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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六十一、這次他死定了

七月八月的季節,是一年中這個城市溫度最高的時候,也是樂明曉一年中最難熬的時刻。大概自己是出生在冬天的緣故,他一直特別怕熱,天氣一熱,渾身每個細胞就都不想活動,心情也會莫名得煩燥,恨不得每天都泡在游泳池里,然後吃著冰鎮的水果,那才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氣溫升高,他的靈感似乎也隨著熱氣蒸發了,而且有一點很重要,哪怕只是錄制demo,房間里也必須要求絕對安靜,不能開空調,不能開門窗,那樣的空間對于樂明曉而言簡直就是人間煉獄,于是專輯的進程依舊沒有很大的進展。不過有一點還是讓樂明曉很欣慰的,由他為電影《手心手背》創作並擔任制作人由祁耀演唱的那兩首歌成品已經出來了,而且據內部消息所說,電影很快就會正式定檔,到時候他們的歌曲也會陸續發布。

這一日,樂明曉好不容易寫了一首自己很滿意的歌,于是趁著清晨太陽還沒出來時,趕緊打車去了師父梁振聲那里。師父的這座小樓因為位于僻靜之地,陽光很少直射進來,所以還是相對涼爽的,樂明曉的心情也就跟著好了起來。

師徒兩個只要一討論到音樂相關的話題,時間就過得格外快,轉眼間已經到了上午十點,梁振聲提議休息片刻,然後去廚房拿了些茶點過來。

樂明曉邊吃東西,邊刷起了微博,忽然在首頁看到他的好兄弟邊向東剛剛更新的一條,他的注意力就停了下來。

——問︰如果世界只剩最後一天,你最想做的是什麼?答︰我最想唱歌給你們听。[話筒]僅以此歌,送給所有那些我愛和愛我的人。[心]感謝我的好搭檔@江越,更要特別感謝我最好的兄弟@樂明曉幫我作曲,沒有他就沒有這首歌的誕生。

看到這條微博,樂明曉足足愣了十秒鐘,而後才算是反應過來。這不是他進組拍戲前幫邊向東寫的那首歌嗎?要不是看到這條微博,他早都不記得這茬了,怎麼突然就發歌了,也不提前通知他一聲,太不夠哥們兒了。

樂明曉一邊抱怨,一邊轉發了那條微博,給好兄弟打廣告,然後又想到邊向東跟江越是一個組合,這首歌肯定是兩個人合唱的,于是把江越發歌的微博也找了出來,同樣轉發了。

做完這些,他打開歌曲的鏈接,開始播放。這時恰好梁振聲從樓上下來了,听到樂明曉手機里放的歌,也站在原地安靜地听了片刻。

第一段的主歌部分結束了,接下來是一段鋼琴的間奏,而後突然「砰」的一聲,像是子彈穿破玻璃的聲音,轉入副歌部分,旋律突然變得激烈起來,重音貝斯加上有節奏的鼓點,像是要把人的心髒都震出來。

梁振聲看著樂明曉,說︰「這是你寫的歌?」

「師父你怎麼知道!」樂明曉被驚到了。

「中間那段鋼琴的間奏是你的風格,還有對于古典樂器的運用,也符合你的喜好。」梁振聲說,「不過詞不像是你能寫出來的,其中表達的感情過于激烈過于極端了。」

「師父英明!」樂明曉夸張地豎起大拇指,而後問道,「師父,你覺得這首歌怎樣?」

「不錯,很有想法。」梁振聲也坐了下來,分析道,「主歌部分是典型的的R&B風格,編曲以鋼琴和吉他為主,似乎還加了風琴和曼陀鈴?」樂明曉連忙點頭,梁振聲繼續說道,「副歌部分加入了低音貝斯和鼓,是重金屬搖滾的風格,大量電子音的運用給人以震撼的听覺,前後反差極大,但是因為中間一段鋼琴間奏的餃接並不會讓人覺得生硬。」說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又道,「這首歌的確算得上是很成熟的作品了,只可惜兩個歌手的演繹還差些火候,聲音太干了,合音的部分契合度也不夠,如果換兩個唱功強的人,這首歌只會更出彩。」

「我覺得還好啊,」樂明曉說道,「雖然生澀,但是聲音中的感情還是很到位的,如果換個人來唱,還不定有這樣的純粹熱烈呢。」

「你這孩子倒是處處為別人著想。」梁振聲笑笑,伸手就在樂明曉頭上敲了一下,「不過連你師父我都沒看出來,你居然連搖滾都能玩得起,不錯不錯啊。」

被師父這樣一夸,樂明曉得意地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說道︰「師父你不是說了嗎,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音樂人,就要什麼樣的音樂風格都能夠輕松駕馭,雖然我不喜歡搖滾,但也會去了解的。這首歌我是幫朋友寫的,雖然只是填了曲,錄了demo,沒有參與後期的錄制工作,不過編曲也是按照我的思路來做的,所以這份功勞也可以給我記一筆吧。」

梁振聲贊許地點了點頭,又道︰「臭小子有出息了,師父也為你高興,不過怎麼從來沒听你提起這歌,那樣師父也可以給你點建議,讓整個作品更完整。」

「這個啊,我也是去拍戲前寫的這首歌,後來忙著拍戲就早給忘沒影了。」樂明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要不是今天突然看見朋友發歌,我也想不起來……」說到後面,他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居然一點點地變了。

「怎麼了?」見他不大對勁,梁振聲忙問道,樂明曉回過神來,看著師父,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有點哭笑不得,「師父,我似乎闖禍了。」

「闖什麼……」梁振聲還要再問,這時樂明曉的電話突然響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來電的是他的經紀人林陳,看到那個名字,樂明曉心里就是「格登」一下。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按下接听鍵,還沒開口,手機那邊就傳來林陳像是要吃人的咆哮︰「你小子給我滾回公司來,現在!立刻!馬上!」

「……」樂明曉想要說點什麼,嘴巴一張,就听見手機里「嘀」的一聲,然後那邊就沒有聲音了,他看了看被掛斷的手機,又抬頭看向梁振聲,嘴角耷拉著,都快要哭了,「師父,我這次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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