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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人心險惡

「榮之渙的重刑,和杜家兵權被收,除去謀害姑娘這一樁之外,似乎還牽涉到某些別的罪狀。

「因為旨意是宮里下的,昨夜里皇上讓三司連夜審理榮之渙與杜家貪贓枉法之事。

「這公私兩案並審,沒再費什麼工夫,兩家就都沒逃月兌了。

「不過杜家多虧沒在別處犯什麼大事,皇上怒斥完了杜伯爺治家無方後,就當場收了他統兵權。」

戚繚繚還是訝異,明擺著就是私人糾紛,這鬧到最後竟然還跟朝堂扯上關系了?

她覺得戚家應該是沒打算在公職上落井下石的,畢竟證據很明顯了,杜榮兩家服栽,事情就沒必要再弄復雜。

而且就算戚子煜反應再迅速,她也不認為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搜集到榮之渙犯罪的證據。

「這誰干的?」

她直覺是人做了手腳的,不然不可能那麼巧。

紅纓微頓︰「這就不清楚了。侯爺他們也都在議著這事,但眼下沒有眉目。」

戚繚繚凝眉想了會兒,就自她籃子里抓了個橘子,下了院子。

不管怎麼說,這的確是好事兒。

杜家沒有了兵權在手,就是個紙老虎了。

杜家落得如此境況,都是杜家姐妹害的。

杜若蘭癱在床上,余生都不會好過。

杜若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便是沒缺胳膊沒缺腿兒,也自有杜家的人令她自顧不暇。

害得自己家里連統兵權都給沒了,杜襄以及她那些兄嫂們還能看她順眼?還能容她舒舒服服當她的大小姐?

給敵人制造內部矛盾,借力打力,而且這力還無限期長,沒法兒讓人不爽。

……屯營大閱剛過,接連三日屯營里都歇假。

近來街頭除了戚家與榮杜兩家的矛盾糾紛之外,就剩下燕棠在校場勝出秦王蕭蔚的消息了。

「如今街頭巷尾說的都是王爺與秦王那場比拼,據早上才回京的同僚說,這兩日消息都傳到京外了,許多往來燕京的商人都在傳說王爺在校場的英勇呢。」

黃雋前來上課時,特意提前了兩刻鐘到達,跟戚繚繚和戚子湛他們說起街頭風聞。

戚繚繚也听得津津有味,燕棠風頭壓過了蕭蔚,她暫且就可以安心了。

至于將來萬一作戰,皇帝究竟會選誰掛帥,至少能有蕭蔚的份,就一定會有燕棠的份。

也就是說,只要燕棠的能力得到了印證,哪怕萬一他不能掛帥,就是隨行出征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還有杜家兩位小姐的傳聞。」黃雋喝了口茶,又說︰「打從前兒開始,城里最火爆的十三間茶樓里都在傳說杜家小姐們仗勢欺人事情,反響十分惡劣,也不知道是這麼大手筆干的。」

這個戚繚繚倒是也听說了。

「听說杜夫人曾想把她遠嫁,只不過背著案子在,如今也是不用指望出閣了。」

紅纓夜里給她鋪床時,這樣說。

「戚繚繚」的人命官司,到這里才算是真正結了。

學堂里開始就少了兩個人。

小伙伴們那日有些在場,有些沒在,總之得知這件事後都覺得杜家姐妹的行為令人發指,課間就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

這熱烈場景與昔日控訴蘇慎雲之惡行時不相上下。

蘇慎雲不敢加入討論,心虛地在課桌上寫字,到了放學便就匆匆走人。

這麼一來倒也被震得老實了不少。

泰康坊風氣因而變得端正起來,就連平日里沒事兒便就邀眾聚賭的下人們也老實了不少。

因著秦王一行還在燕京,靖寧侯吳國公等勛貴少不得得陪同陪同,戚子煜他們也常與蕭翌兄弟應酬。

這自然少不了燕棠,在王府宴請了他們之後,又要引他們前往屯營巡視,以及還有與兵部集議西北遼東防守,還有就是烏剌的動向。

戚繚繚他們的擒拿便就停了。

沒事兒的時候她自己在府里練,戚家也有演練場,雖然沒有王府的寬敞,可白天他們都出去了的時候,夠她一個人用的。

燕棠教過的擒拿她已經基本掌握要領,缺少的只是熟練度,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她的力氣還達不到足夠強,因此哪怕是很有力量感的招式,在她手下也顯得有些軟綿綿。

戚子赫有時從旁邊經過看見了,就道︰「你這是擒弄還是耍猴呢?」

戚南風不知自哪里噗哧一聲笑出來。

戚繚繚撿了顆小石頭在手心掂了掂,然後擊中廊下打呼嚕的貓尾巴。

貓尖叫著跳起來,四腳踩住身邊戚子赫肩膀,再跳上他頭頂,借力一躍,上房了。

戚子赫梳得溜光的發髻被抓得稀亂,氣得追過來,戚繚繚撒腿往沈氏房里一沖,藏在正看對牌的沈氏身後。

沈氏一對牌輕抽在戚子赫胳膊上,把他轟出去了。

傍晚戚子煜回來听說這事,就沖她道︰「日後我來教你。別去麻煩人家阿棠了。」

戚繚繚吃著柿子說︰「我也沒听他說過麻煩。」

「人家不說就代表沒有了嗎?」戚子煜挺直腰睨著她。

「做人得自覺,非得人家又凶神惡煞似的把話說白了,你心里才高興不是?」

戚繚繚想了下,認真地道︰「他也好久沒有對我大呼小叫的了。」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戚子煜邊磕著花生邊深深看過來,「你見過會變小白兔的虎狼嗎?」

戚繚繚搖頭。

「那不就得了!」他戳她的小  ,「這世上復雜的人心多著呢。別整天傻乎乎的,將來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戚繚繚身為姑姑,竟然也覺得大佷子如此這般的訓導總是很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如果戚家不是這麼和諧,這世子之位要靠競爭的話,估模著以他這副如同山路十八彎的心思,把位子爭下來也會是輕而易舉。

蘇慎慈近日見著她就露出極為曖昧的笑容。

暖昧到什麼程度呢?即便是這個人就是她曾經的自己吧,也還是能讓她打激靈的地步。

「有什麼話你就說,這麼陰笑不厚道。」

早上去學堂,剛好下過一陣雨的院子里,蘇慎慈看看她手逐漸好起來的手,又媒婆似的笑眯眯地看起她來。

她往秋千架上一坐,就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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