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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突如其來的心痛

上輩子的劉靖瑤最怕听到的一句話;你下課後來辦公室。十有**意味著,自己又犯錯了,等著挨批吧。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劉靖瑤可以說是公認的乖乖學生,所以她實在想不到做錯哪里惹到班主任。這種糾結的心情一直伴隨到她下課。

下課後,劉靖瑤小心翼翼跟在班主任身後,像個受欺負的小媳婦。

李娟劉靖瑤的班主任,回頭掃了劉靖瑤一眼,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我又沒要罵你,用不著這幅表情吧。」

咦?難道自己想太多了?班主任根本不是要找茬。

來到辦公室後,一張試卷就攤在劉靖瑤的眼前。班主任眨了眨眼,示意劉靖瑤好好看這試卷。

劉靖瑤仔細瀏覽了一遍。嗯嗯,作文沒有離題,分數也不低。她睜著無辜的大眼楮,實在搞不明白班主任的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

李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兩次月考你的語文成績比上學期有所退步,雖然這退步不明顯,可對比你的理科成績來說,這差距有點大。」劉靖瑤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事,不過她是有苦說不出。

試想一下,要一個工作快十年的人重做那或許連作者本人都想不到的閱讀理解、總結中心思想什麼的,劉靖瑤都不想說那心塞的感覺。並且自己清楚以後的人生方向,只要語文成績不拉低總分太多,她也就沒多留意。

劉靖瑤有些心虛向班主任做出保證,今後多花心思在語文。她心里自我安慰;這是善意的謊言,只須總分保持住了,班主任應該不會執著于她的稍稍偏科吧。

不管怎麼說,劉靖瑤從心里尊敬這位誨人不倦的班主任。或許在李娟的眼里,她還是那個心緒敏感、自卑內向的小女孩,于是想到通過這種暖心的小法子叫過去而顧及了她的‘玻璃心’。

晚自修回家後,劉靖瑤發覺家里來了兩個陌生的人,是一男一女。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男人主動打起招呼︰「這孩子肯定是小瑤。哎,轉眼間小瑤也這麼大咯,還長得亭亭玉立。小瑤還記得我嗎?」

劉靖瑤端詳著眼前個子不高,有小啤酒肚的男人,零碎的記憶片段浮現出來。她想起男人是誰,驚喜道︰「我當然記得陳叔叔了。我還很掛念蘇婆婆,她現在身體還硬朗嗎?」

誰知得到的回應是陳叔的滿臉愁容,劉靖瑤猛然有不祥預感,焦急問︰「不會是蘇婆婆出了什麼事?」

陳叔看到劉靖瑤這般慌張的神情,就明了她誤會了,給個放心的眼神,接著說︰「小瑤不用緊張,我媽身體沒有大的問題。只是年紀大了,難免會有些小病小痛,所以我這次來有事想請你們幫忙。」

至于陳叔為什麼要找劉家幫忙,這里不得不提起些往事。

劉靖瑤一家曾經租過蘇婆婆的房子。當年陳叔在外打拼,丈夫早逝的蘇婆婆把二樓租出去,既可以補貼家用,又讓家里多點人氣。于是兩家就這樣和蘇婆婆結識。

當時劉靖瑤才剛滿兩歲,不光調皮搗蛋得很,還常常容易生病,劉父和劉母又不可能頻繁請假照料她。原本想拜托家里的長輩代為照看,可外婆是個重男輕女的人,而女乃女乃身體也不好。

正當劉父和劉母忙得焦頭爛額時,蘇婆婆伸出援助之手,願意幫這個忙。起初劉父和劉母不好意思麻煩蘇婆婆,誰知蘇婆婆堅持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一舉兩得的事。這樣一來你倆不必為小瑤的病來回奔波,二來我這老婆子有小瑤陪著,也不會閑得慌。」

有了之前的相處,劉父和劉母都知道蘇婆婆的熱心腸,便領了這份好意。更意想不到的是,那時的劉靖瑤很愛粘著蘇婆婆,喜歡孩子的蘇婆婆更是把劉靖瑤當親孫女一樣來疼愛。

直到劉靖瑤讀一年級時,全家搬到現在的房子,才和蘇婆婆慢慢少了聯系。

而這次陳叔登門也是因蘇婆婆而起。早年蘇婆婆母兼父職獨自撐起家庭的重擔,哪怕吃再多的苦也要養育陳叔成才。久而久之,她積勞成疾,可蘇婆婆不願意拖累陳叔,不肯搬過去和陳叔住。

「上個星期我媽在家暈倒,幸好發現及時,不然」陳叔捏著眉心,十分懊惱︰「我媽是听不進我的話,所以我想請你們和我一起勸勸她。」

「蘇婆婆總是這樣,無論怎麼都先顧著你」劉父拍拍陳叔的肩膀,深有體會︰「母愛是種無怨無悔的付出。」

靜靜坐在邊上的女人安慰陳叔︰「老公,媽只是暫時想不通。或許听了劉大哥他們的勸解,她會懂得你的孝心。」

那邊大人們忙著商量個好對策,沒有注意到劉靖瑤眉頭緊皺,眼眶微紅。她帶著鼻音,忐忑問︰「蘇婆婆是怎麼暈倒的?現在還嚴重嗎?」

見到劉靖瑤快哭的模樣,大家都以為她是被嚇壞了,就安慰她︰「蘇婆婆的腰腿不太好。這次沒站穩,摔倒後撞到頭,就暈過去了。住院治療後,身體恢復的不錯。你不需要太擔心。」

其實劉靖瑤比陳叔知道的更多。上輩子的蘇婆婆以為只是普通的腰腿痛,又怕多花藥錢,于是隱瞞了部分病情。直至劇烈的疼痛使蘇婆婆躺在床上不得動彈,一切都為時已晚。

即便陳叔把蘇婆婆送到最好的醫院,用最好的藥,也只能減緩她些許的疼痛。幾乎沒有自理能力的蘇婆婆不忍心成為陳叔的負擔,最後自殺身亡。

劉靖瑤清楚這事已經是蘇婆婆過世後了,彼時的悲痛喚醒此刻劉靖瑤內心深處的懊悔。

「小king,我知道徹底治愈腰椎間盤突出的方法在你那里是有的。但要將理論應用到臨床上,現在有多大的可能性?」

「以現有的醫學水平,可能性幾乎為零。」小king給出殘忍而現實的答復。

即便劉靖瑤早有所料,但依舊奢望會有奇跡的出現。此時此刻,她終究領悟;

人啊,活著就意味必須要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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