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莫蘭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
「嗯。」
「什麼事?」莫蘭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反而語氣更沖。
「我想跟你談談。」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我們之間這麼多年感情,怎麼會沒什麼可談的。」胭脂情緒激動起來,「莫蘭你到底怎麼了?」
「誰跟你……」莫蘭月兌口而出,卻及時頓住,扯了扯嘴,「有什麼話快說,我趕時間。」
侍應生端來兩杯果汁,放在桌上,「兩位請慢用。」
莫蘭瞥了一眼,放在她那邊的是一杯鮮榨奇異果汁,胭脂的則是鮮榨西瓜汁。
莫蘭沒動,「如果你是想說那件事,那就不必了,那十幾萬塊錢我會還給齊軒,不勞你操心。」
「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胭脂委屈地說。
莫蘭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是說了,我趕時間。」
胭脂也像是下了決心似的,瞪大眼楮望著莫蘭,「我覺得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莫蘭了,你變了。」
莫蘭雙眉上揚,手指摩挲手心,右手不自然地模了模脖子上的項鏈。
她的眼楮下垂,「那又怎麼樣,人都是會變的。」
說完莫蘭似乎有些渴了,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酸澀的感覺讓她眉頭緊蹙,面部表情扭曲了一秒。
胭脂忍笑,她特意吩咐的,讓侍應生跟後面說專門挑生一點酸一點的奇異果。
莫蘭將杯子重重一放,嫌惡道︰「怎麼這麼酸!」
胭脂清咳兩聲,將笑意憋回去,心想一口應該也夠了,速戰速決吧。
「你是誰?」
莫蘭的眼神忽地有點飄忽不定,「我是莫蘭。」
胭脂眯眼皺眉,不是吧?是藥有問題還是她猜錯了?這人真的是莫蘭本尊?
胭脂不由覺得可惜,她好不容易從艾利斯那里要來的‘讓人說實話的藥丸’,就是為了問出面前這人的真實身份。
不過,藥效維持十五分鐘,還能從她嘴里套出很多東西。
「你喜歡齊軒?」
「不,我愛他。」
「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似乎陷入了回憶,慢慢回答︰ 「高一的時候。」
胭脂嚇了一跳,不會吧,這莫蘭這麼能裝?這些年一直暗戀齊軒沒被任何人發現?厲害了我的姐!
「你和齊軒有沒有發生關系?」
「當然。」莫蘭有幾分得意。
好吧,終于讓她猜對了一個。胭脂看了眼手機上的錄音,這下有充足的理由甩掉齊軒了。
胭脂想了想,始終覺得不對勁,這個莫蘭,前後反差太大,而且她和原主朝夕相處,兩人都很了解對方,如果真的高一就開始暗戀齊軒,沒理由原主一點都沒察覺。
她沉吟片刻,接著問︰「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莫蘭?」
莫蘭極其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語氣里帶著恨,「誰是你的好朋友,我是莫瀾!呵,我忘了,我的名字和你的好朋友念起來是一樣的,你應該忘了吧,你的高中同學——莫瀾。」
胭脂在原主的記憶中搜索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她的高中同學里的確有一個叫作莫瀾的人,只不過高二分班就不在一個班了,原主對她之所以還有印象也是因為她的名字和莫蘭很像。
那時候原主和莫蘭關系已經很親密了,每天在教室里也總是喊莫蘭的名字,可莫瀾卻總是會受影響,而且胭脂和齊軒青梅竹馬,那時候就有好感,即使沒在一起,表現得也很曖昧親昵,莫瀾暗戀齊軒自然視原主為眼中釘,看原主特別不爽,有一天莫瀾終于爆發了,因為原主拉著齊軒的手在教室門口很開心地喊莫蘭的名字叫她出去玩,莫瀾一時沖動就說了原主幾句,卻被齊軒諷刺了,結果莫瀾沒有怪齊軒反而恨上了原主。
「你是怎麼到莫蘭的身體里來的?」
「我怎麼知道我死了之後會莫名其妙進了這個身體。」
那不就是修真小說里面的奪舍?
那莫蘭呢?莫蘭去哪里了?
胭脂問出了心中所想。
「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地上,後腦勺有血,她應該是倒霉磕到腦袋死了吧,誰知道呢。」
這樣的話,一切就說的通了。
楚胭脂,真相往往是難堪的,你的好朋友走了,但她沒有背叛你,以後你要學會堅強。
胭脂在心底默念。
時間差不多到了,藥效過後,莫瀾會忘記剛才她所說的話。
「怎麼這麼酸?!」莫瀾又說一遍卻感覺嘴里好像沒什麼酸味了,分明剛才還酸的她腮幫子疼,她一臉莫名其妙地瞪了胭脂一眼。
「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胭脂再沒心思和她多說,站起來徑直走了,留下莫瀾一臉懵逼,兩秒之後爆了一句粗口。
***
胭脂和齊軒的分手分的很輕松,見面之後,也不廢話,直接拿出手機,放了兩句錄音。
齊軒臉色大變,一個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他看著胭脂,無力地說︰「吱吱……對不起。」
這個時候換做原主都不會對他心軟,更何況是對他本就沒有感情的胭脂。
胭脂看他的眼神冷漠得像個陌生人,但他卻從她眼中看到了隱隱的淚光,齊軒知道自己傷她太深,沒資格求她原諒自己,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和莫蘭攪在一起去了。
「從今以後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
胭脂撂下話就要走。
齊軒伸手要攔,胭脂卻避之如蛇蠍。
齊軒的手僵在半空中,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那個自己最疼愛的女人離開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悔恨和痛苦交織著化作尖利的刀刃將他的心一片一片割下來。
——
齊軒的痛苦,趕著去見情郎的胭脂是體會不了了,她一出門,就趕緊眨眨眼,拿出紙巾將剛才憋出來的眼淚擦掉,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了艾利斯的公寓。
下了車,她就給艾利斯打電話。
「小可愛,猜猜我在哪?」
「看見你了。」
胭脂癟嘴,抬頭看了看,艾利斯家的窗簾拉得很嚴實,也不知道他是從哪看見自己的,不過艾利斯對她有感應,知道她來了也不奇怪。
「哼,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說說看?」
「你猜不到?」
「嗯,猜得到,待會給你獎勵。」
「哈,我才不要你的獎勵,你的獎勵不都是你自己!」
「知道就好。」
「嘖嘖,可啪的老司機,我要進電梯了,你快給我開門。」
「老司機不開門只開車。」
胭脂嘆了一口氣,就知道次次都污不過他。
胭脂躺在艾利斯懷里,手指很不老實地在艾利斯胸口滑動,時不時捏捏他的小紅豆。
「別玩火。」
胭脂接腔道︰「知道知道,小心讓我一個月下不了床。」
「嗯哼。」
「誒,能不能只準我對你動手動腳,你不能主動用你的身體踫我,好嘛?」
「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好啊,你不覺得很有情趣嗎?」
「不覺得,互動畢竟重要。」
胭脂不甘心地撇嘴,眼前卻飛來一只小瓢蟲。
「咦,我的道具回來了。」
胭脂伸出手,小瓢蟲自動落在她的手心,然後消失了。
「哈,完成任務指日可待,小可愛,看來我要先你一步了。」
艾利斯沒理她,繼續看書。
「好吧,不吵你了,我出去打個電話。」
胭脂跟齊軒說分手時,就將從兌換的‘會跟蹤的小蟲’放在了他身上,原以為還要等個幾天才能收網,哪知道這麼快,就有了好消息。
齊軒去酒吧買醉,莫瀾也跟著去了,齊軒喝得酩酊大醉,被莫瀾扶著打車去了酒店。
楚家自己就是經營娛樂公司的,楚胭脂也認得幾個娛樂雜志的記者,她買了張一次性的手機卡,打給幾家專門做八卦的雜志,爆料齊家少東家齊軒在酒吧買醉,與不知名女子摟摟抱抱十分親密,兩人正要去酒店開/房。
齊軒和楚胭脂訂婚是半年前的事,當時訂婚宴十分隆重,兩家人在本市又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這種消息自然有記者上心。
不出所料,第二天齊軒就上了頭條,這條娛樂新聞在有心人士的操作下,在網上也被瘋狂轉發。
當大家知道那位不知名女子竟是楚胭脂多年好友時,事情就愈演愈烈了,三人的故事被編成多個版本流傳,在各大論壇都是熱帖,網友們說什麼的都有。
楚家迅速發了聲明,說兩人早就私下解除了婚約。
齊爸爸齊媽媽壓著齊軒上楚家道歉,卻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