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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一百二十八、一切的發生都是最好的安排

送走醫生後,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樂明曉回到臥室後,也不再睡了,就一直守在床邊,看著嚴鐸。高捷也沒有走,他告訴樂明曉自己會待在二樓的小客廳,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直接叫他。

嚴鐸打上營養液後,雖然已經可以和人交談了,但撐不了多少時候就又睡了過去。樂明曉拿了一個板凳,挨在床邊坐了,他一只手支著下巴,仰頭看著輸液管里的液體一點點的滴下來,順著針管就進入了嚴鐸的身體。樂明曉忽然想起了那次上海簽售自己生病時,還有在雲南受傷時,嚴鐸就是這樣守著自己,現在該輪到自己照顧嚴鐸了。

明明兩個人在一起睡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樂明曉卻發現這居然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嚴鐸的睡顏。嚴鐸睡覺時很安靜,不像自己就算睡著了也不老實,嚴鐸卻是基本上不怎麼動的,臉上的表情很放松,完全卸下了平日里的那種自帶的凌厲,長長的睫毛低垂著,覆在下眼皮上,讓人忍不住想要數清楚它們究竟有多少根。

他們家嚴總可真好看啊,睡著了的嚴總比平時還要好看。樂明曉這樣想著,整顆心軟到像是一根棉花糖,臉上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了花痴般的笑容。

「傻笑什麼?」

嚴鐸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樂明曉保持著一手撐下巴的姿勢,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偶爾咧開嘴角,笑得一臉詭異,嚴鐸沒有扎針的那只手就忍不住伸過來,在小孩頭頂上揉了揉。

「哥,你醒啦?」樂明曉這才醒過神來,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地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了,餓不餓?你想吃什麼的話盡管說,我去給你做,要不還是先喝點水?」

「不用急,我現在不餓,也不渴。」看著小孩對自己一副關心不已的模樣,嚴鐸只覺得身體就像是流過了一道暖流,他笑了笑,說,「樂樂,陪我說會兒話吧。」

「……」一听這話,樂明曉臉色突然楮轉多雲,沒好氣地說道,「要說什麼,你是打算再跟說一遍你嚴總最新的杰作嗎?」

「……」嚴鐸一怔,隨即就了然地說道,「高捷都告訴你了?」

樂明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明顯還在氣頭上,「嚴總真是好敬業呢,為了整個娛樂圈的繁榮發展,甘願拋頭顱灑熱血,實乃吾輩之楷模,再有下次干脆直接給嚴總你辦一個先進事跡個人展吧。」

這幾句話中句句帶刺,對嚴鐸好一頓的冷嘲熱諷,嚴鐸听了不但沒氣,反而又在樂明曉頭上模了模,因為他知道小孩是真的擔心自己。

「下次不會了。」他說,「我保證。」

「當真?」

嚴鐸點點頭,忽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道︰「樂樂,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識的時候?」

「記得啊,」樂明曉說,「那時候我對你印象可不怎麼好。」

如今的他已經可以很坦然地面對那段並不怎麼愉快的過往了,然而樂明曉的坦白卻讓嚴鐸有些汗顏,他干咳了一聲,繼續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其實那個時候我剛回國沒多久,正在因為公司突然簽了二十幾位新藝人而苦惱。」

「……」樂明曉愣了一下,眉頭微皺,顯然並沒有听懂嚴鐸的意思。

嚴鐸又說︰「那一年我因為工作太過投入,身體上出了點問題,到歐洲休養了半年,等回到國內,才知道我大哥從藝海挖了一位副總過來,還辦了一場選秀比賽。」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這段插曲讓樂明曉很是意外,他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不喜歡許副總,也一直不喜歡我們選秀出身的藝人。所以如果當初如果你不是恰好看了我們的巡演,大概我們所有人都會在簽約後就直接打包被扔進冰箱吧?」

樂明曉這話說得太過直接,可是嚴鐸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話還是有部分很準確的,所以竟是無法反駁,而嚴鐸的沉默讓樂明曉很是得意地笑了出來,「那嚴總現在是不是應該很慶幸當初沒有直接放棄我們?」

這話直接說到了嚴鐸的心坎里,他看著樂明曉,說道︰「如果當初我在國內的話,肯定是不會允許公司辦這樣的選秀比賽的,那樣我真的可能不會遇到你。」他一只手模上樂明曉的臉頰,拇指在他眼尾處輕輕劃過,「感謝上天,一切的發生都是最好的安排。」

樂明曉心中就是一動,眼眶似乎在微微泛酸,他覆上嚴鐸的手掌,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用帶著幾分委屈的聲音說道︰「哥,你以後不要再生病了,今天看到你倒下的那一刻,我真的快要嚇死了,你答應我以後不要這麼拼了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嚴鐸說,「夏醫生說得沒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還有你。樂樂,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

「嗯,說好了。」樂明曉又道,「我們都要好好的。」

營養液打到第二瓶快完成的時候,嚴鐸終于有了一些餓意,樂明曉把高捷叫過來,讓他先替自己守著嚴鐸,別耽誤了換藥,自己則去了樓下廚房弄吃的。

樂明曉其實挺會做飯的,不過跟嚴鐸在一起久了,他就越發的四體不勤,現在終于輪到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然而醫生臨走前囑咐過,嚴鐸這個時候只能吃一些流質的食物,所以樂明曉也只是煮了點小米粥,怕嚴鐸吃起來太沒味道,還特意在里面加了幾塊冰糖。

他把粥直接端到了嚴鐸的床邊,這個時候高捷是不會讓自己在兩人中間當電燈炮的,很自覺地就悄悄把房間留給了那兩人。樂明曉先將碗擱到了床頭櫃上,然後上前扶著嚴鐸坐了起來,還在他身後墊了兩個軟枕,讓他可以倚著舒服點。

嚴鐸覺得自己還沒有脆弱到完全讓人伺候的份上,本來說自己動手也是可以的,樂明曉卻堅持要喂他。

「上次我受傷的時候不也是你喂我嗎,現在輪到我報答你了。」

「我又沒傷到手……」嚴鐸還想找理由拒絕,可樂明曉都舀起一勺粥送到了他嘴邊,他也只好張口,把粥含在了嘴里,而臉上的神情卻有幾分別扭。

「哥,你不是臉紅了吧?」

樂明曉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嚴鐸就又別扭了幾分,他忽然搖了搖頭,感嘆道︰「也許我是真的老了。」

對于嚴鐸這突然的感慨,樂明曉也只當他是因為生著病,所以特別的多愁善感,他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嚴鐸唇邊,說︰「我不會嫌棄你的,大叔。」

「……」

嚴鐸的身體,在養了幾天之後才徹底好利索了。這幾天里,樂明曉盡量減少了自己的工作,在家照顧嚴鐸,嚴禁他做一切傷神的事情,就算自己要外出的時候,也把高捷給叫過來幫他暫時盯著,在外面只要一得空就會打電話回家詢問嚴鐸的情況。

嚴鐸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角色忽然就發生了互換。往日里都是他在照顧樂明曉,樂明曉對自己則是全身心的依賴,如今樂明曉忽然就像長大了一樣,反而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的看護,這樣的轉變讓人覺得很奇妙,而且說實話他對這種模式是非常享受的。

在身體痊愈後,嚴鐸代表公司正式跟糖果娛樂簽署了收購合同,糖果娛樂也就成為星光傳媒旗下的又一個子公司了。

嚴鐸對于公司的這個新成員是很重視的,因為糖果娛樂的歷史很悠久,考慮到有若干情懷黨的存在,公司董事會經過討論一致決定還是沿用之前的名字,只是又投入了大量資金,對網站內部人員進行徹底的大換血,增加網站服務器等等。嚴鐸的野心是很大的,樂明曉有听他簡單的提過,等網站重新再運營之後,將會有一系列的大手筆動作。

不過,這些東西樂明曉也只是隨耳听听,似乎跟他關系不是很大,他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了。這大半年來雖然忙著參加各種活動,也發生了不少事,但他不會忘記自己本質上還是一個歌手,對他最重要的還是要怎麼做出最好的音樂。

第二張專輯的制作一直在籌備中,不過因為有第一張專輯的成績打底,第二張專輯怎麼也不能比第一張差,所以在籌備的過程中,樂明曉的壓力反而比以前還要大了,雖然已經收了五首歌,但是主打始終確定不下來。反而是那張民歌改編的唱片對于樂明曉來說更加得心應手,第一主打很順利地就寫了出來,其他的就更不是問題,有時候他想要不要干脆跟公司商量一下先做這張唱片算了。

就當樂明曉各種糾結的時候,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就要開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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