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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思念親人

同樣是晌午時分,懷安縣響馬鎮的天空卻是烏雲密布。每一處的空間、角落,全都蔓延著一股悶熱、潮濕的氣息。李府食堂內的地上,處處顯得潮濕不堪。仿佛就要降臨一場傾盆大雨哦!

一張紅木大圓桌邊,圍坐著︰李雲飛、岳紅英、李雲劍、姚翠雲、林明旭、魏振浩、丁蜀,和姚翠雲的爹娘姚員外、姚夫人。

旁邊的小方桌邊,坐著李府和姚府的小孩︰李銳、李華,姚燕、姚林。

大圓桌上,擺放著︰雞鴨魚肉、土豆大椒雞蛋粉皮----,葷素搭配的美味佳肴。整整四大碗、六圓盤十個品牌,真是色香味俱全啊!

每個大人的臉上,全都呈現一片凝重的神色。他們面前的半杯酒,開席很久卻未見少一滴呀!每個人捧著飯碗,心不在焉地夾著菜肴、吃著玉米子飯。整個食堂內的氛圍,顯得異常嚴肅、沉靜哦!

小飯桌上,擺放著四個小孩喜歡吃的菜肴。幾天前,他們已經听見下人們茶余飯後議論的主題。就是李府最近發生的事情極其不妙啊!因此,他們一邊吞咽著飯菜、一邊悄悄地瞅向對面的大人們。豎起耳朵听著他們的談話哦!

從大人們臉上的神色,他們看出來︰這次,李府發生的事情確確實實不妙至極。于是,他們稚女敕的眉毛也全都微皺著、抽動著。時不時地,他們就會不厭其煩地抬起頭望向︰大圓桌邊的大人們。

大人們臉上凝重的神情,攪和得他們幼小的心靈也隨之忐忑不安。四顆稚女敕的心兒,很快就從他們稚女敕的心房里激烈地跳起來。仿佛就要跳出他們的心坎啦!

此時此刻,這些尚且幼小的孩子。各自都能听得見︰對方「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啦!

于是,他們一邊吞咽著飯菜,一邊時不時地就勾勾手。彼此心照不宣地說︰願老天爺保佑女乃女乃、王爺爺、小叔和小嬸娘。全都平安無事地回轉李府啊!

然後,大家全都低頭夾菜吃飯。誰都沒有心情再說話啦!

吃著、吃著,李銳、李華相互對望一眼忍不住地說︰哎,王爺爺、女乃女乃和小叔、小嬸子在京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真是挺擔憂他們啊!

望著李銳、李華兩個兒子,岳紅英不由得想起︰以前,兩個孩子總是喜歡坐在女乃女乃的兩邊。可是,今天卻----

此時此刻,岳紅英真是觸景生情了。從想自己的公婆的安危開始,再想到王員外、王金花、王銀鳳、小叔雲龍的安危,隨即又想到了她的爹娘、兩位舅舅、兩位哥哥。不知道是否被雍熙皇帝龍顏大怒地斬首示眾啦?越想呀,得不到答案的她。心里就越酸楚啦!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埋下頭掉下了眼淚。滴落在面前的飯碗里,被對面的兩個兒子看見了。他倆就眨巴著眼楮詢問︰娘親,您也想到了咱們的女乃女乃、外公、外婆、小叔、小嬸娘嗎?

話兒蹦出口之後,李銳還長嘆了一聲說︰弟弟,還有那位慈祥的王爺爺、小嬸娘的妹妹。也不知道他們此刻是否也在吃中飯呢?

說到這里,小家伙的眼楮也濕潤了。坐在他身邊的弟弟李華看見了,忍不住轉向李雲飛和李雲劍嗚咽著說︰爹爹、二叔,我要去京城接回女乃女乃、外公、外婆、舅舅。嗚嗚----,我不要吃中飯了。嗚嗚----,我現在就要去京城。嗚嗚-----

耳朵里鑽進弟弟的嗚咽聲,身為哥哥的李銳也擱下飯碗嗚咽起來︰爹爹、二叔,我也不要吃中飯了。嗚嗚----現在,你們就帶我去京城。嗚嗚----,走吧、走吧。嗚嗚----

這下,所有在場的大人全都沒有興趣吃中飯了。岳紅英情不自禁地像個孩子似的,拉著李雲飛的手臂搖晃著說︰夫君,兩個孩子說的對極了。咱們現在就去京城吧!

聞听此言,李雲飛心想︰這次,王叔叔、娘親、金花弟妹執意陪著雲龍去了京城。咱請了武林高手暗中保護他們,加上武藝高深莫測的「御前帶刀侍衛」余將軍。應該是「萬無一失」啦!

當然,他心知肚明︰眼下,首先必須安撫住娘子的心兒。否則,她這副模樣一定會嚇到兩個兒子啊!

于是,李雲飛緊緊摟住岳紅英顫抖的身子好言相勸︰娘子,雲劍、雲龍回府那天告訴我,雍熙皇帝是一位惜才、護才的明君。我想他一定會听從雲龍的諫言,赦免你兩位舅舅和兩位哥哥的死罪。說不定,明天就會讓他們全都回府了。為了讓兩個兒子安心吃飯,你還是別再一副戚戚然傷心欲絕的樣子啦!

岳紅英一听,才抬起頭望向對面的兩個兒子。一邊掏出手帕擦拭著眼淚,一邊強顏歡笑地說︰銳兒、華兒,你們的女乃女乃、外公、外婆、舅舅沒事。所有的人都沒事,明天就可以回府了。你倆快安心定神吃中飯吧!

她的話音剛落地,兩個小家伙就轉向李雲劍不敢置信地詢問︰二叔,爹爹和娘親說的對嗎?皇上真的會听從小叔的諫言,赦免兩位舅舅的死罪嗎?

听到這里,岳紅英猛然端過他倆的飯碗和湯碗放在一邊。抓起他倆的筷子就甩到地上,隨即大聲地呵斥︰銳兒、華兒,如果不是你倆的兩位舅舅听從外公、外婆的慫恿。去京城找兩位舅姥爺幫忙對付李雲龍,他倆也就不會被皇上罷免職務。更不會惹怒皇上下旨,將他倆和你倆的兩位舅舅一起打入天牢。等待處死啦!你倆怎麼能夠只是惦記著自己的舅舅們,卻一點也想不到兩位舅姥爺的苦勞呢?

李銳、李華急忙拉著岳紅英的手臂搖晃著,苦苦哀求︰娘親,咱們一時忘記了兩位舅姥爺。還望您千萬莫要生氣啊!

聞听此言,李雲劍也好言相勸︰大嫂,孩子們尚且年幼未曾經事。他倆能夠懂得的道理並不多,想事兒當然也不會考慮全面。你就不要責怪他倆啦!

林明旭、魏振浩、丁蜀一听,也急忙端過飯碗遞給李銳、李華︰紅英,雲劍說的是呀。我們也絕對贊同他的觀點哦!另外,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段。你絕對不能隨便對他倆發火,更不能不讓他倆吃飯。以後,對他倆的心理和生理定會阻止有效的發展啊!

看見飯碗被三位來李府找王員外回報生意情況的客人,端給兩個兒子了。岳紅英心知肚明︰這三人是王員外的得力助手。而王員外呢,又是小叔李雲龍未來的岳父大人。不管怎麼說,她都絕對不能得罪了這些恩公的鐵哥們呀!

想到這里,岳紅英也就不好再責怪自己的兩個兒子。于是,她只能瞪視著他倆低聲呵斥︰銳兒、華兒,今天看三位叔叔的面子,娘親就不再懲罰你倆餓肚子了。不過,以後再讓娘親听見了你倆說出不尊敬兩位舅姥爺的話。可就不客氣!

李銳、李華一听,兩雙稚女敕的小手使勁兒捧住飯碗。將自己的小腦袋點得就像「小雞啄米」似的,忙不迭地說︰娘親,以後咱倆一定牢記兩位舅姥爺。無論何時何地都絕對想著他們對咱家的好處哦!

聞听此言,岳紅英才消氣了。她端起自己的飯碗,卻再也沒有心情去夾菜了。只是機械地將玉米子飯扒進嘴里,心事重重地吞咽啦!

看見娘子不再生兩個兒子的氣,李雲飛禁不住長呼了一口氣兒。心情舒暢多了的他,又瞥見了每個人面前的半杯酒。他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太疏忽啦!

于是,他紅著臉望著王員外的三位得力助手,和姚員外、李雲劍尷尬地說︰各位至親們,雲飛身為李府長子。今兒個心情不妙至極,剛才卻忘記向你們敬酒了。禮數不周,還望大家多多見諒啊!

立時,李雲劍急得臉都漲紅了。將自己的腦袋搖得就像那「貨郎手中的撥浪鼓」,忙不迭地說︰哥哥,今天咱的心情也不好。壓根就沒有心情喝酒啊!我估計這些長輩們的心情,一定也和你、我一樣不開心。一點也怪不得你啊!

听到這里,其余的男人全都苦笑著說︰雲飛,雲劍說的對極了。今日之事委實不宜怪罪與你,你千萬莫要再自責啦!

李雲飛一听,就端起半杯酒舉起來情真意切地說︰各位至親,不管咱們心情如何不樂觀。這半杯酒已經倒下了,就絕對不能白白將它浪費了。咱懇請大家和我一起將它喝下吧!

然而,性子急的魏振浩卻情緒低落地說︰雲飛大佷子,咱們老爺和兩位小姐是否安全無恙?目前,尚且未曾得知。這半杯酒,咱無論如何沒有心情喝。你自己的娘親、胞弟和未來的弟媳婦,現在也不知道是否月兌離危險了?你怎麼還有心情,讓咱們喝酒呢?

聞听此言,丁蜀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說︰魏兄弟,雲飛讓我們將半杯酒喝光了。只是希望能夠活躍此刻的氛圍啊!你說話怎麼總是不經大腦思索,淨說些掃興的話呢?

緊隨其後,林明旭就接上話茬︰魏兄弟,就算是發生了天塌下來的事情,你也不能在飯桌上面說呢?你偌大一把年紀了。再不知道改掉這個急性子,你的兒女們也不會喜歡你哦!

丁蜀和林明旭一唱一和的話語,讓魏振浩恍然大悟︰自己的急性子,又在不自覺中得罪了人啦!想到這里,他紅著臉望著李雲飛尷尬至極地說︰雲飛大佷兒,剛才我的話語委實太對不住你了。額,我自罰一杯吧!

李雲飛一听,急忙望著他擺著手說︰魏叔,像您這種心情之下喝酒的話。十有**會喝醉了,到時候可就攪和得您頭暈腦眩難受至極了。還是別喝了吧!

接著,他又轉向丁蜀和林明旭誠懇地說︰丁叔、林叔,魏叔說的也是個理兒。您就別再說他啦!

說著話,他就放下了酒杯指著大圓桌上的菜肴說︰各位至親們,還有這麼多的菜肴。大家趕緊動動筷子吧!

立時,李府食堂內響起一片唏噓聲︰呵呵,咱們光顧著說話。竟然忘記夾菜、吃飯啦!

說著話,大家不約而同地夾菜、吃飯了。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啦!

很快,大圓桌上的美味佳肴有的光光了;有的只剩下一點點了。男人們全都站起身走進書房議事啦!

岳紅英拉著姚翠雲的手臂說︰弟妹,咱們一起去給老天爺磕拜磕拜。然後,找四根木棍埋進香盆四周的地上。再找一塊長方形的鐵板架在上面,預防將要降臨的大雨淋著香盆內的雲檀香。為了遠在京城的親人們能夠「全身而退」。咱倆千萬不能讓雲檀香熄火啊!

姚翠雲自小就是一個文靜、可愛的孩子,長大了也是爺爺、女乃女乃和爹娘的「暖心寶」。與李雲劍拜堂成親之後,更是一位溫柔、賢惠的賢內助。外界博得很好的口碑︰她呀,是咱們這里出了名的好媳婦。人見人愛的好女人啊!

此時此刻的她,當然也和岳紅英一樣︰心系京城的親人,只恨不能立時見到遠在京城的親人啊!

因此,姚翠雲站起身語氣凝重地說︰紅英姐,咱們走吧!一會兒,妯娌倆來到李府大門口跪下望著天空拜了三拜。嘴里念叨著︰願蒼天在上,憐惜咱倆虔誠焚香膜拜的心意。保佑所有遠在京城的親人,平安無事地回轉李府吧!

接著,她倆又來到香盆邊添加了一些雲檀香。就轉身準備跨進府門尋找木棍,和一塊長方形的鐵板啦!

驀然之間,她倆卻看見了︰李銳、李華、姚燕、姚林,跪在地上學著她倆的樣子向著天空磕拜了三次。仰起一張張稚女敕的小臉,異口同聲地蹦出︰蒼天在上,憐惜咱們虔誠焚香膜拜的心意。保佑所有遠在京城的親人,平安無事地回轉李府吧!

看到這里,岳紅英忍不住轉身再次望向天空振臂高呼︰老天爺,李府上上下下齊心向您焚香膜拜。您老可看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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