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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一個人的新年

果然如嚴鐸所說的那樣,不到三天的時候樂明曉鼻梁上的傷口就好了,而且沒有留疤,聲音也恢復了平日的清亮。這時,林陳通知他公司馬上要為他舉行一場媒體見面會。

這算是樂明曉重新出道之後第一次在媒體面前公開亮相,公司對此非常重視,見面會的前一天林陳就親自對他囑咐了一大堆,見面會的當天不但是林陳,就連嚴鐸這個大老板都親自陪他出現在了現場。

跟在兩位領導後面進入會場,就听見「 嚓 嚓」之聲響個不停,數不清的閃光燈都要把人的眼楮給閃瞎。可不管在心底怎麼吐槽,樂明曉面上也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忽然他在記者席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歌迷會的兩位姐姐,這兩位姐姐從比賽時期就一直支持他,賽後的巡演也跟著他天南海北地到處跑,所以這兩張臉龐他早就記住了。樂明曉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他悄悄地朝那邊擺了擺手,就見那兩位姐姐捂住了嘴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見面會正式開始了,下面是記者提問時間。這種見面會雖然名義上是公開透明的,但實際上來的媒體大都是有過合作關系的,公司團隊會提前跟他們打好招呼,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雖然不會明確指定,但也會盡量控制在一個合理範圍之內。這就是游戲規則,公司每年花在媒體公關上的錢就不是小數目,而這些記者們就是吃這碗飯的,不過是動動嘴動動筆桿子的工夫,他們不會跟自己的錢包過不去。

在來之前,林陳就跟樂明曉打好預防針了,什麼問題該怎麼答都跟他說得清清楚楚。好在記者問他的也都是一些比較官方的問題。比如他消失的這一年都做什麼了,比如重新歸來後他有什麼打算,比如未來他的發展方向等等,樂明曉都應對得還算自如。還有一點,今天雖然名義上他才是主角,但是有兩位重量級的領導坐鎮,記者們的矛頭大多沖著那兩位去了,于是樂明曉就輕松了許多,但這並不代表就不會有人不放過他。

「我是《音樂周刊》的記者,我有問題想問樂明曉……」

听到對方自報家門,樂明曉就想起了在酒會上遇到的那位主編,然後他就有了種不太妙的預感。

「12年星聲戰役的那場比賽,當時你和黎昕、祁耀是被外界最為看好的三位選手,如今黎昕和祁耀已經在新生代中嶄露頭角,而你卻比昔日的伙伴明顯慢了一步,如今你選擇在這個時候回到公司,有想過會對另外兩位的地位造成沖擊嗎?」

「……」呃,這家雜志的風格是一脈相承的嗎,問出的問題都這麼犀利是要做什麼?而且問這種問題真的不是另有目的嗎?話說回來,他還真的沒有想過要跟好兄弟競爭。

就在樂明曉猶豫不決的時候,嚴鐸忽然搶過話頭,幫他解了圍,「公司簽約藝人就是為了幫他們成材,不管是誰,只要有足夠的能力,公司都會為他提供良好的平台。在這里我不妨向諸位提前透露一個消息,星光傳媒馬上會跟京尚還有安盛聯合啟動一個打造新星計劃,到時候會為演藝圈的新人提供更多更好的機會。」

他這話一出,立刻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接下來的時間里基本上大部分的問題都圍繞在了他提出的這個造星計劃上,當然嚴鐸是個打太極的高手,記者能從他口中得到的消息也就是些無關緊要的邊角料。至于樂明曉,他就只要待在一旁,安靜地做他的美男子好了。

見面會結束後,樂明曉和嚴鐸又到後台,分別接受某門戶網站娛樂版的專訪。在采訪中,嚴鐸向記者透露了有關造星計劃的一些細節。

這個計劃主要以推新人為主,他所說的新人不單指藝人,還包括導演、編劇甚至是制作等幕後人員。整個項目由星光、京尚、安盛三家聯合打造,除了會拍攝多部影視劇,還有音樂跟綜藝方面的計劃,而星光傳媒現階段著重考慮的人選有三個,那就是黎昕、祁耀以及剛剛回歸的樂明曉。

當記者問起嚴鐸是如何評論這三位藝人時,嚴鐸是這樣說的。

——如果說黎昕是火,祁耀是酒,那麼樂明曉則更像是水。

——水平淡無味,可是誰都離不開他。

——水看似平靜,卻有著滲透一切的力量。

——涓涓細流,水滴石穿。

那天的見面會結束後,樂明曉就算再次的重新出道了。而重新出道後,除了自家那些長情的粉絲依舊擁護他之外,事實上他還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雖然因為嚴鐸的關系受到了一些關注,但是他沒作品沒資歷,這些關注也都是一時的,熱鬧過去了也就跟著沒有了,更何況這個圈子每天都有新鮮事,八卦路人都很忙的,大明星們還關注不過來,誰有閑情關注他一個小新人。

因為是年底的關系,公司特別忙,而且舊一年的工作總結都出來了,新一年的計劃卻還沒有正式啟動,所以林陳沒有給樂明曉安排多少工作,只除了幾本雜志的拍攝采訪,算是為年後工作的展開打下鋪墊。林陳叫他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調整,把狀態調整到最好,特別囑咐他過年不能多吃,一定要記得減肥。

接下來的時候,很快就到了春節。因為剛回來沒有幾天,所以樂明曉也不打算回家了,提前三天就給家里打了電話,給家人拜年並且告訴他們自己不回家過年了。

大年三十的這天,好兄弟們回家的回家,參加演出的參加演出,只有樂明曉無所事事,嚴鐸也不在,想必是回父母家過年去了,本來陸苗說留下陪他,樂明曉到底不忍心看他有家不回,于是干脆地把給打發走了。

偌大的一個別墅,就只剩下了樂明曉孤零零一人。平時自己一個人住,還覺得挺清靜的,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就只剩下了冷清。他在二樓彈了會兒鋼琴,可是各種悲春傷秋的曲子不受控制地往手指尖踫,就越發得淒涼了。想給家里打電話,可又不敢,怕一听到爸媽的聲音就直接哭出來。

思前想後,樂明曉干脆穿戴整齊,出了門。可是就算大街上也沒有了平日的熱鬧,人來人往的都是要趕著回家過年了,就連店鋪也都開始準備關門了。最後,樂明曉到小區附近的公園坐了半天,好在還有一撥跳廣場舞的阿姨陪著他,總算不是他一個人了。

直到天開始漸漸變黑,樂明曉才回了別墅。在外面待了半天,又渴又餓,他先給自己接了杯熱水,又溜達著去餐廳看看冰箱里還有沒有什麼可以裹月復的,然後他就看到了冰箱上貼著的便簽紙。

「帶了點吃的過來,記得吃。」

看到那熟悉的字跡,還有那熟悉的落款「Y」,樂明曉情不自禁地就咧開嘴笑了,忽然覺得嚴鐸這個習慣也挺有意思的。

打開冰箱,發現里面果然多了不少東西。有水餃、餛飩,各種的菜肴,還有點心,都用保鮮盒裝好了,外面還貼了標簽,標明什麼東西,該怎麼吃等等。

所謂有吃萬事足,樂明曉把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每樣餡的水餃各揀了幾個煮了,又把那些早就加工好的菜肴重新熱了熱,然後把所有的吃食都擺到了客廳的茶幾上,邊看春晚邊開吃,這個時候他是把林陳的叮囑全部都給拋諸腦後了。嗯,大不了回頭再加大運動量嘛。

在吃吃喝喝中,很快就到了十點,而這個點哪里還有閑情關心電視上演些什麼,因為手機已經開始響個不停了。電話、短信、微信,所有的通訊媒介都一齊熱鬧起來,樂明曉心情好了,于是開始給家人朋友打電話拜年。

等到一輪吉祥話說下來,整個人都已經口干舌燥了,他喝了口檸檬汁,翻著手機上的通訊錄,忽然目光落到了一個名字上。

到底要不要給他也打個電話呢?樂明曉皺了皺眉頭,糾結了足足有一分鐘,手指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接通得有點慢,樂明曉甚至緊張起來,有種沖動要不干脆掛掉算了。

「喂……」就在樂明曉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手機里傳來嚴鐸的聲音,他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點冷漠。

「那個,你帶來的東西我都吃了,很好吃。」

「好,我知道了。」

不是他的錯覺,嚴鐸的聲音的確跟平時听起來不太一樣,樂明曉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點發僵,他握了握拳頭,繼續說道︰「謝謝你,嚴哥。還有,新年快樂。」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只听得見電視機里主持人零點倒計時的聲音以及外面的鞭炮聲,樂明曉正在猜那邊是不是已經掛斷的時候,嚴鐸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嗯,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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