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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生日故事

車子終于停在一家餐廳的門前,這是一家法國餐廳。在二樓的大廳里,裝飾豪華耀眼,走進去就仿佛進入了歐洲宮殿的氛圍。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樣式精美的銀制餐具,水晶杯。紅酒已經醒著,餐前甜點已擺放好,正等待客人品嘗。整個大廳應該是他倆的專場,因為她發現,除了他倆和服務生以外,並沒有別的人。

那天的他特別紳士,替她拉開座椅,請她入座。

腥紅色的紅酒緩緩地斟入水晶杯中,舒緩的音樂聲響起。

他舉起手中的杯子,向她示意,杯觥交錯,一切仿如夢鏡。

紅酒在他的口中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看著她。

「小西,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確實不知道,他們結婚也才幾個月而已,不可能是結婚紀念日。當然也不是她的生日。

等等,難道是他的生日?她知道,他從不過生日,至少是在她到這個家里後,就沒有見到他過過生日,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知道這應該是這個家里的禁忌。

所以這個時候,她不能確定,也不敢造次,只能對著他搖搖頭。

這個時候,他認真地盯著她的眼楮,她從來沒有看他這麼凝重過。

「小西,其實,這是我從十歲以後過的第一個生日。真的,以前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多余的人,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間,所以每年生日的那天是我最痛恨的一天。」

他說這話的時候,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眼里含著恨意,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原因,但她想應該是跟芳阿姨有關。她覺得他應該要給她講這個故事,所以她認真地看著他。

「說吧,現在我是一個很好的听眾。」

「小西,謝謝你。願意听我分享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記憶。記得十歲那年的今天,我從早上開始起就很興奮,因為之前他們答應要給我過一個很不一樣的生日。其實,那天的生日真的與眾不同。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等著他們,快十二點的時候,他們終于回來了。可是什麼都沒有,蛋糕、禮物通通都沒有……」這時候她看到他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表情痛苦。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輕輕的撫模以示安慰。因為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她知道,對于一個孩子來講,生日確實是一個值得盼望的日子。就像她小時候一樣,雖然外婆和媽媽經濟條件不那麼好,但生日那天,媽媽都要請假回到鄉下和外婆一起為她過生日。

媽媽帶來的禮物,一般都是一件衣服,有時甚至就是一個簡單的發卡,但是無論禮物輕重,有媽媽和外婆在身邊,她就是一個快樂的公主。

她可以想像對于十歲的席帆來講,確實是相當的失望,那天一定有發生什麼事情,會令他如此痛恨過生日。

他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那天,媽媽回來就坐在沙發上一聲不響,沒有同我講一句話。而爸爸,那個平時總是和謁可親的一個人,上樓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行李箱下了樓。他沒有多做停留,甚至沒有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只是把我拉到一邊,告訴我,爸爸媽媽離婚了,以後我就要跟著媽媽一起生活。之後又講了幾句安慰的話,意思是爸爸還是愛我的,讓我想他的時候給他打電話,這個消息在那時對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我拼命地拉住他的手,哭著求他別走,但是那都無濟于事,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那天,我光著腳在他的車後面追出了好遠,直至他的車消失不見。」

這時候她分明從他深邃的眼里看見了淚花,是的,那時的她都已經眼含眼淚,為十歲的他而心酸不已。

他繼續講道︰「那天晚上,我傷心不已。質問媽媽為什麼不讓爸爸留下,但是媽媽卻很是平靜地告訴我,讓我接受現實,爸爸是不會再回來了,他已經徹底和這個家無關了。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個人躲在被窩里無聲啜泣。第二天,媽媽應該是要補償我,買了一個大蛋糕回來。我把那個蛋糕狠狠地扔在地上,砸了個稀碎。我拼命地喊,我不要蛋糕,我要爸爸重新回到這個家……。從那天以後,這個家再也沒有了溫度。媽媽成天忙著公司的事,這個家里永遠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第二年的生日那天,媽媽特意買了禮物和蛋糕,還請了一大幫小朋友來慶祝我的生日。可是那天,我看見那個蛋糕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緒,拼命地哭叫,仿佛瘋了似的,把媽媽和朋友們都嚇壞了。媽媽還帶著我去看了心理醫生。那以後每年的這一天,仿佛變成了魔鬼的記憶,深陷在我的腦海里,我只有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依靠安眠藥才能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來︰「小西,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又要過這個生日了嗎?是因為現在有了我深愛的你,你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有了你,我才有了家,才有了安心的感覺。才不會讓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是孤單一人。我想要你和我一起過一個完整的生日,在以後的每一年都有你陪我一起度過。」

「可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還來不及為你準備蛋糕和生日禮物。」

在那一刻,她挫敗極了,她在想,如果有可能,她想要把這個世界最好的禮物都搬來送給他,讓他童年的世界不留一點遺憾。

「不,小西,你就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他親吻著她的手心,說著世界上最好听的言語。

「好的,以後你生命里的每一個生日都有我陪著你。」

在那天,她立馬被他所折服,因為她覺得有幸成為他生命中重要的那個人而感動不已,甚至還把自己當作了一個戴著光環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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