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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成澤距離眼前的人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對方就伸出手,將他拉入了自己的懷里。

將頭埋在衛成澤的頸窩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溫子瑜不由自主地從口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你好像瘦了點。」伸手捏了捏衛成澤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的腰,溫子瑜那略顯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些許親昵,仿佛在和許久不見的親近之人交談。

衛成澤沒有答話,也沒有動作,只是抿著唇,僵著身子,任由溫子瑜動作,如同一尊雕塑。

就在那具尸體出現的第二天晚上,回到自己房間的衛成澤,就發現了一張本不該存在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寫著見面的時間與地點,沒有署名。然而那上面熟悉的筆跡,卻讓衛成澤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留下這張字條的人的身份。

而在那一瞬間,之前的那種種狀況,也都有了解釋。

「這里的人對你怎麼樣?」在衛成澤頸側柔軟的肌膚上落下一吻,溫子瑜粗糙的掌心隔著薄薄的布料,在衛成澤的腰側來回摩挲著。感受著懷中人那控制不住的細微顫抖,他微微眯起的眼中,滿是享受的愜意。

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地蜷起,衛成澤閉上眼楮,像是在克制什麼,縴長的睫毛因為隱忍而不住地顫抖著,看著格外地惹人憐愛。

「你到底……」良久,衛成澤才啞著嗓子,開口問道,「……想要什麼?」

既然能夠這樣自如地出入這個地方,甚至敢于這般光明正大地出現,絲毫不擔心暴露自己,落入何承宣的手中,溫子瑜能夠做到的,顯然不可能只是之前那樣小打小鬧的事情。

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隱藏在暗中,如同在等待什麼一般。

衛成澤不知道這個人在圖謀什麼,不知道他的行為究竟有什麼意義,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什麼值得對方看重的東西,只是如同牽線木偶一樣,按照對方的牽扯,做出相應的動作。

最大的籌碼,一直都握在溫子瑜的手中。

听到衛成澤的話,溫子瑜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開口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他微微直起身體,伸出手替衛成澤理了理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而長了不少的發絲,「嗯?」

身子隨著溫子瑜那那上挑的尾音而微微震了一下,衛成澤的眼中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來。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那只差幾分,就能刺入他的心髒的短刀;那仿佛看待什麼骯髒丑惡之物的眼神;那像是能夠刺穿心髒的冰冷言語——衛成澤用力地閉上眼楮,似乎想要將那些東西,從自己的腦海中剔除一樣。

明明在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接受這樣的待遇的準備了,不是嗎?現在,又有什麼……可以後悔的呢?

眼前忽地浮現出了何承宣那帶著笑容的面孔,衛成澤不由地有些愣怔。

或許是因為那個人給了他太多的信任,帶著他看到了太過美好的世界,以至于就連他,都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些許希冀。

——而當那種希冀落空之後,帶來的,只會是更加砭骨的疼痛。

看著衛成澤比剛才還要蒼白幾分的雙唇,溫子瑜唇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深意。

他沒有再追問剛才的問題的答案,反而突然換了個話題︰「想要N試劑嗎?」

既然對這個基地中的情況了如指掌,溫子瑜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衛成澤手中的實驗,因為材料的缺少而停滯了的事實,也很清楚有那麼一大幫子人,都在想方設法地找到他的蹤跡,從他這里拿走想要的東西——然而正因為如此,他現在這樣大大方方地出現在毫無遮掩的基地外面的行為,才更加讓人不寒而栗。

十指不由自主地收緊,衛成澤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特地將他約出來,還提出這樣的條件,衛成澤並不覺得溫子瑜會是那樣樂于助人的人。

然而,出乎衛成澤的意料的是,溫子瑜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開口︰「什麼都不需要做。」指月復在衛成澤的下巴上來回摩挲著,溫子瑜的笑容里帶著幾分柔和,「我怎麼舍得,讓你為我去做那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听到溫子瑜的話,衛成澤不由地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話里的意思,而下一秒,他的唇上,就多出了一個柔軟的觸感。

柔軟的唇瓣被輕輕地吮吸著,濕熱的舌在上面來回舌忝舐,而後從沒有閉合的縫隙間探入,如同確認自己的領土一般,掃過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

橫在腰上的手微微收緊,兩人的身體貼合得更加緊密,對方身上那過高的溫度,毫無保留地傳遞過來,讓衛成澤的腰際一陣發軟。

「你的身體……還是這麼敏感,」松開衛成澤的雙唇,溫子瑜低笑一聲,他的指尖劃過衛成澤比之剛才,稍微多了些血色的雙唇,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你只需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然後,你就會發現,你的容身之所,只有我的身邊。

看著衛成澤發怔的樣子,溫子瑜的嘴角微微上揚,低下頭在他的唇上啄了兩下,才放開了攬著他的腰的手︰「好了,你回去吧。」抬起手在衛成澤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如果太久見不到你,他們會懷疑的。」

沒有想到會從溫子瑜的口中听到這樣的話,衛成澤愣了一下,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的嘴巴張了張,卻又因為不知道能說什麼而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才低低地應了一聲,轉過身朝基地里面走去。

已經西斜的太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有種說不出來的蕭索。

一步步地踏著台階往上走,衛成澤在金屬制成的門外停下腳步,那怔忡的神色,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當中回過神來。他正要抬手開門,面前的門卻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看著緩緩地從門後顯露出身形的人,衛成澤愣了一下,繼而心里猛地一驚,下意識地回過頭,朝身後看去。然而剛才溫子瑜所在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

「怎麼了?」往前走了一步,林洋順著衛成澤的目光看過去,「那里有什麼嗎?」

「……沒有。」衛成澤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回答,目光卻沒有和林洋對上。

「是嗎?」收回目光,林洋挑眉看向衛成澤,臉上的神情帶著些許深意。

衛成澤本就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也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少了鏡片的遮擋,他眼中的情緒,就更加清晰明了,更何況……雙眼一眯,林洋忽然開口︰「博士,」他看著衛成澤,神情與語氣十分認真,「非常感謝您在試驗當中付出的努力。」

林洋的話讓衛成澤愣了一下,看向林洋的眼神里,也不由地帶上了幾分驚訝。

染了色的光線從身後照射過來,在林洋的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衛成澤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認出對方的身份來——事實上,如今的這個基地里,他能夠認出來的人,除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李三人,就只有何承宣了。就連實驗室里的其他人,他都時常無法將名字和容貌對應起來。

而他和林洋見面的次數本來就不多,自然不可能記得對方的樣子。

看著衛成澤皺著眉頭,努力辨認自己的模樣,林洋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這個人,確實在某些方面,格外的不擅長。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對于最近發生的事情,」說到這里,林洋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很抱歉。」

沒能提供足夠的實驗材料,沒能守好手中的東西,沒能保護好生活在這里的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責任,可承擔這所有的後果的,卻都是衛成澤。

明明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做,所有人厭惡與敵視的目光,卻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人真是種奇怪的生物,分明之前還在為衛成澤在試驗當中所取得的成果而歡呼雀躍,將他當成救世主般看待,下一刻卻會因為一些尚未查明的事情,將之前的所有全部忘卻,仿佛對方是個專門收割性命的死神。

不合理的事情那麼多,卻沒有人願意將目光落在那上面。

因為在一開始認定了對方的罪惡,因此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對方罪孽的佐證。

或許是沒有想到會從林洋的口中听到這樣的話,衛成澤愣了好一陣子,才側過頭,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你們確實應該防備我,」他垂下眼,遮住了其中的神情,「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如果剛才溫子瑜提出,讓他做一些不利于這個基地的事情,以此來換取對方手中的試劑,衛成澤或許……也會按照對方所說的去做吧。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永遠都是那即將完成的疫苗。

其余的一切,都是能夠舍棄的東西。

听出了衛成澤的言外之意,林洋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眯著眼楮盯著衛成澤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沒有人能夠確定自己將來會做什麼。」說著,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衛成澤的領子,「別動,這里好像沾了點東西。」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近,現在更是幾乎挨到了一起,那與陌生人過分靠近的行為,顯然讓衛成澤感到不自在。不過好在林洋很快就松了手,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大概是在吃飯的時候沾上的?」將手中飯粒給衛成澤看了看,林洋的臉上帶著幾分調侃。他可是記得何承宣之前說過的,衛成澤在生活上,實際上非常迷糊的事情來著。

目光在林洋指尖上的飯粒上停留了一會兒,衛成澤的眼中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來︰「謝謝。」

「客氣。」指尖一彈,那顆白白胖胖的米粒就被彈飛了,林洋朝衛成澤笑了笑,就越過他朝外面走去,「我出去走走,散散步。」

衛成澤愣愣地應了一聲,不明白為什麼林瑤要和自己說這個,任由對方和自己擦肩而過。

「就當我多事吧,」回頭看了一眼,沒能想出什麼所以然來,衛成澤正準備離開,卻突然听到對方開口了,「如果不想增加其他人的敵意的話……」

「——就不要用溫子瑜給你的東西。」

雙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睜大,衛成澤猛地轉過身,卻只看到了越走越遠的林洋的背影。

一直走到衛成澤視線之外,林洋才停了下來。他低下頭,看著躺在自己手心里,如同一粒芝麻的東西,臉上露出頭疼的表情來。

他還真是有點不確定,自己的行為,究竟是對還是不對了呢……想到衛成澤抿著唇的樣子,林洋長長地嘆了口氣。

偶爾——只是偶爾,給那個人一點信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吧?

將手揣回兜里,林洋抬頭看了看天色,繼續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看著林洋的身影被夕陽一點點吞沒,衛成澤收回視線,抬起腳朝基地里面走去。

「宿主,」盯著面色平靜的衛成澤看了好一會兒,5438終于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你最近幾天,不是都沒吃飯嗎?」

作為「全身心都投入到實驗當中」的研究者,衛成澤最近幾天都一直在努力地尋找著N試劑的替代品,要不是有何承宣他們提醒,說不定連飯都不記得吃,更別說特地跑到食堂去,在一堆對他抱著莫大敵意的人當中,去吃白米飯了。

「嗯,」衛成澤應了一聲,面上的表情不變,「所以那顆飯粒,本來就不是我身上的東西。」

5438︰……

好吧,是他犯蠢,才會覺得衛成澤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

不過……衛成澤到底是什麼時候,察覺到林洋在那里的啊?開始他還奇怪,為什麼溫子瑜和衛成澤之間的相處模式是那樣的來著。

嘴角翹了翹,衛成澤沒有再理會5438的念叨,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一路上他也踫上了幾個神情不善的人,但或許是何承宣他們警告過什麼,哪怕他們看衛成澤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卻也終究沒有人上來做些什麼,只是抬高了自己說話的聲音——而話里的內容,自然是不必多說。

目不斜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衛成澤看著放在桌上的兩瓶綠色的液體,愣了一下之後,才抬腳走了過去。

作為自己的實驗中必不可少的一種藥劑,衛成澤對于瓶中的物體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將瓶子的蓋子旋上,空氣中那殘留著的淡淡的清香,也漸漸地散去。衛成澤伸出手,拿起被壓在瓶子下面的字條。

「等用完了,我再給你送來,」

依舊是如上次一樣簡短的話語,一手漂亮的花體字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

怔怔地盯著這一行字看了許久,衛成澤的神色有點恍惚。

「果不想增加其他人的敵意的話,」林洋之前所說的話在他的耳邊響起,「不要用溫子瑜給你的東西。」

盡管一開始並沒有想明白溫子瑜的用意,可林洋,卻已經將其解釋得足夠清楚了。

——溫子瑜想讓他被這里的人,厭惡排斥得更加徹底。

捏著字條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紙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裂開來。

沒有人喜歡被孤立憎惡的感覺,尤其在品嘗過被接納的甘美與溫暖之後,但是……衛成澤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口氣。

比起這種事情,他有著更遠大的目標。

將手中的字條放下,衛成澤的眼中浮現出堅定的神色來。

5438︰……這里沒有別人,宿主你不用這麼賣力的,真的……

不管5438在心里怎麼吐槽,衛成澤的實驗重新開始了。有了充足的材料,改良後的疫苗很快就做好了。然而與之前不同,這一次迎接他的,卻是各式各樣的懷疑與嘲諷,就連一同在實驗室當中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帶著少許猶豫。

可衛成澤卻仿佛對此毫無所覺一樣,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步伐,一點點地靠近自己的目標。

「博士,告訴我,」終于,何承宣忍不住,堵住了衛成澤,「你的試劑,到底是哪里來的?」

衛成澤抬起頭,和這個唯一一個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人對視著。許久,他才開口,可話里的內容,卻與對方的問題毫無干系︰「我需要志願者。」

能夠用以實驗的小白鼠已經死光了,如果想要試驗新的疫苗,自然只能和以前一樣,用人類當做試驗對象。

听到衛成澤的話,何承宣頓時一哽,胸口有火氣「騰」的一下竄了上來——明明他在這麼費力地替這個人想辦法,可對方卻好像壓根沒有把這事給放在心上一樣。

但是,當對上衛成澤那雙沉靜的眸子時,那股怒氣卻又倏地消散了,一股無力感彌漫開來。

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何承宣別過頭去,不去看衛成澤的眼楮︰「我去問一問。」

然而,正如何承宣所預料的那樣,根本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到衛成澤的手上。

「那難道不是去送死嗎?」

「就是,誰知道他給我們注射的是疫苗還是別的東西!」

「說不定他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毀掉這里!」

「那個殺人犯……」

「……凶手……」

看著那些人絲毫不顧忌在場的衛成澤,七嘴八舌地說著這些話的樣子,小李只覺得胸口的憋悶感越來越重。目光在衛成澤身側蜷起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他終于忍不住,向前跨出了一大步︰「我來!」

沒想到小李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來,衛成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就想拒絕,然而不等他開口,小李就阻止了他︰「我相信你。」看著衛成澤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將曾經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我說過,博士你一定會研制出有效的疫苗的。」

他的神色太過堅定,以至于衛成澤都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們也相信。」熟悉的聲音拉回了衛成澤的注意力,他轉過頭去,就看到小張和小鄭也一起站到了小李的身邊。

「不就是志願者嗎?」看到衛成澤愣怔的神色,小張笑了笑,「我們來當就行。」

他們實在是不想看到衛成澤,再露出剛才那樣的表情。這個人為了這個世界,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所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反正衛成澤的身邊,現在也有了其他能夠作為助手的人,就算他們出事了,也不用擔心衛成澤因為人手不足,而無法繼續實驗。

不管這些人對于衛成澤有著怎樣的懷疑與厭惡,卻也絕對不會妨礙衛成澤在疫苗上的研究。

這麼想著,小鄭扯了扯嘴角。

更何況,衛成澤的疫苗,距離完成,本來就只差那麼一步了。

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衛成澤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種時候他究竟……能說什麼。

或許是那三人眼中的信任太過耀眼,一時之間,其他人都沒有說話,面面相覷的,都從各自的臉上看到了索然的神色。

說到底,他們那麼努力地找著衛成澤不可信任的理由,原因之一,又何嘗不是害怕那極有可能出現的死亡的結果呢?

看到這些人臉上的表情,何承宣忽然就想起了衛成澤曾經說過的話。

「因為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志願者了啊……」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他至今都還能記得一清二楚。當時他甚至還因為衛成澤只將目光放在那些無辜的人身上,而指責過對方,可現在,當之前想過的事情發生在眼前的時候,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看著那些別過頭,避過小李他們看過去的視線的人,何承宣的拳頭越捏越緊。終于,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上前了一步。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林洋就跟著走上前,狠狠地在他的腳上踩了一下。

「既然人已經定下了,那就都散了吧,」見何承宣還想說話,林洋又側過身子,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又踩了他一腳,「別妨礙實驗。」

听到林洋的話,眾人顯然松了口氣——剛才何承宣走出來的時候,他們還以為他也想跟那三個人一樣,去當衛成澤的實驗的志願者來著,知道他只是想說這個,就放下新來了。

忍不住朝因為疼痛,表情顯得有點扭曲的何承宣看了幾眼,眾人按照林洋所說的,沒有再多做停留。

而沒了剛才竄上來的沖動,何承宣也冷靜了下來。

——這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去當志願者,除了他。

如果衛成澤的實驗成功了還好說,如果失敗了……何承宣不用想,也能知道結果。

看了低垂著眼簾的衛成澤一眼,何承宣只覺得胸口壓抑得厲害。

分明做出了要保護對方的承諾,可到頭來,他卻連這樣一點小事都做不到,只能站在一旁,看著衛成澤獨自承受著所有的一切。

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這就是所謂的,」沒有轉頭去看何承宣,林洋的語氣里听不出多少感情,「領導者啊……」

需要承擔與顧慮的東西太多,永遠都做不到隨心所欲。

冰冷而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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