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生料到劉靖瑤沒有那麼容易一筆勾銷,卻沒想到她整出這麼大的陣仗。他也是圈子里的人,當然听懂裘寅欞口中的「內部資料」的含義,而且能讓劉靖瑤大動干戈,恐怕這份資料遠遠超出他能想象的。
魏忠生不敢怠慢︰「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找劉局長,我去發布會現場。」
在趕路中,魏忠生把這事上報了。上面非常嚴肅的要求他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那份資料。同時要注意分寸,切不可與劉靖瑤硬踫硬。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劉靖瑤已經到了發布會舉行的地方,她由獨立電梯進入會場的內部。麥良鑫和龍國強早已在那里等候。
「老板,你帶你家的大白過來干嘛?」龍國強看到劉靖瑤提著她家大白的專用充電箱,好奇的問。
劉靖瑤淡淡的說了一句︰「以防萬一。」
麥良鑫雖覺得今天的劉靖瑤有點不對勁,也沒多想,盡職的問︰「老板,你想在發布會開場時說幾句嗎?」
「不用,你講解完就派人通知我就行了。」劉靖瑤冷冷的說。
就算大大咧咧的龍國強也發覺劉靖瑤冷淡的有些可怕,又不敢多說了。劉靖瑤在兩人的陪同下去到休息室。
一路上凰來的員工看到兩位老總對一個年輕少女畢恭畢敬,甚感疑惑。直到龍國強吩咐助理去準備茶水給老板,眾人大跌眼鏡,久久不能回神。
「你愣著干嘛,還不快去。」龍國強催促呆若木雞的助理。
助理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他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的站在那里不動,愣著兩只眼楮望向緊閉的休息室大門。
龍國強不耐煩的大喊︰「你听到我的話了嗎?」
「剛才進去的那個少女真真的是我們的老板?」助理舉起顫抖的手,指著休息室,結巴道。
龍國強無奈的說︰「是的,她就是凰來的老板。那麼現在請你收起你的吃驚,去備好茶水。今天老板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手腳麻利點。」
助理倒吸一口冷氣︰「老板她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老板的年齡本來就比你小,她今年才二十歲。」
助理在泡茶時總嘀咕著自家的老板是個年輕女人,等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凰來創立的時候她只有十幾歲。
魏忠生趕到會場時,發布會剛剛開始。他一度以為來不及阻止劉靖瑤上台,可很快知道她還沒出場。
魏忠生去找劉靖瑤前,沉聲命令那特意帶過來的四名國安人員︰「除非到了最後,到了別無選擇的余地,不然絕不可以有任何搶奪行為。即使真的要動用武力,也不可以傷到劉靖瑤。」
「是。」四人齊聲應道。
因為麥良鑫在講解智能手機,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幕前,此時後台只剩下龍國強和劉靖瑤,幾乎沒人知道魏忠生的到來。
當休息室的門被敲響時,劉靖瑤冷冷的瞥了一眼,而龍國強則去開門。
魏忠生看到安靜坐著的劉靖瑤,暗松了一口氣︰「劉小姐,我覺得我們可以慢慢談,不需要用過激的手法。」
「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龍國強本能擋在劉靖瑤的面前,警惕的問。
魏忠生語氣中帶著懇求︰「劉小姐。」
「你先出去,」劉靖瑤對龍國強說︰「我和魏先生有事談。」
魏忠生看出龍國強的擔心,只好走到他身旁耳語幾句。龍國強驚訝的看了他一會,才走出去,也沒走遠,就在門口守著。和他一樣守門口的還有兩名國安人員。
「劉小姐,萬事好商量,你要我們怎樣做才肯收手?」魏忠生好聲好氣的問。
劉靖瑤平時那充滿笑意的大眼楮,此刻射出兩道寒光,咄咄逼人︰「我認為我當時說的夠清楚了,我要的是斬草除根。」
魏忠生的臉慘白慘白的,嚇得眼楮瞪得大大的。他想不到劉靖瑤說的斬草除根,是真的要把所有牽連的人連根拔起,
他焦急的辯解︰「這事涉及了太多人,影響太廣了,不能操之過急。」
「國家好比一顆幼苗,」劉靖瑤對魏忠生的焦灼視若無睹,慢條斯理的說︰「想長成參天大樹,就要鏟除那些害蟲和蛀蟲。若是慢慢來,只怕那時樹根已被啃食爛透。其實我是在做好事,你無須這麼緊張。」
魏忠生覺得和劉靖瑤爭論是一件很費力的事,他無力的說︰「劉小姐,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理智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後果會是兩敗俱傷。」
劉靖瑤目光陰冷︰「我是個自私的人,我所做的一切歸根到底是為了我重視的人。因此若有人傷害我所珍視的人,必將痛苦百倍奉還。」
魏忠生被劉靖瑤滿身的怒氣震住了,她顯然完全失去理性,再說下去也于事無補。他怕拖延不到劉父的到來,何況也不能把所有的賭注壓在劉父身上,這樣太冒險了。
魏忠生凝重道︰「也就是說沒有回轉的機會了?」
「你的表情告訴我,如果我說是,你就會讓那四個人來搶資料是吧。」
魏忠生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劉靖瑤輕笑一聲,右腳踢了踢裝有大白的充電箱。緊接著,改良的大白從里面走出來。
這個大白沒有肥大的外膜,全身銀白色的合金,手臂換成鋒利的長刀,刀尖有隱約的藍光。往時圓圓的大眼楮已變為猩紅的偵察器,正緊盯著魏忠生和他身後的兩人。
「你認為血肉之軀能敵過鋼鐵之身嗎?」
魏忠生他們惶恐不安地看著戰斗形態的大白,下意識後退一步。豆大的汗珠從魏忠生的額頭滑落,他從沒敢小看劉靖瑤,只是沒想到她的實力隱藏的如此之深。
就在這緊繃的氣氛中,一道薄怒的聲音響起︰「你想干什麼?」
劉靖瑤轉頭一看,劉父和裘寅欞正好推門而入。她瞟了一眼不敢和她對視的裘寅欞,一切都了然于心,頓時心里不是滋味。
劉父對其他人說︰「讓我和小瑤單獨談一談。」
其他人識趣的出去,寬敞的休息室只剩下劉氏父女。
劉父望著倔強的女兒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後,讓他想起女兒小時候犯錯被責罰的情景。他不禁感嘆,雖然女兒這幾年變了不少,但有一樣是始終不變的對家人執著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