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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守香門。

荊芥冷聲問道︰「可有線索了?」

下首一個灰衣男子單膝跪在荊芥面前,滿臉愧色︰「屬下失職,不慎丟失主上的下落!只知她消失在岳木山附近,之後再無蹤跡。」

手指叩擊著木桌,荊芥道︰「下去吧。」

視線轉移到正對著棋盤冥思苦想的丘瑜身上,荊芥勾起個不起眼的笑來︰「可找到破解之法了?」

「太妙了!太妙了!」丘瑜眼中放光,半分都舍不得移開棋盤,「這是你新出的殘局嗎?看起來比以前的那些要精妙十倍不止,真有你的。」

「香薷在哪兒?」

丘瑜裝傻充愣︰「你說誰?我可沒見過許妹子,你不是知道我為什麼來你守香門的嗎?」

年少輕狂那幾年,他也曾對許香薷動過心,那樣一個毫不做作又優秀的姑娘誰不喜歡,只是終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不如當個妹子好好寵著。

初初听聞許香薷身亡的消息他是不信的,可是他派出的人都沒找到兩人的消息,也是關心則亂的緣故,他竟也信了江湖傳聞的那套說辭。

最開始他是打算來滅了守香門的,既然這個守香門並不能保護好許香薷,那存在又有何用?

本來打算趁著攻打守香門的時候順走一些小玩意兒,結果在門口被一群木頭機關陣給弄的沒了脾氣,生生耗到荊芥趕回來,想想也是很遺憾。

荊芥根本不在意丘瑜的隱瞞,他漫不經意地道︰「那你說我是直接打殘你好呢,還是毀掉剛畫的那本殘局冊好呢。」

「別!」丘瑜暗嘆自己的命門都被抓的死死的,只能不甘心地拿出一支哨子,放在口中一吹。

「玄陰閣一直都在注意風雲大陸的動向,此次武林各大知名門派的掌門都被邀請到武林盟議事,連著十日都沒有消息傳出,我懷疑是出了事。」丘瑜正說著,外頭就有一只蒼鷹盤旋著飛了進來,結果在半空被一只木箭射中,狠狠摔了下來。

荊芥飛身過去接住蒼鷹,取下它腳腕上的小竹筒後將蒼鷹扔到丘瑜懷里︰「忘了告訴你,守香門有防空陣,你以後要送信就老老實實遞帖子從正門進來。」

丘瑜欲哭無淚︰「我這蒼鷹可是養了十年了!很耗心血的!」

「送你一只雕。」

「……成交。」

自從那年騎過一次雕後,荊芥就把它的運輸價值看中了,飛的足夠高不說,還腳程特別快。只是雕極少產蛋,孵化、喂養、培育等等過程又極考驗耐性,一個不注意就養死了。

而且雕還認人,輕易不願意載人上天,到目前為止,他也只養活了二十幾只。

其中有一只膽小怕事的,小時候差點被人烤了吃,**上的毛之後就再也不長了。看它沒多大造化,荊芥還順手將它賣給了月神教的人,狠狠從中撈了一筆。

蒼鷹帶來的消息證實了確實有玄陰閣的人發現許香薷的蹤跡,她進入盟主府後就再沒出來,盟主府中守衛愈發嚴密,即便是玄陰閣的人也沒辦法從中探知到消息。

得知許香薷在玄陰閣,荊芥的心也終于落了地,知道人在哪兒就好辦了,守香門這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他現在就要去接許香薷回家。

「你打算在這兒賴多久?」荊芥回到守香門已經十多天,將這邊的一切都處理得萬無一失他才能安心,在這期間丘瑜也是沒挪半步,跟個無賴一樣窩在守香門中不走了。

丘瑜絲毫不覺得尷尬︰「你守香門處處都有驚喜,讓我觀摩觀摩不行嗎?我的玄陰閣不是也被你們姐弟倆從總部到分舵都逛了個遍,我找誰說理去。」

荊芥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射過去︰「你說誰是姐弟倆?」

「好好好,我的錯,是俠侶行了吧。」丘瑜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是誰心理陰暗,一邊暗戳戳愛戀人家恨不能據為己有,一邊又討巧賣乖裝好弟弟。」

再怎麼說也是十年的交情,丘瑜早跟許香薷他們打成了一片,彼此之間有的沒的大概都知道,平日里相處都是玩玩樂樂,性子也是放飛自我型的。

「看來你倒是很想你爹白發人送黑發人。」荊芥真氣外露,丘瑜研究了十多日的棋局就被轟散一地。

丘瑜終于忍不住站起來︰「你欺人太甚!」

荊芥挑眉︰「你打不過我。」

丘瑜冷哼︰「莽夫。」

荊芥嗤笑︰「你棋藝不如我。」

「哥!你是哥行了吧!求求你快走,趕快走。」丘瑜作勢要把荊芥往外推,「守香門這段時間有我在你放心,把許妹子接回來再說。」

打鬧之後,兩人還是簡單商議了下重點,丘瑜雖然愛棋成痴,但也是玄陰閣的少主,該懂的他自然也懂。

听他這麼說,荊芥也只能用拳頭錘了錘丘瑜的胸膛︰「多謝。」守香門中各類人才都有,可唯獨少了頂尖高手,他這一走若有丘瑜帶著隨身的玄陰閣暗衛,自然是能撐上很長一段時間。

要接香薷,除了本人他誰都不願不願假手。

丘瑜揮揮手︰「早去早回,按照我查到的消息,滿城怕是會成為此次混戰的主要區域,若你回來晚了,也只能給我收尸。」

荊芥深深看了丘瑜一眼,再一拱手抱拳︰「保重。」

一聲利嘯響起,守香門內響起一群雕的叫聲,荊芥騰身而起,叫了聲「小小」,就有一只頭上綁著粉色流蘇的雕直飛上天。

又是一只木箭飛出,卻在快要接觸到雕的時候因為發力用盡而落下去,荊芥在房頂再一個借力,那雕一個飄低疾飛,穩穩接住了荊芥。

荊芥模了一把雕頭上的羽毛,輕聲道︰「走吧,去找香薷。」

這是雕小小第一次出遠門,好在滿城離首城還算不得遠,平日里快馬也就二十多日,荊芥一心想著要早點見到香薷,不過還是考慮到雕小小的體力,沒有硬逼著它日夜兼程。

他十七歲那年第一次乘雕,還是以前的滿城城官送他的第一名禮物,只是那時年少心急,活活累煞一條無辜性命。

雕小小的速度是那群雕中最快的,別的雕行三日,只抵快馬半月,雕小小行三日,可抵快馬一月。

因此行了一天之後,夜間他們便找了處山頭歇息,等著天亮後再繼續出發。不出意外的話,就能在第二日抵達首城,與許香薷匯合。

入夜後,雕小小找了顆長滿果子的大樹蹲著,眯一會兒又叼一顆果子吃。荊芥也找了個寬大的樹干躺下,初春的天氣還是挺冷的,荊芥還特意帶了改良版的裘衣披風,兩端一系上就是許香薷曾經給他描繪過的睡袋了。

習武之人本就淺眠,睡到半夜的時候荊芥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仔細一听,迅速判斷出靠近的有不下十個武者。他們顯然還沒有發現荊芥,只是因為雕小小撲騰翅膀的動作發現了它,那些人低聲商議著這樣擒住雕小小。

荊芥最開始並沒有動作,他養的雕並不笨,對危險的感知亦是敏銳,荊芥發現這些人後沒多久,雕小小也發現了他們。但是它根本就不在意,它的身形展開有兩丈一尺長,足以把一堆成年男子輕松扇飛。

那群夜行者顯然沒發覺已經暴露,還在為即將捕捉一只巨雕而竊喜,風雲大陸上雕和鷹的種類都不少,但是大多數飛禽都不能飛過利箭的射程,送信很容易被攔截。而能載人的雕迄今為止也就這一類而已,他們也就當年在滿城城官家見到過,可是自從那城官被調職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能一睹神雕風采了。

如今見到了,自是心癢難耐。

為首的人使得是一柄環首鐵刀,劍柄用粗布包裹住,他把刀往背上一放,給後頭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些人便全都收起武器。一人從腰間掏出繩索來,切成三段,幾人分別拿住兩頭。

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要將雕小小的雙腳和翅膀制住,而後再進行抓捕行動。

荊芥看他們小心翼翼的,從有點感興趣到大失所望,而後干脆偏過頭去,做沉睡狀。

長期習武,大家的夜視能力都不賴,只要有一丁點的微光,就能讓他們的行動像夜間一樣。只是要達成那樣的成就,必然是長期在黑暗中訓練的人才能達到,這群偷襲之人顯然經常干這種偷雞模狗的事,他們的視力甚至能看見地上的枯枝,並且小心地避過,以此來杜絕可能引起的響聲。

只是再怎麼好的視力,也不可能好的過雕小小,它見主人居然都懶得搭理這些人了,也起了爭寵炫耀的意思。不等那些人磨磨蹭蹭地靠近,它就突然站起身子,一雙翅膀撐到最大,而後用力一扇。

「啊!」

「我的眼楮進沙子了!」

「我被風吹起來了!」

一陣人仰馬翻過後,雕小小從樹上一躍而下,用爪子將那些人像蟲子一樣扒拉到一起,而後一腳踩上幾個,穩穩站在那些人的身上。

「哎喲~我的腰!」

「啊……我的腿要斷了要斷了。」

一時間哀嚎遍野,荊芥卻是動也沒動,徑直睡了。

一夜好眠,天漸漸亮了起來,荊芥慢條斯理地收起裘衣披風,這才躍下樹來。

晚上那些被雕小小踩在爪下的人不是沒試過要逃跑,只是他們一有動向,就會被雕小小狠狠一扇翅膀,再跺上幾腳。那些傷雖不致死,卻是讓他們痛徹心扉,後來又被嫌吵的荊芥給點了啞穴,他們這才知道踫到個有主的雕了,而且那個主還是個高高手。

沒辦法,只能認栽。

見到荊芥跳下樹後,先前為首那人本想求饒,卻在見到荊芥之後月兌口而出︰「大俠你長得可真好看!」

啪!

凌空一道巴掌甩過去,為首的直接被扇暈過去。

剩下的人再不敢覬覦美色,一個個都哭喪著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要饒你們也可以。」荊芥勾起嘴角,「替我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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