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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腐人听到命令,一改先前的遲緩,迅速地朝著荊芥他們撲來。

濃烈的腥臭味很快就傳了過來,兩人都下意識封閉了五感,怕著氣味帶毒。

寶劍出鞘,流雲劍光劃過後,跑在最外圍的腐人手臂被削斷,但那人卻像是毫無痛覺般繼續前行。

荊芥面色轉沉︰「是巫術煉制的傀儡。」

不同于萬蠱窟那里的傀儡,這些傀儡本身已經沒有了生命力,只是听從操控者的指令行事,嚴格來講,他們只能被成為行尸。

知道對方不是活人,他們也沒有直接亂削一通,為了自保砍斷了幾個傀儡的手腳後,他們又慢慢退出了大廳,來到先前的岩漿池。

此時的岩漿池里不再有岩漿,地下的洞口卻敞開著,里面正陸陸續續爬出傀儡來,看數量還不少。

兩人臉色均是一變,他們設想過這墓中會出現的各種情況,都沒想到遇上的會是這樣恐怖的傀儡。

這些從洞口爬出的傀儡顯然要比先前的更加厲害,里面有好幾個似乎還保留著生前的功力,或掌或拳或腿腳,齊齊朝他們攻來。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高手對決雖說講究的是快準狠,荊芥和林尋藝的武藝已是絕佳,但面對一大群不怕疼不怕死的傀儡,他們的攻擊就漸漸變得力不從心起來。

傀儡不會下意識躲避他們的招式,即便是被削斷的血肉,剩下的骨架還會拼命攻擊,而他們還要閉氣凝神,注意不被這些傀儡沾染上尸毒。

「哈哈哈哈……」笑聲從洞內傳來,緊接著從里面飛出幾個赤膊大漢,圍著洞口依次匍匐在地。

紅色流蘇飄在其中幾個大漢的背上,一雙瑩白如玉的小腳徒然自洞內伸出,由腳往上,是毫無瑕疵的小腿,小腿微微曲起,它的主人就緩緩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穿著燈籠短褲和齊腰短袖的少女,手腕和腳腕處都系著長長的紅色流蘇。頭發一半披著,一半在左側盤了個發髫,三只細小的赤鏈蛇在發絲間游弋。

少女長著一張過分青春的臉,她的眼中卻毫無稚女敕和青澀,充滿了誘人的風情。眉心一抹詭異紅紋,再加上她朱紅如血的嘴唇,讓她看起來有著致命的妖嬈。

「哈哈哈哈……」雌雄莫辨的笑聲自少女的月復中響起,她指尖撩過紅艷的嘴唇,突然笑了起來。

荊芥內心毫無波動,他平靜地看著這個少女

而身旁的林尋藝已是面色泛紅,微喘著粗氣,他一把握住荊芥的手臂,沉聲道︰「荊兄,這妖女的媚術太厲害了,我怕是已中了招,你快快封閉我的五感。」

點過林尋藝身上的幾處大穴,荊芥不動聲色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少女也在打量他,幾息之後,還是少女先打破了平靜,她道︰「你很不錯,來做我的奴僕吧。」

她張口說話時,露出兩顆兔牙。若是忽略現在的境地,光听見她那天真無害的聲音,任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是煉制這些傀儡的凶手。

荊芥不欲跟她多說,提劍便打了上去,現在林尋藝不知不覺中了招,等于失去了一個助力,他必須速戰速決離開此地才是上策。

皈依重劍刺到一半就被一個大漢給徒手握住,他使勁兒一捏沒能捏斷,惱羞成怒地將起往外一甩。

荊芥隨之而動,卸掉劍上的牽引力,轉身跟那大漢打在一處。

大漢的功力不高,但是力氣奇大,皈依劍輕易還不能傷到他皮肉。不過荊芥到底是練武奇才,幾招過後便找到了大漢的破綻,趁機封住了他的命脈。

這個大漢被制住後,陸續又上來幾個大漢,皆沒在荊芥手上走到十招便慘敗。

啪啪!

少女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似乎很是開心︰「好了,今天就玩到這里吧。」

她縴細的指尖刮在她坐著的大漢背上,留下一串血珠,被她坐著的大漢發出一聲近似愉悅的輕哼,身體隨之抖了抖。

「我要開始咯。」少女朝荊芥調皮地眨眨眼。

***

「特使又沒吩咐我們跟蹤他們,你說我們為什麼還要過來受這罪,呸!還是墓里,真晦氣!」隱士甲一邊走一邊抱怨。

隱士乙抖掉身上的毒蜘蛛,也很不滿︰「我覺得我們越來越不像隱士了,倒像是小賊。」

「特使要保護,少主的命令也不能違背。」隱士丙回頭,沒看見後面的人,疑惑道,「那小子人呢?不會是偷偷跑回去了吧?」

走了半天才發現隱士丁沒有跟上。

「他膽小得很,平日墓地都不敢近身,看見這里是個墓,早就跑了。」隱士甲嗤笑一聲,「還是去看看那兩個小子死沒死,沒死的話找一個回去給謝姑娘當俠侶才是正經事。」

三人說著,便到了荊芥他們所在的岩漿池,同里面的人打了照面。

散發著腐爛惡臭的傀儡,被封閉五感的林尋藝,以及目光無神,表情呆滯的……荊芥。

三人心中咯 一聲,暗道不好。

看到那坐在赤膊大漢背上的少女緩緩抬起手臂,隱士甲心頭一跳,涌上不祥的預感,他急忙大喊︰「快通知特使!」

***

許香薷是突然從美夢中驚醒的,夢里的場景她記不清楚,只是睜開眼時不由自主喊了一聲「荊芥」。

早就睡醒的沈祝恭正坐在桌前吃紅燒肉,被許香薷這麼一喊,她千挑萬選最誘人的那一塊就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委委屈屈地叫了聲︰「姐姐……」

許香薷模著突然狂跳的心髒,皺起了眉頭,出了什麼事嗎?

見許香薷半天沒理她,沈祝恭只能放棄繼續撒嬌的打算,開始致力尋找第二塊誘人的紅燒肉。

 !

啪嗒!

門被大力撞開,沈祝恭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塊紅燒肉又光榮落地,她撇撇嘴︰「姐姐……」

「特使!不好了!」隱士丁因為太過用力撞門,撲倒在地,他抬起頭朝許香薷急切地說,「隱士他們遇到大危險了!」

許香薷面上薄怒︰「你們趁我睡覺去闖禍了?」這幾個隱士的隱匿功夫是最強的,但也是最貪玩的,以前在月神教也時不時會闖上一些禍端。

「他們是跟著荊芥和……」

隱士丁話音未落,許香薷就已經走到了他身前,想了想又回頭把沈祝恭攔腰提起,徑直下到二樓。

將教眾分成了兩部分,一半保護沈祝恭,一半帶出去查看情況。

流沙城內還是跟許香薷睡覺之前別無二致,她帶著一大批人走到街上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暗中幾家門派都緊盯著他們,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麼行動。

一路行至西邊通道,依稀躺地的幾個人听到腳步聲,懶洋洋看了一眼,又轉頭睡去。

面前的黃沙早已沉寂下來,並不能看出什麼動靜,一望無際的沙漠掩蓋著無數的罪惡,許香薷心頭忽然有些慌亂。

「他們人在哪兒?」

隱士丁指著前頭,正打算開口,遠處一陣巨響傳來,幾股黃沙暴起幾丈高。

沙內飛出幾人,正是隱士幾個,他們都帶著傷,遠遠瞧見了許香薷他們,便拼命趕過來。可那沙後又飛出幾人,緊追他們三人,手中拿著武器,正要背後偷襲。

許香薷道︰「過去接應。」

幾個教眾應聲出列,不敢耽擱連忙迎上前去,百丈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幾瞬之間,隱士跟教眾已然踫上,那些人的攻擊也跟了上來,凌冽的暗器和淬毒的兵器不客氣地招呼,教眾拉著隱士險險躲過,轉而與其站在一起。

遠處的黃沙下沉,□□的洞口處開始有其他動靜。

隱士甲吐出一口污血,來到許香薷身邊︰「特使,東岳教的聖女在里面。」

柳修也跟著出來了,听到這話渾身一震,忙問︰「你可確定?」

隱士甲面露難色︰「只是她……」

話才說到一半,那黃沙洞口就陸陸續續爬出許多人來,確切地說是面露全非的傀儡。

剛才的巨響引來了好些人圍觀,此時的通道口站了百來個人,徒然見到那些傀儡,都吸了口冷氣。

那分明就不是活人了,可以動的死人傀儡,那必須是在其生前用極其殘忍的方式活活煉制才行。即便是邪教遍地的外海大陸,這項秘術也是被嚴厲禁止的。他們生前大多作惡多端,卻也想死後能圖個安息。

傀儡越來越多,轉眼黃沙上已有上百,但那洞口內還在繼續往外爬,似乎是沒有窮盡一樣。

「真是可惜,原本還不想這麼早跟你們玩的。」少女自洞內緩緩走出,赤腳踩在空中自如行走,仿若那里有透明的階梯一般。

大紅的短衣短褲配上飄飛的流蘇,她的少女的身姿已然發育,宛如一個剛剛成熟的尤物,紅唇展露笑容之際,甚至能听見有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沒人回答少女的話,她再往前走了幾步,就有赤膊大漢慌忙飛出趴在黃沙之上,那精巧的小足便穩穩踩了上去。

大漢在黃沙上爬行,速度奇快。

少女遠遠瞧見跟月神教教眾打在一塊的人,冷哼一聲︰「真是廢物,還不如把你們也練成聖物。」

那些人听了齊齊打了個寒顫,手中的招式愈發狠決。

「啊,這里有個漂亮姐姐。」少女面露驚喜,語氣又轉為抱怨,「可是念兒不想看見比念兒更美的姐姐呢,這可怎麼辦才好?」

柳修早在少女出來的那一瞬就愣住了,那張臉跟他記憶中妻子的面容分毫不差,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眼中含淚︰「秀秀……」那是他妻子的名字。

而這少女不用多說,便是柳修的女兒、東岳教現任聖女柳念無疑。

「嗯?」柳念歪著腦袋,看向柳修。

她曾在她娘遺留的畫像中見過無數次柳修,那時的柳修還面容俊逸,不似眼前這般憔悴。

柳念頗為認真地看了半晌,才恍然︰「您就是爹爹吧,女兒等您了好久呢!」

就如一個普通女兒跟爹爹撒嬌一樣,她十分歡喜地拍手笑道︰「娘.親一定十分想您,現在便去陪她吧!」

話音一落,少女後頭就又出來一人,這人身著白衣,低頭站在那處。

手中的重劍嗡嗡作響,他朝著少女手指的方向飛身而起,直取柳修而來。

許香薷看著飛來之人,厲聲喝道︰「荊芥!」

荊芥抬眸看向許香薷,原本清澈的眼中蒙上一層白霧,再無半分神采。

一聲長嘯傳來,他的嘴角勾起足以魅惑眾生的弧度,掌中劍換了方向,變成了襲向許香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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