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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哪里去?

大康十三年的京城,冬季似乎比往年來得早,深秋里就下起了第一場雪,沒過幾天,那冰結到官道上去了。

這是個極其平常的一天,但是對于大天朝而言,卻是不平常的一天。

這一天快到中午時分,一輛馬車從京城奔出,在被太陽融化了的路面上疾馳。

車上坐著一個姑娘,身著一件紅狐披風,著一條綠鍛褲子,腳踏一雙羊皮靴,年方十四、五歲的模樣。

姑娘唇紅齒白,大眼楮,兩紅腮映在鵝蛋臉上,感覺像畫上下來的人似的,美極了!

從身形上看,姑娘肚子凸起,像有六個月的身孕。

此刻姑娘眉頭緊鎖,話里帶急,催促車夫。

「大哥,能不能再快點?」

「姑娘,這已經是最快了。您請坐好,當心身子,若有什麼散失,您就是把我這骨頭拆了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出了事不用您擔,我就是要快,到了地兒,我還會重重有賞。」

車夫心里納悶,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急?怎麼就一個帶著身孕的小媳婦單獨走呀?她的丈夫呢?穿得這麼華麗,不會一個下人也沒有吧?

車夫盡量讓車走得平穩些,姑娘給的錢可不少,到了地方,听說還要有賞。可見今天是個好日子,今天遇著貴人了。

只是車夫一直提心吊膽,這樣的顛簸姑娘是否受得了?雖然車夫已經給她在車里墊了兩床被子,還是不放心啊。

車夫心里打鼓似得七上八下,又要快,又要平穩,這是考驗他的技術!

不過,快與不快,直接影響到姑娘的心情,雖然給的已經不少了,但是誰還嫌棄打賞呢?

直到傍晚,車子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找了個客棧,兩個吃了飯,歇了個把多時辰,車夫讓小二給馬喂了草料,備足干糧,準備連夜趕路。

天已擦黑,就在車夫打開車簾,姑娘一只腳踏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凌亂的馬蹄聲。

姑娘慌了,退下來,伸手掏出一錠銀子塞給車夫。

「大哥,快走,別說見到過我。」

姑娘說完掉頭就跑,想躲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馬上的人,已經看到她了,四匹馬把她團團圍住。

不知發送了什麼事,車夫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看看姑娘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拿了這麼多好處,總得幫著姑娘說句話吧?否則心里過不去,晚上也睡不著覺啊!

車夫剛說了句,「哎?你們這麼對待,」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馬鞭就甩了過來。

他一個趔趄,帽子飛了出去。

「睜開你的狗眼,這里有你說話的份?是你把姑娘拉到這里的?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饒過你,否則怕是你等不到來年的秋後了。」

車夫盯著幾個人看了看?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其中一人吼道。

「老天爺,是裕親王府的幾位爺啊?小的該死,小的這就走!」

車夫慌慌張張地牽過馬頭,向京城逃去。裕親王的事,可不是他這個車夫能過問的。人在外混,真是禍福難料。

車夫畢竟是在京城里混飯吃,這裕親王府里的人他不認識,但是他們所穿的衣服,他還是認識的,這都是裕親王府的侍衛服啊。

姑娘驚異地看著他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原來他們是裕親王府的人。

裕親王是誰,她離開京城,跟裕親王府有什麼關系?

「姑娘,一會兒有車來接,跟我們回京吧!」

「我不回去!」姑娘堅定道。

「這可是王爺的命令,你敢不從?」

「那,那,那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皇上,皇上的人你們也敢動?」

幾位不再說話,把她圍在當中。

客棧里出來幾位客人看熱鬧。小二也站在那里看,被掌櫃低聲地罵了回去。

「你這個不知頭高 低的東西,王爺府的熱鬧,你也敢看?還不回去忙活?」

小二頭一縮,竄進客棧忙活去了。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從京城的方向趕來,車在姑娘跟前打住,從車上下來兩個婆子,過來要扶姑娘上車。

「我不走,我不走!」姑娘的身子向後退著。

「姑娘累了,架走!」自始至終,都是裕親王府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在發話。

他眉宇間顯示出一種大公無私的氣概。王爺的命令,你是皇上的人又怎樣?!自己只是按照吩咐辦事。

兩個婆子一邊一個,把姑娘夾起來就走,一邊走一邊道。

「姑娘,你要保重身體,瞧你這身子,這麼冷的天,哪能在外面晃蕩?」

車簾放下,四個人護送馬車,向京城駛去。

「我不走,我不走!」姑娘在馬車里哭鬧著,兩個婆子一個勁在勸說。

一個時辰後,馬車正在道上疾馳,忽然前面的車夫吁地一聲,勒住馬的韁繩停了下來。

四個侍衛在後面,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打馬上前。

剛要詢問,還沒張嘴,就見馬車前面的路中間,橫著兩個騎馬的蒙面女子。

四個人幾乎同時從腰間抽出刀來,既然是蒙面,看來來者不善。

兩個蒙面女子也不打招呼,幾乎同時夾馬出擊,手里的劍向四個人的面門奔來。

四個人打馬迎了上去。

將近的時候,兩名女子忽然縱身下馬,用劍架刀,另一只手從背後抽出彎刀,身形一低,腳前頭後,隨著慣性,向前滑去。

她們的彎刀不是奔人而來,而是直接帖著地面,奔著馬腿砍去。

四匹馬相繼倒下,四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再傷他們也不敢耽擱,當他們帶著傷痛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再戰。

卻見車夫的脖子上已經中了一刀,馬車的韁繩被砍斷,兩匹馬撒腿而逃。

那兩個婆子剛才見馬車停下,伸頭向外看,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兩個滑來的蒙面女子一人一個從車里抓起來扔了出來,摔在了路溝里。

兩個蒙面女子不由分說,從車里架出姑娘,扶她上馬。

這些事情,都是一瞬間發生的。其中一女正要舉劍回殺,被那個高個子蒙面女子吼住。

「快走,姑娘的安全要緊!」

听此言,那個姑娘站住,回頭牽住馬的韁繩,飛身上馬,「倒是便宜了他們。」

四個人忙地去追,哪里能跑過馬。眼睜睜看著兩個蒙面女子帶著姑娘策馬而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地上倒下了的馬,看著兩匹在荒野邊站著的馬,他們神情慌張地彼此看看,這兩個姑娘的身手,他們便是有馬追去,怕也未必是她們的對手。

他們正無計可施的時候,又有兩人騎馬疾馳而來。

到了跟前,借著雪亮,那個中年漢子道。

「李大人?您怎麼來啦?」

「你們這是?」來人明顯認出他們,看著他們的狼狽相,心中有數了。

「李大人,快追,那個姑娘是被兩個蒙面女子劫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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