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從天神墮成鬼神，其中的差別豈是一句話可以道盡的。鬼神的基礎是，在成為鬼神的時候已經先變成鬼。
從來只听說鬼神想方設法的修煉希望有一日可以除盡身上的鬼氣化為真神的，何曾听說過真神仙，除去仙根，歷盡苦痛，被強行封印住身軀，挖出靈魂，扔進無盡地獄，變成鬼神的。
閻王為何幾乎從不上天庭，和天庭幾乎是兩個世界的閻王還要被天庭轄制呢？因為他是鬼神，天庭的仙氣其實還是會讓他不舒服。鬼界和仙界的靈氣是有很大的差異的。
鬼界的靈氣是陰寒之氣，對因為功德成仙的秦淵來說，即便是他的靈魂狀態，接受之初也無異于每天都在被折磨。靈魂冷颼颼的，在地府無依無靠。
所有的實力被全部清零。地府的強大的鬼最初甚至想奪取他的閻王印。
雖然閻王印讓秦淵很痛苦，但是已經和他的靈魂綁定在一起的東西，要是被別的鬼搶去，只能是通過吞噬他。
秦淵永遠也忘不了，仙界的人遠遠的看著他苦苦的掙扎，看著他自帶的功德去苦苦的對抗地府的鬼魅，只有萬不得已才稍微出手相幫，目的也只是為了讓他繼續鎮壓怨氣。
言炎抿了抿嘴唇，抱了抱手臂，僅僅只是接收到秦淵的精神信息，就渾身冒冷氣。精神信息是比語言和表情更有力的信息。
接收到別人的精神信息，就相當于不得不把他經歷過的場景都感受一遍。
所以，言炎清晰的感受到了秦淵當時的憤怒、無奈、無力、怨恨。
也感受到了他從一個真神仙的善良到鬼神的滔天恨意的變化。
他恨神恨鬼，恨世界上的一切。僅僅只是粗略的感知他的精神，言炎都知道那股幾乎想要毀天滅地的念頭是那樣真實的存在于秦淵的腦海之中。
那股子精神風暴幾乎是弄的言炎被他的精神力強行的洗腦一樣。
很不好受很頭痛。
「現在，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我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什麼使者。要是有人和我一樣受過這些苦。憑什麼還要做他們的使者呢？難道幾百年幾千年善良，就要一萬年都那麼善良。哼……他們想的美，我會要他們付出代價。」秦淵用暗幽幽的眼楮看著言炎，他漂亮的桃花眼睜的大大的，圓圓的。有著美麗又黑暗到驚心的光閃過。
「你接近何悅的目的呢？」言炎腦子可清醒的很，在他看來秦淵的狀態比他當初以為他是使者還要來的危險……至少使者還可能只是想得到何悅的空間，但是他，看起來真的是想要毀掉一切，甚至是他自己的。
「哈，你不知道嗎？世界之樹的種子，是我故意給何悅的。傳說，世界之樹只能長在小世界之中，並且可以幫助小世界成長成真正成熟的星系。那些神啊，在離開之前把世界之樹的種子交給了我。也許是我的命運被強行扭轉，他們已經算不到了，也許是我偽裝的太好了。」說到這里秦淵繼續嗤笑。
寒意在他的臉上凝成一道濃重的冰霜。
「我希望何悅真的能做到讓小世界不斷的成長，然後……終有一天，有力量可以幫助我，打開通往新世界的通道，我要那些神，通通被剔除仙根，通通都被我收到地府。」說完這些話他眼楮幽暗的更厲害了。
言炎可以輕易的辨認出他眼底的瘋狂。他知道秦淵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五年前，你為什麼把悅悅引到秦家，秦家真的是通往地府的通道嗎？」言炎皺眉繼續問，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很多事情就干脆一次性的弄清楚好了。
「是，秦家的確是通往地府的通道，你不知道嗎？秦家就是修建在曾經的黃泉路的點上啊，地府畢竟也是一個界面啊。」言炎掃了他一眼，發現秦淵似乎從剛才瘋狂的狀態中恢復了正常，嘴角又是慣常的很具有欺騙力量的笑容。
「那秦家的人？」建在黃泉路上的屋子，對活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秦家的人自有我操心。不用你多問。至于何悅，我當初可根本還不認識她，把她哄到秦家，不過是想看清楚一點，何悅是不是真的傳聞中的小世界的主人。結果，當時我真的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她有什麼特別的，所以那天晚上讓她走了，不過也悄悄的跟著她很久。才確定她的確是小世界的主人。」秦淵挑了一些能說的。
他的語氣一直都是不緊不慢的。言炎一時之間居然分辨不出他說的話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他曾經經歷過的事請給轉移視線了。
言炎甚至在不知不覺之中還對秦淵產生了同情心，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言炎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終于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何悅遇見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是那個樣子？」
用凶狠的眼神瞪著言炎，那種可怕的眼神還是言炎第一次真實的看見出現在他的身上，他慢悠悠的說︰「我只是沒有履行閻王的職責，失職的結果就是那樣。」
之後秦淵就拒絕再說任何一句話。但是僅僅只是言炎听見的信息就夠讓他心驚的。
醫生失職的後果是活人或許變成死人。閻王失職的後果莫非是鬼投胎之後過的不好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言炎忽然之間並沒有那麼想要知道了。
他想，他無法認同秦淵的思想。不管做什麼失職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原因讓你承擔這個職責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除非不再承擔那樣的責任，要不然做好才是對自己和別人最好的。
何悅終于在這個時候找來了，她站在言炎的面前，臉色發白的看著秦淵問︰「五年前，你其實是想吸收我身上的善念是嗎？」
言炎幾乎以為秦淵會和面對他一樣不會回答何悅的問題，沒想到他意味深長的用桃花眼掃了何悅一眼，然後白色的牙齒上下唇一磕就說︰「是。我為了生存的更好。的確這麼做過，但是你出乎意料的沒死。我之後一直跟著你很長一段時間，你和我很像，我沒想到五年後你還是這個樣子，看見你，就想到曾經的我自己。」
他看著何悅，表情是異常的復雜的，里面有太多的說不清的意味了。
何悅拉起言炎的手，然後搖了搖頭看著秦淵說︰「只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
她對秦淵的觀感很復雜，剛才她到的那一小會兒言炎其實已經用傳音術大概的和她說了一下秦淵的情況。
言炎是想說，反正對他提高警惕心就是了。雖然他的確並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傷害何悅的理由。按照他所展示的狀態，但是言炎就是心底不安。
他沒有繼續對秦淵動手也是因為他的空間系法術對有功德在身的秦淵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畢竟這一千年他變壞之後也利用規則幫助了不少凡人，秦家名下的孤兒院之類的慈善機構就不是一個小數量。
加上他又可以變成鬼靈，空間系法術對他的作用也是削弱了一大半。
所以，他和何悅暫時的離開，現在他們處于互相之間都無法奈何對方的狀態。
何悅回家之後還一直嘆息。對那些前往新世界的神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一丁點的好感。
就在這個時候，言炎沒有想到他的精神世界之中，一團和乒乓球一樣大小的光團忽然之間亮起。這團光比起以往的位面之光都要來的亮多了。
他看見位面那邊坐著一個披著狐狸大氅的長發俊秀公子哥。
他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好，位面領域者，我是狐族的，狐十七。」
位面領域者？言炎狐疑的看著他問︰「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