧。」沒有跟桓溫多說什麼,似乎君臣之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司馬岳很快便將桓溫打發了。

離開太極殿,桓溫想著皇後在顯陽殿,听說宮里新添了一位庾夫人,桓溫想著依照褚蒜子的個性,定然是十分不舒服的,便決定來顯陽殿看看褚蒜子。

按理說朝廷大臣未經傳喚是不得輕易進入後宮的,因此,桓溫所謂的來顯陽殿看看,也僅僅是隔著一個走廊,遠遠觀望而已。

窗戶是打開的,褚蒜子呆呆坐在床前,似乎在想些什麼。桓溫見她目光呆滯,臉色略帶蒼白,心疼的緊,想要過去勸慰幾句,想了想還是沒過去。就那麼站在遠方,透著窗戶,痴痴地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女子。

父親走後,褚蒜子心情算是好多了,但是不知為何,最近要思考的事情卻是越來越多了,因為身邊沒什麼熟人,自然說話也就越來越少了。

忽然只覺得月復內一陣翻滾,有一種想吐的感覺,褚蒜子捂著口鼻,止不住干嘔起來。燕紅見褚蒜子略有不適,跑過來道︰「殿下,您怎麼啦?」

「快,快請太醫令。」褚蒜子嘔吐了一會兒,沒吐出什麼,但月復部總有不適之感,便朝燕紅道。

「諾。」燕紅答應了一聲,便快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太醫令跟著燕紅朝顯陽殿飛奔而來,桓溫怕被人看見,躲在一個角落里,仔細觀察著。

太醫令替皇後診斷之後,大喜,隔著一道簾子,朝褚蒜子道︰「恭喜皇後,皇後有孕了。」

听到這個消息褚蒜子大喜,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道︰「真的嗎?」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

「是的,殿下,您有身孕了。」太醫令再次拱手恭喜道。

褚蒜子掩藏不住心里的歡喜,她幾乎就要高興的跳起來了。輕輕撫模自己的肚皮,褚蒜子小聲道︰「孩子,你來的真是時候。」

听到褚蒜子有孕,桓溫總算松了口氣,卻最終還是一臉落寞,趁著沒人看見,離開了顯陽殿。

皇後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司馬岳听說之後,樂壞了。竟然連鞋都沒穿便直接奔向了顯陽殿。

「皇後,皇後。」一口氣跑進顯陽殿,司馬岳朝殿內大聲喊道。

「參見陛下。」侍女們見皇帝過來了,均一一行禮道。司馬岳自然不會理會她們,此刻他的心里,眼里,只有皇後。

「陛下。」褚蒜子躺在床上,一臉欣喜,經過父親一番勸導,加上現在又懷了孩子,初為人母的褚蒜子也許是因為喜悅,也許是因為想開了,所以對于司馬岳也沒那麼冷淡了。

「听御侍來稟,說是皇後有身孕了?」司馬岳一臉歡喜,坐在床邊,拉過來褚蒜子一雙小手,柔聲道。

褚蒜子紅著臉,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司馬岳見狀,將褚蒜子一把摟在懷中,道︰「朕終于有後了,等皇後生下男嬰,朕就立他為太子。」

一听此言褚蒜子先是一驚,而後大喜,但轉而又有些遲疑。司馬岳低頭見她面色不佳,關切地問道︰「怎麼啦?」

「若是臣妾福薄,生了位公主該怎麼辦?」褚蒜子猶豫著,道。

「公主朕也喜歡,先生公主再生太子。」司馬岳將褚蒜子緊緊摟在懷中,柔聲道。

听司馬岳這麼一說,褚蒜子大概確定自己在司馬岳心中的位置了,之前的陰雲密布也算是散了不少。

「你們記住,以後皇後的衣食要重點看護,增派十名御侍前來伺候左右。太醫令往後要專職負責皇後安胎事宜,若有任何閃失,朕唯你是問。」司馬岳將褚蒜子摟在懷中,左右一陣指揮,身邊的侍女太醫等人每一個敢怠慢的,皆一一答︰「諾。」

「皇後,以後可得小心,出門要有御侍陪著,不能走太遠,不能做危險的事,要早睡。以後每日朕都來這陪著皇後,皇後切不可熬夜。」司馬岳囑咐完一落的太醫侍女,又向褚蒜子叮囑道。

褚蒜子微微一笑,未免嘲笑司馬岳有點太過緊張了,想著司馬岳所說的話,最後一句說到熬夜之事,褚蒜子心想︰「以往夫妻兩睡在一起到從未熬夜,如今陛下這麼說,定然是這幾日沒有好好睡被他看見了。他為何會看見?難道他就在門外看著自己?」想著司馬岳痴痴等于門外,自己獨坐殿內,褚蒜子一陣心酸,同時心里也倍感暖意。

司馬岳竟是如此在乎她,這讓褚蒜子躺在他懷里都感覺暖暖的。

庾夫人進宮也有段時日了,這一日,在侍女陪同下往花園里正走動著,褚蒜子正被燕紅扶著往池塘邊散步,太醫令有交代過,多走動走動,對胎兒會有幫助,褚蒜子自然听太醫令的話,沒事就多活動活動。兩人因此撞了個照面。

「見了皇後還不行禮?」忽然燕紅從褚蒜子身後走上來大聲道。

「你是誰?」庾夫人瞥了燕紅一眼,那意思是說︰你算老幾,竟敢命令我?

燕紅見庾夫人並非軟弱可欺之人,一時語噎,退到褚蒜子身後。

褚蒜子正面朝庾夫人看了一眼,略有驚詫,原來兩人竟是認識,幾年前她們同時參加瑯琊王妃競選,只是最後司馬衍為弟弟選了褚蒜子,其他人便都退了。沒想到當年沒嫁成,如今竟被送進宮來,倒還真讓褚蒜子有些詫異。

庾夫人並不感覺詫異,只是輕輕瞥了褚蒜子一眼,似乎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里,徑直從褚蒜子面前走過,也不按照宮里的規章制度行跪拜之禮。

庾夫人一臉傲嬌的從褚蒜子面前走過,褚蒜子倒也沒太在意,微微一笑,想起父親之前的話,說此女必是傲嬌之人,看來果然如此。

「殿下,她,她也太無禮了。此事定要告訴陛下,仔細懲罰她一番才是。」燕紅見庾夫人無禮,一臉不爽地道。

「罷了,隨她去吧。這點小事都要告知陛下,那陛下豈不忙死了。」褚蒜子朝燕紅笑了笑道。

「殿下您還真仁慈。」燕紅瞥了一眼庾夫人離去的背影,道。

「吾乃皇後,何必滋滋計較,有失皇後之尊。加之陛下眼下國事繁忙,生為皇後,吾更要替陛下多擔待些才是。」褚蒜子望著庾夫人遠去的背影,微笑著道。

「對了,明日準備下,本宮要宴請庾夫人。進宮也有好些日子了,總不能當人家不存在吧?」褚蒜子微笑著,朝燕紅道。

「皇後宴請庾夫人?燕紅沒听錯吧?憑什麼?」燕紅一臉不解地看著褚蒜子,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道。

「好了,只管叫人準備便是。」褚蒜子朝燕紅笑道。

「知道了。」燕紅似乎有些不樂意似的,低下頭,道。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