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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惡魔纏住的少女4

池糖的這個大師兄很不一般,不過才十歲的少年,周身卻縈繞著徹骨的寒意,心中仿佛藏著一個暴虐的巨獸,想要摧毀一切。

他的眼神中充滿殺戮,身上帶著血腥氣息。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在後山練武,池糖都會以為他剛剛從刀光劍影,鮮血淋灕的戰場回來。

「大師兄,我是你師妹,齊琦。」池糖湊過去對著大師兄露齒而笑,賣萌可是她的利器,現在仗著年紀小生得白女敕可愛不賣萌,難道要等將來變成老白菜幫子才賣萌麼。

池糖十分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

少年的目光落在池糖臉上,在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時,瞳孔驀地一縮,似是籠罩著血腥。

他伸出一只干淨修長的手,在池糖頭頂模了模,不知為何,明明他的動作十分友好,池糖卻總覺得脊背發寒,像是一條毒蛇吐著信子趴在她頭頂,隨時準備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一口。

「小師妹。」他點點頭,然後介紹自己,「趙益宣。」

他的聲音有些涼薄,卻十分好听,仿佛冰玉相擊,裹挾霜雪,又帶著與眾不同的磁性。還是少年的聲線,就已經有了吸引女人的資質。

餐廳設在廚房隔壁,南先生並不和他們一起用餐,他茹素,如果不是山上還有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估計連南伯和南婆都會被禁止吃肉。

南先生不吃肉,不是因為信仰,也不是不忍殺生,他只是單純地討厭血腥氣而已。因為這個怪癖,南先生殺人一向喜歡用飛刀,離得好遠就能嗖地一下取人性命。

若是離得近,他就用劍,極細的劍,殺人後只留下很小的傷口,幾乎不會流血。

晚餐很豐富,四菜一湯,有葷有素,還有蛋,主食是包子和粥。

山上沒有那麼多規矩,南伯南婆還有袁彩蝶全都上桌吃飯。

池糖睡覺前吃了一只大包子,之後便睡著了,沒有什麼活動量,不消化,所以現在還不是很餓。晚餐只吃喝了一碗粥,吃了一顆蛋。

晚餐結束,池糖去外頭消食,袁彩蝶幫南伯南婆收拾廚房,外加燒炕。山上和齊家不一樣,不睡床,睡炕。一鋪大炕燒得熱熱乎乎,還可以在穿著單衣在上面滾來滾去,非常之爽。

大師兄沒有去練功,他晚飯後就回去讀書了,真是個努力的少年。池糖想和他打好關系,就跟在他**後面,像只小尾巴。

他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的樣子,甚至還因為遷就池糖的小短腿,走路故意放慢速度等她。他只是在池糖要跟著進屋時,突然閃身進去,猛地關上門,將池糖閃一個跟頭。若不是她腿短走的慢,依照他關門時的力度,絕壁會卷在門縫中,被碾成肉醬。

池糖一個屁墩坐在地上,愣愣瞪著緊閉的房門出神。

她腦子還沒轉過彎,整個人都傻兮兮的。正失神間,南婆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將池糖抱起來,伸手拍了拍她褲子上的灰,嘆氣︰「小琦乖,以後跟婆婆在一塊,不要去打擾你師兄做功課,他很忙。」

「嗯。」池糖乖乖點頭。

——

因為池糖太小,不需要太辛苦的訓練,她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每天泡藥浴,打熬筋骨,拉伸韌帶,以及基礎的站樁和扎馬步。

藥浴是南先生的方子,但是其中一些名貴的藥材卻都是齊家送過來的,這種藥浴也不是誰都能泡得起的,據說一次泡澡的量,所需要的藥材就得花費百兩金子。

听說藥浴這麼貴,池糖心疼極了,每天晚上都乖乖泡澡,不到時辰堅決不出來,連想要撒尿都憋著。

每天一個時辰的藥浴,也真是難熬。

傍晚泡澡,一個時辰後,天已經很黑了,池糖簡單洗洗身上的藥味,爬上炕躺下就睡著了。

今天的炕有些熱,池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覺得口渴,叫了袁彩蝶一聲沒人答應。她就自己爬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下炕喝水。

溫涼的茶水一入月復,整個人激靈一下,瞬間就清醒了。清醒後,池糖才注意到袁彩蝶根本沒在炕上睡覺。

她去哪了?

池糖皺眉,難道是去茅房?可看她被褥的樣子,根本就沒人睡過,難道是一直沒回來?

就在池糖百思不得其解間,臥房外突然傳來撩水聲,還有隱隱約約的燭光。池糖愣了一下,而後下意識推開臥房的門,迎面就看見袁彩蝶泡在藥桶里。

池糖驚訝,然後袁彩蝶比她更驚訝。

藥桶是匹配池糖的身材定制的,正適合五歲的小童。袁彩蝶已經9歲了,比池糖要高出一個頭,此刻她正蜷縮在藥桶中,見到池糖下意識想要起身,可她太高,驚慌失措之下竟然直接帶著藥桶撲倒,整個人趴在地上,藥水撒了一地。

因為羞憤,袁彩蝶整個身體都是紅彤彤的,她雙手哆嗦著,撐著在地面上,半天起不來。

池糖還在喝著水,心里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又驚訝,又無語,還有一絲憐憫。說實話,出身低並不是袁彩蝶的錯,而她想要成為人上人的心也沒錯。

交換身份,換做是她,也會想要偷偷泡一泡藥浴。

原主曾經對袁彩蝶做過的一切,教她學習各種東西,池糖都不覺得不對,她只是不喜歡袁彩蝶心太大,有些事情,可以羨慕,卻不能覬覦。

池糖雖然憐憫袁彩蝶的境遇,卻沒有責任改變她的境遇。

想到這,池糖手指摩挲著杯子,開口︰「這個藥浴是針對我的身體專門配置的,南先生做了很多調整,不是什麼人都適合泡的。不過,你要是實在喜歡,就每天泡兩刻鐘吧,你年紀比我大,身體骨骼跟我不一樣,不用堅持泡一個時辰。」

袁彩蝶低頭,默不作聲。

池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臥房。

小廳里,袁彩蝶赤果著趴在地上,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內心的羞憤幾乎將她淹沒,讓她根本就不敢抬頭面對池糖。

此時此刻,她小小的自尊心千瘡百孔。

睡一覺,第二天醒來,池糖就將昨晚上的事給忘光了,照樣樂呵呵地跟袁彩蝶打招呼,倒是袁彩蝶總是躲著她,在她面前頭都不敢抬。

對于袁彩蝶這樣的狀態,池糖很滿意,覺得她還是有羞恥心的,人只要有羞恥心,很多事就會有顧忌,不會做得太過。

誰料她的滿意只持續到傍晚,就被袁彩蝶給打消了,她居然去對南婆說,自己同意讓她泡藥浴,希望南婆能加大一些藥量。

她自以為年紀大,池糖使用的藥量,對她而言藥力恐怕是不夠,所以想著加重一些藥量。

池糖忍不住嘴角抽搐,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劇情,發現原主並不是學每一樣東西都要帶上袁彩蝶的,但是袁彩蝶總是有辦法學到。

有時是故意模糊原主的意思,讓下人誤以為原主同意,準備的東西都是雙份;有時是直接就用原主的東西練習,被抓住了也很坦然,她口齒伶俐,說得理由完全讓人反駁不來。

想想昨天晚上她的羞窘之態,再想想她對南婆說得話,池糖真是被刷新了人生觀,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南婆耐心地給池糖解釋︰「琦兒,不是婆婆吝嗇不給彩蝶用,只是這藥材都是定量的,剛剛好足夠你用兩個月,若是給彩蝶加大用量,就不夠用了。而且這些藥材非常名貴,你家人能收集兩個月的量,已經是不易,若是要得更多,又得勞煩你家人興師動眾。」,

如果不是藥材實在是珍貴,量也是剛剛好,南婆還真有可能听了袁彩蝶的叮囑不告訴池糖。畢竟在常人眼里,一個五歲的小孩能懂什麼啊,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哦。」池糖乖巧地點頭,扭著小身子蹭到南婆懷里,用一副天真無邪地口吻道︰「我沒有讓彩蝶加大藥量啊,就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偷偷泡我泡過的藥浴有點驚訝,囑咐她加點熱水,別著涼,估計是她誤會我的意思了。」

池糖托著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藥量都是師父決定的,更改一點都有可能帶來不可挽回的後果,我怎麼可能讓她加大藥量,琦兒最听話了。」

「好,琦兒最乖了。」南婆親了親池糖的臉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待南婆走後,池糖趴在炕上,有點後悔帶袁彩蝶上山了。她心性如此之差,而且自私貪婪至此,說不定自己哪次妨礙到她的利益,就被她給害了。

自己現在身體才五歲,想要斗過一個9歲並且心機深沉的丫頭,簡直不要太難。

想了想,池糖決定先安撫袁彩蝶,省得她狗急跳牆,自己先學好武功是真的。

山上的生活非常枯燥,上午學習四書五經,下午練習基本功,晚上泡藥浴,一天下來,池糖根本沒有閑著的時候。

這樣的生活,別說是小孩,就是大人也堅持不下來。但是池糖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一張白女敕小臉整天掛著笑容,仿佛永遠不知道愁似的。

學習千字文的時候,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她很快就能聯想到從前看得修真小說;下午蹲馬步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就默念,大葡萄,紅草莓,然後很快就開始流口水,忘記酸疼和枯燥。

晚上泡藥浴的時候,她就掰著手指頭看自己的掌紋,小小的手掌,她的想象能飛出宇宙,什麼五指山,孫大聖,如來神掌。

想象無極限。

大師兄呢,對她表面溫柔,暗地里卻幾次傷到她,但是池糖是記吃不記打的個性,只記得大師兄對她笑,那些傷害全忘到腦後。

弄得趙益宣每次看到她,眼神都格外幽深迷茫,連身上的戾氣都淡了許多。

就在這樣的生活中,池糖一天天長大,三年轉瞬而過,如今8歲的池糖已經能飛檐走壁了,堪稱輕身如燕,身手矯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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