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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龍島篇(八)

數日之後。

賀千玨在永夜的黑暗里睡了一覺。因為他已經很少有機會在永夜的黑暗里沉睡,所以這一覺,他睡得格外深沉,迷迷糊糊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封閉了所有的感官,只余留自己的思緒。偶爾,他還能在夢境的海洋里回憶起那些過去。

賀千玨少見的……夢見了自己的最初。

最初他誕生的時候。

作為無相魔,賀千玨並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誰,或者說他究竟有沒有父母?這些他都不太清楚。他只記得自己從有意識以來,就在一片茂密的樹林里游蕩,他那個時候呈現一種最原始的形態,就是他從未復制或模仿過任何人與任何生物的狀態。

無相魔沒有「自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原始的模樣究竟長什麼樣,他覺得自己有點像是那種滯留人間七天、即將消散的殘魂,只剩下白色的、朦朧的一團,一團白色的霧氣,連基本的輪廓都沒有。

賀千玨覺得自己那時應該就是這種模樣,朦朦朧朧的,別人都看不見他,他自己也看不見自己,然後他開始四處游蕩,他遇見山林間的一些動物,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和樹林里一只剛出生不久的年幼小鹿,交換了一些東西,很不起眼的東西,可能是那小鹿喜歡吃的果實或草葉。

然後他就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形象——幼鹿。

這個形象也是他那時候經常使用的,因為幼鹿十分靈活,跳躍和奔跑的能力都挺不錯,偶爾要是遇到危險,往鹿群那邊一鑽,就會有成年的公鹿過來幫助他擊退敵人。

吃的東西也很簡單,一些甘甜的草葉或成熟的野果,樹林里隨處可見,全都是他喜愛的食物。

不過很快,賀千玨就意識到幼鹿這個形象,對賀千玨而言實在是太過于弱小了。不知為何,作為幼鹿的他成長的十分緩慢,最初他復制過形象的那只幼鹿已經長成了成年的公鹿,而他卻仍然保持在幼鹿的形象。

而且冬天也到來了,孤身一鹿的賀千玨很難獨自在冰天雪地里活下來,鹿們都擁有厚實保暖的皮毛,可是作為幼鹿的賀千玨,毛還沒長其,不足以御寒。加上他幼鹿的形態一直沒有變化,致使他即使跑到鹿群那邊,那些鹿群似乎都有些排斥他。

賀千玨認為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他迫切需要一個新的、強大的、能夠讓他在這片不大不小樹林里活下去的新形象,所以他開始想法子去接近森林里那只威武強大的狼王。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賀千玨認為自己不應該貿然使用幼鹿形象去接近狼王,因為這無異于自尋死路,所以他覺得,他可以先去去復制狼群中的一些小狼,再利用小狼的形象去接近狼王。

不管是復制一只小狼,還是復制最大的狼王,賀千玨都為此付出了許多代價、花費了很多時間。

他在這其中學習了不少東西,並且還遠遠地接觸到了在這片森林以外的一種奇怪生物,那種叫做「人類」的生物。

人類挺可怕的,森林里的動物們只要遇見人類,就會遠遠地躲開,躲得越遠越好。

雖然在當時的賀千玨看來,那些人類其實相當脆弱,他們跑不了很快,反應也並不靈敏,身上還不長毛,很丑很怪,一點防御的能力都沒有。賀千玨實在不明白為何動物們都會懼怕人類,直到後來有一天,當賀千玨看見人類手里舉起的火把,他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動物們會懼怕人類。

因為那些「人」,很聰明。

人類擁有難以想象的智慧,他們會制造火焰,會制作工具,會挖田耕作,會蓋房添瓦。

他們沒有尖牙利爪,但卻會磨刀制斧。他們沒有御寒的毛皮,卻可以縫制過冬的衣物。他們會自己耕作糧食,儲藏並賴以過冬,他們還會圈養牲畜,拿來放血宰殺做吃食。

他們會說話,會交流,會寫字,會聚集起來,形成讓這些動物們恐懼的力量。

意識到這些的賀千玨想,他或許並不一定需要復制森林里那個狼王的形象。就算要復制,他也應該復制一個人類才對!因為人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他們的頭腦、知識,以及動手能力,就是他們無與倫比的力量!

只是因為種種顧慮,賀千玨復制人類的計劃被他一拖再拖,因為當他越是深入了解這些人類,就越是能夠體會到人類的復雜和可怕,這使得賀千玨又想接近又害怕接近,直到後來他已經成功復制了狼王,卻仍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人類。

過了很久以後,突然有一天,一只人類的幼崽,出現在了賀千玨的面前。

……

「千玨,醒醒。」永夜的聲音賀千玨的腦海里輕聲響起來,很快就把賀千玨從夢境中拉回神。

賀千玨恍惚了一會兒,回答永夜說︰「我醒了……陸宣閣如何了?」

睡覺之前,賀千玨囑咐永夜幫他看著陸宣閣,等那陸宣閣的記憶被消除得差不多了,再把賀千玨喊起來,這樣賀千玨就可以即時帶他出去了。否則再待久了些,怕是那陸宣閣連魂魄都保不住。

永夜十分盡忠職守,果然在差不多的階段將賀千玨叫醒,然後對賀千玨說;「我吞噬了他幾乎所有的記憶,不過保留了他的知識水平和情報量,他現在就跟你當初剛剛在鏡子里醒來的狀態一樣。他的記憶會很難恢復,大概是一連串的遭遇和黑暗都對他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創傷。」

賀千玨听完以後,笑道︰「挺好,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永夜斟酌道︰「你真的覺得這樣就好了嗎?」

「不然呢?」賀千玨在黑暗中行動了起來,說來很神奇,他其實和陸宣閣一樣在黑暗里是被完全封鎖了任何感官的,但他就是如魚得水,可以準確地找到陸宣閣的位置,並且伸手抱住他。

「我到底不是真正的人類啊……永夜。」賀千玨感概道,「我可以成為任何事物,人類也不過是我復制模仿的其中一個。」

「我最初就不該接觸這些人,至少沒有接觸他們的話,綠寧或許早就被他父親帶著遠走他鄉,半路上不會踫到土匪,不會跟他父親分別,不會流離失所,不會被人賣到妓院里,不會死的那麼慘。」

「同時我也不會踫到陸宣閣,以陸宣閣的能力,他還是可以登頂修真界頂端,只是大概需要多一些時間。他還是可以飛升仙界,而且不會有我這個心魔給他做負擔。」

賀千玨說著笑︰「其實我才是影響了他們人生的罪魁禍首,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也不該出現在他們的生涯里。」

「沒有應不應該這種問題吧。」永夜反駁道,「我也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我的力量曾經差點令我吞噬了天地,讓這個世界徹底消失,那你覺得我的誕生是上天的選擇嗎?存在即合理,千玨,我以為你最明白這個道理。」

「好吧,我說不過你。」賀千玨又繼續笑,他抱著陸宣閣從黑暗里月兌身而出,走到了鏡子空間。

陸宣閣軟綿綿地趴在他懷里,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他身體冰涼冰涼的,像是連心髒都已經停止了跳動。

賀千玨伸手拍了拍陸宣閣的臉,刺激他早點蘇醒過來,然後陸宣閣如其所願醒來,睜開眼楮,用茫然的目光注視著賀千玨。

他已經忘記了一切,現在看著賀千玨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陌生,加上剛剛月兌離黑暗,整個人完全處于失神當中,還沒緩過勁來。

「你看,你終究是會忘記我的。」賀千玨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見陸宣閣半點反應都無,心里竟涌現出微妙的失望,便忍不住露出苦笑來。

我究竟在期待什麼呢?

賀千玨在心里無奈的想,然後伸出手,用靈力在陸宣閣的眉心點了點,讓陸宣閣重新進入那種神志被封印的狀態。

只是賀千玨沒發覺。盡管陸宣閣已經遺忘了一切,他的視線仍然放在了賀千玨的身上,他望著賀千玨,一直凝視著他。

————

「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仙尊岳嶸在龍魂島上守了也有好幾天了,這幾天龍王熱情地招待了他,為他準備了住宿的房間和一些龍島特有的吃食,只不過岳嶸闢谷已經許多年,也不習慣吃仙界以外的食物,龍島的吃食他一分一毫都沒踫過,不知是不是餓肚子的緣故,臉色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烏雲密布。

多日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今天賀千玨終于從他那面該死的鏡子里出來了,帶著陸宣閣從里面一起出來。他們一出來,岳嶸就有所感知,立刻動身找上門來,結果進門一看,便看見陸宣閣像是人偶似的,僵硬地杵在賀千玨的身邊傻站著。

而賀千玨正在和幾日都未見的幾個妖怪同伴們敘舊。他伸手已經將綠寧、寒蟬給抱起來了,龍紋也順著胳膊往賀千玨脖子上爬,三只小東西全都掛在了賀千玨的身上,賀千玨被包圍著,笑得很歡,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旁邊看著的岳嶸臉上鐵青,忍不住開口吸引賀千玨的注意力,果然賀千玨轉過頭來看了岳嶸一眼,沖岳嶸道︰「怎麼了?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消除了他的記憶。」

「可我沒有讓你消除他的所有記憶!」岳嶸又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傻站著的陸宣閣,陸宣閣恍恍惚惚,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站著,目光居然還是盯著那賀千玨不放,令岳嶸很是氣急敗壞,「他真的把你忘了個干淨嗎?」

「放心吧,他絕對沒有絲毫記憶,過去的事情連個毛而不會記起來。」賀千玨還是有點自信的,對永夜的自信,他說,「不過他還保留有大部分知識和經驗,所以不用擔心他變成像嬰兒那樣啥也不會的傻子,你可以把他帶回仙界重新教育培養一陣,他一定會變成你心目中最合格的仙人。」

賀千玨的話讓岳嶸嘆氣,抬起頭瞅著滿臉茫然的陸宣閣,不知為何覺得有點揪心,為了這個他姐姐唯一遺留于世的孩子。

陸宣閣仍然還在注視著賀千玨,在他遺忘了一切的情況下。只是賀千玨始終沒有再轉頭看他了,賀千玨現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一眾伙伴們身上,可能是因為好多天沒見面,綠寧、寒蟬、還有龍紋這三只小不點都纏人的緊,叫賀千玨有些分不開精力關注別人。

「罷了,這樣也好。」岳嶸看著這一幕,輕聲開口道,「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說完這句話,岳嶸走過去抓住了陸宣閣的胳膊,想把陸宣閣帶走,臨走前他留了一個玉簡在桌子上,對賀千玨說︰「人我就領走了,日後你若是有什麼需求,可以用這玉簡來聯系我。」

賀千玨禮貌地和他道別︰「恕不遠送。」

岳嶸沒再說話,扯著陸宣閣的胳膊就拖著他走,陸宣閣十分被動,被岳嶸扯了兩下才挪動步子,走出那屋子門外時,他不知為何回頭看了看賀千玨,而賀千玨注意到了,也抬起頭看著陸宣閣。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明明陸宣閣現在的神志還被賀千玨的法術封印著,但他居然沖賀千玨露出一個笑,還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對賀千玨說些什麼話。

然而他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已經被岳嶸扯著走遠了,岳嶸不想浪費時間,領著陸宣閣一個瞬移,徹底消失在了龍魂島上。

贏乾和狐狸等人都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觀望著,看見這一幕,贏乾走到了賀千玨的身邊來,對賀千玨道;「先生,您真的消除了陸宣閣的所有記憶嗎?」

「按理說是完全消除了的。」賀千玨看著岳嶸和陸宣閣消失的方向。

狐狸在旁邊插嘴道︰「可我怎麼覺得那陸宣閣還是緊緊地盯著先生不放啊,難道是沒斷干淨?」

賀千玨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沒關系,反正……我們也很難再見面了。」

……

所有的事情結束的都那麼輕而易舉,自岳嶸帶走陸宣閣以後,果然就沒有人再來騷擾陸宣閣了,A市那邊也被司徒珞修復得差不多了,只是修復整座城市還是讓他累的夠嗆,還耗盡了青鴻劍派許許多多的財力,為了防止A市的影響擴散到外界,還得多方面的去找一些普通人類來幫忙。

一番折騰下來,總算是把事情給壓了下來,A市也漸漸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那些因為意外卷入修真者以及陸宣閣所造成的破壞中死亡的人類,都被司徒珞和其門人弟子們一個個從鬼吏手里拉了回來,不僅拉回來還要給他們修復身體和消除記憶。

不過A市里面還是有人記得這場大災難的,那就是卓明宇他們一家。

賀千玨等人把鏡子搬去龍魂島之前,寒蟬曾對賀千玨說過他十分擔心卓明宇一家人的安危,于是就讓當時外出去尋找湛浩言的贏乾幫忙,給卓明宇一家人帶去了消息,還給了他們護身符,讓他們去A市外面避一避。

同樣的,言蛇躲在朱淑宜家里的那兩天,也給朱淑宜下了暗示,讓朱淑宜帶著她老哥一起出A市避風頭。陸宣閣破壞整個城市時,他們兩家人都在A市外面,因此幸免于難。

他們大致了解A市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當他們回來時,整個A市依然如同往常一樣,他們的房子和工作場所都沒有任何變化,哪怕是臨走前隨意丟在桌子上的杯子或筆,都放在它們應當放在的位置。

而A市那群被魔尊逐日指使過來搗亂的魔族魔修們,也因為陸宣閣的爆發而死了個干淨,也不知道魔尊逐日心里在想些什麼,倒是沒有派新的手下過來搗亂了。

只不過,司徒珞還是有些擔心A市的安危,他們在重建了這座城市以後,還在城市的周圍布下了隱藏防護陣,在相當一段時間內,A市都會猶如被神明庇佑了一般相當安全,不會有任何妖魔鬼怪能夠輕易入侵了。

心痛的只有司徒珞,為了重建城市他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整個門派的財政資金都被他拿來建造城市和復活那些死傷者了,雖然在建造城市的過程中,他也驚奇地得到了現代人類的許多有意思的工程設計圖,人類的技術資源,他甚至將A市中心圖書館的所有書籍,都復制了一套搬進了自家門派的藏書閣。

同時在圍觀了現代人類的「學堂」以後,他提出想法說︰「我覺得我們可以讓我們門下的弟子去人類那邊上學,學學科技知識什麼的。而且我想把門派稍微改造一下,他們那床實在是太舒服了,房間的裝修啊、設計都挺不錯的,那燈也很華麗很漂亮!比門派里那種燭台要好太多了。」

說到興奮處,司徒珞還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支手機,指著上面的各種APP和手游對十方說道︰「還有這個,太方便啦!哎喲我的天!還能看到全世界的各種新聞資訊,和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人交流,我覺得我們門派完全可以人手一台啊!」

十方理解門主的興奮,但仍然面無表情地打擊道;「門主,首先我們要想辦法賺回我們的資金。」

……

另一方面在龍魂島,賀千玨等人的情況也恢復了平靜,他們仍然留守在島嶼上,為了等言蛇從水里面出來。

鴉羽沒有繼續在興風作浪了,因為他自從被龍王下達了禁足令以後,基本上不在人前出現過,賀千玨等人一時間忘記了要找他算賬的想法,他們覺得只要鴉羽繼續乖乖的,不來找他們麻煩,其實他們也沒有那個必要去找鴉羽的麻煩。

畢竟言蛇此刻得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大機緣,這才是最重要的。

四十九天說來也不長。賀千玨這些日子會頻繁的離開鏡子,和他的妖怪伙伴們在龍島上到處晃悠玩耍,這里可是龍魂島,外人很難涉足的一個世外桃源,既然有幸過來游玩,那麼不好好盡興,就得不償失了。

今天賀千玨等人開開心心的跑去海島海邊上游泳了。

相比于以前,綠寧現在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再也不復之前的內向與不愛說話,他比較喜歡和寒蟬以及龍紋玩在一起,畢竟是三只萌萌的小孩,所以寒蟬現在也非常喜歡趴在綠寧的腦袋上,而龍紋則圈著綠寧的脖子。

然後綠寧就會伸出手向賀千玨求抱抱,賀千玨寵溺他們寵溺得要命,隨時隨地都把三只萌物抱在懷里不撒手。

緊接著狐狸就嫉妒了,甩了甩黑色性感的狐狸尾巴,氣哼哼地跑到附近的海灘上去勾引龍族的漢子了。

到了海邊上,贏乾十分困擾的注視著海面,並未像是其他人那樣下水玩耍,當賀千玨問他為什麼時,贏乾模了模自己的身體說道;「我是僵尸,金火屬性,不和水。」

湛浩言在賀千玨耳邊補充道︰「意思就是……他是個旱鴨子!」

贏乾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臉頰上出現了微妙的紅色。

寒蟬也在旁邊說道︰「我也不能下水啊,我的身體一定會浸濕的。」

寒蟬還是個兔子布偶的形態,身體里面塞滿了棉花,他也不怎麼喜歡水,因為弄濕之後他很難把自己弄干。

賀千玨拎著寒蟬琢磨了一下,說道︰「有機會還是得給你重新鍛造一副軀殼。」

賀千玨和綠寧這樣的靈體倒是沒啥關系,反正浸在水里也和他們飄在陸地上一個樣。然而作為靈體的他們並不怕水淹,所以這意味著他們可以無限制的下潛,見識一番另類的海底風光。

龍紋更是別擔心,他在水里玩得不亦樂乎呢。

湛浩言則更像是個老大爺,在沙灘上鋪好布,往身上抹點防曬霜,四肢開叉地躺著曬太陽,別提有多愜意了。

一伙人在龍島上居住的這麼多天就這麼玩過去了,愜意得不得了,連最重要的修煉也各種被耽誤。賀千玨也不強制這群妖怪們修煉,他覺得成仙或成神都不是什麼重要事,人生還有那麼長,為何不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終于等到四十九天的最後,龍門泉泉水有了反應,沉溺于水潭深處多日的言蛇,今天就要出來了。

和當初鴉羽舉行龍門儀式的盛況一模一樣,龍魂島上的一眾龍族,即使沒有人通知,也紛紛在此刻冒出頭來,全都聚集在龍門泉周圍的平台上,爭先恐後地往水潭那邊張望。

龍王在鴉羽的龍門儀式搞砸以後,請示了龍神並且通報了龍神的指示,說那言蛇擁有龍族機緣,所以反而比鴉羽更加適合化為真龍。

眾龍族听了這消息後一陣唏噓,那鴉羽千方百計想得到的東西,反而卻讓這條蛇撿走了便宜,不得不說事無常事、造化弄人啊。

不過龍族們對言蛇化龍更為支持一些,可能是有鴉羽這個糟糕的前例做對比,他們一致認為言蛇才是憑著自己的真機緣得到化龍的機會,而不是鴉羽那種大肆為自己鍛造新龍身而強求的。

龍王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反駁龍族們的意見,便只能將鴉羽擱置了,今日言蛇出水,他們還在龍門泉附近鋪設了一番做迎接,表示歡迎這個新同類的加入。

時機正好,在所有龍或妖或人的矚目下,龍門泉泉水開始翻騰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條黑色巨龍的腦袋從水潭里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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