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滿天的烏雲將屋里眾人的心也密密籠罩,讓人透不過氣來,悶得難受。
雨一直未停,到了下午時分,原本昏睡著的葉至珩突然開始干嘔,干嘔兩陣後就開始嘔血。
漆黑的血水似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吐,秋白忙給他拍背,大聲問徐仁心,「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徐仁心卻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吐出來的是毒血,吐出來是好事,就怕王爺不吐。」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喜意。
秋白緊揪的心一松,可看著葉至珩那痛苦模樣心里又難受。
嘔血嘔了一兩碗,葉至珩臉上的青黑慢慢退去臉色變得越來越白,白得嚇人。
徐仁心給他診脈扎針,「毒已徹底清清除,就是失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要靜心修養,我來開幾副補血的方子給王爺調一調。」
秋白聞言整個放松下來,「那就好……」
又給葉至珩喂了湯藥,待到次日正午,太陽掛在天上火辣辣的曬,葉至珩也緩緩睜開眼來。
秋白立刻俯身過去,「醒啦?」一臉激動的問了句廢話。
李智同樣很激動,「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擋在前方的秋白忙讓到一邊。
葉至珩微微皺起了眉,「不想挨罰就站起來。」
李智聞言忙又站了起來,那刻著些許皺紋的眼角染上了些許濕意。
「就一直守著我?」葉至珩又扭頭問秋白。
秋白點頭,「嗯。」眼角同樣帶上了晶瑩。
一旁的李智見這情形忙悄聲退了出去。
「坐過來。」葉至珩便朝秋白抬起手。
秋白稍稍猶豫一瞬,便將自己的手放進他溫熱的掌心,並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葉至珩拉著她的手就那麼細細的看著,突的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他的唇柔軟溫熱,眼中盛著滿滿柔情,秋白心中「突突」直跳,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屋里流淌著曖昧的氣流,秋白輕輕捂住狂跳的心髒,突的一閉眼撅著嘴朝葉至珩的唇壓過去。
葉至珩十分自然的將她抱緊,唇齒相接間,屋內氣氛越來越熱。
親了一陣,秋白突然將葉至珩推開,一臉嚴肅的道:「這些天你都沒漱過口。」
葉至珩聞言雪白的臉再次變得青黑,只拿眼死死瞪著她,心中暗恨,若不是身上有傷,他一定跳起來將她按住狠狠親一番!
秋白抬手擦擦嘴,在葉至珩怒到極點之時,又得意一笑,「嘻嘻∼我這些天也沒有漱口,所以我也不虧!」
見秋白一副撿了銀子的歡樂模樣,原本惱怒的葉至珩忍不住笑了。
晚上秋白給葉至珩喂了一點粥,自己也喝了一碗。
葉至珩雖已清醒過來,但身體還是十分虛弱,這大晚上的絕對需要人在旁邊守著。
秋白本想留下來守著他的,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現在都醒了自己再和他這麼共處一室,這不管是在她前世還是現今也都是說不過去的。
「碗我來收拾吧李伯,您在這兒陪王爺吧。」秋白站起身準備將矮幾上的碗碟收了。
李智聞言抬頭看了葉至珩一眼,見他幽幽看著自己,心中一凜,忙從秋白手中搶過托盤,「你陪著王爺吧,這些我來收拾就好。」
「啊,那個……」還不等她話說完,李智已將矮幾收拾好,端著托盤出了屋。
放葉至珩一個人在屋里秋白是不放心的,就想著等李智回來就走的,結果等了半晌門外也沒動靜。
葉至珩輕輕咳了一聲,對她道:「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不要緊。」
秋白聞言哪肯,「我等李伯來了再走,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卻不想,他葉至珩堂堂一王爺,身邊怎麼可能就李智一個奴才。
葉至珩聞言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嗯,那你先去塌上躺一躺,等他來了我叫你。」
秋白本想拒絕的,但這麼多天都沒怎麼睡,此時也確實有些累了,便听他的在塌上躺下了。
塌躺著很舒服,上面鋪著柔軟的毛毯,秋白輕輕躺下,呼吸著屋內似有若無的清雅香氣,緩緩進去夢鄉。
這時許久沒回來的李智突的推門走了進來,躬身朝床上的葉至珩行了一禮,並開口問道。
「王爺,您準備何時回京?」
葉至珩將視線從秋白臉上收回,淡淡道:「再過幾日。」
「可是……」
「行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李智垂眸掩去眼底的擔憂,頓了半晌又加了一句,「兒女之事來日方長,但現在若錯過這次機會,那您這些年付出的心血可都白費了!」
葉至珩輕輕合上眼,「我心中有數。」
李智見狀不敢再多說,躬身行過一禮後轉身往外走。
「等等。」葉至珩卻又睜眼將他叫住。
「那香料調淡些。」
李智忙點頭道了聲,「是。」
待李智走後,葉至珩靜靜嗅著空氣中的香氣,直到香氣變淡,他才放心的合眼睡了。
清晨,在暖陽的包裹下,秋白緩緩睜開眼來,輕輕伸了個懶腰。
她覺得昨天的覺睡得實在舒服,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醒啦?」旁邊傳來葉至珩低沉的詢問聲。
秋白忙站起身,昨晚明明是要等李伯的,而自己竟然就給睡著了。
葉至珩此時正靠坐在床邊,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秋白微微偏頭,抬手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我去梳洗一下……」她急吼吼的說完就抬腿出了屋。
葉至珩看著她倉皇的背影,眼底濃濃的笑意慢慢變作心疼。
等秋白梳洗好後,葉至珩已吃過早飯,她也隨便吃了點。
「陪我出去走走吧。」葉至珩突然開口說道。
「啊?你的傷才剛剛結痂,最好別瞎動。」秋白十分不贊同。
葉至珩卻很固執,「不要緊,屋里悶得很,我出去透透氣,你扶著我不就好了。」
秋白想了一下,「那咱們慢一點,出去後就在外面坐一坐,曬曬太陽也好。」
當她攙著葉至珩出門時,剛好看到不遠處由丫鬟攙著顏寧陪著的朝陽郡主,朝陽郡主也同樣看到了他們。
四目相接間,秋白竟生出些做了賊的心虛感來。
朝陽郡主只淡淡朝他們看了一眼,便扶著丫鬟回了屋。
秋白不自覺扭頭去看葉至珩表情,就見他緊緊抿著唇,眼中神色變幻,卻沒有一種情緒能和情粘上邊。
她垂下頭,心中歡喜又悲哀……