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死亡
「嘶。」梁立輝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說，陸桀生是通過簡繁才知道你今天沒有跟著海安去機場的？然後由此推斷出你今天會有所行動，才會去酒店加強防備？」
梁立輝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秦江平視︰「不對啊，那你怎麼知道他本人會去酒店？如果他只是打了個電話叫酒店的人增強安保呢？」
秦江︰「陸桀生這個人，辦事很穩，這次他為了要對于我們，把秦花接到了酒店住，由此可見他已經把秦花當成了一個重要的賭注。這麼重要的人，他一定會親自過去，這樣他才放心。」
梁立輝眼里露出些許的嘲弄︰「姓陸的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走吧。」秦江打卡了房門，「該去機場了。」
在去機場的路上，梁立輝與秦江同乘一輛車。
還有一輛一模一樣的車跟在他們的車後面，里面坐著梁立輝的妻子高婭妨和他們的兒子梁亦新。
秦江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車，裝作不經意地問︰「老梁，你那個女兒呢？不跟我們一起去參加婚禮了？」
「嗨，別提了。」梁立輝厭惡地擺擺手，「我問過她了，她自己說不想來，我有什麼辦法？」
秦江把臉湊近了些︰「是你自己不想帶著她吧？我听說，前一陣子你在家里跟你女兒大吵了一架。結果你女兒就開著車跑出去了，還肇事追尾了。」
梁立輝大驚︰「你怎麼知道的？」
秦江︰「這件事早就傳開了。而且我還听說，你女兒跟那個處理她事故的交警一同離開了警局，一晚上都沒回家。」
「……」梁立輝咽下口水，顏色鐵青。
梁貝遙出事的那天晚上，辦事處的那個記錄員親耳听到梁貝遙要求吳雨鴻送她回家，親眼看見兩個人同乘一輛車離開。
于是記錄員就把這件事跟局里的人八卦了一番，事情就這樣傳開了。
梁立輝知道自己女兒居然跟一個小交警廝混在一起，立刻勃然大怒。
他覺得這樣的傳言讓他很沒有面子，甚至在質問梁貝遙的同時，還打了她一巴掌。
秦江笑著調侃︰「你不會是嫌丟人所以才把你女兒丟在家里吧？」
梁立輝沒好氣地刮了秦江一眼︰「是她自己不想出來給人議論，不想被人在背後說八卦，所以才不來的。關我什麼事。」
接著，他就岔開了話題︰「別說我了。老秦，你那個女婿泄密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簡繁這頭知道你晚到一天，那頭就直接把這消息泄露給了陸桀生，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梁立輝一臉的幸災樂禍。
秦江點起一只煙︰「你笑個p，要不是因為你，簡繁會走到反水這一步？」
梁立輝︰「我怎麼了？」
秦江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要不是因為你那個公司出現財務危機，我們也沒必要去逼簡繁掏錢。在這件事之前，簡繁並沒有表現出要向陸桀生那邊靠攏的跡象。」
秦江用夾著煙的兩只手點了兩下梁立輝的胸口︰「你，才是把簡繁逼出我們陣營的罪魁禍首。」
梁立輝愣住了，但他立刻就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哼，說得好像你跟這事完全沒有關系一樣。我那個公司東山再起，你敢說你一分錢的利沒得？別忘了是誰幫你洗出你那些黑錢的。」
「你！」秦江額頭上青筋暴起。
「哎呀，行了行了。」梁立輝又開始變臉，「大家都是自己人，誰還不知道誰呢？」
「……」秦江把臉別到一邊，沉默不語地抽著煙。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秦。你那個女婿不治一治，也不行吧？老讓他這麼給陸桀生通氣，總有一天我們會吃虧的。」
「我當然會治他。」秦江把煙頭按到煙灰缸里，手指十分用力，甚至都已經把煙頭捏扁。
他的表情甚是狠戾，咬牙切齒的說︰「我一定會讓簡繁後悔背叛了我。」
當救護車到達醫院的時候，小業已經沒有了呼吸。
心電圖變成了一條不再有起伏的直線。
但醫生和護士們還沒有放棄，他們一路推著病床，將小業送進了手術室。
此時的陸桀生，其實已經知道這孩子沒救了。
但他還是在手術室外等候著。
他剛剛在椅子上坐下，生就來了電話。
陸桀生閉上眼楮，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電話一直響著，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此時的生正與林姨一起，坐在家里的沙發上，看著新聞里有關酒店出車禍的報道。
電話一接通，她就焦急地問︰「喂？桀生？你沒事吧。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醫院。」陸桀生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說，「你現在到家了嗎？」
「嗯，我到家了。我現在正跟林姨在一起呢。」
「那就好。」
簡單地說完三個字後，電話里的陸桀生就完全沉默了。
生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同，她能感覺到，陸桀生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很沉重很煩躁的，只是他沒有通過言語表達出來。
她猶豫著開口︰「沒關系的，桀生。我看到電視上報道說，那個肇事司機是酒駕，喝醉了酒，所以才會做出那麼瘋狂的舉動，司機要付全責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我沒事。」陸桀生的聲音听起來很輕，「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先掛了。你記得今天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門，知道嗎？」
「嗯，我不出去。我就在家等你回來。」
停頓了一會，陸桀生才說︰「嗯。」
然後他輕輕掛斷了電話。
生還想再說些什麼，听筒里就傳來了忙音。
「怎麼樣啊？」林姨著急地問。
「桀生說他沒事……」
「那就好。你別太擔心了。」林姨握住生的手，給她一些安慰，「你餓不餓？我給你去廚房做點吃的。」
生一臉憂愁地搖搖頭。
沒過多久，手術室的燈就滅掉了，醫生腳步沉重地走了出來，對陸桀生搖搖頭。
「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在剛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心跳停止了。」
陸桀生緩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能不能查出，是什麼原因導致了患者的死亡？毒藥嗎？」
醫生又搖了搖頭︰「有這個可能，但目前還不能確認，需要法醫鑒定。」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警察。
「陸桀生先生是吧？我們在你的酒店里，發現了一具中年女人的尸體。」
醫生震驚地看著警察，又看了看陸桀生。
陸桀生臉上有一種隱忍的悲痛，聲音很輕很輕︰「我知道，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孩，也死了。」
警察立刻把頭轉向醫生。
醫生連忙說︰「是，是的。有一位未成年的男性患者剛剛也確認死亡了，是這位先生帶來的。」
來的幾個警察都互相看了一眼。
「這個未成年的是怎麼死的？」
「患者來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心跳停止了。他的口唇、皮膚和靜脈血呈鮮紅色，口中也有苦杏仁的氣味，有可能是，氰化物中毒。」
警察︰「確認嗎？」
醫生︰「還不能完全確認。也不一定是中毒。這個需要專業的人來做調查。」
警察抬了抬帽沿，轉頭對陸桀生說︰「陸先生，我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