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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我若是懂些經商之道,說不定能為你分憂解勞,不用自己去做這些事情了。"謝婉蓁不敢抬起頭,只能輕聲的問道,想要得到個答案。

周允庸卻正色道,"你是我的王妃,怎麼能自甘墮落去與民爭利,商賈行的都是賤業,我怎麼舍得你去做那種事情。"

一句賤業,就將謝婉蓁打的遍體鱗傷。

她雖然知道周允庸是無心的,可還是覺得心傷,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手中握著那麼大的產業,想要佔為己有的時候還諷刺她行商作賈,她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周允庸將人緊緊抱在懷里,"你放心,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進了府,都越不過你去,你是我永遠的王妃,我最愛的女人。"

謝婉蓁的身體都在顫抖,語氣卻一如既往的繾綣情深,"只怪我在自己沒用,不能幫你什麼。"

周允庸的手已經劃到了不能說明的位置,"你能幫我的太多了,現在不如就幫幫我怎麼樣?"

謝婉蓁忍著羞意的推拒著,可還是紅著臉欲拒還迎,沒一會,就听到里面傳來了聲音。

被滋潤過的謝婉蓁面色紅潤,雖然看起來有些很不錯,但還是從神情中看出她的不自在。

她拿出一套頭面,一堆累絲嵌珍珠金鳳簪,那金子是厚實橙黃的顏色,鳳眼是一對黃豆粒大笑的紅寶石,餃珠是一對指甲干大笑的紅寶石,一對同樣式的耳墜和戒指,鐲子也都是瓖著寶石的款式,非常貴重喜氣。

謝婉蓁深深的看了眼那套頭面,就別開頭將頭面推給了自己身邊的丫鬟清麗,"找個信得過的當鋪去當了吧。"

清麗驚訝的張大了嘴,"這是夫人送您的陪嫁?"

謝婉蓁深吸了一口氣,"去吧,不用藏著掖著,就說我讓你去當的。還有,記得活當,我會回去當回來的。"

她既然不想讓周允庸知道自己的底牌,又不想表現的太過于冷漠,只能偽裝成願意為周允庸付出,卻又表現出打落牙齒往肚里咽的苦楚,總之,他不想讓周允庸太過于得意。

周允庸果然知道了這件事,覺得自己錯怪了謝婉蓁,她都願意把自己心愛的陪嫁之物拿出來當掉來幫他納妾,已經說明在她的心里,他足夠的重要。

為此,周允庸果然更加的感激謝婉蓁。

晏錦菡進府擺宴席的時候,莊霧善和贏嘉也去了。

人比桃花的女子一低頭都帶著嬌羞,看著周允庸的眼神都帶著濃濃的眷戀和情深,只偷偷的看一眼,被發現了就收回來,然後再情不自禁的看一眼,被發現了再羞紅臉,如此一輪換,倒是讓周允庸冰塊似的臉戴上了一抹暖意。

而謝婉蓁就像喝了一攤子醋一樣,雖然看起來端著歡喜的笑容,但細看之下,眉眼間的僵硬顯露出她並非表里如一。

也對,對謝婉蓁來說,晏錦菡的長相本身就具有威脅,更何況這個女人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能勾的周允庸很久都沒有看謝婉蓁。

這讓謝婉蓁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

她為自己感覺到悲哀的同時,卻又興起了一陣不服輸的情緒,眼底里慢慢醞釀的戰意讓使她的明眸大眼極為亮麗。

而晏錦菡雖然恭恭敬敬的給謝婉蓁敬茶,但是嘴角不屑的挑釁和略帶嘲諷的微笑,也讓謝婉蓁險些撕了手中的帕子。

晏錦菡從來就是個自傲的女子,她從來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身份,她王妃娘娘都可以做,對比著謝婉蓁來說,除了謝婉蓁高門貴女的身份,其他的,她並不比謝婉蓁差什麼。

這個時候,對于男人的爭奪,已經算是開始了,不服輸的謝婉蓁和自大驕傲的晏錦菡到底誰輸誰贏,這還是個未知數。

總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不,是很多個女人之間的戰爭,拉開了序幕。

回去的時候,贏嘉又拉著莊霧善說他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晏錦菡進入王府,晏家給了五萬兩的陪嫁,還承諾每年都會給周允庸一萬兩銀子資助他奪嫡,只希望他能看見錢的面子上,對晏錦菡好一些。"

莊霧善啼笑皆非,"這和賣.身有什麼區別?"

贏嘉一愣,隨即笑開了,"你居然會真想……哈哈哈哈……要是周允庸知道你把他比作牛郎,不知道……不知道周允庸會怎麼想。"

莊霧善也搖了搖頭,自己笑了,"他不過就是賣.身拿銀子,用自己給女人女票嗎?沒想到他一個王爺,居然會做這種事情,難怪很多日後登基做了皇帝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那段不能見光的黑歷史消失。也不知道是哪個人給他出了這麼個缺心眼的主意。"

贏嘉面色古怪,"我這個缺心眼的出的。"

莊霧善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你這是參考了很多腦殘小說之後的結果嗎?"

贏嘉無語,"你不覺得這是戳謝婉蓁刀子最好的辦法嗎?"

莊霧善動了動手,既然贏嘉都動了手,自己置身其外就不太合適了,"吩咐人,將周允庸收了晏家錢的事情告訴太子,就說這是晏家孝順太子的。"

贏嘉想了下,哭笑不得,"你太損了。"

"彼此彼此。"莊霧善得意的笑了。

賣.身的錢還要分人一半,周允庸也只能用憋屈來形容了。

前身並沒有周允庸去了晏錦夕之後就得到晏家資助的事情,可見對晏家來說晏錦菡和晏錦夕是絕對不同的,那為了晏錦菡的幸福,晏家自然會更加的出力的。

這讓莊霧善想起了《紅樓夢》里的甄家,有一個在宮里得寵的妃子,就什麼都敢摻和,什麼都敢伸手,什麼都敢要了,等著他們的,恐怕也只有抄家這一條路了。

不過有這一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周允庸和謝婉蓁的後院總是會鬧出各種的事情。

晏錦菡進了京都,身為晏家最得寵的女兒,晏家自然得有所表示。

晏家盤踞在江南,算是老牌的富商,但這些日子晏家有些動作,似乎在往京都轉移,但他們想要進入京都遇到了阻力,為了鏟除這個阻力,晏家費了不少心思。

晏錦菡倚在貴妃椅上,看著手中薄薄的一張紙,嘴角露出輕挑的冷笑,"我就知道謝婉蓁不會太干淨的,這京城里這麼多產業都是她的,還多是掙錢的產業,如果王爺知道他的身邊有這麼一個大財神爺,還用得著來求晏家?"

身邊的丫鬟低眉順眼道,"也許王爺並不知道。"

晏錦菡冷笑的瞥了眼她,"我當然知道王爺不知道了,若是知道了,還有我什麼事,這些日子我雖然進了府,但到底不如謝婉蓁和他的感情,除了正常排的日子,你見到王爺其他的時候來找我了?全都是去哄著謝婉蓁了,打量我在府里根基淺,什麼都不知道。"

"可您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王爺,不是等于把王爺往她的身邊推嗎?"丫鬟小心翼翼的看著晏錦菡的臉色,說道。

晏錦菡懶洋洋的輕笑,"誰說我要告訴王爺了,我是打算告訴全天下的。"

謝婉蓁那麼多的底牌怎麼能只有周允庸一個人知道呢,應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謝婉蓁是個極為出色的商人,簡直堪比財神,不管干什麼產業,都能一下子成功,沒有任何的失敗記錄,她和其他世家一起做的產業也都讓人嫉妒的紅了眼。

有謝婉蓁這個大富商在前面頂著,晏家也能緩口氣,皇帝陛下一直窺覷著晏家的產業,她不希望失去晏家的支持,若是沒有了晏家,她就等于什麼都沒有了。

何況,解決了謝婉蓁,她就可以獨佔王爺了。

想起王爺寬闊的肩膀和堅實的肌肉,還有有力的身.軀,她的心里就一陣火.熱,她咬著紅唇,一陣怨恨。

有了這麼一個把周允庸往死里坑的妃子在,周允庸和謝婉蓁能得到好?

就在陛下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京都都已經傳瘋了,他忍不住摔了桌子上的硯台,濺了大太監一身的墨汁。

贏嘉微微低頭,盡量不讓陛下看到自己幸災樂禍的笑容。

而在皇後身邊的莊霧善,也看到皇後和貴妃娘娘同時不小心的掰斷了自己小手指上的長指甲,似乎表情也極為震驚。

六公主也不敢相信的瞪著眼,"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若謝婉蓁真的有這麼多底牌,為什麼不讓四哥知道,這樣四哥就不會娶晏錦菡了,她也不用因為算計四哥得到眼楮而避著四哥了。

她有了那麼多錢,日後四哥就再也不用為錢而憂愁了,自己也可以放心的上門去找她要東西了,誰讓她是她的"好四嫂"呢。

不過,謝婉蓁哪來的那麼大的能量,擁有這麼多的資產,很多和她相好的世家也有很多與她一起做生意的,大多都賺得滿盆缽,她果然是個妖精。

皇後和貴妃娘娘想的則更深入了,她們對視一眼,就將心里的內容壓在了心底,陛下知道這事,一定會想盡辦法將那錢弄到自己的手里的,她們可能得想些辦法,幫幫陛下,畢竟誰都不願意過粗布麻衣的日子。

將莊霧善和六公主打發走了,就各自回了宮中,找自己信任的人去想辦法利用這件事。

不過,她們都是NPC,怎麼能坑道主角呢,願意幫他們出主意坑主角的,自然只有莊霧善和贏嘉了。

莊霧善因為是女子,這個時空對于女子的壓制很大,所以她不能隨意說出什麼評論,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但贏嘉則可以。

陛下生完氣,沉著聲問道,"這件事鬧的這麼大,該怎麼處理,愛卿們可有主意。"

一個個唯唯諾諾的,都不敢言語。

原本笑了火氣的陛下再次點燃了怒火,這次桌案上的鎮紙也沒能保留全尸.

"一群沒用的廢物。"

大臣們低著頭退出去,他們是沒用,他們是廢物,他們都承認,既然陛下您不是廢物,您自己想辦法喲,他們可不去亂出主意,萬一一不小心知道點皇家秘密,全家滅口都是小事,萬一滅九族就虧本了。

贏嘉並沒有離開,在權臣們離開只會,反而傾身行禮,道"叔父,這件事的影響之所以這麼大,無非是商人們感覺到不平衡,不如提高商人們的賦稅呢?"

陛下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輕徭薄賦,怎麼能增加稅收呢?"

贏嘉笑了下,"那可以把賦稅分成等級,普通等級的一種賦稅,超過等級的富商們自然是另外一個等級,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陛下眼楮亮了一下,"你再說。"

贏嘉繼續說道,"這樣不僅不能引起商人們的逆反心理,反而會平衡不少,正所謂能者多勞,他們都是叔父的臣子,他們的都是叔父賜下的,收回來又如何,何況這樣還能重農抑商,減少因為銀錢的產生而出現的各種利益問題。"

這個利益問題,自然是隨著奪嫡帶來的後續影響啊。

陛下深深的看了眼贏嘉,似乎想要從他的表面看到他內心的本質,但看了好久,贏嘉都是那副謙卑恭敬的樣子,笑容好像都讓尺子量過一樣,溫和,淡然,還有一種讓人親近和感覺。

"你……不錯。"

想起他在下面的小動作,陛下只評價了這麼兩個字。

贏嘉並沒有因為陛下的肯定而得意驕傲,反而笑的深了些,"這樣不僅能讓叔父把主動權攬在手中,更利于管理其他的商戶,等于他們爭錢,就是在為國庫掙錢,更可以摻與到他們的產業之中,雖然有與民爭利的嫌疑,但更能加速充盈國庫的步伐。若是是在會下金蛋的母雞,留點甜頭,若是不能為叔父所用,一切不都是叔父說的算嗎?"

這樣子,就像是個給親人出餿主意的好孩子養。

陛下的笑容更深了,眼楮都半眯了起來,不過他不會那麼快的下注意,他得好好想一想,這件事會不會有坑,臨安一直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若是做了利于他的事,豈不得不償失。

坑?

當然有坑了,真以為贏嘉是單純善良的好少年?

和莊霧善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做好事不受報酬很不適合他了,如果沒有好處,他真的會做嗎?

不過,現在的宣德皇帝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坑在哪里的。

歷史是滾滾車輪不斷向前,壓出的車轍就是一條不會後退的直線。

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在進入資本主義,最後天下大同,一條線發展下來,在資本主義萌芽開始冒頭的時候,不要壓制它,而是讓它有自由生長的土壤和環境,那樣的日後才會茁壯成長為參天大樹。

可若是在開始的時候就狠狠的壓制它,畸形就不說了,多後世的影響有多大——請參看明末清初……

學過中國近代史的人都知道。

而贏嘉干的事,就是將商人們繁榮的資本主義萌芽的發展往後推一推,讓這個朝代的資本主義時代來的晚一些。

雖然歷史不可改變,但是很多政策的改變,卻能絕對著歷史的走向。

謝婉蓁不是從發達的資本社會後世走來的嗎?那必然是知道後世如何發展的,若是她知道因為她而改變了後世的發展,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陛下收多少賦稅都是叔父一句話的事兒,家資豐厚的富商既然有雄厚的資本,必然是不怕叔父的賦稅的。"贏嘉在退出去之前,說了最後一句。

他相信,面對著眼前的利益,宣德皇帝不會不吃下嘴邊的這塊肥肉的 。

宣德皇帝對原主的打算一清二楚,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留著他給兒子們做墊腳石,試煉他們的本事。宣德皇帝本身是個很有魄力的皇帝,贏嘉在底牌不深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斗不過一國之主的。

但扳倒宣德皇帝,那需要的時間就太長了,惑亂江山不一定需要早(造)飯(反),有的時候,給他順遂的皇帝之路上填幾塊礙眼的絆腳石,反而會更好。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帶著莊霧善去游覽這個時空的山水,去看一看這個時空與眾不同的美景,同時也給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他在善善的心門口徘徊的太久了,他不打算忍下去了。

所以,在看著贏嘉吩咐下人收拾行李的時候,莊霧善特別莫名其妙。

"氣運很快就會到手,但是還需要在這個時空中停留一段時間,確定謝婉蓁不會反撲,我對皇位沒興趣,決定和你去游山玩水,不好嗎?"贏嘉少了些面具般的笑容,多了些真實。

看著滿是自己倒影的贏嘉,莊霧善腦子似乎有些卡殼,"沒問題嗎?"

"我們又不離開這個世界,就是出去玩而已,若是有問題再回來解決就是了。"贏嘉坐在莊霧善的身邊,肯定的說道。

他不會給謝婉蓁任何反撲的就會,所以根本就不會需要他回來解決了。

莊霧善總覺得贏嘉在她們兩個人的關系中佔據主導地位,他比她想的還要有侵略感,但拒絕的話卻根本說不出口,他和前三世不同,他並不屬于任何的人,這也減輕了她心里的芥蒂,所以她無法將那些刺耳的話說出來。

想了想,居然贏嘉已經決定好了,隨他的心意又何妨,權當給自己度假了,這樣想的莊霧善,也這樣做了。

贏嘉抓著莊霧善的手,笑容滿是陶醉。

她似乎比以前少了份灑月兌,但多了份真誠。

她似乎已經開始為他敞開心扉了,這是個好現象,再接再厲。

沒過多久,兩個人只帶了幾個侍衛,就駕著車離開了帝都,去過他們自己的生活。

而贏嘉的推波助瀾產生了結果,陛下沒兩個月就下達了新的賦稅政策。

提高了商戶的賦稅,包括謝婉蓁,晏家和其他幾大富商行商的稅收更是高的離譜,就算謝婉蓁想著將自己的產業轉給別人都做不到。

有底蘊的世家都消停的貓起來了,只有謝婉蓁這種偷偷模模做生意,雖然有背景卻不如沒有的人,才會被陛下坑。

宣德皇帝手段也狠毒,一下子就拿走了謝婉蓁大辦的產業,而其他的產業也派了勢力進駐其中,說是監督管理,說是這麼說的,但擺明了就是監.視。

而謝婉蓁也被軟禁了起來。

她是被陛下軟禁起來的,周圍的人都是陛下的人,她雖然還身處在王府之中,頭上頂著周允庸的王妃之名,但外人已經到處再傳,王妃因為產業縮水,被陛下懷疑,憂郁成疾,身染重病,恐怕久治不愈了。

謝婉蓁明白,軟禁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死掉。

那麼她再做任何的事情,都不會存在在人前了。

她無力的倒在了床上,想著周允庸失望又憤怒的看著她的時候,想著晏錦菡得意又招搖的嘲諷她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冷,就算抱著被子,還是感覺不到溫暖。

她錯了,她不該以為自己能夠迷住周允庸,周允庸日後是要做皇帝的,心智堅如磐石,怎麼可能會被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

她恨他不能保護她,在這場風波之中任由她隨意被人碾壓,算計,她更恨當初的自己,若是堅持自己最初的信念嫁給臨安郡王,那麼現在和臨安郡王游歷山水,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的女人,就是自己了。

可她不能這麼認輸。

既然命運讓她卷進了這場漩渦之後,不能獨善其身,只能讓自己怨恨的人都卷進來,憑什麼自己在泥潭之中掙扎,他們卻在岸邊看笑話。

不公平。

天下烏鴉一般黑才最公平。

謝婉蓁抱著被子的手再次用力將被子拽到了腦袋上面,蓋住了自己的臉,擋住自己留下的淚水,她只允許自己在脆弱這麼一次。

等哭完,她就還是堅強不屈從不認輸的謝婉蓁。

這些磨難是絕對不會壓垮她的,絕對不可能。

熠熠閃爍的眸子中似乎又有了什麼主意,她流著淚水,無聲的笑了。

……

周允庸的王妃過世了,可這個時空並沒有坍塌,可見只是王妃過世,而並非是謝婉蓁。

皇室之中讓人悄無聲息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凡事做出了讓皇室出丑或是威脅到皇室的事情,死亡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莊霧善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雖然吃驚,但還是覺得這是在情理之中。

但等她再次看著一身雍容華貴,艷冠京華,高傲肆意的謝婉蓁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當初覺得女主不會翻身簡直是太天真了。

她無語的看了眼贏嘉。

贏嘉反而會給她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搞什麼鬼?

謝婉蓁涂抹著大紅的妝容,那副妝容將她的氣質提升的異常犀利,眉眼細長,大紅的嘴唇,反正就是一種視覺的震撼。

她漫不經心的擦著指甲,一副看到莊霧善不是很熟的樣子,"這位就是當初陰錯陽差嫁到臨安郡王府的臨安郡王妃?果然是姿容絕色,貌美傾城,倒是不辜負第一美人的名頭。"

這封號是誰給封的,這麼白痴?

莊霧善額頭一陣黑線,現在的謝婉蓁是從二品貴嬪,已經算是一宮主位了,所以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找茬了嗎?

擺明了是戳人肺管子的話,自己難道不覺得難受嗎?

莊霧善是正二品郡王妃,所以並不需要行禮,她輕輕的笑了,"雖然說是陰差陽錯,但誰不說這是一段天定的好姻緣呢?"

謝婉蓁雖然端著氣勢,但眼楮還是紅了一下,手指用力的在袖口劃了一下,勾出了衣裳中的一根金線。

她的內心之中忍不住嫉妒唇紅齒白,一看過的就是被保護的很好,很幸福的莊霧善。她嫁給臨安郡王後,雖然因為謠言出了幾回名,但到底是低調的人,很少出現在人前,她和臨安郡王除了沒有孩子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足以讓任何女人妒忌她了。

謝婉蓁不由得看了一眼低頭淺笑的贏嘉,若是當初自己嫁的是他,自己過的也會這麼幸福了吧?

苦澀的意味在蔓延,可是她卻只能在內心之中想一想,宮中的生活比她想的更難,她在宣德皇帝去看她的時候設計了宣德皇帝,礙于她出色的容貌和聰敏的才智,宣德皇帝將她假死帶回了宮里,她本可以低調的活著,可她偏不,她就是要張揚,要肆意,要讓所有對不起她的人看一看,她無論在什麼情況都可以過的很好。

雖然她已經不叫謝婉蓁,也不再是謝婉蓁了。

她可以是任何人,但絕對不可能再是周允庸的王妃謝婉蓁!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她自己都不能承認,那種不能承認自己的痛苦,仿佛已經痛到骨髓了。

何況她還得伺候比她爹年級還要大的宣德皇帝,因為她的年輕和見識,也因為她的美貌和多情,她極受寵,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每次躺在宣德皇帝的身.下,用力的伺候著這個皮膚都松懈的老男人的時候,都惡心的想吐。

她後悔了。

後悔自己年少輕狂,後悔自己的曾經那麼傻,那麼單純的以為,自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她並不能改變什麼,她嫉妒發狂的臨安郡王和莊霧善,一如歷史上那般恩愛如初,從不曾變。

她華麗的外表也掩蓋不住她內心的空虛,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是絕對不可能如當初那般選擇,平靜如初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

可是從來一回,她會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等著那份她期待的平靜到來嗎?

答案誰都知道。

絕對不可能。

穿越已經讓她帶著優越感了,看人都高人一等,若是重生了,她除了會趨利避害之外,也只會更多的尋求自己的利益,而不會安分守己,性格決定命運,這話絕對沒錯。

不過,就算她是這個時空主導的親閨女,沒有了氣運,她也無法重生,那段推測也只不過是一段推測罷了。

謝婉蓁不再揪著莊霧善不放,反而轉頭看向贏嘉,露出以往臨安郡王最喜歡的笑容,"我有些話想和郡王談一談,郡王可否移步?"

那副含情脈脈的樣子,除非是瞎子,否則絕對不會感應不到那強大的電力。

她知道現在的得寵全都是來自于宣德皇帝,按理來說,她應該乖一點,不能隨意和別的男人有什麼牽扯,但是她卻偏不,她對這個當初自己差一點就要嫁的人很有好感,她想要給自己留下一份回憶,就算會失去現在的一切,她也要得到臨安郡王的矚目。

可是,白蓮女表的劇情中,男主角並未按照她的設想來走。

贏嘉低頭並不看謝婉蓁,"男女大防,還是不要的好,會損了娘娘的清譽,娘娘若是有什麼話,不如和內子說,由內子轉告。"

謝婉蓁的眼中一下子就溢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他居然拒絕了她,他居然敢拒絕她!

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背影,謝婉蓁狠狠的摔了下自己的袖子,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可再走幾步,謝婉蓁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向那個她一直在意的背影,那偉岸的身.軀,才能為她遮風擋雨,她多希望自己就是他身邊的莊霧善。

為什麼要讓自己變成謝婉蓁,而不是穿越成莊霧善,為什麼要讓她留下這麼多遺憾。

想起臨安郡王的話,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楮,還怕損她的清譽,她又一陣甜蜜,會不會是他的心中其實是有自己的,但是礙于自己的妻子和大庭廣眾下無法表露,所以才會狠心的拒絕她,他怕自己會被他的妻子算計。

他曾經明明是那麼那麼的喜歡她,一定是因為莊家的權勢讓他不敢拒絕聲名狼藉的莊霧善,他喜歡著她,卻從不敢看她,他不過是遵循著這個時代的男人所過的生活,不肯越雷池一步。

如果贏嘉知道謝婉蓁腦海中想的,一定會吐血。

腦補果然害人。

謝婉蓁低著頭笑的羞澀,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副單純的樣子,在路過一個轉角的時候,忽然被人推在了假山旁壓住。

有稜角的假山硌的她後背疼,還沒等皺眉看人的時候,頭頂就傳來一陣含著怒意的冰冷聲音。

"你果然是後悔了,你的內心之中喜歡的居然會是臨安。"

周允庸咬牙切齒的咬著謝婉蓁的鎖骨,他當初那麼寵她,那麼愛她,她居然還是背叛了他,有那麼多的秘密都不曾讓他知道,甚至還和那麼多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不能不在意她的心里有別的男人,她曾經那麼繾綣深情的對他,他不信那些都是假的。

謝婉蓁扭著自己的身.子,想要月兌離周允庸的掌控,她進入出門沒有帶侍女,才會讓周允庸得到這麼個便宜。

雖然她做進宮這件事周允庸也知道,甚至是默許的,不然她怎麼可能算計到宣德皇帝,周允庸不過是想在宮中安插一個听話的妻子,不要自詡深情愛慕,那會讓她惡心。

他還在做夢以為她愛他愛的痴狂,可她的心里早就沒有了他的存在,她的今天都是周允庸害的,她怎麼可能會听話的做他的棋子,這絕對不可能。

她的目標是瑪麗蘇和白蓮花結合體的武,而不是被人隨意丟棄的小可憐。

她倔強的眸子一下子就點燃了周允庸內心的火焰,"你恨我,你居然恨我,你居然敢恨我,如果沒有我,你能有今天,你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你還敢在心里藏著別的男人,你找死。"

說完,周允庸就撕咬開了謝婉蓁的衣領,在上面一陣模索,手也不閑著一把就拽開了謝婉蓁的腰帶,伸了進去。

男女之間的差距在力氣上有絕對的體現,謝婉蓁根本掙月兌不開周允庸的鉗制,甚至都阻止不了他的動作,她只能被動的承受,這麼痛苦的歡愛。

她的淚流淌了一臉,她不再是被周允庸捧在手心里的存在,在這種環境下就敢羞辱她,更看出他是個唯利是圖的渣男,她當初眼楮怎麼會那麼瞎,認為他會變成純情暖男的。

太高看自己了。

周允庸在結束這一切的時候,拉了拉謝婉蓁凌.亂的衣衫,快意的神色在眼中一閃而過,"別以為你可以反抗我,就算隔著一道宮牆,你也還是我的女人,這點你記清楚了,你招惹了我,就別指望我會放過你。"

說完,周允庸就甩了下衣袖,離開了。

只留下哭泣的不能自已的謝婉蓁。

可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假山後面,有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停留了很久。

……

宣德皇帝早就知道謝婉蓁不會那麼安分守己,但沒想到自己選定的隱形繼承人周允庸居然也這麼不成器,他年級已經大了,奪嫡現在日漸火熱,他真的有些有心無力。

周允庸已經被他排除在外,為了一個女人就如此不成氣候的男人如何能夠掌控朝堂,他還不想百年之後下去被祖宗罵死。

可剩下的皇子之中,他選擇誰呢?

太子軟弱,六皇子沒氣勢,九皇子霸道弒殺,其他的都極為平庸,難道真的要從頭培養一個?

臨安嗎?

宣德皇帝還真的想過他,不過這兩年他經常陪著莊霧善外出游歷,月兌離朝堂很久,雖然他不信臨安沒有了野心,但他還真沒看出他想如何重新回到朝堂。

上書去漠北的奏折已經在書案上了,他一直壓著沒簽而已。

那般愜意自己的日子,他也向往,若是沒有皇帝這個頭餃,他也想過那種快意江湖的人生。

可他到底放不下手中的權利。

宣德皇帝忽然靈光一閃,寫下了一份聖旨,派人去臨安郡王府宣召。

不過,現在他需要好好處理周允庸和那個不安.于室的謝婉蓁,這些年已經得到不少的銀子了,她的存在,就有些多余了。

隨著去臨安郡王府的聖旨一道的,還有一道去周允庸府上的。

周允庸跪下,一身冷汗的捧著聖旨,身後的一眾嬪妃都躲的遠遠的,就連晏錦菡,看著周允庸的神色都有些怯怯的。

他居然被冊封為寧王,還被派到軍力,民力和環境都異常糟糕的西北,他簡直不敢相信,若是他離開了,就等于錯過了這場奪嫡,就與大位再無關系了。

那太監似乎還沒說完,"寧王殿下去了西北可要帶些妃嬪?"

听到這些話的時候,那些女人全都索瑟的躲開,不敢去看周允庸的眼楮。

周允庸慘然的一笑,恨恨的瞪著那些女人。

"王爺若是不想帶著些女人,陛下倒是恩賜了一個宮女,名叫阿奴,送來懂得伺候人,想來會讓寧王殿下滿意。"

太監不屑的離開,對于一個已經失去寵愛的皇子來說,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

莊霧善和贏嘉坐著馬車再次離開京都的時候,看到了更加冰冷的周允庸凝視著京城的方向,身邊還跟著一個面目全非的丑陋女子,那女子拽了拽周允庸的衣袖,卻被他殘酷的甩開。女子只能小跑跟上

贏嘉輕聲道,"那是謝婉蓁。"

莊霧善點點頭,"猜出來了,他們最後還是有情人終成怨侶。恐怕新皇登基,地位穩固了,他們才能回來。"

贏嘉爬在莊霧善的肩頭,笑道,"那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莊霧善皺眉,"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做攝政王?"

贏嘉輕笑,"不過是宣德皇帝算計人的手段,我才不上當呢。他自己能調.教一個,我就不去吃力不討好了,過我們的日子不好嗎?"

莊霧善看了贏嘉好久好久,一雙明澈的眼楮里全都是贏嘉真誠的倒影,贏嘉也就那麼看著她,好像她就是全世界一樣。

可這些,只化作了一句話,"走吧,去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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