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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中搜到金雀簪?」池糖從賬本中抬頭,春晴被關七天,那麼她將金雀簪交給童二最起碼也要是七天之前,他媽不是重病麼,怎麼這麼久還不拿出去當掉。

春雪精乖,明白池糖的疑惑立刻解釋道︰「回娘子,據說是童二的姐姐童依依認出金雀簪上的標志,知道是娘子的物品,沒敢拿出去。」

「這倒是個聰明的。」池糖點點頭,眼珠子一轉,突然心生一計,「那就給她一個機會。」說著對春雪吩咐,「先關她們姐弟兩日,等中秋家宴過後,再行處置。」

「是。」

春雪領命而去,剛走到門口,又被池糖喚了回來,「等等,差點忘了一件事,將那個春晴放出來吧。」王林的面子不能不給,起碼不能讓府上下人議論,兩位少主子不和。

池糖諸事繁多,還要抽空加固真愛蠱咒語,一天忙得覺都沒時間睡,就沒怎麼關注春晴。就這小小的一次疏忽,就讓她鑽了空子,居然說動王林,讓她在家宴上表演舞蹈,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春晴面目生得清秀可人,行事又與一般女子不同,王林身為頂級世家的公子,什麼樣的女子都見過,就是沒見過春晴這樣的。

她對他沒大沒小,不知道尊敬,說話連敬語也沒有,可王林偏覺得她與一般女子不同,行事不羈,出口成章,是真名士。

此刻,春晴就歪著脖子坐在王林面前,她脖子到底是回不去了。不過經過王林找名醫為她調理,歪斜的幅度不大,只略有一點,看起來微微偏著頭,甚至還有點可愛。

就是脖子總歪著,窩著嗓子,說話吃飯不方便,睡覺的時候還容易流口水。

她大搖大擺地坐在王林面前,對他抱怨池糖︰「搖光耳根子也太軟了,不知道听了誰的耳邊風,就不讓我跳舞,她這人啊,沒主見。」

「嗯。」王林點頭,他覺得春晴簡直可愛爆了,舉止自然可愛。不像是其他女子在他面前不是拘謹扭捏,就是小心謹慎。而春晴一點也沒有羞怯,落落大方,而且性格率真,沒有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

她是一個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yin的奇女子。

更令他敬佩的是她的思想,她的詩文,她對朝政的見解,直是讓他驚為天人。

啊,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特別的女子!

見王林又痴痴呆呆地望著自己,春晴眼中閃過一抹厭煩,她心里是看不上王林的。覺得他身高太矮,長得也一般,還沒什麼文采,也就是狗屎運生在王家,不學無術紈褲弟子一個。

這種人就是癩□□想吃天鵝肉,春晴自覺比他這個迂腐的古人高等,她可是來自高科技的二十一世紀,隨便拿個手表、電視就嚇死他們。

一群土包子,沒見識!

哼,王林居然也敢妄想她?她的意中人一定是最最特別的人,有潘安之貌,宋玉之才,身份高貴,還要淡泊名利,敢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只愛她一人,將她捧在手心。

雖說春晴看不上王林,但她這人骨子輕飄,還是想一舞驚艷全場,讓他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一輩子不娶,為她守身如玉,默默看著她幸福。

她希望王林為她痴狂,跪在腳邊做她的忠犬。

中秋家宴上,春晴出場很晚,作為壓軸,一出場就吸引住眾人目光,連王澤都多看了她兩眼。不得不說春晴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舞裙極具設計感,臉上帶著面紗,增添朦朧感。而微微偏著頭非但不顯怪異,反而更襯著少女氣息濃厚,可愛十足。

稍稍惋惜的是,嗓子因為歪脖子不復從前的輕女敕,怪怪的,明月幾時有也沒唱出感覺。

雖然稍有瑕疵,但她的出場足矣驚艷眾人,足夠好幾年的談資,以及眾人的模仿。想必家宴之後,春晴一曲歌舞定然會流傳出去,令她聲名遠揚。

劇情里就是如此,王家的家宴,不單包括王澤、王林和王搖光,還有王家在京城的其他族人。家宴結束之後,那些年輕的公子郎君,到處贊揚春晴,幾乎將她吹捧成神話。

馬上就要到最後的胡旋了,只見裙角飛揚,春晴宛如一朵艷麗的牡丹,在急速旋轉中盛放。她的舞衣暗藏心機,頭部是花蕊的樣式,藏著一顆夜明珠。到最後一刻,燈光配合她熄滅,全場只有她這一朵牡丹盛放,美得久久讓人回不過神。

春晴已經開始旋轉,舞衣暗藏的小心機開始徐徐展開,馬上就到最後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像是即將逼近高、潮,等待著最後的爆發。

就在這一個,她突然啪的一聲,摔了個大馬趴。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隨後就爆笑,舞台上高、潮前的失誤最能戳眾人的笑點了。有些人笑得連口水都噴出來,一些年紀大的夫人更是笑得直打跌,喊著肚子疼,讓身旁的侍女幫忙順氣。

就在眾人大笑之時,無人注意春晴,春雨趁機跑過去,扯下春晴的面紗,拿著胭脂胡亂抹了她一臉,然後又將面紗給她戴上。此時此刻春晴已經傻了,木木呆呆,像木偶一樣由著春雨拉扯。

將面紗給她帶好,春雨跪下來,朗聲開口︰「婢子有意為之,博諸位一笑。」

王澤最先回神,饒有興味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春雨︰「哦,有意為之?」

「是。」春雨低頭,「娘子說中秋家宴,既是家宴就不要太拘束,自家人過得歡樂才是節日真諦。」

「說得好。」王澤贊嘆,目光掃向池糖,眼神里全是對自家女兒的贊賞,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眾人紛紛贊嘆池糖,只有王林一人提出異議︰「不可能,春晴說舞蹈是她精心準備,不可能變成這般,歌舞詞曲全是她一人創作。」王林斜睨池糖,心道搖光也太無恥了一些,前幾日關春晴禁閉不說,現在居然搶奪春晴功勞。

他為有這樣一個妹妹而感到恥辱。

王林這話實在太打池糖的臉,兄妹間的齟齬讓王澤臉色十分難看,呵斥︰「成森,住口,諸多長輩在此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當眾質疑你妹妹,反倒為一個婢子說話,實在有失體統。」

「父親!」王林騰地站起,梗著脖子,氣得臉紅脖子粗︰「我不服,明明是搖光無恥在先。」

「住口!」王澤這次是真的動氣了,抄起食案上的酒杯就朝王林扔去,這個兒子不爭氣,他一直知道,對他也沒啥太大期望,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多照拂搖光,沒想到竟然因為一個小小的奴婢當眾指責搖光無恥,這豈不是壞她名聲。

「孽子,孽子。」王澤氣得捂著胸口直喘,見狀,池糖趕緊奔過去,這個疼愛她的父親身體一直不好,不然最後也不會被氣得撒手人寰,接受完劇情後,池糖思索過,約模著王澤是有心髒病,受不得氣。

想到這,她也不敢再給王林上眼藥,趕緊跑到王澤身邊,拍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王林身邊也有遠方堂兄過去勸慰︰「我說成森兄,你就少說兩句吧,這丫頭是搖光妹妹的侍婢,主意當然是妹妹的主意,你怎麼能……能……」

池糖冷冷地掃了王林一眼,心中冷笑,真是雙標,春晴做的好事就都是她的,她做的錯事就賴在自己身上,真是好一個王林。

她給春雨使個眼色,春雨會意立刻道︰「大少君,您怎麼能懷疑娘子呢?這舞這詞這曲都是娘子請人精心編排的。」

「胡說!」王林怒極,惡狠狠地瞪著春雨,「這首詞明明是春晴的,我知道她的才華,搖光什麼樣我還不知道麼,草包一個。」因為憤怒他沒太听清春雨的話,沒注意「請人」而字,以為是池糖想搶奪春晴的詞。

「你給我住口。」王澤氣憤太過,居然嗆到,連連一陣咳嗽,「逆子,你給我滾!滾!」

「憑什麼?」王林和父親對視,「今天我一定要為春晴討還一個公道,不能讓你們欺負了她。」

「什麼公道?」池糖終于開口,目光冰冷,「兄長的意思是說我是小人,剽竊了春晴的詩詞?你問問春晴,這詞到底是不是她所作。」

王林沒想到王搖光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心中愈發恨了,以往他只覺得這個小妹長得太丑給王家丟人,不願意理她,沒想到她人品還有問題,真是不堪!

這樣小人不堪的妹妹要來何用,王家不應該有這樣的女兒,今天她敢明目張膽地算計春晴,將她的作品奪走,那麼明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可憐的小春晴,在王搖光身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不行,他一定要保護她,想到這,王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激情,澎湃不已。他勇敢地站在春晴身邊,將她扶起來,安撫地握著她的手︰「別怕,我會保護你。」

說完,他冷冷地注視池糖,全身散發著不可逼視的凜然氣勢︰「不用問,我相信春晴,而且我也有證據,早在十幾日之前,春晴就將這首詞告訴我,我親手謄寫下來,不僅這一首,還有靜夜思、憫農,我都謄寫過。我見識過她的才華,深知她的為人,這首詞一定是她所創。」

「哦?」池糖撢了撢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道︰「這麼說,兄長是胸有成竹嘍。」

「哼!」王林一扭頭,仿佛多看池糖一眼都覺得侮辱,「我要你給春晴道歉。」

池糖安撫地看了王澤一眼,輕聲道︰「父親放心,女兒有數,哥哥他只是被人迷惑了。」

「為父信你。」王澤的話讓池糖心里一暖,原主有這樣一個愛她寵她的父親,真是幸運。

安撫好王澤,池糖目光轉向王林︰「事情未明,現在說道歉是不是為時過早?而且兄長也沒有問過春晴,興許是你誤會了也說不定。」

池糖話音一落,王林就惡狠狠地瞪著她︰「住口,你休想威脅春晴,有我在,誰也別想動春晴一根手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次提及讓春晴自己否認的原因,你不就是想威脅她麼。」

說到這,他轉向春晴︰「別怕,有我在,她不敢拿你怎麼樣,你不用說,我相信你。」

二人並肩而立,王林一米七的身高只比一米六八的春晴高一點點,他頭往春晴這邊歪,而春晴脖子往他那邊歪,兩人的頭拱著,像一個「人」字形,頭頂著頭好似斗牛,池糖差點沒笑出聲。

她強憋著。

好一會將才笑意壓下,池糖開口︰「來人,將書冊呈上。」

很快春雪就呈上一本書冊,池糖拿給王澤︰「父親您看,這是女兒收集到的一本詩集,是幾位隱士所做,剛剛您听到的水調歌頭就在上面,是一位叫蘇軾號東坡的先生所作。還有憫農、草、錦瑟等。」

王林見池糖拿了本書過去,以為她要糊弄父親,忍不住大吼︰「王搖光你在干什麼,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我剛才都說了,憫農、草是春晴所做。」

他在一邊大吼大叫,卻沒注意到旁邊的春晴在听到蘇軾二字時,已經方寸大亂。怎麼可能,這里不是架空麼,怎麼還會有蘇軾,不可能,不可能。

因為剛才旋轉太急摔了一跤,腳可能崴了,春晴腳腕疼得厲害,再加上心虛,就忍不住搖搖欲墜。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古代又沒有版權意識,自己這具身體很少出府,又飽讀詩書,即便這個世界真的有蘇東坡,她也能說思想相撞,兩人想到一處去。

安慰了自己一番,春晴果然又恢復鎮定,往王林身邊靠了靠,一副依賴相信的模樣。

自己心儀的女子此時正經受著狂風暴雨,她全身心的信賴他,依戀他。她茫然無措,慌亂無依靠,她不像是王搖光有顯赫的家世,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子,一個有才華又可憐的小女子。

感受到春晴的柔弱依戀,王林雄姿英發,胸中吐萬丈長虹,能再戰三百回合,哪怕與妹妹,與父親,與整個王家對抗,他也在所不惜。

啊,我柔弱的小花,林哥哥會保護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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