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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很多條路,許香薷偏偏走了玉涯子的套路。

和玉涯子定下一定幫忙說服驚槐和荊芥聯手的約定後,她才發現對方連到底為什麼要聯手都沒告訴她。

玉涯子雙手合十︰「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說到做到不要反悔,美麗又善良的姑娘啊,拯救風雲大陸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許香薷白眼︰「……你是正在吟唱的法師嗎?」然後隨手召喚神獸?

「吟唱?法師?」玉涯子還想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不過抬頭就對上許香薷殺氣騰騰的眼,立馬做揮手告別狀,「那麼接下來,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喔~」

「我真是腦子被糊了才被你忽悠住了,有多遠走多遠,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滿心以為是個值得尊敬的前輩,結果發現是個坑死人不償命的神棍。

被利用特殊身份來改變世界大格局幾次後,許香薷表示心很累,需要靜靜。

已經率先走出門的玉涯子聞言回頭,粲然一笑︰「那可不行,咱們緣分未盡哪。」

連茶帶碗都一齊被扔過去︰「滾!」

玉涯子走後,那伙計走上來收拾了摔碎的茶盞,小心翼翼地道︰「許姑娘,剛剛那位客人說是你付賬……」

許香薷扶額︰「我付。」

「他剛剛還把沒端上來的菜都打包走了。」伙計提醒道,「十來個招牌菜呢。」

「……再給我打包一模一樣的。」花出去的銀錢就是潑出去的水,生氣傷肝,多吃補補。

許香薷提著兩大食盒的飯菜回了守香門,路過居雅苑內的小院時恰巧看見秦飛揚在手劈景觀石。那些石頭都是山里運回來的,質地較硬不易風化,卻在秦飛揚的手刀下,如餃子皮一樣層層落下。

沒忍住停在半路,仔細瞧了一會兒,這才發現了些門道。秦飛揚現在練的跟現代那些氣功有些相似,把自身煉成刀槍不入的武器,然後化為利器劈山斬石。

今年也不過九歲的秦飛揚,使其招來也是有模有樣,說起來這還是許香薷第一次見著這般大的正常孩子。

看著秦飛揚刻骨練功的樣子,她就想起了當年教荊芥學武的場景。

她的武功本就是從要靈谷中的各種秘籍學來的,沒有師傅帶領的情況下,難免理解力差上一些。好在秘籍由淺入深的多,她慢慢的也模索出了一些門道,至少那麼多武功里,她還是把輕功給學到了上乘。

而輪到荊芥學武時,許香薷自己本就理解不透徹,教起來其實也是吃力。先前習武那一年,荊芥還是只會一些基礎招式,連內力和真氣都沒練出多少。

後來他慢慢在許香薷的教導下,學會了認字、看書,那些現代的知識也被一並傳授,他才自己去研究秘籍。或許是天生的練武之人,荊芥看的雖然跟許香薷是同樣的書,但他的理解卻遠超許香薷,能想到將武功跟生物化學糅合在一起的,原本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越到後面,許香薷能教給荊芥的越少,甚至那些所謂的重力加速度、出招時怎樣才能減少摩擦力提高攻擊力等等,都是荊芥總結出的理論,反倒是許香薷受益良多。

如今許香薷已然不是先前那個自己胡亂模索的武學小白了,比起荊芥的另闢蹊徑,驚槐在教授冰洗決時,十分耐心細致,連真氣要如何分離游走、何時打坐養氣等都事無巨細告知。傳統的修行和獨特的思維模式,在許香薷的腦內沉澱。

所以現在的她理論和實踐都是十分豐富的,要是做別人的師傅,定然有十分資格。當年不懂看筋骨天賦因材施教,好在荊芥是個絕世奇才,沒在她手上廢了。現下她在旁邊看了幾眼,就看出了秦飛揚的長處和短板,直等到他練累,她才走進院內。

「出招時右肘太過僵硬,會拖慢你的速度。」許香薷邊走邊道,「你的下盤很穩,氣息卻太浮,貪功冒進可不是好現象。」

見是她,秦飛揚連忙行禮︰「主上。」

許香薷應了一聲,把食盒放在旁邊的石桌上,抬眼問道︰「祝恭呢?」這個點,她應當是賴在秦飛揚身邊才是。

話音剛落,就听得沈祝恭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秦飛揚,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沈祝恭花蝴蝶一樣飛出來,雖然仲春時長了一歲,個頭也抽了一點,她仍舊還是一副胖乎乎的模樣。手里提著個紅木小盒子,臉上的笑意老遠都能瞧見。

笑眯了眼的沈祝恭一心只想著要快跟秦飛揚分享好東西,全然沒注意腳下被秦飛揚練功弄出的碎石,眼看就要踩上滑一跤。

秦飛揚連忙上前把她拉開,無奈道︰「看路。」

「哦。」沈祝恭渾不在意地應道,轉身準備放盒子時看見了許香薷,一臉驚喜,「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許香薷捏了捏她的臉,道︰「你個小沒良心,哥哥走了送都不去送一下,又跑哪兒玩去了?」

「咦,哥哥走了嗎?他去哪兒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沈祝恭表示驚異。

反觀秦飛揚,卻只是稍微動了動眉毛,接著又做出一副萬事不關心,只想練武功的姿態。

「你啊。」許香薷也不想多說,打開食盒就招呼兩人,「過來吃吧,我在如意酒樓定的飯菜。」

酒樓伙計看許香薷打包了這麼多,也料想不止一個人吃,就多打了幾碟飯,擺出來也恰好夠了。

沈祝恭眼見有飯菜,恰也到了午飯時間,拿起筷子就開吃。

一筷子清蒸鱸魚入口,沈祝恭嘖嘖兩聲︰「這酒樓廚子的手藝比起哥哥差遠了,下次咱再不去他們家吃。」

提起荊芥的廚藝,自是好到沒話說,當年許香薷住在要靈谷,通常都是吃草藥為食。一來是她不會種田種菜,小鎮買菜也不能天天去,二樓她的廚藝實在算不上好,不要指望一個整天只想點外賣的死宅有多好的廚藝。

荊芥倒是無師自通,兩人後來在常玉山上定居,前兩年還沒遇上香姑,全靠荊芥掌勺。後來香姑加入團伙,有她的指點,荊芥的手藝更是突飛猛進,有段時間他還無聊跟著學了些針法,後來許香薷的衣裳也都是他在縫補,從不願假手他人。再後來,他又學會了做衣裳、做鞋、做頭飾。

現在沈祝恭身上的衣裳都還是荊芥做的,當然,許香薷的也不例外。

香姑時常感嘆,要是荊芥長成了,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十項全能武功卓絕又俊美的男子,定是會讓人傾心的。但他行走江湖這些年,愣是沒幾個人知道他武功之外的本事,也是他不願露于人前刻意為之。

剛剛還在想著玉涯子說過的話,若是她不盡快讓驚槐和荊芥聯手,恐怕荊芥會出大事。她不想杞人憂天,尤其是從玉涯子那個神棍嘴里說出的話已經沒多少可信度的情況下,可到底關心則亂,她還是心慌的。

只是聯合也不能急在一時,她還得慢慢謀劃一番,好歹不能坑了那兩人。

嘆息一聲,許香薷也沒了食用的胃口,便起身道︰「你們倆慢慢吃。」

秦飛揚抬頭看了許香薷一眼,欲言又止,很快又低下頭去,做安心吃飯的樣子。

許香薷只當做沒看見,秦飛揚不是個能藏住心事的人,什麼都寫在臉上,他無非是想問問她學成之後,能不能讓他去報仇。但這話不能輕易應承,說不好就誤了一個孩子的一生。

整日活在仇恨當中,會蒙蔽他年幼的眼楮,倒不如順其自然,讓他學會自我成長。

見她要走,沈祝恭還是關切道︰「姐姐,你一口沒吃,是心情不好還是胃口不好?要不要找大夫給你看看?」

不論什麼時候,沈祝恭到底還是記得她哥哥的話,關心姐姐才是生活的第一要義。

「我就是大夫,我很好不用擔心,快吃吧免得涼了傷胃。」許香薷不想打擾兩個孩子,叮囑了兩句也就走了。

比起以往像個熊孩子的沈祝恭,在荊芥恩威並施的教導下,現在的她已經沉穩了很多,只是對于一個剛滿四歲的小女乃娃來說,這樣的成長也不知是好是壞。許香薷其實並不清楚風雲大陸的帶娃方式,她遇見的第一個小孩就是荊芥,轉眼荊芥都會撩人了,她還是不太能理解如何培養一個生長在武學大陸的孩子。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跟現代時她養自家弟弟,完全就是兩碼事。

好在秦飛揚和沈祝恭都不算熊孩子了,還有守香門的門人以及部分暗衛跟著,她也算是放心。

出了居雅苑,她又去了一趟地下室,跟各位在忙碌的長老挨個詢問了武器制造的情況,又了解了現在守香門內部的事務。

那些個正在各自忙碌的門人見到她,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來跟她打招呼,一口一個主上,叫得十分服氣。

地下室每一層都像是個實驗室,不同工種的門人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組成此次滿城和仙城大戰的堅強後盾。有些先前研究生活便利品的門人也投入到武器的研制中去,她都挨個看了一遍,對現在的形勢又有了更深層次的考量。

武器的碾壓和群眾的團結必然會帶來勝利,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是這樣的戰爭後遺癥也是巨大的。更厲害的武器代表著更多的傷亡,許香薷也慶幸她曾經告訴過荊芥,火藥生產的危害,不然現在就不僅僅是這些冷兵器在戰場上大放闕彩了。

務必要盡早結束戰爭,不能等這些殺傷力更大的武器在風雲大陸上普及。太快的遞進會打亂平衡,現在風雲大陸只是缺乏一些核心力,而不是缺少戰斗力。

這些,也是玉涯子特地告誡她的——若是武器完全更新換代完畢,和外海大陸的戰斗結束之後,風雲大陸的動亂並不會隨之消失。

距離玉涯子所說的最佳聯合時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許香薷倒還不急著去找驚槐。

如果說這大陸除了荊芥還有誰能夠讓她全然信任,那定然不會是驚槐。

她現在最想找的人,是丘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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