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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赫連胡瑞篇(七)

和山清水秀擁有無數自然奇觀的人間界不同,魔界這地方,是個猶如末日一般的空間。

魔界其實也是一顆星球,是一個非常巨大而荒涼的星球。

星球上幾乎沒有大氣層,空氣十分稀薄,因此看不見藍天白雲,夜晚時可以直接看見星球以外的宇宙,看見夜空無數閃爍的星系與恆星的光輝,這是魔界里唯一稱得上是美麗壯觀的風景。

魔界的夜晚非常漫長,這地方沒有太陽……不,應該說是有的,但每隔936年才會出現一次,而且出現時,這顆恆星會無比接近魔界星球,以至于每到白天,魔界星球上被光線照射的地方就會灼燒起來,岩石或土壤都會受到高溫灼燒,甚至被灼燒成液體,變成了岩漿。

這顆「太陽」出現在魔界的時間會持續大約三四年左右,期間其可怕的高溫將一直持續照耀著星球上的一切,把整個魔界星球都烤成一個巨型大火球。三四年以後,恆星才會離去,然後魔界就會再次陷入暗無天日的黑暗狀態,黑暗且極其冰冷,溫度常年負五十度以下,這個溫度會讓灼燒的大火球迅速冷卻,變成一顆冰球。

這冰封的星球將于黑暗寒冷里再次等待936年,直到恆星的又一次光臨。

能夠在這樣殘酷環境下生存下來的魔界居民,自然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惹的家伙。因為這顆星球寒冷而貧瘠的環境,星球上資源十分有限,靈氣相當稀少,又冷又沒有食物,魔修在這種地方想活下來,除了掠奪他人,別無辦法。

所以魔界里的居民一直都處于自相殘殺的狀態,高級的搶奪低級的資源,低級的活不下去,就想辦法通過魔界之門,偷偷跑到人間界去,去那里殺害普通人類或低級的修士。

然而魔修沒有辦法長時間在人間界逗留,因為長時間逗留的話,會引起人間界各種修真門派的注意,修真門派就會派出更多更厲害的修士過來追殺這些偷偷溜進人間的魔修,這些低級的魔修打不過人家,為求保命不得不再次回到魔界,然後又被魔界那些更強大的奪掠。

就這麼來來回回,有資質的就強大起來去掠奪別人了,沒有資質的就只能淪為搬運工,想盡一切辦法獲得更多的資源活下來往上爬。

每隔差不多一千年,魔界就會迎來一次傾巢而出的大活動,他們會大批大批的從魔界涌入人間,甚至想辦法往仙界跑,修真界的修士們把魔界的這種舉動叫做「魔界入侵」,為了對抗魔界入侵,修士們都會準備千年,來大肆剿滅這些入侵的魔修或魔界異獸妖魔等。

但其實很多修士們都不知道,魔界的居民之所以每隔千年就要來一次魔界入侵,那是因為魔界這顆星球上,那顆每936年回來一次的恆星來了,恆星一來,那可怕的高溫就會徹底焚燒整個星球。

那種級別的烈焰哪怕是仙界最頂級的上仙都抵擋不住,所以魔界居民只能傾巢而出,紛紛往人間或仙界跑,往往有時為的不是殺人掠奪,而是活命。

這一點,即使是魔界最強的魔尊也不能幸免于難。

下次恆星降臨之前,星球上是有預兆的,因為恆星越來越近,魔界星球的溫度也就越來越高,冰川開始融化,凍土開始解凍,甚至有些地方會自己燃起火焰。當溫度達到魔界居民里,最抗火的魔獸都耐不住時,就必須全員行動,傾巢而出離開魔界了,因為再不走,便會被恆星的光焰活活吞沒。

此時此刻,離下次恆星降臨的期限已經很接近了,魔界的溫度保持在大約十幾度的樣子,並不冷,而且溫度還算很適宜,這是魔界之中少數幾個溫度氣候非常舒適的天氣,魔界居民大多數都會停止紛爭,懶洋洋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和舒適。

順著天空可以隱約看見那顆逐步靠近的巨大恆星,天空也隱約微微發亮,並無往日那般黑暗。

魔界魔尊很喜歡在下次恆星降臨前,窩在魔界地勢最高的山崖上眺望星空,凝視那顆越來越近的「太陽」,這段時期是他唯一可以直視那顆恆星的時期,因為恆星要是再近些,直接望著它的話,眼楮估計會被它的光線閃瞎。

這或許也是魔尊的名字之所以叫做「逐日」的原因。

為了追逐那顆閃耀的恆星,魔尊在山崖上建造了一個小宮殿,他經常抬起頭望著浩瀚無邊的星空,並對著天空中那顆逐步接近的恆星說話︰「你又來赴千年之約了嗎?」

魔尊的身邊跪著一個人,如果贏乾在這兒,估計立馬能認出他就是屠原。

屠原身上纏繞著一圈圈的紗布,明顯是被人細心的處理過,他開裂的傷口大部分已經好了,但比較嚴重的傷口仍然還在滲血。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呆滯,他跪在冰冷的宮殿中央,肩膀上披著一件看起來很暖和的毛披風,微微低著頭,披頭散發,表情空洞,如同一具沒有自我意志的人偶。

魔尊看了一會兒星空,回頭又看看屠原,道︰「你可真是不听話,到現在還在和體內入侵的魔氣做斗爭,你會被活活疼死的。」

魔尊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屠原還是那副空洞呆滯的樣子,跪在地上不動彈,隱約可以看見他身上的傷口仍然還在滲血。

「真是頑固啊。」魔尊無奈地嘆息,轉身朝著屠原又靠近了一些,他伸手掐了幾個法決,打入屠原的體內,屠原立刻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因為那魔尊直接把他勉強匯聚起來的真氣防線打散了,那些凶猛而來的魔氣沒有了阻礙,立刻開始在他體內亂竄。

魔氣橫行,屠原痛的直接趴在地上發抖,他發出微弱的低吟,傷口又開始大片大片的滲血,魔尊便使用了幾個治愈的法決,用屠原的血在他身下畫下了法陣,發光的血陣將屠原圈在了中間,慢慢治愈著他的傷勢。

「要是你听話一些,我也不至于用這麼強硬的手段。」魔尊轉身坐在殿堂中自己的王座之上,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下面奄奄一息的屠原,依然嘆氣︰「因愛入魔,世間少有。你要是能成為魔修,必定具有非同一般的力量,這就是你的宿命,為何要抵抗呢?」

屠原痛苦難耐,幾乎听不見魔尊的話,他努力地指揮著自己的軀體,試圖從那個治愈法陣里爬出去,他只想死,不想成為魔修。

為什麼想死都這麼難?

就在這時,被仇子航開放了通行權限的師銘走進了魔尊的宮殿,看也沒看一眼那邊痛苦翻滾的屠原,而是直接走到了魔尊的殿堂之下,提起衣擺跪下,恭敬地喊道︰「魔尊殿下。」

魔尊懶洋洋地把視線從屠原身上挪到了師銘身上,然後笑起來︰「原來是師銘啊,你回來了。」

師銘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魔尊,借著宮殿上面那個巨大的天窗,外面星空投射進來的光線,師銘此時此刻可以清晰地看見那魔王王座上坐著的人影。

魔尊少見地擁有一頭赤紅色的長發,以及火紅的眼楮,皮膚卻相當白皙,長相俊俏,輪廓優美。他甚至還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袍,袍子上紋繡著火雲圖,在黑暗冰冷的世界里,明明他就是黑暗的代表,是死亡的象征,然而這個人的外表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團象征著光明,並且在灼灼燃燒的火焰。

只有他身上四處蔓延的濃重黑霧昭示了他的身份。

「我听說你有賀千玨的消息?」魔尊不緊不慢,似乎是對此有興趣的,但又好像並沒有太多興趣。他歪著腦袋盯著師銘,眼神里透露著沉重的壓力,他希望師銘不要隨口編故事來欺騙自己,他的警告讓師銘頓時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師銘只好低下頭,向魔尊徐徐道來。

師銘坦白了他在那面鏡子里所遭遇的一切。

他告訴魔尊自己有幸跟隨一只狐狸精進入了一面鏡子當中,而鏡子里就封印著那賀千玨,他听賀千玨這個名字魔尊提起過,並且魔尊還說過那樣的話,所以師銘擔心賀千玨真的可以殺死魔尊,便想先下手為強趁賀千玨虛弱無力時殺死他。

誰知那賀千玨異常強悍,師銘不敵,被反將一軍,還丟掉了手臂。

听完了師銘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魔尊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笑起來,他甚至還笑出了聲。

「哈哈!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魔尊忍不住拍了拍手,緊接著甚至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走下他的王座,慢慢走到了師銘的面前來。

師銘依然跪在地上,低著頭。听見魔尊走近的腳步聲,當魔尊站立于他面前,他低頭能夠看見魔尊的鞋子,魔尊身著一身紅衣,鞋子也是配套的長靴,上面火紅的火雲圖相當耀眼。

魔尊對他說︰「抬起頭來。」

離魔尊如此之近,讓師銘感覺十分有壓力,就像是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一般,然而他不得不非常努力地使出渾身吃女乃的力氣,努力將腦袋抬起,並小心翼翼望向了魔尊。

魔尊語氣不善,沖他獰笑︰「我的對手,你也敢殺?」

魔尊眼底里的火紅色讓師銘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魔尊說︰「早些年我十分寵愛你,師銘,甚至時時刻刻將你帶在身邊,讓你侍奉于我左右,但後來我卻開始疏遠你,我將你遠派人間界做潛伏調查,某種意義上幾乎等同于將你逐出魔界,並徹底和你斷絕了所有聯系,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屬下……不知。」師銘咬緊牙關,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我喜歡有希望的人。」魔尊眯起眼楮,微笑道道,「深陷于絕望之中卻仍然懷抱夢想,不肯放棄,堅持到底,對自己和將來都有清醒認知的人。」

「就像是現在這個……」說著魔尊看了一眼旁邊還在法陣里發抖的屠原。

魔尊把視線從屠原身上挪回了師銘這邊,他凝視師銘︰「以前的你曾經讓我有這種感覺,你剛入魔界那會兒……但後來你就改變了,我不太喜歡現在的你。」

「其實很多剛進魔界的人都曾經讓我有過這種感覺,他們身上都有美好的品質,都有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輝,那麼美好,令我忍不住將其收攬至身邊好好珍藏,可是為什麼呢?在我身邊待久了,你們的光輝卻漸漸地都消失了。」

魔尊蹲來瞪著師銘︰「你們變得卑微、丑陋、邪惡,讓人厭惡。」

師銘說不出話來,臉色慘白的看著魔尊,渾身冷汗浸濕了衣衫,他可以感受到魔尊洶涌澎湃而來的殺意,讓師銘怕的牙關打顫。

「不用擔心。」魔尊輕言細語地在師銘耳邊說話,「我懶得謀殺你,因為你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我願意為了這個好消息而原諒你的過失。」魔尊說著又站了起來,他攏了攏自己散亂的紅發︰「所以現在,滾出我的殿堂。」

師銘低頭告退,他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魔尊的宮殿,當他路過外面守候的仇子航時,仇子航又嘲笑道︰「喲,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惹魔尊不高興了嗎?」

師銘沒有理會他,他滿頭大汗,加快了步伐往外面走,走出了魔尊布下的種種禁制,當他走到魔界那一片荒涼的岩石地上,他有些疑惑的停住了腳步。

不知為何,魔尊那番話一直在師銘腦海里回想,他忍不住思考並審視自身,他是否真的曾經有過魔尊所說的那些「美好品質」,又是否真的已經徹底失去了它們呢?

待師銘走後,魔尊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新收的小玩具身上,治療法陣已經完全起效,那邊血流不止的屠原終于停止了流血,身上的傷口逐漸地開始好轉,但同時魔氣也已經如附骨之疽般回蕩于他渾身上下所有經脈氣穴。

屠原也逐漸有了知覺,他爬起身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和恐懼,他用手指瘋狂抓撓著自己的臉和身體,竟生生摳出無數道血痕,他的動作仿佛是想把身上的魔氣都用指甲摳出來,他開始無聲嘶吼著,他不想變成魔修,不想繼續活下去,他寧願死,寧願死!

魔尊卻很是歡喜,觀察了一下屠原,滿意地笑起來,伸手勾起屠原的一絲黑發放在手心把玩,說道︰「你看起來真是美好。」

……

另外一邊,赫連胡瑞回到了溪口醫院的大門口。

她在醫院門口左右徘徊了一陣子,思來想去想了很多事情,最後看了看依然還堆放在醫院門口的那些溫室器材,便硬著頭皮上前,用法決抬起這些器材,隨後搬運到了鏡子前,敲了敲鏡面,等著里面賀千玨的反應。

鏡子沉默了一會兒,時間並不久,但每分每秒都讓狐狸覺得相當漫長,她以為自己會被賀千玨拒之鏡外,可結果卻沒有,那鏡子蕩出一圈波紋,那是里面賀千玨允許她進入的標志。

所以狐狸就帶著一堆溫室器材進去了,把東西都依次堆放在鏡子空間里的空地上,又加了幾個法決,使得那些器材開始自動組裝了起來,開始在這件並不是特別大的小空間里組成一個迷你溫室。

賀千玨剛剛趴在言蛇懷里睡了一會兒,剛醒來的他心情還不錯,暫時把之前的糟糕事情惹來的壞心情也忘卻了,看見是狐狸,便開口問她︰「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要跟那魔修走了嗎?」

狐狸咬了咬嘴唇,回答說︰「我跟他吵了一架,我們分手了。」

賀千玨聞言還挺高興的,拍手笑道︰「分手好呀,那種男人並不適合你。」

「我打算去魔界找他。」賀千玨剛說完,狐狸就補上了這麼一句,立刻讓賀千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賀千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沒听錯吧?你剛剛說了啥?」

「我要去魔界找他。」狐狸低著頭,她大概是很緊張也很混亂,說話間耳朵尾巴都冒出來了,可憐兮兮地耷拉著︰「我放心不下。」

「你這是犯賤。」賀千玨毫不留情地指責她,用手直拍桌子怒道︰「我之前說了什麼?你難不成是沒听懂嗎!?那個魔修魔性太重!他心魔難除,心性不堅,且遇事沖動易怒,你跟著他簡直就是去送命!」

狐狸整只狐都趴在地上了,聲音沙啞道︰「先生,無論您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我真的很喜歡他,他跟我在一起時並不是這幅樣子的,我相信他只是被自己的心魔影響到了,他只是一時間迷失了自我,他沒有辦法找到正確的道路,而我願意幫到找到……他會變好的。」

賀千玨恨鐵不成鋼地望著狐狸,憤慨道︰「女子痴情,這也就罷了,但那魔界是什麼地方,你真的清楚嗎?」

「我清楚。」赫連胡瑞道︰「師銘跟我描述過。」

「既然清楚你還要去?」賀千玨覺得自己腦袋都疼了起來,他與這只狐狸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賀千玨這人就是心軟,與自己有過聯系的人,他不會輕易就縱容對方往火坑里跳,所以試圖勸阻狐狸︰「那魔界妖魔橫行,凶獸無數,更別說各種劣跡斑斑身負血債的魔修魔族,簡直堪稱群魔亂舞!」

「還有那糟糕透頂的環境,靈氣稀薄、資源匱乏。」賀千玨洋洋灑灑就能把魔界種種不好描述個清楚,他繼續道︰「你看看你現在的修為和能力,你進去了,還有命回來嗎?」

狐狸咬緊了嘴唇,甚至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她眼底濕潤,眼眶也紅了,哽咽道︰「我怕再也見不到他了……他臨走前說再不會來找我,我……我不想再見不到……」

「是你當初說要跟他恩斷義絕的,現在又說放不下?」賀千玨無可奈何,使勁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你到底想怎麼樣,說清楚一點吧,赫連胡瑞。」

「對不起,先生。」赫連胡瑞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趴地上沖賀千玨低著頭,「之前是我不好,一直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總是在當斷則斷的時候又生出藕斷絲連的心思,還一直賴在您這里麻煩您……」

賀千玨伸手扶額︰「不,該死……你並沒有麻煩我。你給我裝修了一番鏡子空間,我應該感謝你的……」

赫連胡瑞此刻卻堅定的抬起頭看著賀千玨︰「但我仍然還是麻煩了先生,當初我把師銘帶進這鏡子里來,也是存著希望先生能夠幫我看看師銘這個人,是否值得我付出那麼多。」

賀千玨說︰「他不值得。」

狐狸卻笑道︰「我才發現,並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我喜歡他,我願意為他付出這些,那都是我的事情,和先生您,甚至和師銘都沒有任何關系。」

賀千玨不說話,他不太明白這只狐狸精的意思。

「我這輩子鮮少有真正喜歡的過的人。」狐狸繼續道,「我沉浮人世間近千年,和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期間能讓我留念如此的人只有師銘,就算師銘不喜歡我了,打算放棄我了,我也決定為他做些什麼,也不枉我曾經付出過的真心。」

「而且,我那麼任性,讓師銘滿世界追著我追了那麼多年,是時候該補償他了。」

說完,狐狸重新低下頭對賀千玨表示敬意︰「我今天來,是向先生道別的。同時,謝謝先生您不介意師銘對您的無禮出手,還大人有大量的願意放過他。」

說完這番話,狐狸精站了起來,她已經決定去魔界了,以前她千方百計躲著師銘就是不想跟著他去魔界,現在卻那麼可笑,她竟然願意主動前去那個可怕的地方。

可是在狐狸轉身想要離開鏡子時,賀千玨卻叫住了她。

「真是麻煩。」賀千玨使勁抓抓自己的頭發,心里又是煩躁又是無奈。

旁邊的言蛇見他暴躁,伸手幫賀千玨理順被他自己抓得亂糟糟的頭發。

「赫連胡瑞。」賀千玨喊狐狸的名字,他深呼吸,強行讓自己冷靜地說道︰「你遇到我,也算是我們有緣分,你也曾經許諾過,即使你要在外面滿世界亂跑,也一定會經常回來看我,對吧?」

狐狸忍不住別過頭不與賀千玨對視︰「這番我去魔界,不知能否回來,請先生……不要有所期待。」

「所以我才要幫你。」賀千玨認真看著她,「我要你實現你的承諾,所以你不能輕易死在外面。」

狐狸不太懂賀千玨的意思,轉過腦袋來疑惑的看著他︰「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過來。」賀千玨向他招手。

狐狸很乖很听話地就過去了,走到了賀千玨的面前,跪坐在他面前。

「我要在你身上留一個法印,並且給你做個替身人偶。」賀千玨向狐狸說明了一番他以前曾經給贏乾做過的那個替身人偶。

「你要注意的是,魔界和人間界的跨線很大,所以替身人偶不能留在我的鏡子里,因為留在這里也沒有辦法替你承受傷害,你必須帶在身上帶去魔界,然後把人偶留在魔界之門的旁邊,我會在人偶身上施加高級隱匿法決,別人只會把這人偶當做路邊的石頭所以不會注意到,你若是在魔界出了意外,這個替身就會代替你死一次,而你自身則會被直接傳送到人偶所在的魔界入口。」

「如果你用掉了替身,那麼就不要繼續在魔界逗留,立刻順著魔界之門回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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