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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幕後黑手

兩人沒走幾步,尉遲鋒趕了過來。

秦遠看了他們幾眼,稍稍意外,似乎那兩位倒酒上菜的軍士沒有跟來,但也沒去多問,想必這位尉遲將軍另有安排。

與任鶴一起,沿著陣法脈絡繼續前行,沒多久又找到了一處微小陣樞。

那是一株巨大的,類似于楓樹般的樹木,粗足有五個成年男子環抱,樹冠之上赤紅如火的樹葉成手掌狀,但要遠大于手掌,恍如蒲扇,數不清的從樹干樹枝生出的長長根須垂落而下,一陣山風掠過,枝搖葉動,恰似一團巨大搖動的火焰。

陣法的陣基位于大樹底下一處隱秘的樹洞之內,八枚繪制血紅色圖文的黃色符紙如刀片一般嵌入樹干,秦遠將其取出,發現那並非是符紙,而是一種動物皮革,皮革不知以何種手藝加工,帶著股子硝磺的刺鼻氣味兒。

似乎看出了秦遠的疑惑,任鶴捻過一枚符紙,說道︰「這是地龍的皮子,嗯,也就是暗海深處一座活火山中活著的蜥蜴狀生物,其肉質粗糙,口味奇怪,十分難吃,但是它們的皮子和骨骼卻是蘊含極精純的精火,極適合制符和鍛造法器,這些年來這種可憐的生物都快被捕殺干淨了。」

「這里的‘特產’還夠多夠奇的,只可惜他們不能拿到外面,只能守著寶山而節衣縮食。」秦遠笑了笑,將這幾枚符?放到懷里。

任鶴點點頭,苦笑一聲。

秦遠的說法很形象,再好的「特產」若不能拿到外面去換取生活必需品,那也是沒用的資源。

當然,這里的沒用是說的改善生活,若是從裝備軍隊布置陣法層面上講,用處還是很大的,足可以武裝到牙齒。

兩人正說話間,身旁那株活了幾百上千年的大樹忽然一聲「吱呀」申吟,火紅的樹葉以眼見的速度枯萎,粗壯的樹干迅速月兌水干癟。

秦遠和任鶴只感到一股澎湃的熱浪襲來,立即後退。

「敵襲!」

尉遲鋒一聲尖銳呼喝,高大的身軀化作流光般,瞬間來到了秦遠身前,以肉身抵擋有可能出現的攻擊,而他手下的那些將士也幾乎在同時,呼啦啦一陣盔甲頓挫聲,將立于尉遲鋒身後,長槍端于手中,擺出一個隨時可以攻擊的陣型。

一團巨大明亮火焰從巨樹根部蔓延而起,瘋狂向上,眨眼功夫便將這株大樹吞沒。

一株千年老樹就這般地化為飛灰。

「嘶,這符雲平夠高明,也夠狠辣,此處陣基與其說是這七枚符?,倒不如說是這株巨樹,它們‘寄生’在這樹木之上,通過它的根系來積蓄地氣,一旦符?損壞,巨樹再也承受不住這等地氣,只能焚燒成灰。」

秦遠看透其中關鍵,不無可惜地說道。

任鶴苦笑一聲,道︰「秦城主看到的只是一株樹而已,這符雲平做的狠辣之事可比這多的多,到時候您就會明白了。」

任鶴說的到時候自然是指破開暗海之後的事情。

「尉遲將軍,虛驚一場,無需大驚小怪,再說我們兩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尋常的襲擊還是能夠應付得了的。」

秦遠笑著錘了一拳尉遲鋒那堅硬的胸口,帶著感激之情說道。

尉遲鋒確認的確只是虛驚一場,先是不好意思的憨厚地笑了笑,但馬上又恢復了那古板嚴肅的神色,道︰「戰場交鋒,沒有小事,勝敗往往就在小事之中,再謹慎也不為過,秦城主,您也要仔細些,千萬不要被那些王八崽子暗算。」

任鶴面色稍冷,道︰「尉遲將軍,這話有些過了。」

尉遲鋒一怔,尷尬起來,只圖嘴快,卻是忘了自己的這張烏鴉嘴,不僅在「詛咒」秦遠,而且還連任鶴一起罵進去了。

在尉遲鋒的連聲道歉之中,秦遠和任鶴繼續前行。

接下來,他們又找到了三處小型陣基和兩處大型陣基,這總共七處陣基之內,有五處是任鶴參與設計的,另外兩處則是後來添加。

「走,順藤模瓜,找到他們交匯的地方!」

秦遠很是興奮,快步而行。

有了這七處陣基,他們定能夠找到匯集之處,也就是陣法的主要脈絡,只要將這些主要脈絡切斷,那這處陣法就算是破除。

這是一種比較耗時耗力的破陣方法,需要仔細勘察,秦遠甚至連最初的設計圖都拿到了,才能從容動手,但這又是最簡單和最保險,至少無需深入陣法,用許多鮮血生命的代價來到陣法的破綻。

七處陣基最終匯集到了三處大型陣基之中,這三處大型陣基將其他小型陣基收集過來的地氣儲存提純,最後再匯入地下。

而這三處大型陣基只有兩處是出現在原始設計圖稿之中的。

此時已至深夜,滿天繁星璀璨,天空之中一輪遠超秦遠他們那個世界所見的圓月漂浮于天際中央,巨大圓月正散發著如水的柔和光芒,照亮著月空之下兩個興奮之人。

「哈哈,我之前的時候听說玉尚書的火眼金楮,當時因為立場不同,各為其主,還多不屑,以為只是夸大其實的以訛傳訛,然而現在再看,他當真是火眼金楮。」

秦遠的想法得到了初步驗證,這位任鶴大陣師也不由的滿懷興奮,指著秦遠說道︰「敢在這種緊要時刻大膽任用你這麼個年輕人,而且能夠不負所望的,這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出來。」

「踫巧而已,瞎貓踫到了死耗子。」秦遠謙虛地說道。

任鶴不以為然道︰「借用秦城主剛才的話,過度的謙虛那就是矯情的驕傲。」

「嗯,秦城主學問很大,說話也有水平。」

悶葫蘆尉遲鋒點頭說道,滿臉的嚴肅認真。可他越是如此,秦遠便越覺得不爽,怎麼听怎麼都覺得他在心底嘲諷自己嘲諷的笑開了花。

「得,你倆倒是臭味相投。」

秦遠無語苦笑一聲,擺擺手道︰「咱們先不說這些,當務之急還是破陣,陣法破了,隨你們怎麼揶揄,陣法不破,你們只能到老子墳頭上酒。」

他這般說著,已然快速走開。

這七個陣基皆是位于初日城的所謂「禁地」之中,在他們沒有攻破此地之前,秦遠還是拓拔老兄的時候,這幾個地方是十方宗與陰山派重點看護之處,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靠近,哪怕是洪長老等人也無法進入其中半步。

只不過現在初日城被攻陷,城中大小長老嘍??允腔??苫遙?僖參奕俗櫪埂?/p>

第一個陣基的位于一片殘垣斷壁之內,萬年前的建築已經坍塌腐朽,唯有人高的巨大石塊上雕刻的精美花紋還在彰顯著往日榮光。

看得出來,這里應該是一處古代神廟。

高高的台階,半塌陷的圍牆,還有一層層足有上百的台階,都在說明著此處的往昔不凡。

秦遠幾人登上台階,走入神廟之內,與外部一樣,里面也是殘垣斷壁,兩位手執鋼叉與巨錘的神靈雕塑位于大門兩側,一個少了半拉腦袋,一個斷了一只胳膊傾倒在地。

沒有再做繁密的推演與測量,秦遠直接走到神廟內部一角之處,取出一把鋒利寶劍,插于地磚石縫中,粗壯的手臂微微發力,這塊接近一噸重,覆蓋著泥塵與散亂碎石的地磚就被撬動飛起,落到不遠處其他地磚上,發出轟然巨響。

「轟!」

「轟!」

……

秦遠手起刀落,又是三塊地磚飛起。

撬開這四處地磚,如撩開美人面紗,地下真面目得以重見天日,掩埋在地下的是一只巨大龜甲,不規則橢圓形的龜甲約有兩丈長短,厚實的甲背之上刻畫了流暢而復雜的紋路,這是「天陣」中的一處陣基。

不過,那龜甲並非是全然無防備的袒露于眼前,在其上覆蓋著一層罡風,微微的風浮動著地下塵埃,秦遠透入一枚石子,石子進入罡風覆蓋的範圍打了個旋,化為兩半,又落了下去,變成四半,如此反復再三,直至變成砂礫般的碎屑,隨風而去,落于遠處。

這層罡風便是陣基的保護措施。

「幸虧沒讓礦蟻進去。」

秦遠笑著說了一句,伸出右手,一只蜷縮在不起眼角落里的紫金色小圓粒忽然開始抖動兩下,舒展變成一只小小螞蟻,快速爬上秦遠手掌,被其放入儲物手環里。

他一早就將礦蟻放出,進行勘察,這就是他多出來的一只只眼楮。

「難怪秦城主敢立下軍令狀,原來有這等制勝法寶啊!」尉遲鋒說道,他身經百戰,見過無數的鬼蜮伎倆,自然能夠看出礦蟻的部分作用。

只不過他的話沒有得到秦遠的回應,因為秦遠正在盯著他的身後。

尉遲鋒轉過身來,便看到任鶴雙目想要噴火般的瞪著秦遠。

「原來是你搞的鬼!」任鶴咬牙切齒說道,當初在他「沖動」之前,他隱約見到過這種小螞蟻,沒想到是秦遠下的黑手。

秦遠傻笑一聲,內心叫苦,怎麼忘了這一茬。

他剛想再解釋什麼,卻見到任鶴面上露出一個憤怒的冷笑,道︰「媽的,說,你看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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