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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尷尬的采訪

長壺口保衛戰的勝利,讓安煜澤的大名響徹大周。別人提到他時不再是安家大少,或者最年輕的外交部次長,而是‘鐵血將軍’。

鐵血將軍名副其實。面對秦國5萬大軍換將換兵、日夜不休的攻擊,安煜澤用槍炮和戰術頂住。到最後韋都督都把兵交給安煜澤指揮。

正面戰場的殘酷,讓前來采訪的報社記者們幾天吃不下飯。據統計,安家軍首戰消滅的敵人是大周建國以來最多的。瀑布口被炸開,上游河水沖走來不及收斂的尸體。聯邦政府組織民眾沿河打撈,撈了十幾公里還有不少遺漏。幾年內,附近的人們是不敢喝大夏河的水。

「安將軍,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想?」《大周日報》派出最漂亮的女記者采訪安煜澤。

安煜澤帶著公式化的笑容說︰「士兵們用血肉把秦國阻擋在國門外。希望聯邦政府不要忘了他們的功勛,給不了軍餉和物質獎勵,至少也要給他們頒發獎章。」

女記者臉上一僵。她帶著政治任務而來,這段話絕對不能登報。

「安將軍用勝利證明了您的能力,鎮守使的頭餃名至實歸。當年反對您棄政從軍的人,現在絕對不好意思見您。能說說您當時辭去外交部次長時的想法嗎?一定受到很多外界的壓力吧?」女記者笑盈盈地問。

安煜澤雙手合十,皺著劍眉看她,「我糾正你三點錯誤。第一,成功保衛國土,卻不代表我們贏了。這場戰爭暴露了聯邦政府的問題,打了一個月前線沒收到任何武器補給,軍糧更是沒見到一粒。第二,我是被迫辭去外交次長的職務。第三,沒人反對我棄政從軍。」

一滴冷汗從女記者額頭滑落。

「呵呵,」女記者尷尬地笑問,「沒有後方武器和糧草的支援,那安將軍又是如何撐過這段日子的?」

見安煜澤抓著後勤的問題不放,女記者猜測他是想給安家添光。安煜澤出征前先回安家奪得族長之位,武器和糧食一定是安家全力資助,他身為族長肯定要給族人一個交代。

「因為有我未婚妻寧曉曉小姐的大力支持。我的軍功章有她一半的功勞。」安煜澤幸福地笑了,使得采訪現場冷淡的氣氛一下子回溫。

女記者心情一松,終于找到和安將軍聊天的正確方式。「寧小姐一定是把‘虞美人’賣得的貨款全都給您了。」說這話一定沒錯。

安煜澤瞬間收斂笑意︰「據我所知‘虞美人’的貨款都用于建立農場援助災民。雖然這行為很蠢,錢扔進去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但就是因為她的舉動,讓安家軍的軍心前所未有的凝聚。我的兵知道,如果他們死了,家人有人養;如果他們傷殘了,也不會被拋棄。就是憑著士兵們無所畏懼的士氣,安家軍才頂住秦國一次次的進攻。」

女記者奔潰,這篇報道讓她如何寫?

「安將軍能說說您和寧小姐的事情嗎?比如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女記者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問。

她準備把這篇報道的主題改成鐵血柔情。安將軍對聯邦政府的怨念絕對不能見報。

安煜澤冷漠的眼底升起溫柔的光。女記者一喜,她終于可以交差了。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在襁褓中;我第一次抱她,被她尿了一身;她是我罵過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第一個把我摁在地上打的女人;她因為我受委屈,我因為她背井離鄉;她見過我最惡劣的一面,我見過她最凶狠的樣子。」安煜澤的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歷經千帆,很幸運她還在原地等我。」

女記者神差鬼使地問︰「您不是因為寧小姐變漂亮了才喜歡上她的?」說完她嚇得捂住嘴巴,怕鐵血將軍會當成暴怒。

安煜澤嘴角抽了抽︰「她小時候粉雕玉琢的很可愛。不知什麼時候喜歡爬樹、打槍、玩泥巴。她從沒有丑過,只是有段時間不懂得裝扮。」

女記者差點哭出來,她不知道今天的采訪任務如何交差。

采訪結束,女記者失落地離開。此時正好有一道漂亮的彩虹出現在大瀑布上。

安煜澤望著彩虹意有所指︰「人只有經歷了風雨,才會發現彩虹的美。」

第二天,大周的報紙、電台鋪天蓋地報道女記者《風雨之後見彩虹》的文章。從安煜澤和寧曉曉小時候打架開篇,以外交車隊遇襲、寧曉曉甘當望門寡為轉折點,促使安煜澤成為今日的鐵血將軍。

「記者的筆桿子真厲害。我看了也差點信以為真。」寧曉曉臉色鐵青地看著報紙。

這小心眼的男人,多少年過去了,對她揍他的事情還念念不忘呢。怎麼不說他把她扔樹上的事!

把報紙揉成一團丟棄。寧曉曉忙著組織沖救濟金而來的流民干農活。只要不是好吃懶做的人,她都會幫他們落戶到化坪縣。春耕在即,到處需要人手。只要有手有腳,養活自己絕對沒問題。

「曉曉,別走啊。今晚陪我去參加舞會。」裴可雯堵住門不讓她走。寧曉曉拒絕了她幾次邀請,所以她才大老遠追到貧窮的化坪縣當面邀請。

寧曉曉拒絕︰「可雯,我沒空。」

裴可雯嘟著嘴不滿︰「曉曉你變了。」

「我真沒空。」寧曉曉攤開雙手,「我四處籌集救援金的消息傳出去後,找來的人已經超過5000。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糧食的價格高懸在40銀元一擔,每天消耗的糧食是一筆非常大的數目。」

裴可雯抿抿嘴心道︰還不是你把‘虞美人’價格定得太高,眼紅的人自然會把消息說出去。

「大表哥風頭正健,你可以在舞會上籌款。」裴可雯勸說。

寧曉曉的身份很燙手。爹娘收她做干女兒,但從來不帶她出席宴會。這次若不是大哥打電話讓他們和寧曉曉搞好關系,否則她才不會堅持把她拉出去。上次陪她回寧家差點被殺手打死。之後爹娘就叮囑︰出了寧家村,在外一定不能和她走太近。

寧曉曉輕笑︰「算了吧。那群人捐了10元會傳的到處都是。花1200元買虞美人眼皮不眨。我才不想和她們打招呼。」

「寧曉曉,你就不能給我面子嘛!」裴可雯跺腳。

寧曉曉塞給她五罐虞美人︰「這東西能幫我給你漲面子。」

勸了半天寧曉曉不為所動,裴可雯拿著虞美人氣呼呼離開。

寧曉曉苦笑,這已經是她第五次推掉裴可雯的邀請。

「黑子,安大哥是不是和裴家鬧得不愉快?」寧曉曉問。

黑子難得幽默地說︰「大少爺的好意在裴家人眼里連10元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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