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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臨別“紀念”

巡演真的全部結束了,樂明曉買好了回成都的機票,除了邊向東外他沒有跟其他的小伙伴說自己是哪天的班機,免得他們要給自己送機耽誤了工作,不過臨走前樂明曉還是回了公司一趟,跟經紀人林陳道別。

事到如今,林陳就算再心疼樂明曉,也是無計可施,只能寬慰他道:「回去調整一段時間也好,不要想太多,安心讀書,繼續做自己的音樂。你現在還小,就算再過兩年也不晚,只要你願意,林姐這里永遠都有一個屬于你的位置。」

「謝謝林姐,」樂明曉咧嘴笑笑,少年的雙眸依舊清澈明亮,「林姐放心,我不會放棄的。」

林陳模模他的頭,就像年長的姐姐對待小弟那樣,片刻後忽然又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樣東西,說:「這個你拿著。」

那是一個白色的信封,樂明曉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是一張銀|行|卡,他抬頭,略帶驚訝的看向林陳,「林姐,這是……」

「這是我替你跟公司申請的一筆錢,就當是公司給你的助學金吧。」林陳說,「買點書,或者音樂器材什麼的,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如果這是林陳的心意,樂明曉是肯定不會收的,不過既然是公司給的,就沒必要拒絕了,他把銀|行|卡重新裝回信封里,說:「謝謝林姐。」

林陳點了點頭,又道:「幾點的飛機?我叫公司的車送你過去。」

「不用了,」樂明曉婉拒道,「臨走前我還打算再去見一個人。」

「那好吧,林姐就不送你了,一路順風。」

樂明曉跟林陳告別之後就離開了,待他走後林陳卻忍不住一個勁地搖頭嘆息。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月兌不了獵人設下的陷阱,更何況還是一只……呃,小白兔?

樂明曉從林陳那兒出來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公司,他坐上電梯,直接來到了大廈的20層。沒錯,他要見的那個人正是嚴鐸。

有了上次的經歷,嚴鐸的秘書顯然是已經記住樂明曉了,遠遠的看見他從電梯出來便親切的同他打招呼,並且請他直接進總裁辦公室即可,說是總裁吩咐過如果他來的話無需另行通報。

跟秘書姐姐道了謝,樂明曉站在了總裁辦公室的兩扇門前,他活動活動手腕,在推開門的那刻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嘴角噙了一絲危險的冷笑。

嚴鐸這會兒正在電腦上觀看公司新一季度的宣傳樣片,樂明曉能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然是讓他喜出望外。他按了暫停,起身,抬手扶扶眼鏡,「怎麼有時間來找我,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樂明曉一言不發,徑直走過去,隔著辦公桌突然一把扯住嚴鐸的領帶,提起拳頭就砸在了他左臉上。

「嘶……」嚴鐸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他倒吸一口涼氣,臉微微偏向了一邊,就連眼鏡都歪了。別看樂明曉不是人高馬大的類型,但好歹也是一大小伙子,這一下著實不輕,嚴鐸半張臉很快就紅腫起來。

樂明曉沖他一揚下巴,眼尾斜飛,要多囂張有多囂張,「臨走前給你留的紀念,早就想這麼干了,不謝!」說完這個,他再不作片刻停留,昂首挺胸地就往外走去。

就在手挨到門把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嚴鐸波瀾不驚的聲音︰「艾莉,幫我報警,就說有人擅闖我的辦公室,公然行凶。」

樂明曉整個人都傻了,還維持著抓住門把手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好不精彩。他咬了咬下唇,僵硬地回頭,恰好看到嚴鐸放下了電話。

嚴鐸已重新戴好了眼鏡,即使半邊臉腫得老高,也依舊于他的風度絲毫無損,他繞過辦公桌,踱步過來,站在了驚慌失措的樂明曉面前。

「教你一個道理,做壞事可以,但是要事先給自已找好退路,明白嗎?」嚴鐸說。樂明曉手從門把上滑了下來,在嚴鐸面前站正了,頭微微垂著,又是一副乖乖好學生的模樣,老老實實地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動手打人,請原諒,我會為你支付所有醫藥費的。」

「很好,孺子可教也。」拿得起放得下,雖然是沖動了點,但好在能知進退,這樣的性子讓嚴鐸很是滿意,他贊許的點點頭,說,「雖然很想多跟你相處一時半刻,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好的時機,所以我就不送你去機場了。」

「誒?」這是說他可以走了?樂明曉抬頭,看著嚴鐸,神情中透著不敢相信,「警察那邊……」

「哦,那個啊,」嚴鐸笑,「唬你的。」

說這話時,他攤了攤左手,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頑童,笑得好不得意,而樂明曉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直接厥過去,不過怎麼說也都是自已理虧,只好將所有的不甘都咽了下去。

他在一個深呼吸後,硬是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說道︰「感謝嚴總今天給我上的一課,作為回報我也有一句話要送給嚴總。」

「哦?」

「我外公說,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的,再老道的獵人也有掉坑的時候,嚴總今後一定要請多保重!」

「……」看著樂明曉憤然而去的背影,嚴鐸啞然失笑,他模了模依舊紅腫的左臉,痛得直咧嘴。

還真是下得了手啊……

走出大廈的時候,外面起風了,三月份的天氣即使陽光充足也還是有些涼,樂明曉拉起衛衣上的帽子扣在了頭上。大樓外有工作人員在施工,正要把星聲巡演時的宣傳廣告拆掉。樂明曉停住腳步,看著海報上一張張的笑臉,巡演過程中的一幕幕、一樁樁都像過電影似的在自已腦海中浮現,然而那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往。想到這些,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陣惆悵。

樂明曉走到廣告牌前,背對海報站著,舉起手機,眼楮看著攝像頭,按下了確定鍵。他打開微博,上傳,配好文字,點擊發送,然後退出了登錄。

「我會回來。」

這條微博發布後,登時在粉絲圈炸開了鍋,大家紛紛猜測他此話是何意,再聯想到之前樂明曉在濟南巡演時舞台上的反常,更是一個個嚇到心肝兒顫。

半小時後,黎昕忽然轉發了樂明曉的微博,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等你。接著邊向東跟在黎昕後面轉發,同樣是「等你」二字,然後是江越、祁耀,其他的星聲選手也跟著齊刷刷的排隊。

這樣一來,整個粉圈更是哭成了一片。偏偏這時又有營銷號蹦了出來,發一些所謂的內|幕爆料,甚至有幾家官方媒體也不甘寂寞跟著下場兒,于是風波漸漸擴大,「樂明曉被封殺」的話題硬是給刷到在熱門掛了一天。

這所有的一切,樂明曉這個最直接的當事人是不知道的。他已坐上了飛往成都的班機,身在幾千米的高空上,已經看開的他了無牽掛,心無旁毋,很快地就伴著耳機中的音樂聲進入了夢鄉。

而就在這個時候,星光大廈20層的總裁辦公室里,嚴鐸正坐在電腦前,同樣看到了樂明曉發的這條微博。他移動鼠標,將圖片放大,照片里的少年穿著有些單薄,背對著陽光,衣服上的帽子扣在了頭上,那雙漂亮的眼楮依舊明亮堅定。

嚴鐸關了圖片,端著咖啡杯,起身走到了窗前。透過明淨的玻璃仰頭看去,有一道白色的航線在天空劃過,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氣濃郁的咖啡,唇角上揚。

會再見的,很快。

時值2013年3月13日,距離兩人再一次的相見還有整整10個月零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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